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听后却说：“我可不是那种找个替代品就心安理得发泄的懦夫。”
五条悟不解：“你们两个不要在那里自说自话啊喂。”
“倒也不算是自说自话，毕竟说的还是日语。我们两个要是真得不想让你听，明明用中文也是可以的，啊，也就是璃月语。”
“你是散兵？”被踩着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开始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
“是狗来维护主人了吗？汪汪汪，怎么，难道不怕我让你妈用拖鞋狠狠抽你吗？哈哈哈，是不怕死了 。”
他似乎是对散兵有许多的不满，而在梦境中，他敢于宣泄出比在网络上还激烈的情绪。
散兵低头，平静开口：“可真是会找死。”
眼看散兵那边“渐入佳境”，程灏拉走了围观指挥的五条悟，在对方“被孤立”的埋怨下小声讲述了散兵和博士的关系。
“大概就是暗地里灭了别人的门之后，又假惺惺地过来装个好人，让绝望的稚子任劳任怨地在最危险的地方打工五百年，还要配合他做人体实验，实验失败就立刻抛弃的人渣吧。”
“哇，好恶心。”五条悟夸张地说。
“世界上就是会有这种人啊。”程灏摊了摊手。
不过有的时候，纯粹到极致的恶也很难得呢。
比如面前的那个家伙，无论是在网络上怎样得叫嚣，然而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仗着无人知晓才敢肆无忌惮。
现在看自己在梦中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就立刻痛哭流涕，一边在那里疯狂地对不起，一边魔怔般地喃喃说怎么还不醒。
程灏捡起地上的一张碎纸，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根据这小小的一角，仍能看出上了画的正是散兵。
线条流畅，配色和谐，头戴轻纱的人偶在樱花树下起雾，伴着月光和萤火。也曾被珍惜过的纯白若稚童的那个少年，脸上是单纯的喜悦。
不仅仅是在画中被珍惜着，在画外的世界也被那个细心描摹着他的人珍惜着。
“什么嘛，这个蘑菇头一看就是阿帽吧，不过这差得也太大了吧，比桔梗和戈薇的差距还要大。”
“不是很大。”程灏却用轻柔似呢喃的声音反驳道。
五条悟一脸看傻瓜的表情指着不远处把对方揍成猪头的暴力美少年，又指了指画中明显单纯和缓的少年，“哈？”
“好吧，可能是有点大。”程灏看着得到满意回答有些得意的五条悟，无奈说：“不过本质没有变吧，就像现在的悟和未来的Great Teacher Go Jo明明都是最强嘛。”
“那才不是本质吧，那是事实，事实好不好。”五条悟强调说。
“系统，我们要是能完成‘找出恶意破坏画作的家伙’的愿望，是不是也能获得能量呢？”
【抱歉，我需要去询问一下，不过这属于跨部门行动，我觉得大概是不可以的。】
“没关系，麻烦你了。”
“好贪心哦，灏。”五条悟拿着画笔指向程灏。
“难道悟不想有更多的能量吗，毕竟积攒的能量越多，‘神灯精灵’的力量就越强哦。”
“谁会想要这种强买强卖而且只能实现一个愿望的神灯啊。”
【可以。】
总部居然说什么反正人手不够，他们要是愿意的话也算是帮了大忙了那样的话，万一要是被监管部门发现可怎么办啊。
虽然也答应让它也有一部分的额外收入就是了，嘿嘿。
“果然啊。”程灏一边拼凑着撕碎的画，一边似是早有预料般地说，“那么，就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了呢。”
“幸好世界上有很多人渣呢。”
程灏把拼好的画上的褶皱轻轻抚平，和五条悟刚刚画好的戴墨镜的白色猫猫放在一起。
“系统，麻烦帮我们把画带出去吧。”程灏和系统说完后，又转头对五条悟说：“麻烦五条在这里再等一下。”
“嗯？”
“阿帽也快揍得不耐烦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和那个男生说呢。”
“不要。”
谁能拿任性的猫猫有办法吗？反正程灏是没有。
揍得有些无聊的散兵扶着自己的金饰，亦或说是神之眼，不再给地上那个苦苦哀嚎的家伙投去哪怕半寸视线。
仅仅是觉得在觉得烦躁的时候冷冷地说：“闭嘴。”
“还没好？”散兵放下金饰，对着走过来的程灏问道。
“马上马上。”
程灏蹲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虽然现在被打得很惨，但肉眼可见身上的伤势正在恢复得家伙，用温和地有些诡异的语气轻声说道：
“邢立杰，您好，虽然系统说这一段记忆在我们走之后就会变得模糊。但是幸好就算如此，还是会在潜意识里留下一些印象的。”
他近乎抚摸地拍了拍变成猪头的男人，继续道：
“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告诉你一下的。明天早上，你的所作所为会被公开在你最爱的互联网上，你的乌龟壳里会长尖刺会扎到龟缩在里面的你。”
邢立杰目次欲裂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程灏撑起身，挥挥手说道：“晚安先生，祝您今晚有个好梦。”
毕竟等明天醒来，可就全是噩梦了。
至于会不会因为惊吓过度提前醒来？
当然不会。
毕竟散兵揍他的这个梦会以模因污染的方式在今晚接下来的梦境中反复上演，而未来，也会在他对散兵产生恶意的时候突然想起。
“那不是一直在做噩梦吗？好恶劣啊。”
嘴上说着祝好梦，但是明明知道对方会噩梦缠身。
“那也不是我的错呀。”
不过还要感谢这位先生，为一些不是特别主要的任务目标们提供了做梦的“模板”。
毕竟让散兵真的一个一个踹过去也确实是有些为难人。
“而且，对于讨厌他的家伙来说确实是好梦没错了。”
程灏随意地在手机上轻点了几下，侧头看向车窗外，目光掠过面前高楼中的某一间并未亮灯的房间，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笑。
“好了，该回去吃夜宵了，五条和阿帽都辛苦了。”
虽然五条悟实际上说也只是在凑热闹罢了。
“哦，对了阿帽，也不知道你对这个感不感兴趣。”说着，程灏就把那幅刚刚让系统保存好，如今已经修复完的画作递了过去。
散兵本来只是随意地接过，但是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看清这幅画的时候，却顿住了。
虽然很快他就面色如常地接过了这幅画。
很久之后，在五条悟都变成猫咪睡熟之后——因为他说这样在车上睡会比较舒服。
那个今夜安静得似乎有些过头的人偶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吗？”
莫名其妙的灼灼恨意，莫名其妙的强大爱意，莫名其妙的珍惜，莫名其妙的爱护。
他尚且记得在很远很远的曾经，丹羽也曾给懵懂的人偶讲述各式各样的，承载着武士的勇敢和不屈的故事。
正义最终会战胜邪恶，一切的污秽也终将被光明掩埋。雷光所照之下，将会是永恒的净土。
他也曾期许过自己作为人类，作为一个善良的、强大的人类的未来。可惜，一切的一切终结于滚烫的熔炉，终结于冰冷的阴谋。
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背负着罪孽的赎罪者罢了。
被利用也好，被指责也罢，他以为他早已不在乎。但是意外来临，他在一个异世界却感到了可笑的荒诞。
“我们在喂养着我们可爱的痛悔，我们想拯救迷途者曾经的善良。”程灏喃喃两句，看着前方深沉的夜色，突然问道：“想了解一下米忽悠所做的有关于你的事情吗？”
“什么？”
“你在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或者说是原神的开发公司，他们从始至终都期待着你的到来，装点着你的存在。”
“而用心的故事，用心的人物，无论好坏，总是吸引人的。世界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
散兵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看着窗外寂静的月色，无言半晌，似是讽刺又似是感慨：“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散宝这里的可笑，更多的是感觉到荒谬。
他本来的“创作者”不在乎他，不珍惜他，把他视为一个失败品。
但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创造者”却在用心地爱着他，视为是一个难得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