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靖咳不停,苏衍唤人送来热茶,“你这个样子我要如何放心去平乱?”
兰雪靖咳得面色泛红,“何时启程?”
苏衍,“明日。”
兰雪靖难掩不舍,“苏衍,我…”
苏衍抱起兰雪靖,“舍不得我?”
“嗯,舍不得。”
苏衍拥着兰雪靖,“我也舍不得你,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护着自己些,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爱惜着自己。”
兰雪靖,“嗯,我答应你。不过此番平乱,短则三两月,长则半年,记得多捎信给我,你也多护着自己,别伤着了,你受伤我也会心疼。对了,我有个东西要送你。”
兰雪靖让胡杨回幽兰居取来一木匣,是件金丝软甲,“这个你穿上,战场上刀剑无眼,以防万一。”
苏衍摸着金丝软甲,心中不舍之情更深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兰雪靖强硬地塞给苏衍,“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给你的你就老实收着,不许拒绝我,我用不上,这东西放我那儿只能沉在柜子里生霉。”
“好,等我凯旋。”
夜里两人相拥而卧,兴许是苏衍明日要离开了,兰雪靖睡意全无,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何时,兰雪靖一时变得矫情起来,但又怕苏衍担心,一直强装无事,“睡不着?”头顶传来苏衍低沉的声音。
兰雪靖抱紧苏衍的腰,“嗯。”
苏衍笑出声,“就这么舍不得我?”
兰雪靖合着眼不去想其他的,可这么抱在一起,他清晰感觉到苏衍身子渐渐滚烫起来,“苏衍,你……”
“是,这么抱着你我无法不动情,不过你身子经不起折腾,今晚就老实些吧。”
兰雪靖从苏衍怀里渐渐往下滑,苏衍小腹一紧,“做什么呢?”
兰雪靖,“不许动,都要走了,就放任我一回儿吧,昨夜你怎么对我的?走之前我可得全部讨还回来。”
苏衍身子绷得紧,攥紧了拳头,“小混蛋你还挺记仇……”苏衍差点叫出声,忙捂住嘴,兰雪靖的唇在拱火,坏心眼地轻轻吹着气,薄唇贴上,不紧不慢地磨,细细地吻,直到把火彻底引燃, “小狐狸,你…你到底从哪里学得这些?”
兰雪靖只能用口舌回应他,苏衍的喘息越来越粗重,长指插入兰雪靖柔软的发间,“小东西,你真是…”苏衍摸到兰雪靖滚烫的面颊,擦去他眼角不断涌出的泪,第一次做这种事比兰雪靖能想得要困难,在摘星楼的时候燕熙宸怕他闷,送来不少书籍和话本,兰雪靖无意看到的,刚才想着问苏衍讨还昨夜的惩罚,可现在一时间不知道在惩罚谁了,兰雪靖眼泪哗啦,苏衍掀开被子,兰雪靖呼吸顺畅了些,可喉咙就不那么顺畅了。
半个时辰后,苏衍换了身衣衫,兰雪靖蒙着头缩在床上,“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看你玩得挺欢。”
兰雪靖裹紧被子,一声不吭,他不想说话,嗓子疼,苏衍掀开被子把兰雪靖提起来,“胡闹!”
兰雪靖眼角尽是委屈,“让你记着我,别到了扬州见着别的美人忘了我。”
苏衍,“我若真得见到别的美人忘了你怎么办?”
兰雪靖,“我就让整个大盛都知道你负了我,堂堂安西王世子始乱终弃,喜新厌旧。”
苏衍抱紧兰雪靖,长指揉着他泛红的唇,想到不久前他用薄唇做那种事,苏衍面颊一阵火热滚烫,“扬州再多美人儿也没用,世子爷的心早给狐狸精偷了,乖乖在盛安等我回来,你不要太逼赵元初,他那种人一旦疯起来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兰雪靖不服气地眯着眼,“能有我疯?”
苏衍刮了下兰雪靖的鼻梁,“你们都疯。不早了,把茶喝了,歇着吧。”
第二日兰雪靖醒来苏衍不在身边,他鞋顾不上穿奔出房门,苏衍从书房出来,红甲银枪,好生威风,这才是雍凉虎该有的样子,“鞋怎么不穿?”
兰雪靖失神,抚摸着苏衍冰冷的盔甲,“早去早回,我等你。”
苏衍抱起兰雪靖给他穿上靴子,动得时候身上盔甲作响,“药按时吃,我同孟誉说过了,他会按时来给你诊脉,你听话好好吃药,糖不是饭,别按着吃个没完。护好我的兰子虞,别让他再病着伤着了好吗?”
兰雪靖眼睛泛红,故作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苏衍出府,雨雪欢快地踩着马蹄,似乎它也很兴奋,苏衍翻身上马,意气风发,七年前他可比现在锋芒毕露,此刻的他沉稳多了。
兰雪靖挥挥手,“去吧。”
苏衍勒马前行,威风极了,老虎终于出笼了。兰雪靖又咳了起来,胡杨搀扶他回去。身后传来马蹄声,白马载着的人赤甲银枪,如下山的猛虎,苏衍翻身下马,抱起兰雪靖生猛地吻着,恨不得吃了他。胡杨背过身去,脸上红了起来。
苏衍抚摸着被他吻红的唇,“等我。”
“好!”
苏衍骑马疾驰而去,一阵风一样,猛虎御风而去了,所到之处必然扬起一阵刚烈的风。
燕熙宸大赦天下,伍子冲也被放了出来,加上扬州叛乱需要有人做个指引,伍子冲随行。
两日后苏衍带五万精锐在扬州外驻扎,他看着地形图,强攻不行,这个熊宗肃当真是个畜生,竟然以无辜百姓作挡箭牌。
伍子冲进账,“世子,城墙上那一排排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这个熊宗肃真是疯了。”
苏衍正为此事头疼,“所以不能强攻,伍大人你是扬州人,扬州的水路你必然熟悉。”
伍子冲,“那是自然。”
苏衍,“从正面强攻会伤及无辜百姓,所以我想先拿下高邮,这样能截断他们的粮草供给。”
伍子冲捋着胡须,“高邮湖的水师怕不好对付,我们没有船,水战可不好打。”
苏衍抿了口茶,“没有船可以借,我已经问杭州那边要了。两日后便能抵达,先攻下高邮,拿下他们的粮仓。”
伍子冲有些担忧,“世子,高邮位于扬州中部,我们拿下高邮万一他们前后夹击岂不是?”
苏衍笑了,“伍大人说得没错,可伍大人是不是忘了扬州最多的是水师,精锐也都是水师,扬州水师统帅是熊宗肃的女婿蔡择,此人心高气傲,行事乖戾。我还听闻他与熊宗肃不和已久。”
伍子冲,“对,这个蔡择出身寒微,靠着娶了熊宗肃的女儿平步青云,可惜是个好色之徒,成婚后甚是不规矩,背着熊小姐在外面养了很多妾室,为此闹过很多次。熊宗肃爱女如命,上门和蔡择大打出手过,闹得别提多丢人。”
苏衍,“蔡择不是个傻子,他应该知道此次叛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所以在熊宗肃和祝为民起兵后他一直按兵不动,如果能游说……”
伍子冲主动请缨,“世子,这事可否让下官去办?我和蔡择有过几面之缘,此人见利忘义,最重要的是惜命。”
苏衍,“你有几成把握?”
伍子冲笑道,“世子放心,我有十成把握让蔡择倒戈,这人经不起威逼利诱。”
苏衍,“那么此事就交由你去做。”
盛安,自苏衍走后,兰雪靖又回到了宫里,只是没在住在摘星楼,他答应了苏衍会爱惜着自己。早些时候钦天监就小太子生病一事卜了一卦,先说小太子属火,而赵元初属水,二人命数相冲,又说小太子宫中风水不佳。
自然这些鬼神之说奈何不了赵元初,可架不住朝臣相信,太子安危关乎国本,加上小太子近来病情有增无减,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兰雪靖不过是在小太子的药里动了些手脚,都是些北漠的药中原的御医自然看不出来,加上鬼神之说和晁音等人的助力,燕熙宸把小太子送回皇后宫中。
太监,“宁王,太子殿下热退了,赵太傅不在担任太子殿下的先生。”
兰雪靖挥手,胡杨塞给小太监一袋银子。兰雪靖在翻汪六福的账本,当初百里轩和齐映川就是用这账本把税银丢失的黑锅甩给了汪六福和邵天涯,不过看账目并不像伪造,其中有些账目确实有迹可循。在诸多账目中,兰雪靖发现今年禁军用银颇多,年初多出了一笔十万两的换甲用银,是梁锦提出的,因禁军所用盔甲陈旧,递了折子要求换批新的,不过禁军换新盔甲哪里用得上十万两。
三月底还有添火铳的用银,可兰雪靖巡视下来并未见禁军添了火铳,还有更换弓弩的用银,短短半年禁军支出已经超过四十万用银,看来汪六福和梁锦中间确实有吞没银子。
兰雪靖合上账本,“今晚梁锦还是去了拥翠苑?”
胡杨,“去了,和那个娘娘在一起。”
拥翠苑住得是嘉良帝的徐婕妤,今年刚满二十岁,不过听说性子骄纵非常不受宠,嘉良帝还在的时候二人就私下来往,据说徐婕妤进宫前就和梁锦认识,嘉良帝死后两人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兰雪靖合上账本,也不知道苏衍怎么样了,虽才走了两日,他就思之若狂了。眼下,他得先解决梁锦把禁军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