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靖手脚并用地扒苏衍身上,带着哭腔道,“此生此世,日夜思念着一人却再也难相见,苏衍你真的好狠。”
苏衍亲吻着兰雪靖的眼角,“你残忍,我比你更残忍,死也要融进你的魂魄与你纠缠到□□地府,子虞你疯,我比你更疯,只是还没被逼到发疯的时候,我若疯了就是修罗恶鬼,所以怕不怕?”
兰雪靖倒是笑了起来,“两个疯子一起疯,听着倒也有意思。”兰雪靖发现自己还是没真正的了解苏衍,从前觉得他是头生猛的虎,现在才发觉苏衍温柔时是春风化雨,疯狂之时就是毁灭一切的狂风暴雨。
苏衍抱着兰雪靖合上眼睛,“子虞。”
“嗯,唤我作甚?”
苏衍揉揉兰雪靖的发顶,“就想唤你,兰雪靖,兰子虞,虞美人……”
兰雪靖锤了下苏衍的手臂,“就知道虞美人,你想当霸王我可不想当虞美人。”
苏衍,“你想当苏妲己,但是我不要做商纣王,世子爷要做姜太公,收了你这只狐狸精。”
兰雪靖额头顶着苏衍带胡茬的下巴,“时候尚早,我得去燕熙宸那里透透风,这事得快些让赵元初知道。”
苏衍不肯放手,“不许去。”
兰雪靖,“世子爷耍赖了。”
苏衍没跟他开玩笑,“我说不许去,没在开玩笑。”
兰雪靖倒是不解了,“为何?”
苏衍眉头拧了起来,“这还要问?我不许你这个样子去见燕熙宸,那色胚看你的眼神从不单纯,存的什么心思还需细想吗。”
“这个样子?”兰雪靖摸着脸,双颊滚烫,在莫府小酌了几杯头还晕乎乎的,莫飞鸢珍藏的烧刀子实在烈,几杯下肚兰雪靖险些招架不住,他更喜欢甘甜的米酒和桂花酿。“苏衍,我这样子哪里不妥了?”
兰雪靖话语天真,还真不是装得,他确实不知,苏衍起身将人横抱到铜镜前,捏起兰雪靖的下巴,“你说这个样子哪里不妥了?”
两腮染着桃红,双眸一片春水潋滟,眼神像生着倒刺的钩子,谁顶得住啊。兰雪靖极少醉酒,他不喜喝醉酒的感觉。现在也没有醉,就是这模样确实会引人想入非非,让人对他心生邪念。“等酒劲儿下去了我再去就是了,放我下来。”
苏衍唇角勾起,“害羞了?”
“苏衍你说什么呢?”兰雪靖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衍将人压在铜镜上,“子虞,你这副模样谁看了会不心生邪念?”苏衍扯下兰雪靖的发带放在唇边落下一吻,随即那条发带缠上了兰雪靖的双手。
“苏衍你——”兰雪靖开始挣扎,铜镜里的他更为诱人了,兰雪靖第一次见自己这般模样,他没见过阿芙蓉,不过他此刻的样子就像阿芙蓉盛开,诱人至极。
苏衍亲吻兰雪靖的耳后,“子虞,是不是也被自己的样子诱惑了?你说得对,你就是欲望本身,任何人见了你这副模样都会心生欲望,尤其……哭起来的时候想把你揉碎了吞进肚子里,怎么办呢子虞,我中毒了,你可有解决之法?”
兰雪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惊讶,感叹,最后只剩放纵的疯狂,引诱道,“那就放纵你的欲/望,把我揉碎了吞进肚里,与你融为一体。”
兰雪靖不是个羞涩之人,他不会轻易尝试放纵和任性,不过一旦尝试了就会无止境的渴望索求,轰轰烈烈,不死不休。是诱人的阿芙蓉,也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苏衍心上紧绷的弦一下粉碎得彻底,狠狠咬着兰雪靖的肩膀,没遇到兰雪靖之前他永远都不知道其实他和兰雪靖是同一类人。兰雪靖吃痛,却沉溺在苏衍给的痛中,其实他也中了名为苏衍的毒。
兰雪靖通过那面铜镜,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不觉得羞耻,色/欲也是人之本性中的一环,是人与生俱生的东西,只不过大多数人羞于启齿,而他不同想要的东西从不会羞于启齿。
兰雪靖昏睡了过去,狐狸精释放了本性,苏衍险些招架不住,尤其他骑到身上,居高临下用脚踩着苏衍肩膀的时候,模样诱人,眼神残忍冷酷,鬼魅一般的疯癫危险,偏偏美得惊心动魄。邪恶之花盛放摄魂夺魄,苏衍明知前方是地狱却甘心赴约。
兰雪靖睡到了夕阳西沉,醒来没见着苏衍心里空落落的,竟还有些委屈,抱着苏衍的枕头生了好一会儿气,可苏衍还没回来。兰雪靖气得丢了怀里的枕头准备下床捡起衣服,苏衍推门而入,血色的夕阳染在苏衍身上多了些温柔。
“我备了些小食你吃点。”苏衍放下碗筷,见兰雪靖委屈着一张脸,就知道他又闹脾气了。“我是去给你备吃的去了,烧刀子烈,你喝的不少,我怕你肚里难受。”
兰雪靖瞧着碗里的荷叶粥确实馋了,不过他就是气,苏衍说得没错他有时就气性大。
苏衍将粥吹冷送到兰雪靖跟前,“吃完再气,别空着肚子气,对身子不好。”
兰雪靖默不作声地接过粥碗,清甜可口,他甚是喜欢,只要是甜的他都喜欢。苏衍见兰雪靖眼中藏不住的欢喜,就知他铁定喜欢,又端过盛着榛子酥的小碟,“榛子酥,给你换换口味。”
兰雪靖吃了甜食,气也没了,但是不妨碍他继续摆出一张生气的脸,“可是做亏心事了,这般殷勤难免让人生疑。”
苏衍为他擦着嘴角,“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就是乘着酒劲儿把一美人儿霸王硬上弓了,他正跟我闹脾气呢,你说要怎么哄好呢?”
兰雪靖,“听世子爷这口气我是安西王府的当家人不成?世子爷是不是还要纳了那美人儿做妾?”
兰雪靖的口气挺像哀怨不得宠又不得不帮夫君操心纳妾之事的正妻,装得挺是那么回事,苏衍,“那……你可是我的世子妃?”
兰雪靖放下粥碗,“不得宠的世子妃?”
苏衍乐了,“你要是当世子妃岂会不得宠?狐狸精手段多样,随便一点法子都能迷得世子爷晕头转向。”
兰雪靖下床穿靴,拢了把鬓发,“既是被我迷得晕头转向又岂会对旁人另眼相看,世子爷的嘴骗人的鬼,我得去见见燕熙宸了。”
苏衍,“我陪你去。”
兰雪靖,“你陪我去会让人起疑的。”
苏衍从怀中掏出条红色的发带为兰雪靖束上,“我们乘马车去,我在马车上等你,你一人进去。”
兰雪靖,“还怕他吃了我不成?”
苏衍将兰雪靖的银发高高束起,“燕熙宸品行不端,好色之名远遐,放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兰雪靖摸着顶上的发带笑了笑,“他是有觊觎我的心思,可惜没那胆子。”
苏衍不悦,“知道这个色胚对你没安好心,日后尽量少和他独处,万一使点花花肠子我真会去劈了他。”
兰雪靖银发被红色的发带系着,人凌厉了不少,“我可是狐狸精,他那点花花肠子恐还得修炼些时候才能出来丢人现眼,放心好了。”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苏衍心事重重,“子虞,一旦查出户部在税银的账目上动了手脚,盛安城怕是再无安宁之日。”
兰雪靖,“皇权脚下本就不是太平之地,翻到面上总好过藏于水下。”
这点苏衍倒是同意,“邵天涯目前还没被坐实罪名,你没去添把火?”
兰雪靖,“还不是时候,邵天涯虽是陛下有意扶植,可他从一屠夫到现在的位置升得未免太快了,这背后原因让我颇为在意,邵家父子或许早不是陛下的人了。”
马车很快到了律王府,苏衍,“我在车上等你,速去速回。”
兰雪靖,“放心吧。”
律王府,燕熙宸在逗鸟,“今日怎么有闲工夫到我府上了?”见兰雪靖银发高束,燕熙宸眼珠子就没从兰雪靖身上移开过。
兰雪靖锋利的余光扫过去,燕熙宸老老实实收回目光,“看两眼还不成啊,莫不是苏衍那头虎管得严?”
兰雪靖无心和他扯别的,“我今日来是跟你说扬州假/币案的,别跟我扯没有的。”
燕熙宸知趣地撇撇嘴,“这案子真不好说,知情人都在辅国司大牢里呢,目前审理到哪一步我实在也不知。”
兰雪靖,“伍子冲一个小小的铸钱监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走官用渠道造假,扬州假/币闹得天怒人怨,难道就是为了贪些钱财?扬州假/币横行,百姓苦不堪言,时间久了必然要闹事。一旦闹大了,他们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贪得那几个钱够活命的?”
燕熙宸脑袋空空自然不会想得长远,“所以这其中可是有不为人知之事?”
兰雪靖,“马上要到六月底了,扬州上半年的税银该到账了,这批银子可有按时入国库?殿下不妨去查查户部的账,兴许能看出些端倪。”
燕熙宸,“户部的账……”
兰雪靖,“我言尽于此至于后面怎么做看殿下的意思了。”
兰雪靖话撂下离开律王府,珠帘撩起,赵元初与燕熙宸并肩而立。
作者有话要说:我服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