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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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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卓立仁在旁边的小饭馆吃过早饭,来到火车站的票房。进来就看见里面按照不同的方向分成了两个部分卖票,左边的是往南边铁岭奉天(沈阳)大连旅顺方向,右边的是哈尔滨昂昂溪(齐齐哈尔)满洲里绥芬河方向。两边排队的人差不多都是十几个人,他排在右边的那队人后面,很快就排到了。卓立仁排队时就看见旁边墙上的黑板上标注的火车票价目表:长春到哈尔滨280公里,一等座票价14元,二等座7.5元。

当时整个中东铁路,不论是俄国人占据的北满还是日本人控制的南满,各种各样的货币都可以使用,既收满清的铜元银元,也收卢布日元,这里的票价单位就是铜元。家里早就给他把钱准备好了,不过不是铜元,而是远比铜元值钱的银元和卢布还有日元。

在1910年这个时候,一般的中国老百姓都把银元叫做大洋,平时一般用的和嘴上说的几块钱都是指铜元,后面我们也按照当时的习惯来称呼这些钱币。其实这个时期的整个东北的金融系统特别混乱,除了满清发行通行整个东北的铜元和银元,一直以来民间流通的白银还有各种各样的铜钱铁钱也还在用。

自从日俄战争之后,通过《日俄秘约》,日本人从俄国人手里抢走了中东铁路的半壁江山,两国以长春(宽城子)为界,南边都归了日本人,称南满铁路;北边仍然归沙俄,称北满铁路。

这两伙强盗都比满清那帮傻缺的心眼多脑子灵,趁着满清政府还没弄明白现代金融系统的作用还有这里面蕴含着的巨大权益,同时也是利用各自在东北取得的实际控制权,很快就在各自的地盘上建立起自己的金融体系,具体表现就是强行在各自控制的区域发行自己的货币,南满推行日元,北满使用卢布。只不过一时半会的还不能完全代替满清政府发行的铜元和银元,弄得老百姓这心里乱糟糟的,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还得费劲巴拉的去弄明白这些外国钱,一不小心弄错了就亏大发了,便宜指定是占不着,你傻别人不傻啊!

卓立仁家里不缺钱,不可能给他准备铜元,那玩意挺沉拿着还不方便,给他准备的都是方便携带还值钱的,各种纸币都有,有两张银票都是十两,银元也挺沉就带了十块,十张五卢布纸币,还有一百日元纸币。这些钱虽然不能算很多,不过按照当时的社会财富水平来看,已经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的全部财产了。因为大部分都是纸币,携带着既方便还轻松。

深知’财不露白’的卓立仁早就准备好了两块大洋在外面兜里,这时候掏出了一块大洋递给卖票的窗口里面的人,说明白要一张到哈尔滨的一等座票,然后就听见里边稀里哗啦的找钱。这个时候一块大洋大概能换八十五块铜元,一块钱就是北京人说的一大枚,大概可以换六十到七十个铜钱,也就是老百姓说的大子,而且越往后这个铜元越不值钱,到最后只能换十几个大子。

中国人自古就习惯于有钱以后除了买土地就是挖地窨子埋起来,于是就有大量的银子不能进入流通,尤其是刚刚经过了庚子事变,满清朝廷给八国联军四点五亿两白银赔款,还有甲午战争给日本人两亿两白银的赔款之后,作为中国主要流通货币的白银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物以稀为贵,银贵铜贱越来越厉害,到了1925年左右一块银元就能兑换三百块铜元了,后来民国很快就就把铜元回收作废了。

卓立仁看着那个小小的窗口里面一把一把推出来的铜元还有车票,手忙脚乱的就往兜里装,来不及数也不敢数,心里还在暗自后悔昨天晚上没有找地方把大洋换成方便使用的铜元,万一让人盯上就麻烦了,他倒是不太害怕,问题是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门来到外面,没走几步就发现身后被人坠上了,卓立仁心里面多少有点紧张,他也不回头看,没事人一样溜溜哒哒来到火车站附近一个小胡同口,站住脚回身等着。

很快就有两个人跟了过来,一个岁数稍微大点的小个子在后面把风,另外一个年轻的来到了卓立仁面前,看着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又瘦又矮,头上戴着一个油渍麻花毛都快掉光了的破狗皮帽子,身上是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棉袄,下面穿一条抿裆大棉裤,脚上的破布棉鞋都开了口子,两个眼睛叽里咕噜贼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正路人。

这小子的两只手对着插在两个袖筒子里面,你也不知道他是为了取暖还是手里拿着家伙,斜着身子两只脚一前一后的没个正形,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卓立仁看,也不说话,这是看你是不是明白人。卓立仁心里就有点底了,他就怕来两个生荒子四六不懂,不管不问的上来就是一刀,江湖上管这样的叫吃生米的,你要是没本事把他撂躺下,那就看你能不能跑得过他了,别的啥招没有。

您也许有些奇怪,卓立仁为什么不去找警察?火车站里面倒是有警察,问题是你能不能叫来?叫来了他也不一定管你的事,这里的警察一般都和这些小偷是一伙的。他要不管吧你啥招没有,可他要是管了你可能更糟心,因为火车站里面的警察都是老毛子,他可能比小偷搜刮的更干净。

那年头的老毛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利用中东铁路的司法特权,中国人无权处理俄国人的违法行为,肆无忌惮的祸害中国人,抢劫中国人的财物,殴打辱骂中国人是家常便饭,喝得醉醺醺的老毛子士兵和警察侮辱调戏中国妇女的事也经常发生。因为这些俄国人经常祸害中国人,再加上他们体长多毛,鼻梁高挺,老百姓就管这些俄国人叫大鼻子或者老毛子。至于那些占领了南满铁路的日本人和俄国人相比也没好多少,加之普遍个子矮小,老百姓就管日本人叫小鼻子。

卓立仁压根就没想过去找那些老毛子警察解决问题,他想试试看师傅教的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用。看着眼前这个小子,他沉住气,单手在胸前一辑为礼,开口说道:“无量天尊!两位有礼了!”

对面这个小子看着卓立仁身上从头到脚这身行头,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心里就有点画魂。过去江湖上尤其是这些小偷和土匪,讲究有五类人轻易不碰——僧道尼医卜,一来没什么油水,二来都在江湖上飘,你知道哪天会落到谁手里?谁还不得留条后路?可这小子还有点不死心,财已经漏了白,还是个雏,到嘴的肉就这么放过去?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就回头看后面那个,这时候后面岁数大点的那个也不耐烦的走过来,骂骂咧咧的:“没用的玩意,连个雏也整不明白?”

这小子指了指卓立仁说:“是个小道爷咋整?”后过来这个上下打量卓立仁几眼:“草!穿上龙袍就是太子?弄身破袍子糊弄鬼呐?”

卓立仁面带不屑:“这位朋友看着眼生,不是亲戚,还是个吃生米的?”这话的意思是咱们虽然不认识,都在江湖上行走,你可有点不守规矩。听见这话岁数大点那个脸色就变了,再不迟疑,左手压右手,四指赚拳,两个大拇指上立,双手往身体左侧平推:“佛爷晒至遇见古窑了,并肩子甩个蔓吧”。

这是开始用黑话盘道,意思就是今天出来顺手牵羊做买卖碰见明白人了,说说你的来路吧。

卓立仁回答:“一座玲珑塔,面向青寨背靠沙!古月蔓,化把推包不求人”。他报的是师傅的名号,意思是道观中人,姓胡,跑江湖治病的。

那个人的脸上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心里还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卓立仁左手握拳立起大拇指,右手立掌曲起食指和无名指,剩下三根手指指天,这个动作一出来,那个小的还没啥反应,岁数大的脸上表情就挺有意思,好像是不好意思又落不下面子,磨叽半天还是给卓立仁鞠躬行了个礼。

卓立仁心里彻底踏实了,脸上也就有了笑模样,笑嘻嘻的说:“不是一路人,咋说一家话?”他报的是师傅的名号,古月为胡,这是师傅俗家的本姓,还是走方郎中治病救人的,一般的老江湖都能对上号。他后面的动作,是说自己是古月道长的衣钵弟子,这和普通弟子不一样,有点像过去大家族里边的嫡子。

他问话的意思是咱们不是一路人,怎么还行礼?岁数大的这个苦着脸回答:“见过小师傅!老神仙还好?” 卓立仁明白了,这是认识师傅:“承问!师傅安!”

对面又说:“小的王三,今天眼拙冒犯小师傅了,恕罪恕罪!老神仙于小的有恩,小的没齿难忘!务必请小师傅海涵一二!”意兴索然的卓立仁客气几句就离开了,本来他还觉得自己表现的不错,结果人家敬的还是师傅。

卓立仁没精打采的溜溜哒哒回到火车站里面的候车大厅。雪已经停了,感觉着特别冷,在东北有一句话叫下雪不冷雪后冷,下完了雪的天气往往特别的冷。卓立仁在外面待的时间稍微长了点,俩脚冻得跟猫咬似的生疼。不过进了候车室也不舒服,一股子浓烈的关东叶子烟的味道扑面而来,把没抽过烟的卓立仁呛得直咳嗽,烟味里面还夹杂着汗味脚臭各种味道,让人有些上不来气,恨不得马上再到外面去透透气。

那些达官贵人是不可能和这些下里巴人泥脚腿子在一起等车的,外国人和有钱人都在旁边的贵宾室里面休息等车。卓立仁买的是一等座票,也可以去那里面等车,不过他现在就想找个消停点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琢磨自己的事情,就不想再进去和那些人掺和,站在原地想了想,转头出了候车室,转悠一圈在附近找着一个小茶水铺子。

说是茶水铺子,其实就是一个卖热水的小摊,这是早年间特有的一种小买卖,主要集中在车站市场这些人多聚集的地方,北京管这个叫老虎灶,一直到了六七十年代,国家开始在火车站候车厅里,免费供应自来水和开水,这种茶水铺子才慢慢消失。摊主夏天把摊子摆到门口,现在是冬天就挪进屋里,连开水带茶水,再搭着卖点瓜子花生什么的。真正来喝茶的没几个,都是附近做小买卖,还不舍得生火的邻居过来接点热水,就为那口热乎气,有钱就给两个,不方便就给点水果点心咸菜干粮啥的,或者帮忙搬个柴火煤筐出点力气也行,实在没有也没事,都是为了挣口吃食,谁还没个求人的时候?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为个方便。

卓立仁窝在角落里的一张长条凳子上,捧着一个青花大瓷碗吸溜吸溜的喝茶,三个大子一碗的茉莉高碎,其实就是人家茶叶店卖剩下的茶叶碎末。他也没心思去管那茶难不难喝,脑子里面翻来覆去想得还是那个梦,他现在已经不再纠结于那个梦的真假了,反正是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弄。其实他在心里早就已经认定了那个梦绝对应该是真的。

他在和师傅聊天时告诉师傅的都是他捡着能说的那些内容,那些详细到了极点的细节都没敢说,就是这个原因让他认定了那个梦是真的。每一个人做梦都不一样,可以梦见一个人一件事一段时间,就没听说过谁做梦能像自己这样,把一辈子从头到尾一样不拉都梦一遍的,每个人每件事每个细节都是那么的清楚明白,虽然难受却合情合理,完全符合现在这个时代的情况,既然如此,就不用再去费那个劲胡琢磨了,直接就想想自己该咋办吧。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对付那个梦里的那些倒霉事和倒霉人。从离开道观到这里的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事,把每一件事想得越详细越深入,他就越觉得不好办,这里边就没有一件好办的事。别的事情还不算着急,最着急的还是怎么能把父母说通了,让他们同意跟着自己马上就离开哈尔滨去上海。这个事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哈尔滨今年下半年要爆发的瘟疫,其实这个在时间上还有一些富余,但是另外一件事就是刻不容缓了,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尽快赶到上海,利用今年上半年将要爆发的上海股灾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为自己今后的一系列的目标打下足够坚固的基础。

赚钱这个事从时间上来看其实已经有点晚了,可他啥招没有,除了抓紧时间往前赶没别的办法。这两个事其实就是一个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分开,必须一起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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