今晚,因为任务对象在隔壁市,程灏不想特意开车过去,再加上这样的距离对系统来说负担不是太大,所以只需要在家中等待系统传输就好了。
按程灏的话来讲,也算是劳逸结合。
要是汲汲于能量东奔西跑,连好好休息都做不到,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况且直到目前为止系统还没能给出准确的能量收集量化指标。
据说是因为需要文件层层上报,再层层审批,经过合理的计算和商议之后才能确定给予三人的具体分成。
所以准确来说,他们目前是吃着系统画的大饼在打白工。
既然是打白工,当然不能指望“临时工”拼命了,更何况临时工里还有两个一看就不会因为不知在何处的蛋糕而任劳任怨的家伙。
这次在某人的要求下——也是为了安抚两人的情绪,系统还把梦境给改成了趣味模式,也就是让梦境中的人也能拥有元素力或者是咒力。
五条悟对着上次的单方面殴打指指点点,觉得一击即死也有些太过无聊了。
“虽然即便他们有了咒力,也不可能打得过我。”
这倒是也没错,毕竟系统所能提供的更改要建立在现有数据上,也就是不能超过原世界的最强战斗力了。
至于原神的最强战斗力——剧情战斗力据说是由于米忽悠的吃书操作和部分疑似最前战斗力的神明的摆烂行为,导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准确地衡量。
所以系统只能提供卡池战斗力。
系统在简单对梦境主人进行干扰后,就将三人投入了梦境。
据系统所说,由于梦境本身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仅仅只是更改一下简单的设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甚至耗费的能量远远小于从梦里带出来一幅画。
因为不论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到了梦中,梦境的主人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
“既然如此,让那群家伙在梦里体验一下阿帽的人生岂不是能让他们记忆更深刻?”
听闻系统能轻易更改梦境的五条悟问道。
散兵却只是冷哼。
程灏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又要噼里啪啦地出现了,无奈开口,带着点不易觉察的讽刺说道:
“其实没必要吧,阿帽应该也不需要一群连脑子都欠奉的家伙的‘理解’。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的任务仅仅只是揍他们一顿罢了,顺便让其中几个格外过分的家伙吃吃苦头,没有必要画蛇添足。”
而且如果真的痛苦重演,也不知道真正痛苦的是那些一梦方醒后仅有模糊感触的家伙,还是身旁这个饱受摧残的脆弱人偶了。
程灏靠在梦境中的墙壁上,看着对面那两个明明说好是去揍任务对象,结果打着打着居然开始“内战”的家伙不由叹气。
也怪任务对象太不争气。
虽然知道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和战场厮杀的家伙,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办法在那两个战斗经验丰富的家伙手下走上几个来回。
但是这不堪一击的程度还是有些超乎想象。
毕竟都给了他在梦中比肩五条悟和散兵的力量,结果这个家伙看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逃跑。
在网上人肉别人的时候明明得意洋洋地说“你们要是能找到我你们就来啊”,结果真的来了,他却屁滚尿流,哪里看得出曾经的趾高气昂。
嘴上说着什么:
“开盒都是为了让你们看看这些家伙在网络上的真面目。”
“你们可不要被这些喜欢散兵的三观不正、人模狗样的家伙给骗了。”
“咦,果然本人长得又胖又丑。”
但是其实只是享受那种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感觉吧。
在互联网上自诩正义,恃强凌弱、以大欺小,被一群臭味相投的家伙裹挟着,就真以为自己能肆意侵犯他人的权力吗?
这和他们一直挂在口中不停批判的,所谓散兵恶事做尽却删除全提瓦特的记忆,从此一身轻松,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这件事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他们真的读懂了倾落迦蓝这个故事吗?
散兵在世界树所想的是彻底删除自己,让因自己的诞生而产生的悲剧都不必再发生。
他想,没有了散兵,须弥教令院不会因为造神的希望近在眼前而彻底疯狂。
没有了黑主,雷电五传的光辉仍能延续。
没有了倾奇者,踏鞴砂不会引来博士的侧目。
所以,这个世界本不需要他。
可是,命运同他开了个玩笑,就像曾经每一次的求而不得一样,他也无法得到所期盼的解脱。
但是有些人看不懂。
即便看不懂,也不会去了解;既然看不懂,就要随意地去曲解。
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然后对散兵的恶意将会在与伙伴一起对抗对立者的过程中被扩大,又或许他们只是想找个借口。
他们将恶意发泄在了胆敢挑衅他们的人身上。
何其可笑,何其愚昧。
私信、威胁、开盒、网暴。
那是属于恶徒的狂欢。
程灏看时间差不多了,略过被打得鼻青脸肿正躲在桌椅下瑟瑟发抖的任务对象,叫住了难得舒展筋骨一回,已经你来我往多次,差不多还算尽兴的两人。
散兵其实对于打斗并不十分感兴趣,前有深渊百年战斗带来的困乏,后有布耶尔修心养性的告诫。
但是五条悟也确实有些欠教育,那一副被娇纵出来的样子格外惹人厌烦。
五条悟无所谓对方怎么想,他只是在刻意观察着对方明显是“野路子”,一看大部分就是在生死搏杀中学会战斗技巧。
以及在空中飞行时的各种姿态。
无论哪一种,都对他日后的战斗有所助力。
两人见程灏开口,时机把握得也准确,也便不再僵持。
听到打斗声已经安静下来的田元祥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来,偷觑着不远处的三人,心想,无论如何这个梦都该结束了吧,可是现在怎么就是醒不来呢?
他见无人注意,转身就要跑,却被突然抓住了后衣领,以一个狼狈的姿态跌倒在地上,上衣直接被扯到头上,露出来白花花的肚皮。
这倒惹得出手用[苍]拽住他的五条悟的嫌弃,立刻松开对他的钳制。
田元祥慌手慌脚地向下拽着衣物,听着不远处的谈话声更加慌张,竟是忙碌半晌却连站都没能站起来。
“灏,每次都带着恶心的笑容去威胁别人,可真是恶趣味啊。”
什么威胁?
田元祥好不容易重新获得视野,就见他的眼前正蹲着一个不知道何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过来的家伙。
虽然带着和善的笑容,嘴角的弧度甚至刚好处在让人感觉亲切又不过于谄媚的界限,但是眉压眼的上半张脸、高挺的鼻梁以及毫无笑意的眼睛都给人以强烈的震慑。
或者说,无论这张脸做什么都显得气势汹汹,是与五条悟和散兵的精致幼态截然不同的一种野性锋利。
田元祥简直欲哭无泪。
而且五条悟和散兵会被他梦到也就罢了,毕竟他是真的知道他们,但是他百分百肯定绝对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是网红或者明星,气势这么盛却没被他记住也是不应该的。
程灏却不管他怎么想,反正他就像五条悟说的,只是想以关心的姿态来威胁一下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罢了。
“田元祥,21岁,G大计算机系大四学生,‘品学兼优’,已经确定能保研了啊,真不错呢。”
“你怎么知道的?!”
不对,这里是自己的梦,所以他知道没什么奇怪的,没什么奇怪的。
田元祥不断地在心中安抚着不安的自己,粗喘两声后假装冷静但声音仍有些微微颤抖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啊,不干什么,就是想来看看在网络上不经允许就公开别人个人信息的家伙实际上是个什么样子,像不像阴沟里的老鼠。”
程灏单手撑着下巴,仍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田元祥此时却像是被激怒了,重新找回了勇气,强撑着用发软的双腿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说:“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在主持正义罢了!”
程灏简直快要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话给逗笑了,听着对方声嘶力竭地控诉对面仗着人多势众对他们这些“三观正常的正义人士”的围攻。
义正词严地说明着自己的迫不得已,以少战多只能采取特殊手段的“心酸”。
他觉得有的时候他是真的不能理解有些人的脑回路。
既然不理解也就不用去理解。程灏还没等对方说完就一脚踹在了对方胸口,直接让不算瘦弱的田元祥飞出几米远,送到了一直冷眼旁观的散兵身前。
“他刚刚逃掉了你也没去追,不揍他的话可是完不成任务的。”程灏慢悠悠地走过来,对着散兵说道。
散兵也不废话,还不等地上的田元祥再咳嗽几声舒缓一下胸口的剧痛,就立刻也是一脚。
倒显得田元祥像是个被踢来踢出毫不怜惜的皮球。
在系统任务合格的提示音响起时,即将离开的程灏对着地上那个不停嚎叫的家伙轻声说道:
“不论在你的意识中你是否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不是真的正义,但是法律的底线却是不容僭越,我已经联系了部分受害者,给他们提供法律援助和经济支持来保证他们报警进程的顺利。”
田元祥忍着剧痛猛然抬头,却只看见三个逐渐消失的身影。他痛苦的哀嚎着:“不要走……”
可惜,已经无人再会理会他。
而他也将逐渐模糊这一段梦境,在醒来之后,去度过几天无知无觉的日子,在不明缘由的提心吊胆中等待法律的宣判。
作者有话要说:程灏:你们的审批流程下来不会要一个月吧
系统:不会……吧
程灏(叹气):不走完没用流程是不是世界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