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涵。”李艺颤抖着喊出名字，她红着双眼去寻程涵的目光。
于是乎程涵便对上一双泪水满溢的眼眸。
“我没事。”程涵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疼痛，反倒是李艺的眼泪刺痛了她。
李艺慌乱地检查着程涵的身体。好在这一次泼出的不是硫酸，换成另外一种不知名的黑色液体，大概是油漆什么的吧！程涵被淋了一身，脸和脖子上都是。此时的她像个犯错的小孩不敢说话。
助理及时地赶过来抓住了蒙面男。
李艺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眼泪，冷静地开始处理一切。李艺一边说，一边给程涵脱下外衣。又一次把自己的给她披了上去。
“你先上车去坐着吧！”
“杨助理，麻烦你控制住他。我先报警，再去把保安找过来。”
助理如是照做，可程涵也只是站在一旁等着。她没有上车。
等到李艺带着保安回来，程涵以为事情就完了。李艺把事情交代给杨助理，然后拿着钥匙走过来。
“怎么了？”程涵看着冷着脸的李艺小心地发问。
“我先带你去医院。”
“其实不用去医院的，洗个澡就好了。”
“先去医院。”李艺冷着脸发动车。
程涵还是第一次见到李艺这样子，应该算不上生气，但心情明显不好。程涵成功地被镇住，只能乖巧地跟从。她不得不感叹，分开的这几年李艺成长不少。做事情干净利落，有条不紊。程涵现在很难把她和从前那个说幼稚故事哄自己吃饭的李艺重合在一起。自己认识的那个李艺好像长大了。
李艺带着程涵来到医院，挂好号。李艺在前面主导所有的行为，程涵默默地在后面跟随。等到医生检查确定没事，拿到清洗的药剂之后李艺一直绷着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许。李艺提着药在前面走，程涵跟着不敢靠近。李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心里堵得慌。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上了车。
李艺把药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走吧！我送你回家，你住哪？”
程涵乖巧的报上地名。之前，程涵几次邀请李艺去她家玩，李艺都拒绝了。这次李艺主动要送她回家，她当然很乐意。
李艺继续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程涵透过后视镜偷偷注意着李艺的表情。
电话突然响起，是经纪人的电话。
“喂，晶姐。”
“小涵，你没事吧！”经纪人着急地问。
“没事。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你有没有受伤？”作为经纪人最关心的当然是艺人的安全问题。
“没有。只是身上被泼了些油漆。”
“要紧吗？需不需要我请王医生去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去过医院了。”
“你一个人去的医院吗？”
“不是。我朋友陪着我的。她现在正在送我回家的路上。”
“哦！那好吧！你回去早点休息，警察那边有什么事情我在通知你。”
“好的，晶姐。辛苦你了。”
王晶对程涵又仔细地交代了一番。好在犯事的人已经被抓住了，这件事至少是可以被控制住。刚刚结束经纪人的电话，程涵又接到了另一个电话。她需要到派出所去一趟，李艺开车陪着程涵一起。
忙前忙后，一直到十一点半，两个人才得以离开。
李艺在程涵的引导下把车开到她家门口。这是一栋新修的别墅，程涵去年才买下来。车刚刚在院子里停下，程涵便自觉地下来了，她从副驾驶提起药准备一个人回家。按照程涵对李艺的了解，她料想李艺是没有进去自己家里的打算。索性程涵也不想浪费李艺的时间了。
“你把车开回去吧！我明天让助理过去取就好了。你回去早点休息。”
李艺走近，接过程涵手里的药。
“你不打算邀请我到你家坐坐吗？”
“当然可以。我只是怕你不愿意。所以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走吧！”李艺示意程涵一起走。
于是两个人一起走向家门。
两人的位置在此时被调换，李艺跟在程涵身后。程涵的心此时不合时宜地因为李艺的到来多了些欢欣。
因为程涵呆在剧组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家里的一切都还是崭新的样子。两个人在玄关处换鞋，程涵先一步换好了。
“你可以随便看，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了。我待一会就走，你先去清洗一下你自己吧！”李艺拉住程涵的手腕，把手里的药品交到她手里。
程涵心里有所顾忌，她担心李艺会在短时间内离开。她想能多和李艺相处一会。
李艺看程涵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大概是猜出了她的顾虑。
“你快去洗澡吧！我还不走，我要确认你把自己收拾干净才放心。”
程涵在李艺的催促下提着袋子走进浴室。明明自己从来用的都是卧室里的卫生间，但她现在却索性就选择了一楼的客浴。李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别墅很大也很空，李艺隐约听得见卫生间里流水的声音。
在程涵洗澡的空隙，李艺终于腾出时间来去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了。她卸下强撑着自己行动的发条，认真地回顾每个细节。
程涵因为顾及着李艺的存在，努力快一点结束自己的清洗。她所有的动作都很快，把药水倒在有油漆的地方用力地搓着。来不及吹干头发，程涵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程涵出来，李艺低垂着头坐在地上。脑海里跳出曾经相似的画面，只不过当时需要陪伴的那个人是自己。程涵靠近李艺坐下来，一如从前李艺做过的那样。
程涵的动作惊扰到李艺。终于，她抬起头看向程涵。满脸的泪痕，眼泪还在止不住的掉。这样的神情让程涵心都融化掉了，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只希望能止住她正在下滑的眼泪。亏得程涵刚才还在心里默默地评价李艺长大了。可是看着她这样的哭法，完全就是从前的那个李艺嘛！
这才是自己认识的她。
看到李艺的眼泪，程涵才想起自己比她大五岁的事实。这一次换做是程涵主动抱住李艺。“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被程涵抱了一下的李艺哭得更凶了。
“好了，不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程涵终于拿出了一点做姐姐的姿态。
被程涵放在肩上的头轻轻地摇了摇。
“那你干嘛哭呢？”
李艺还是不说。
程涵突然觉悟，她嫌弃自己的榆木脑袋，很显然李艺是在因为自己的事情难过啊！
“你是在因为我哭吗？”
李艺不答。
“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有任何意外，完整无缺地呆在你面前。”程涵故意说这样的话来试探李艺的反应。她需要根据李艺的回馈来寻找能够安慰她的讯息。
李艺主动松开程涵，从她的怀里退出。可才对视上程涵的眼睛，李艺又不争气的掉眼泪了。
程涵温柔地抹去她的眼泪，倒也不制止她哭。“如果想哭那就哭吧！等你哭好了，我们再说。”
程涵又一次抱住李艺。
等到李艺觉得情绪稳定下来了，她才终于开口说话。
“对不起！”
李艺开口第一句话就把程涵弄懵了。莫名其妙又说什么对不起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程涵困惑地看着李艺问。
“为我刚才对你生气感到抱歉。”李艺在为之前对程涵冷脸的态度道歉。
程涵有些想笑，但面对李艺哭红的眼又只能选择忍住。“可是，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怕你会有意外，我很担心你。”话才说完，李艺的眼眶又满是泪水。“我刚才真的很担心你会受伤。”
“现在没事了，都结束了。”
李艺推开程涵，尽最大的努力绷紧了自己的泪腺。
“涵姐，我不觉得现在没事。你说的没事，是建立在今天泼到你身上的是油漆而不是硫酸的基础上。如果还有下次怎么办？如果下次会更危险怎么办？”李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依旧是颤抖着。“我不需要你替我挡着，你是一个要在娱乐圈立足的人。请你好好爱惜你自己可以吗？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
李艺不敢想象如果今晚淋在程涵身上的液体是硫酸，她该怎么办？程涵又该怎么办？她对于这件事情的后怕让她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所以，就因为我在娱乐圈，我就要失去交朋友，保护朋友的权力吗？”程涵轻声反问李艺。
气氛在此刻微妙地开始僵持。两个人都没有能够回答对方的提问，剩下的只有窒息一般的沉默。
程涵的提问，李艺给不出答案。她起身准备离开。
“时间不早了，既然涵姐已经洗漱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涵姐早点休息。”
李艺走了，什么也没有带走。程涵没有挽留的理由。
程涵就在原地坐着，她等待着李艺的离开。却久久没有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起身向门口走去，车钥匙依旧停留在玄关的柜子上面。程涵所在的小区是一片高档住宅区。这里除了私家车不会有第二种交通工具。她拿起钥匙赶出门，准备去沿路寻找李艺。刚刚跑到出口的转角处，程涵就看到了红着眼蹲在那里的李艺。
“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
历史好像在她们之间又重演了一遍，只不过这次角色倒转过来。哭得双眼通红的李艺被程涵领回家。
就像从前李艺对她那样，程涵给李艺准备好所有的洗漱用品以及一套睡衣。
李艺去洗澡，这次换成程涵坐在沙发上等她。
刚刚和李艺的摩擦让两个人心中各有所想。程涵很谢谢李艺对她的关心，但她还是觉得李艺反应过激了。在娱乐圈的这些年，她经历的还少吗？有多少人喜欢她，就有多少人盼着她赶紧死。只不过是这次刚好遇上付诸于行动的人。程涵的心在一次又一次的击打之中已经生出了厚厚的茧。
程涵剩下的感情为数不多，以至于她连自己都可以无所谓。
李艺洗完澡出来，程涵领着她去选卧室。
卧室全都都分布在二楼，一共有四个。
程涵带着李艺走了一圈，最后把她带回所有卧室当中最大，也最舒适的那个房间。她已经打算好了，如果李艺说都行的话，那她就理所当然地把李艺安置在这里。
程涵倚在门口问：“你看看你要选哪个房间？”
李艺指了指旁边那个房间。“我今晚睡那里可以吗？”
程涵诧异李艺会选择那个次卧，那是程涵自己的卧室。程涵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如果不方便的话。还是你来安排吧！”
“不是不方便，只是那是我一直休息的卧室。床单还没有换过呢！你先等一下，我去把床单换了。”
这下轮到李艺讶异了。她以为她们现在所在的卧室才是程涵休息的对方，毕竟一般家里最大的卧室都是主人的啊！而李艺之所以选择旁边的次卧，不过是贪图它离主卧近罢了。李艺没有想到自己选中的这个房间居然是程涵的卧室，可是它明明是所有房间当中最小的。哪有人在自己家里还要委屈自己。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李艺不解。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卧室。”李艺尴尬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用了。还是和从前一样，我去睡沙发吧！”李艺准备向楼下走去，也许这样的选择对大家都好。
“你先别走。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就睡这里吧！我睡旁边的卧室就好。”
“不用了，我挺喜欢睡沙发的。”
“你就睡这里吧！第一次来我家，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程涵把李艺拉回来，然后推进卧室。“时间不早了，你快睡吧。我也去睡了。”
程涵把门带上后离开。李艺正站在原地毫无进展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程涵探了个脑袋进来，笑着说。“你不许偷偷跑去睡沙发啊！我会生气的。晚安，好梦。”
程涵来的快去的也快，说完之后又干净利落地离开。可是她并没有走向旁边的卧室，而是下楼去了。
李艺在躺椅上坐了下来。她环顾这个卧室，空间不大，主色调也都是黑的，有些过于压抑。如果不是程涵亲口说，她不会相信这真的会是程涵的卧室。完全和她一点都不搭调。
可其实这才是程涵内心的真实状态。空无一物，冰封三尺。
只是李艺现在还看不出来。
李艺一直没有上床休息。她有幸能走近程涵的家，还更进一步被允许在她的卧室休息。按理说她应该觉得很开心才是，可置身于程涵的私人空间，李艺只觉得有说不出的空洞。好像一位收藏家不小心发现了自己心爱画作的一条裂痕。李艺隐隐觉得有些东西要透过这缝隙被自己看到。
李艺在出神的间隙看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半了。这个时间段，程涵应该已经睡了吧！这个房间的压抑让李艺有些不适，她需要到楼下去透一透气。李艺蹑手蹑脚地走到楼下。快要靠近沙发的时候，李艺看见程涵正在落地窗下的桌椅前喝着她叫不出名字的酒。
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半，看样子程涵应该早就下来了。程涵依旧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状态中，她不知道李艺已经靠近。
李艺现在真的撞破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她不清楚自己是应该趁着程涵没有发现前先退回去，然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应该走过去陪着程涵。李艺在靠近和退回之间摇摆不定。
李艺终究还是不忍心离去。虽然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可她不想让程涵一个人。
此时，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夜雨里一身落魄的程涵。褪掉明星的身份，程涵一无所有。
李艺走到程涵身边，程涵终于看到了她。
“你还没睡吗？怎么下来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睡不着，下来走走。”
程涵轻笑了一声。“你是打算来睡沙发的吧！”
李艺没有接话，她选择了默认。
程涵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准备起身。李艺忙着去扶起她。
“没事。我可以的。”大概是因为今晚的事情，程涵喝的酒相较于以往比较多。“那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程涵朝着上楼的方向走去，李艺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程涵轻推了一把李艺。
“你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
李艺没有惊动程涵，她继续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直护着她回了房。程涵习惯性回到自己的卧室，连门也没有关。大概是不在乎家里还有一个外人的存在了。程涵直接倒在床上，闭上双眼。李艺尽可能在不惊动程涵的情况下帮她把被子盖好。
程涵晚上睡觉习惯性会踢被子，尤其是在喝酒的状态下。
于是乎，今晚程涵踢了多少次被子，李艺就给她盖了多少次被子。
李艺安安静静地守在程涵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酣睡的容颜。
这个屏幕上闪闪发光的人背后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苦楚啊！李艺在程涵身边留守了一整夜。
早上五点，天刚刚微亮。李艺走进这个家里从来没有用过的厨房。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李艺没能找到任何食材。她本来还想着给程涵准备早餐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没有动手的余地。
无奈，李艺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清楚这里能不能送外卖。最后她只能什么也不做地等待着程涵醒来。
程涵趴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醒神，此时的她并不清醒以至于连眼都懒得睁。胃部的灼烧感她早就习惯了，但对于身上不应该出现的被子，程涵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就在她翻一个身准备继续睡的时候，程涵突然记起李艺的存在。她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赶着下了楼。
李艺本来正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玩手机，听到程涵下楼的动静后也跟着朝楼梯走去。两个人相遇在楼道。
“我以为你走了？”
“怎么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脸上的慌张相得益彰。
“没有。我在等你睡醒。”
“不好意思，我昨晚不小心喝了点酒。所以现在才醒。”
“没事，那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李艺柔声询问着。
“没有。反倒是你，等我这么久。你吃东西了吗？”程涵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这是在她家里，李艺有没有吃东西她不是最该清楚不是吗？而且，她家根本就没有任何吃的。“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嗯，好。”
程涵走向卫生间的步伐又停了下来。
“要不我先给你点外卖吧！”
“没事，不用。我不饿，我们待会一起吧！”
“那好。我很快的。”
“不用着急，我等你。”李艺朝着程涵笑了笑。“但是，能不能告诉我。水在哪儿，我想喝点水。”
程涵真的是太粗心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去给你倒。”程涵迈出大步走向饮水机。
李艺随之跟在她身后。
饮水机的位置在酒柜旁的角落里，李艺看不见是理所当然的。走近这边，李艺注意到置物架上面空了不少，很显然这个家里常有人喝酒。结合昨天自己看到的。李艺默默在心里记下一笔，她只能祈祷这些酒不要全是程涵一个人喝的才好。
程涵把水递给李艺。
“涵姐会经常邀请朋友来家里玩吗？”
程涵不知道李艺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不着边际的问题。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没有啊！我的朋友很少。算上你的话，我这里来过的人不超过五个。你还是第一个在这里留宿的呢！”后面这句话程涵语调有些上扬，其中有些故意强调的成分。
“哦！”李艺羞涩地低下头去喝水。
程涵看着李艺心想，果然是个不经逗的小妹妹。
“那你随便坐，我先去洗漱了。”
“好。”
等到程涵收理好一切两人才出门。程涵不开车，她把钥匙递给李艺。
“我不会开车，需要麻烦你了。”
李艺点头，接过钥匙。
两个人一同拉开车门，扑面而来全是刺鼻的油漆味。李艺打开空调换气。
“要不。我们还是换一辆车吧！”程涵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多买了几辆车。
打开地下停车库，里面停的车都是百万以上的。
“你看你想开哪一辆？钥匙在这里，你过来选。”
李艺不清楚这些车的价位，但推测出肯定不会便宜。她只想选一辆最低调的，张扬不是她的性格。
“哪一辆最便宜？”
程涵再一次被李艺的稚气逗笑。“别人都是选着最好，最贵的开。你怎么偏偏挑最便宜的？你是怕剐蹭或是撞上吗？这个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赔的。你放心选吧！”
“不是，只是这些车都太贵了。我可能不会开。它们不适合我。最贵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我还是选适合我的就行。”
这确实是符合李艺的人物形象，她简单的论述自己选车的理由。而这些话却被程涵全都听进了心里。
最后，李艺还是选了一台相较最便宜的保时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