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思沉重点点头，“问清楚了，和我们想的一样。宁王和桑儿是双生子，都是北国明德太子的儿子。”

莫飞鸢放下菜刀，“阿娘您也别难过了，邵天涯涉嫌杀害汪六福，目前被圈禁府中，一旦做实他的罪名免不了要被罢官驱逐出盛安城。”

顾念思心疼地看着莫飞鸢，“如今这个家都压在你一人肩上，阿娘看你操劳实在心疼。”

莫飞鸢不好意思起来，“我是长女，这点事算什么操劳啊。”

顾念思，“飞鸢，阿娘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你什么，阿娘想是不是……”到嘴边的话又压了出去。

莫飞鸢见顾念思欲言又止已猜到她要说什么，认真道，“阿娘，女人这辈子是不是只有嫁人生子这一条路可走？”

顾念思红着眼，莫飞鸢这些年在禁军中受的委屈她都知道，莫飞鸢有志向，可只因她是个女人，即便坐到了禁军统领的位置也免不了遭人非议，“不止这一条路，可别的路布满了荆棘，不好走，还很苦。”

莫飞鸢眼中含泪，“阿娘，如果我执意要走那条布满荆棘的路您会不会怨我？”

顾念思摇摇头，摸着莫飞鸢的面颊，“不管你想走怎样的路，阿娘都支持你。可是阿娘心疼，我的宝贝闺女要吃很多苦。”

莫飞鸢，“阿娘，女儿不怕吃苦，女儿也要像苏兮荷郡主那样领兵打仗，男人可以马革裹尸保家卫国，女人也可以。”

顾念思欣慰，“既然你已想好了，那就去吧，我的女儿也一定会成为像苏兮荷郡主那样的巾帼英雄。”

“阿娘——”莫飞鸢孩子一样扑进顾念思的怀中泪如泉涌，“阿娘，我一定要重振我们莫家军的威名。”

顾念思，“阿娘相信你。”

临近正午，莫飞鸢还在烧菜，苏衍非要帮忙，这不锅都给烧糊了，苏衍揉揉沾了灰的鼻头，“抱歉，柴火添多了。”其实他的厨艺不比苏兮荷好到哪里去。

莫飞鸢哭笑不得，“还好只是糊了个底，这菜给我吃就是了。”

兰雪靖看热闹地眯着眼，“大统领辛辛苦苦做饭还要吃糊菜，焉有此理，世子皮糙肉厚，这事交给他就是了。”

苏衍咬牙笑道，“是，世子爷皮厚，肚皮更厚，吃点糊菜不是问题，只是……你不帮我分担一些？”

兰雪靖小声道，“又不是我烧糊的，这份罪你自己受着。”

莫飞鸢不明所以，“又不是山珍海味，你俩就不用跟我抢了。”

兰雪靖抢先一步，“虽不是山珍海味，可世子就好这口，大统领您别跟他抢了。”

莫飞鸢吃惊，“世子喜好吃糊菜？难道是雍凉特有的口味？”

苏衍无言以对，“雍凉没这口味，是我独特的口味喜好。”苏衍在兰雪靖腰上拧了一把。

刚上桌，兰雪靖就贴心地将菜端到了苏衍跟前，“世子爷独享谁也别抢。”

苏衍，“世子爷不吃独食，一起！”眼疾手快地夹了菜给兰雪靖。

莫飞鸢更不明白了，“一桌子好菜，你俩逮着一盘糊菜不放，可是我做的菜不好吃。”

苏衍，“大统领的手艺可是丝毫不输宫里的厨子，我和阿姐就不行，舞刀弄棒在行，下厨做菜惨不忍睹。”

莫飞鸢，“我做菜纯属个人喜好，世子和郡主常年在外打仗，不会下厨也在情理之中，日后娶个厨艺了得娘子就是了，再不济多雇几个得力的厨子。”

苏衍瞧着兰雪靖笑了笑，“可惜啊，我看上的人只会吃不会做菜。”

莫飞鸢眼睛一亮，“世子可是有看上的姑娘了？”

苏衍脚勾着兰雪靖的脚踝，“看上个美人儿，就是性子野，脾性古怪多变，醋劲儿还大。”

莫飞鸢来了兴致，“哪家姑娘啊，如此与众不同，世子爷明知她性子野，脾性古怪，醋劲儿大还念念不忘，可见是情根深种，那姑娘必然也生得倾国倾城貌。”

苏衍脚上使劲儿，兰雪靖握筷的手顿了下，苏衍的足尖擦着兰雪靖的脚踝，“倾国倾城倒不算，祸国殃民倒是真的。可惜啊他不愿嫁我，想攀高枝儿往天上飞，让我心伤了好些时日。”

莫飞鸢，“还是个对家世地位有要求的姑娘啊，安西王世子这枝儿还觉不高，难不成想进宫当娘娘？陛下都一把年纪了，进宫只会蹉跎了大好的年华，不成不成。”

兰雪靖给酒呛着了，咳个不停，苏衍笑得合不拢嘴，边帮他拍背边递上茶水，“喝慢些。”

兰雪靖耳根烧红了，狠狠剜着苏衍，“多谢世子爷。”

莫飞鸢继续追问，“哪家的姑娘啊说说看，若是我认识替世子爷说说去，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宫当娘娘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苏衍滚烫的目光垂涎着兰雪靖红透了的耳根，“强扭的瓜不甜，这事不提也罢，吃饭，可不能浪费了大统领的心意。”

顾念思笑而不语，静静听着，时而露出一个娴静的笑容。谈婚论嫁离与这个年纪的莫剑云而言还尚早，他也没心仪的姑娘，低头吃饭就是了，时不时用余光瞥着兰雪靖，只因他生着张和莫白桑一样的脸。

莫飞鸢酒量极好，苏衍险些要被喝倒了，耍赖地挂在兰雪靖身上，让他搀扶着自己出府，走得时候兰雪靖问顾念思要了那副千里江山图。

“今日喝得不痛快，改日再喝！咱们不醉不归！”苏衍醉酒靠在兰雪靖肩上说着胡话。

莫飞鸢面上有些红并未喝醉，“好下次再喝，不醉不归，劳烦宁王送世子回去了。”

兰雪靖拿装醉的苏衍无可奈何，“大统领放心，我一定把世子爷平安送回王府。”

两人上了马车，苏衍还耍赖地靠在兰雪靖肩头不肯起来，兰雪靖推了一把，苏衍又倒过来，靠得更近了，“好香啊。”

兰雪靖冷着脸躲开，“香也不给闻。我脾性古怪，醋劲儿大，就想着攀高枝，做梦都想进宫当娘娘。”

苏衍乐不可支，“陛下一把年纪了，当娘娘哪有当世子妃逍遥，世子爷年轻持家又会疼人，必然会对你好。”

苏衍强硬地攀上兰雪靖的腰，“子虞你真的好香，温香软玉，我就是块石头也该化了。”

兰雪靖推开苏衍，“想乘着酒劲儿霸王硬上弓啊？”

苏衍将兰雪靖的双手扣在腰后，危险地迫近兰雪靖的脖颈，“我若非要呢？”

兰雪靖饮了酒又被苏衍撩拨，身上烫得惊人，苏衍鼻尖擦着兰雪靖滚动的喉结，低声道，“子虞你很热？”

兰雪靖眉头拧着，眼含水光，“热……”

苏衍改用唇蹭着，兰雪靖颤了下，□□，含水的眸子隐有幽怨，苏衍笑，“可要我为你宽衣？”

兰雪靖抿唇，“回去……回去……再…”

襟口已被苏衍扯开，苏衍一只手钳住兰雪靖双腕，腾出另一只手捂住兰雪靖的嘴，咬着兰雪靖的襟口缓缓剥开这块带香的白玉，烙上独属于苏衍的印记，细细品，慢慢嚼。兰雪靖仰着头，低声呜咽，水盈盈的眸子羞耻与欲/望交织，兰雪靖咬上苏衍捂着他嘴的手，舌尖擦着，揉着，就像苏衍对他那样。

马车很快到了安西王府，马夫小心提醒道，“世子，宁王，到了。”

苏衍合上兰雪靖的襟口，迷离之际还舔了一下兰雪靖滚烫的喉结，掀开帘子率先下了马车，探手扶兰雪靖下来。待马车走远了，苏衍二话不说将人扛进王府。

武双蹲在房顶给鸟儿搭窝，一见苏衍将兰雪靖扛进了王府，脚下一滑栽到了屋后，待武双爬上来苏衍早扛着人进屋了，武双继续搭鸟窝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苏衍将兰雪靖丢床上，捏起他的下巴，“子虞，你好香。”

苏衍目光灼人，灼得兰雪靖浑身疼，圈住苏衍的脖子，“你只喜欢我身上的香？”

苏衍，“还有你的人。”

兰雪靖仰头鼻尖抵着苏衍的鼻尖，“只喜欢我的人？”

苏衍额头抵上兰雪靖的额头，“你的人，你的心，我都想要。”

兰雪靖，“人给你。”

苏衍身上带着酒气微醺醉人，蹭了蹭兰雪靖的额头，“心呢？为何不愿意给我你的心？”

兰雪靖亲吻着苏衍的鼻尖，“狐狸精没有心，我这个人给你，想怎么玩弄都行，随你欺负，旁得我给不了……”他人是热的，话语是冷的。

苏衍滚烫的眸子悲伤难隐，可见他伤着了，落在兰雪靖眼里，刺痛着心，苏衍床上一躺，“酒喝多了，歇会儿吧。”

兰雪靖顺势枕上苏衍的手臂，“伤着了？”

苏衍摸了下肩膀，“没。”

兰雪靖贴近，“我说心。”

苏衍捂着心口，“嗯，伤着了。”

兰雪靖贴紧苏衍的心口，“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靠我太近不是好事。长痛不如短痛，苏衍，我这毒你还是早戒了的好。”

苏衍将人揽入怀中，“戒不掉了，已深入肺腑，无药可医，唯一的解药就是你，愿意给我解毒吗？”

兰雪靖无法回应，“苏衍，靠我太近会更伤，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伤得体无完肤。”

苏衍抱得更紧了，“那就让我死你手里，这样你会记我一辈子，多年以后午夜梦回，人满月圆之时你总会忆起我，绕在心头镌刻入骨髓，念着想着就是再也见不着，刻骨铭心。”

兰雪靖红了眼眶，哽咽道，“苏衍，你好狠。”

苏衍也红了眼睛，“跟你学得，轰轰烈烈，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