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吝啬地分出几缕打在行色匆匆的路人和川流的车辆上，构成这座城市忙碌图景的一部分。
曾经的程灏想要在这座城市寻找生命的意义，但是却只能被困在千篇一律的繁忙中。
而现在，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微微侧过头去，眼角的余光很快就捕捉到了那个熟睡的身影。
果然，通宵看漫画，即便是五条悟也有些撑不住啊。
程灏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熟睡的大猫猫，思绪却飘得很远。
他想，五条悟看完漫画后的反应和他想象的很不一样呢，他本以为对方会暴跳如雷的，但是实际上白发的青年却更像是在发牢骚。
是因为还没有发生所以缺少实感，还是因为他不觉得那是真实的未来呢？
或者可能是没有实感吧，毕竟要是把他的未来写成一本书给他看的话，即便是有点代入感，但总也比不上亲身经历。
车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淡定地将视线收回，继续往签证受理处驶去。
其实本来上午的安排应该是程灏自己来办签证，但是在五条悟“不许把他丢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出去玩”的强烈抗议下，今天的行程就变成了提交签证材料后带五条悟在上海玩。
散兵对这种撒泼耍赖的行为表现地很无语，而且他也不想和两个刚认识的家伙一起出门游玩。
尤其是这两个家伙一个像是大龄儿童而另一个虽然表面是个温和的普通人，但是可是比他这个人偶还要假惺惺。
怕他无聊的程灏终于想起了还存在着提瓦特和现行文字对照表这种东西，趁着早上的这一点时间把电脑的一些基本的使用方法教给了散兵——万幸，能开高达的散兵对于这种“高科技”产品还算是接受良好。
万事俱备，在塞给“留守猫猫”一个胖得出奇的紫色猫咪玩偶后，程灏就带着另一只等得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地白色大猫离开了。
散兵和怀中的明显和他有些类似的玩偶对视片刻，感到一阵无语。
这个世界的人究竟是怎么看他的？
他在他们的心里居然……居然是这么体态独特的猫吗？
可笑。
“我想大概就是因为你们两个的性格都太像猫咪了，所以系统在当时的情况下才会把你们变成猫。”
程灏把刚打好的双拼冰激凌递给正在阴影处等待的五条悟，顺势往里靠了靠。
“什么嘛，我和那个家伙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
倒也没有完全不一样，毕竟那股任性和傲慢明明差不多嘛。
就和猫一样呢。
“五条一直在看周围呢？有什么特别的吗？”也不知道这个稀松平常的世界在六眼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还是说有说看到街上基本都是黑发黑瞳有些不习惯？”
毕竟原本的世界里可是五颜六色，什么样式的都有。
“倒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毕竟这里可是异世界啊。”
“啊，不愧是五条呢，适应得可真快。”
“不过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干净了，连个蝇头都没有。”
“毕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世界了。”
而且很无聊。
“明明完全不普通啊，我可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看不到哪怕一点点诅咒呢。”五条悟把吃完的剩下垃圾随手一抛，准确得投中了远处的垃圾桶。“三分！”
“那倒也是呢。”程灏也顺手投了过去，“嘛，我也不错呢。”
就在这时，五条悟好似只是随意地、漫不经心地回头望去，与一个衣着不显的瘦削青年轻轻对上视线后又很快转过头来。
程灏也顺势望过去，只看到青年略有些踉跄的背影。
“那个家伙刚刚的眼神，就像老鼠一样呢。”五条悟撇撇嘴，不满道。
“好巧，是任务对象。”程灏只是笑了笑，就拉着五条悟往车上走去。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对方的兴致，而且该说不愧是五条悟嘛，只是在车上休息了大概两个小时，就能立刻生龙活虎起来，而且还带着孩子气的好奇——或者说是猫咪探索的天性？
反正就是在游乐园里彻底释放了天性，这个也要玩，那个也要试试。
幸好是工作日，游客不是很多，而且程灏还有一点不算是强大的“钞能力”——毕竟还有系统友情赞助。
五条悟和散兵的投诉可是帮他们从系统的总部那里“敲诈”来了不少的福利，其中一项就是开销全包。
当然，最能安抚两个问题儿童的其实是他们可以用完成任务的力量向系统提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
“这个手机拍得好清楚。”五条悟举着手机朝程灏招手道，“快来合影啊。”
“还可以美颜哦。”程灏提醒道。
“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说完五条悟就对着镜头夸张地wink了一下，挨着程灏留下了一张合影。
而他们的身后就是梦幻的城堡。
不得不说，总感觉不像是领着个DK出来玩，反倒更像个JK呢。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地。
太阳西斜，就要到工作的时间了。
费了不少力气把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想要看完烟花的五条悟哄回了家。
“我会尽量把所有好吃的点心都给你找来的。”
“游戏的话你想买什么都可以的，我的账号也可以给你玩。”
“充钱？当然没问题。不过就算你说绝对不给阿帽花一分钱，但是现在其实根本没机会给他花钱吧？他的池子还没有开。”
“池子是什么？就是卡池，抽角色的那个。”
“沙发睡得不舒服？你明明没睡多久吧？不过已经给你在网上下单榻榻米床垫了，请稍等一下吧。”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后，五条悟就立刻拆开了刚买的蝴蝶酥吃了起来。
“悟，麻烦不要坐在地毯上吃，至少请不要让那些碎屑掉在上面。”程灏无奈提醒道。
“好麻烦哦~”
看着上半身倾向茶几，下巴都快压到桌沿上的五条悟，程灏不禁怀疑他这个样子真得能好好咽下去吗。
算了，反正小猫咪都是趴着吃饭的。
正准备休息一下好应付晚上的工作的程灏却突然被从书房里闻声出现的散兵给叫住了。
“为什么旅行者居然会被丘丘人打死？而且居然要好久才能打死一只丘丘人？”
“游戏初期就是会很弱的，要自己满满养成嘛。”
程灏跟着散兵来到电脑前，只见散兵的配队里只有一个旅行者：“阿帽怎么不用送的角色？”
“不喜欢，而且那个家伙不就是靠自己一个人在野外生存下来的吗？”
“虽说实际上是这样没错。”
但是这是个游戏啊，要让玩家氪金抽角色的。
程灏只能一点点地教散兵如何配队，以及什么是元素反应，看着他逐渐步上正轨，居然连卡无敌帧都会了，不禁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触。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散兵一直臭着脸，打怪的时候也明显能感觉到一股怨气。
可能这就是发现包装宣传和实际内容不符后的消费者吧。
“一会打人的时候也不要留情哦。”
“啧，麻烦的家伙。”
程灏看着用旅行者的小龙卷直接卷走一片丘丘人的散兵，不禁想到，这可真是个别扭的家伙呢。
倒是和自己曾经偷偷养过的那只小黑猫很像呢，可惜……
*
虽然五条悟嘴上说着在别人的梦里揍人没有意思，但是最后却还是口不对心地和程灏他们一起坐车到了任务对象家附近。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在系统的帮助下他们很快进入了第一个任务对象的梦境。
白天瘦削的青年出现在了眼前，他的五官和他这个人的气质都平淡得像是白开水，是那种只有看上个五六遍才能勉强记住的脸。
白天的时候要不是他的视线太过于怨毒，也不会被正在街上闲逛的五条悟注意到。
而现在，对方坐在被撕碎一地的画作边，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你们是谁？”
程灏的视线扫过遍地的碎屑，正准备开口，身边的散兵突然直接走了过去，一脚把对方踹到了地上。
踹完之后，踩在满脸懵逼的青年身上面无表情地回头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嗯……可能不太可以？”
毕竟系统那边没有按照约定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什么嘛，当初和我打的时候不是挺卖力的嘛。”五条悟不忿地走上前去，顺势用脚随意地踢了两下。
看到这一幕的程灏有些不忍直视，思索一下后悄悄和系统打商量道：“其实我觉得要是把他做的那些事给散兵看的话，可能效果会更好。”
至少不会这么敷衍。
【但是他们不是很想让那些东西污了散兵的眼。】
可真是矛盾啊，既想让自己的宝贝来亲自报仇，又不想让他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恶心的事情。
好吧，虽然他觉得散兵应该不会真正在意一个P鬼图、不停侮辱他相貌和讥讽他的经历的莫名其妙的家伙，但是这种东西也确实没必要让一个“纯洁的人偶”知道。
既然这样的话……
“这里不是梦境吗？既然这样的话，随便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吧。”
五条悟好奇道：“灏，你要变成什么，奥特曼还是假面骑士吗？”
“不是我变。”程灏的目光投向那个趴在地板上的“可怜人”，轻笑着说：“沙袋也是要合心意的，阿帽想把他变成某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散兵：堆双爆中，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