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程灏一直很奇怪提瓦特的科技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明明都有机械生命甚至高达了，而且还有“虚空”这种将大数据分析、全息投影和信息检索集合到一体甚至还兼顾便携性的“黑科技”，但在某些方面又落后地一塌糊涂。
就比如交通工具，居然是畜力为主。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提瓦特大陆的人可真是不用元素力干“正事”啊。
不过可能七神各有顾虑，毕竟高速发展的坎瑞亚最终被灭国的惨剧近在眼前。
在这个没有天理监视的世界，高速发展的科技给散兵带来了难言的震撼。
或许说是过于“奔放”的网友给“乡下”来的质朴少年带来了灵魂上的强烈冲击。
散兵看着屏幕上伴随音乐尽情舞动着曼妙身姿的“自己”，难得让除了嘲讽几乎没有其余表情的，自以为已经见识过凡世种种的散兵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上“卖弄风姿”的家伙，程灏几乎可以从他的表情中读出在网上常看到的一句话“你有这技术，就给我看这个？”——虽然实际上散兵想表达的与这句话的本意不尽相同。
来凑热闹的五条悟看着屏幕上妖娆动人的“倩影”，爆发出了一阵嘲笑。
随后忍无可忍的散兵直接一脚踹在桌子上，借力让滚轮椅狠狠地撞向了后方弯着腰撑着椅背的家伙。
趁着五条悟闪身的时候直接把手上挣握着的鼠标狠狠地砸了过去。
可怜的鼠标，它竟然完成了伤到五条悟的壮举——虽然只是额头青了米粒大小的一块，但是在对方那白皙的肌肤上却分外显眼。
这可是很多诅咒师竭尽全力也做不到的事情。
它的壮烈牺牲也为这个家里下一轮的猫猫混战拉响了信号。
程灏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鼠标，居然还有些乐观地想到，自己幸好还有一个备用的，不至于一会用不了电脑。
不得不说，已经处变不惊了。
眼看那边五条悟仗着将近三十厘米的身高优势在二人力量都被封锁的情况下已经隐隐占据了上风，程灏考虑到家庭的和谐，还是无奈地强制拉开了两只矛盾呈愈演愈烈态势的问题儿童。
至于在此期间不可避免地被误伤，就先暂且不表了。
不得不说，人偶的身体有的时候是真的很不科学。
即便在对战中稍处劣势，但散兵可谓是毫发无伤，除了凌乱的发丝和衣着，简直看不出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争斗。
尤其是与旁边明明仗着身高简直是在按着他打——物理意义上的按着，却小臂上略有磕碰留下的淤痕的家伙比起来，倒显得五条悟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被程灏好不容易拉开的两人脸上仍然带着不忿，出于公平和这两个家伙绝对不会乖乖道歉的考虑，程灏迅速掏出抽屉中的备用鼠标，用快出残影的速度在键盘上按动，随着几声清脆的点击，正在跳动“热舞”的五条悟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一视同仁来得好。
虽然当初点开散兵的跳舞视频只是因为在教散兵搜索二创时的一个“小失误”，但本着“来都来了”的优良传统，看一下也未尝不可。
五条悟却不怎么在意，甚至于他还反客为主，随手拽起倒在地上的滑轮椅，以一个挑剔的姿态点评起了“自己”的舞姿。
“为什么我跳舞的视频还没有这个家伙多啊。”五条悟不满地抱怨着，倒有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感觉。
“因为米忽悠开放了建模，而悟说到底还只是个纸片人呢。”
散兵看着前面那两个居然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人物建模的家伙，突觉一阵无语。
这个世界上最没必要的事情果然就是和白痴吵架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和五百年前几乎没有变化的手，恍惚间似是透过放在桌子上的那幅皱皱巴巴的画想到了曾经的时光。
在最初的最初，他也是会为了别人而起舞的。
可惜，即使外表仍旧相似，但是他却明白这具身体以及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再也不复从前。
这五百年，唯有利用不会变化。
“所以，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这种浅薄的欢愉吗？”散兵突然开口问道。
程灏转过身来，两臂背在身后撑住书桌，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没办法，这个世界既没有妖魔鬼怪的侵扰，也没有九天神明的注视，平凡的每一天里就是需要这样浅薄的刺激去度过一个又一个重复的、枯燥的日子。”
说到这里，程灏却话锋一转，带着点笑意地继续说道：
“不过嘛，这样的喜欢也许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不必太过认真，也许能感受到几分趣味。就当做是一种放松？”
“难道我像是会用这种方式逃避的家伙吗？”
“反正都离开提瓦特了，不是吗？而且也不全是‘浅显’的欢愉。”程灏的手指轻点了点那幅画，“有些可能是‘深切’的告白呢。”
“告白？对我？可笑？”
“不过这回可能要自己去找一找了，毕竟阿帽的人气实在是太高了，整理的话怕是在任务全部完成之前都完不成。”
“比我的还多吗？”五条悟双手叠加趴在椅背上，下巴搭在手背上，侧头看向身旁的程灏。
啊，这张脸可真是犯规，而且这种姿态真的很像会乖乖任撸的大猫猫。
“说实话，悟的泛人气确实比较强一点。”程灏思索了一下说道，“不过阿帽的粉丝的创作热情比较高，勉强算是平手吧。”
“既然都觉得勉强的话，就乖乖把我排在第一啊。”
“可是大部分其实是麻辣教师五条悟吧，高专时期的DK可不要占未来的自己便宜啊。”
“哈？你以为我想占那个家伙的便宜吗？就算没有那个家伙，我也是……”
“啊，已经十二点了，是时候去涮火锅了。”
程灏低头看了看手机，说完就顺势拉着五条悟的衣领，像是提只大猫猫似得拖离了座椅。
“话说阿帽也要来试试看嘛，我们还可以玩火锅游戏哦。”
“我才不要玩那种无聊的游戏。”
明明感觉会蛮有意思的。
程灏边带着五条悟往餐厅走去，边给对方解释什么是火锅游戏，并在最后强调道：
“不可以往里面加甜食哦，尤其是带着奶油的蛋糕。”
“哈？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
“那不是完全不用在意吗？”
程灏在离开书房的时候“贴心”地关上了房门，给散兵留出了独自欣赏的空间。
几个二创主要发布的网站及操作方法在之前已经基本教给散兵了，而刚刚的舞蹈视频其实是因为网站的“强大”的相关推荐功能以及一只猫猫看到封面之后油然而生的好奇心。
就像你不能阻止小猫咪将水杯推下桌面一样，你也不能阻止“好奇心害死猫”这一根本定律的发生。
也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只有让散兵先见识到二创的没有底线，才能让他在之后的探索过程中处变不惊。
即使如此，在看到网友们堪称“变态”的评论发言时，散兵的表情也像是不小心喝到被五条悟加了致死量的方糖的茶一样。
或许用教令院中那位现任大风纪官的话来讲，在很多有关他的作品下面的评论结合他的感受都可以称之为没有“苦茶”。
就算是在民风最为剽悍的纳塔，在当地的留言板上也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盛况。
就算是在最为推崇自由的蒙德，这种程度的言论自由也绝对会让巴巴托斯也皱起眉头来吧。
这群家伙，其实根本就是见色起意吧。
满脸黑线的散兵忍着想要将鼠标再次丢出去的冲动，在搜索栏中输入了自己所认识的其他人的名字。
果然，虽然在有关他的二次创作下面不明其意以及奔放的评论格外多，但是有关其他人的评价也多是这种难以卒读的话语。
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风格吧，虽然难以理解，但就像是提瓦特的生灵无法理解深渊魔兽表达喜爱的方式一样，可能不同世界的生灵之间就是无法流畅的互相理解吧。
不过幸好，在面对小吉祥草王的时候这群家伙倒也不算是太过失礼，也算是勉强还有点微不可见的敬畏吧。
在已经能熟练地屏蔽一切有关巴尔泽布的信息并且自动略过一切“我是散兵的狗”“流哥快抽我”“斯哈斯哈，散宝的脚香香的软软的”变态评论后，以不是那么认真的态度，散兵总算是步入了正轨。
虽然还总是会克制不住想要时不时把鼠标丢出去的冲动就是了。
随着明月升上中天，程灏穿着睡衣，带着还未散去的困意敲响了书房的门。
迎着在一片漆黑中被屏幕映得格外苍白的，宛若日本歌舞伎一般略显鬼魅的精致脸庞，他淡定地按亮了吊灯。
“我能在那些满嘴胡话的家伙的梦中也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吗？”身上森然鬼魅气息仍未完全散去的散兵冷冷开口。
“没准他们会更兴奋呢？”程灏哈欠回道，并心想，也许该给散兵买一点现代装穿了，总是穿着米忽悠魔改版的修验服总显得对方难以亲近。
而且这么漂亮的脸，不好好打扮一番也真是浪费。
五条悟可是三天换了五套衣服，更不要提那些还未被快递送来的了。
果然，不是DK而是JK吧。
作者有话要说：温迪：什么，居然有我跳舞的视频吗？快拿来给我看看
散厨：我们很矜持的，每天都有穿好裤子（真诚.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