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李艺的第一场戏。谭卿今天中午特意跟着她一起到了片场，身后还跟着的助理和几个工作人员。

“刚好大家正在休息，来。大家过来拿一下奶茶，我请大家喝奶茶。”谭卿对着正在休息的工作人员呼唤。

“导演，来，喝奶茶。”谭卿拿了一杯奶茶朝导演走去。

“卿姐今天不是没有你的戏份吗？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谭卿笑道。“明天不是我家小艺的第一次拍摄吗？我当然要过来看看了。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导演多多指导。”

导演当然要买账，和谭卿一唱一和。“哈哈哈。卿姐都这样说，我当然必须做到位啊！不然就浪费卿姐的奶茶了。”

作为新人的李艺第一次拍戏就让谭卿亲自下场铺路，大家都在猜测她背景的深厚。不过好在李艺的角色没有多少感情戏，出场的戏份也不多。表现只要不是太差就行。

程涵换下便服出来的时候，大家正在分发着奶茶。旁边的助理手里也拿着两杯。

“这是谁买的奶茶？”

“卿姐给大家买的。

程涵在大脑里过滤了一下，她不记得最近有谭卿的戏份啊！“可是，最近好像没有她的戏啊！”

“不清楚。”助理如实交代。“涵姐要喝吗？”

程涵对于奶茶没有兴趣，摇头拒绝了。“不用了，你喝吧！”

因为程涵知道谭卿和李艺的关系，她想去看看李艺会不会跟着来。果然，当她找到谭卿，也就看到了李艺。

“这位是我新签下的艺人，李艺。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麻烦大家多照顾一下她。”

李艺带着微笑，乖巧地跟在谭卿身后。谭卿正在向大家介绍她。谭卿的面子连导演都要顾及，在场的演员自然都纷纷表示应和。

“程涵，你没有拿到奶茶吗？”谭卿注意到程涵的出现，招呼着她过来。“小艺，快给涵姐拿一杯。”

李艺随手就把自己的奶茶递了过去。

程涵拒绝的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接过了李艺的奶茶。

第二天，本来没有戏份的程涵起了个大早来到剧组。才七点半，她就在片场晃悠了。

导演疑惑道：“你怎么也来了，不休息一下吗？”

“闲着也是闲着，还是来旁观学习一下。”

导演夸她热爱学习，只有她知道自己志不在此。

过了一会，演员入场。程涵看到了一身古装扮相的李艺。程涵一直都知道李艺很好看，可此时她的面容还是美到让程涵心惊。

李艺的第一场戏，台词和身段都很青涩。中规中矩，无功无过。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涵只要条件允许就会去旁观李艺的拍摄。别人问起，她一律回答为学习借鉴。

就这样过来一个星期，又是一个中午。李艺来的时候身边跟了一位不知名的女士。看上去她们的年纪相仿，应该是朋友之类的。

刚进到棚内，那位女士就直接朝导演走了过去。她热络地跟导演打招呼。“郑叔叔，好久不见啊！”

导演喜笑颜开地回应。“小熙，你怎么来了？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了？”

“听说你最近在拍一部大戏，我来观摩一下。”

导演笑道。“哈哈哈，你这孩子就知道调侃我。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是你爸给你安排的任务吗？”

“怎么会！我爸可不想管我。我就是最近比较闲，所以来你这里看一下我的朋友。”

“哦！你的朋友。你的哪位朋友在这里啊？”

徐汝熙把站在一旁的李艺拉近了过来。

“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李艺。”

导演笑得更深了。“哦！原来你就是小熙的朋友啊！难怪我说她今天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李艺依旧浅笑着，任由他们继续对话。

“郑叔叔，我听说你的这部剧里有不少动作戏。小艺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啊？有打戏吗？”

“有啊！她是个杀手。怎么了，你找你郑叔叔是为了她吧！是希望你多给她点镜头吗？”

“不是。我只是担心她拍戏会受伤，毕竟她之前也从来没有练过。”

“你放心了，我们都是专业的武打老师指导的。道具组也全部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徐汝熙看向李艺，后又笑着对导演说。“那我待会可要向郑叔叔好好学习一下。”

“行啊！你待会就跟着我一起。”

徐汝熙欣然同意，并朝李艺使了使眼色。

“看吧！我就说我可以看你拍戏，你还不信。”

李艺笑言。“你厉害。”

程涵站在一旁看着几个人的对话，自己默默地主动退到了旁边。

导演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程涵。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主角之一。”

“郑叔叔不用给我介绍，有谁会不知道涵姐呢！涵姐，你好。我是徐汝熙。”

两人简单地打过招呼就当认识了。

演员站好定位，拍摄开始。

炎热的天气状态下，李艺穿着重重的戏服在反复对戏。随着拍摄的进行，李艺脸上冒出些细汗。每当导演中途休息的时候，徐汝熙总是第一时间给李艺送上水去。徐汝熙做了程涵一直想做却没能做的事。

“你热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啊？”徐汝熙关切地闻讯李艺，一边问一边拿着扇子在给她扇风。

“我没事。”李艺止住她正在煽动的扇子。

“那你要不要喝点冰的，我去给你买。”徐汝熙真的很关心李艺。

“不用。我喝水就好。”

几分钟的休息结束，导演开拍，演戏继续。

程涵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手机上给助理发去消息。半个小时后，程涵的助理拉着几箱苏打水走进片场。因为大家都还在拍摄中，程涵暂时没能立即分发。徐汝熙看到这些苏打水后若有所思。

下半场的这次拍摄一直持续到最后才收工，临近结束，存在感十足的徐汝熙却不见身影。

借此机会，程涵和助理也开始发起了水。

“大家今天幸苦了。喝点水吧！”

十分钟后，徐汝熙回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冰棍。

“来，来，来。大家吃点雪糕和甜筒，外面的超市还有，大家想吃什么就去拿，今天我请客。”

李艺走过来的时候，程涵和徐汝熙都正在分发着自己的东西。

好巧不巧，两个人同时给李艺递了过去。一只巧克力甜筒和一瓶苏打水。

李艺的眼神在两个物件上流转，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李艺对程涵笑。“谢谢涵姐。”

程涵以为自己已经被选上，凝住的呼吸这才敢放开。

可李艺紧接着有续上了其他的话。

“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喝苏打水。”

李艺对程涵微微欠身，接过了离自己更远的甜筒。

程涵僵住的脸被迫扬起笑容。“那好吧！我下次在请你喝其他的。”

还没得到回应，导演把李艺叫了过去。

旁边的两人也跟着走向那边。

因为李艺身份的特殊性，导演单独给她开小灶。他指着机器跟李艺讲解着拍摄的细节。毕竟已经收工了，导演手里也拿着徐汝熙的甜筒在吃。唯独李艺乖乖地把刚刚接到的甜筒拿在手中，动也不动。仿佛一个听训的小学生。

徐汝熙笑了。

“叔叔，你别那么严肃嘛！你看小艺都吓得连我的甜筒都不敢吃了。”

导演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雪糕。

“你吃啊！没事的。只是简单的交流而已。快吃了，小心待会化了。”

“你快吃吧！别紧张。郑叔叔人很好的。”徐汝熙在一边帮衬着。

眼见李艺只是微笑而没有其他动作，徐汝熙索性拿过甜筒替她撕开了递回去。

这个动作引来导演的注意，他以为李艺是害羞。“既然小熙都替你撕开了，你就吃吧！你不用这么拘谨。”

最后，李艺只能接过了徐汝熙手里的甜筒。

一番话讲完，李艺的甜筒还没吃完三分之一。

导演问徐汝熙要不要一起吃饭被她打着哈哈婉转地送出片场，现在棚子里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就剩下李艺和程涵。

服饰老师喊李艺去换衣服，李艺拿着甜筒搜寻四周的垃圾桶。

一直默默关注着李艺的程涵大概是看出了她的需要，从她手里把甜筒接了过去。

“我刚好要走了，可以帮你丢掉。你去换衣服吧！”

李艺犹豫着该怎么做，还没回过神，甜筒就被程涵拿走了。她在程涵身后说了谢谢。

程涵拿着李艺吃剩下的甜筒快步走出片场，她不想被别的什么人遇见。

从片场回到车上，甜筒化了不少。可程涵却没有扔。

助理眼见程涵雪糕沾满了她的手，试图接过去却被拦住。“涵姐，你还要吃吗！不吃的话我帮你丢掉吧！”

助理以为这个融化的甜筒之所以现在还能出现在程涵手上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找到地方处理。作为助理，她理所当然地需要帮程涵将其解决。

可程涵却回复她。“不用，我还想吃。”

关上车门，程涵拿纸巾擦干净手和甜筒外侧的包装纸。

一口咬下去，细腻的冰淇淋甜得程涵心里发苦。半个冰淇淋，她吃得很慢。

脑海里的画面跳出那年夏夜，她们也吃了同一根冰淇淋。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李艺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喝苏打水了吗？

等了好久，戏份终于拍到程涵所期待的日子。并不是因为这是剧情的重头，不过因为这是她和李艺全戏中唯一的对手戏。

在今天的戏份中，李艺饰演的刺客前来解救程涵。一场普普通通对弈，基本上全是李艺和别人打戏。程涵和李艺连正面对视的镜头都少得可怜。李艺和程涵稳定发挥，谁也没有耽误谁。拍摄完毕，导演喊停，李艺伸手把程涵从地上扶起来。李艺依旧对程涵笑着，只是这笑里程涵看不见自己。

这部剧本中程涵和李艺就只有这一场对手戏。

李艺对她说。“辛苦了。”

程涵没有回应，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回了句谢谢。程涵站起来，手却还拉着李艺。

李艺试图不动神色地收回自己的手，无奈对方牵得实在紧。李艺只能叫醒了程涵。

“涵姐。”

程涵无辜地看着李艺，以为她有什么要说。

感受到手里不属于自己的动作，程涵这才回过神。她僵硬地松开自己的手。

李艺对她微笑后离开。

接下来几天没有程涵的戏份。可程涵知道李艺有，她继续打着学习的名号来到剧组。李艺正在候场等待化妆，程涵假装不知道地推开化妆室的门，然后就停留在了里面。程涵随手拿了一顶假发，跟另外的化妆师闲聊着自己的妆容。李艺端坐原位，乖巧地任由化妆师摆布。程涵时不时地从镜子里偷偷瞟向李艺，对比从前她的肤色黑了些许，脸上倒是长了点肉，至少不是那么瘦了。

程涵还是一直陪着导演守在了监视器后面。

导演见她这么认真地看了这些天，想询问她几个片段的意见，结果程涵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程涵光顾着看李艺去了。导演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之前摄影师跟他说过，程涵想要定妆照的事情。

“我记得之前摄影师跟我说，你是不是想要谁的定妆照来着？”

导演突然这么说，程涵慌张地压低了嗓子。

“我只是想看看不一样的造型，找找有没有适合自己的。为以后尝试不同的风格做准备。”

导演不以为意。“你要是想看就去找摄影师吧！”

既然导演都已经松口了，程涵当然很乐意。“好的。谢谢导演。”

程涵继续守到李艺的戏份拍摄结束。这一次，她比李艺先一步离开。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程涵立马就联系摄影师要到了李艺的所有定妆照。程涵仔细地观摩着每一张图片，每一个细节。那些细纹，鬓角都被程涵反复放大了看。

今天还是没有程涵的戏份。可她照例到化妆室等着。李艺不出意外地到来，化妆师被临时安排去给男主补妆，李艺需要暂时等待一会。李艺不以为意，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子面前。李艺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程涵的存在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唯一有些异样的是程涵，但这个不自在是她自找的，可她乐得其所。眼见着导演已经快要开拍了，化妆师还没有回来。没办法，副导演只能临时在片场抓了另一位化妆师。

但是，这个化妆师并不了解李艺妆容的效果。她也无从下手。

“导演，我可能化出来效果不好。你要不还是找其他人吧！我怕影响到演员和剧组。”

化妆师说得不无道理，副导演踌躇着没有拿定主意。

程涵从沙发上站起来。“要不我来吧！我最近都在这里见过周老师化妆，我可以试试。”

程涵主动请缨，自信最近几天对着李艺的定妆照看了很多次的她化个妆还是可以的。可能效果不专业，但肯定是比这些随便找来的人强。

“你行吗？”副导演不清楚程涵的实力。

“我见过周老师化妆，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一直等下去也是耽误时间。如果真的化的很不好，大不了洗把脸在让化妆师重新画就好了。”

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副导演被迫同意程涵给李艺化妆。“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程涵和导演们对话的过程中，李艺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他们在谈论的事情和自己无关。程涵站到李艺身边，李艺对她报以简单的微笑。

“麻烦涵姐了。”

“不用客气。”

李艺的语气太疏离，程涵没能拉近她们的关系。

程涵开始给李艺上妆，借着这个机会程涵终于可以理所当然地端详她的面容。程涵从来没有给其他人化过妆，这是第一次。程涵在心里窃喜，第一次给人化妆的对象是李艺。这真的很好，程涵很满足。

李艺就在原来的位置上端坐着，任由程涵随意左右自己的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程涵的手几次碰到李艺的皮肤。李艺内心还是一如从前地狂跳不止，只不过这一次她将情绪掩饰得很好。程涵生怕自己的技术有损李艺的颜面，她认真谨慎地细心勾画着。

这个时候谭卿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小艺，我听说化妆师不在了。”谭卿看清了李艺和程涵的所在后停住。“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你在帮小艺化妆吗？”

程涵点头。“化妆师来不及了，刚好这几天我都在这里。我先试试。”

谭卿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副导演也在，看来大家都应该同意了。

“那你好好给我们小艺化啊！我可把她交给你了。”

“嗯。”程涵继续专心化着妆。

许是怪她过分投入，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瓶瓶罐罐。程涵弯腰去捡，李艺坐着没动，可手却默默地移去护住桌角。然后又在程涵的身体远离后，迅速撤回。李艺还是端坐着，神色毫无改变。

这些细节全被旁边的谭卿尽收眼底，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

妆化好了，效果和化妆师的差不多。程涵在心里暗暗得意，不枉费她盯着李艺的脸看了几个晚上。

一种完成杰作的成就感充斥着程涵内心。

谭卿也对她表示肯定。“不亏是这么多年在圈子里打磨出来的，化得还不错嘛！”

“卿姐过奖了，主要是李艺她底子好。”

程涵小心地看着李艺，她等待着李艺对她的点评。

但是并没有。“谢谢，涵姐。辛苦了。”

李艺看着程涵，向她欠身道谢后离开。

D市的上空乌云密闭，这大概是要下雨的预兆。

等李艺拍戏结束，她和程涵一前一后回到酒店。

因为酒店的条件有限，所有演员的房间都是一样的规格，普通的大床房。程涵回到房间，换洗后上床。她心满意足地回忆着早上给李艺化妆的过程。突然，一道雷声划破长夜。程涵惊到身体缩做一团。

正在看剧本的李艺也被雷声打扰。放下手中的剧本，她出神地望着房门，犹豫着要不要上楼去敲程涵的门，借口是感谢她最近的帮助。几经思索，考虑妥当之后，李艺起身了。刚到镜子前，李艺听到急躁的敲门声。

程涵站在门前。

“李艺，是我程涵。你可以开一下门吗？”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比程涵想象中快多。

“怎么了？”李艺纯真地发问。

程涵用弱小无助又羞于启齿的神态看着李艺。

“今晚天气预报说要下暴雨还要打雷。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坐一会啊？”程涵说得支支吾吾，面对李艺她的勇气荡然全无。“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就回去了。”

话刚说完，又一道雷声劈下。程涵骤然拽紧了拳头，这些细节被李艺捕捉到。

“进来吧！”李艺转身走回房里。“你随便坐。”

李艺给程涵倒了杯水放在茶几另一端。

“我不用。”

李艺置若罔闻，没有回话，没有看程涵。放下水，李艺拿起了刚才的剧本继续看。

“谢谢。”程涵补充说。

出于礼貌李艺给出回应，浅浅一笑。

日历翻过很多页，两个人再次同处一个房间，没有任何外人打扰，只有她们俩。李艺专心地看着自己的剧本，程涵假意调出一部电影，电视完全静音只剩画面。程涵坐在李艺左侧的沙发，时不时偷偷望一眼她。李艺全程一直专注在剧本中，从未从上面移开过注意力。

雷声时有时无，程涵还是会被吓到，以致盘坐着的身形跟着颤动。

今晚的雷雨并不大，大约持续半个小时后消散。虽然这个时段对程涵来说还很早才十点半，可她没有理由可以留下了。除非李艺主动开口，但程涵清楚地知道这不可能。

程涵关掉电视，瞬间的黑屏引起李艺的注意。她和程涵对视上。

“雨停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程涵在期盼着李艺的挽留。尽管明明知道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

“嗯，好。”

李艺没有阻止。她放走程涵，一如当初程涵的做法。

她们之间，每一次主动提出分离的都是程涵。

程涵无奈地回到房间，李艺无所谓的态度让她不知所措。她希望能看到李艺对她有多一些的情感态度，哪怕是恨她，厌她都可以，至少证明李艺终归是没有放下自己。可是程涵最怕的就是李艺这淡然处之的方式，让她连任何靠近的理由都找不到。自己能以什么身份去靠近李艺呢？前任？前任老板？朋友？说来可笑，这些都不算。所有的后路在当时都被程涵自己亲手切断。

程涵悔悟，可惜已经来不及挽回些什么了。或许就这样远远地观望着她也不错。

这是程涵唯一能做的了。

程涵今天又有一场打戏，需要和对手实打实地过招。拍戏的过程中，为了谋求真实，演员和导演都一致决定直接上本人。过程中难免有些力度控制不住，程涵被重伤了几拳，摔打倒地。刚刚喊停，程涵就龇牙咧嘴地喊痛。虽然真的痛，可其实远没有到这样叫的程度。程涵是故意这么做的，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李艺当时也正在片场等待。她希望能够借此引来李艺对于自己的关心，她在试图寻觅些李艺在意自己的细节。可是，李艺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其他人慌了，担心真的伤到程涵。

一堆人围上来询问程涵的状态，可她却只等待着李艺的靠近。李艺继续在和助理说着什么，丝毫没有走过来的打算，连眼神也没有给过来。程涵的心绪沉了沉，望向李艺期待的目光被迫收回。

就算如此程涵还是忍不住去留意李艺。一心放在李艺身上的她当然没有注意到一直陪在李艺身边的助理不在了。程涵什么也不关心，她只在乎李艺。晚上，李艺的夜戏结束。程涵照旧等着李艺离开了之后才走。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多少次望着李艺的背影了。

程涵回到房间，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有几处淤青。程涵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愁绪。从前程涵被打几巴掌就让李艺心疼得眼睛都红了，现在她就是大声喊疼对方也没有过问半分。程涵真切地体会到了自作孽，不可饶。当初是她自作主张地把李艺推开的，现在还能有什么理由继续缠着人家不放呢？

程涵这才明白，原来喊疼的前提是被爱。

她怅然地坐在飘窗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又下雨了。雨滴淅淅沥沥地打落到玻璃上，每一滴好像都掷在程涵心里。程涵感受到心脏被凌迟一般的疼痛。

程涵决定，不管今夜有没有打雷，她都不会再去找李艺了。不想在让李艺为难，不想她看见自己烦。程涵在自我否定。

一阵似有若无的敲门声传来，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李艺。可当她快步把门打开的时候看到的是李艺助理。

“涵姐，晚上好。艺姐让我给你送些药，这是治疗跌打肿痛的，你可以用一下。”赵言把药递给程涵。

面对眼前这个不是自己期待的人，程涵刚刚提上来的情绪瞬间跌回谷底。“不用了，你把药还给李艺吧！帮我谢谢她的好意。”

“可是这是艺姐特意让我去给你买的。”赵言进一步做出解释，希望程涵能收下。

“不用了。如果我需要的话，我会自己去买。你帮我还给她吧！时间不早了，赵助理也早点休息。”程涵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程涵没来由地生气，她根本不需要什么跌打扭伤药，她只是想要李艺的一句关心而已。这算什么吗？就这么不想见自己吗？当着别人的面不是都一视同仁吗？既然无所谓的话，为什么不来见自己。可不就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吗？此时，程涵的心里失落和烦乱各自占据一半。

赵言的任务没有完成，她只能去敲开了李艺的门。

“艺姐，这个药涵姐没有收下。”

“好的。知道了。辛苦你了，你把药放下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艺没有在多过问。不过是对于同事的关心而已，不至于纠结为什么不收。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下，李艺期盼着不要打雷，又期盼着可以打雷。算了，还是不要了。希望她能睡个好觉吧！

李艺顺手拿出手机查看接下来几天D市的天气预报，信息显示接下来几天都有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