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的四目对视, 许霁程却先行移开了眼。
季向蕊也是后来才知道,许霁程跟随的是随行医疗队。
可她不知道的是,根据参与者名单所属医院, 许霁程完全不在此次登船的人员里。
晚上的交流会按照进程开展。
季向蕊和于尹蕾坐在东区那块的台前, 而赵舒梵和同事则是坐在西区一块,中间相隔红道长廊, 全程都没有任何交流。
不过季向蕊就算注意力没放在赵舒梵身上, 多少也能察觉到于尹蕾心不在焉的状态。
从开场词讲完, 她就一直握着手机,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季向蕊只当她是有私事, 也不多问。
交流会中间有一个环节是每家新闻社要出一位代表上台分享经验。
于尹蕾当时就把这个机会主动让给了季向蕊,而中青那块则是赵舒梵。
很快, 轮到季向蕊上台。
就在季向蕊上台没多久,于尹蕾局促地喝了口杯中的热水, 迟疑好一会,终于握着手机从旁侧走出大厅。
贾新安早就在这等她。
于尹蕾紧张死了。
就因为她无意听到贾新安和一个男人打电话说运货的事,贾新安现在等于缠上她,说什么都不再同意她提出来要分手的事。
这一路走来, 于尹蕾都被贾新安骗得团团转。
他明明有家室, 却骗她是单身;他明明早就和赵舒梵串通一气, 却非要歪曲事实地说是通过她认识的赵舒梵。
于尹蕾现在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原先没想贾新安和赵舒梵有关系。
可季向蕊那天问她外套的事提醒了她, 那件外套是贾新安给她的。直到撞破贾新安和赵舒梵两个人的事, 于尹蕾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蠢。
于尹蕾没有赵舒梵硬气,自然在这种事的对峙上成了吃亏的那一方。
贾新安总是哄着于尹蕾,说过段时间,等他不忙了,就带她出去玩, 公开给她一个她想要的名头。
可万万没想到,在此之前,于尹蕾先用录音抓住了他的把柄。
不说假的,虽然先前于尹蕾很不喜欢季向蕊,但她的确得感谢季向蕊。
要不是那次她和赵舒梵在洗手间说她坏话,季向蕊用录音笔反击的招教会了她,于尹蕾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举证应对。
现在是在国内,贾新安属实没个胆量拿人命闹事,但这不代表他就会任她摆布。
只要于尹蕾乖乖拿出来那条录音,贾新安答应就此放过她。
偏偏这次于尹蕾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什么都要和他断了关系,让他别再执迷不悟。
她想把他拉回正道,却不知道他背后是一整条链。
边缘船舱里,贾新安一进门就把门锁上,拽着于尹蕾的衣服就往沙发的方向甩。
于尹蕾穿的高跟鞋,一个没站稳,愣是整个人摔到沙发上,后背“砰”的一下重重砸上沙发靠背。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难得鼓足勇气仰颈盯着他看。
于尹蕾跟着贾新安这两年,付出感情后,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他怯却畏缩的本性。
她知道他不会动她的脸,因为这船上的人彼此都脸熟。
他一旦动了,她再选择真的添油加醋兜不住网,不止是他,中青都很有可能逼近穷途末路。
果然,贾新安怒不可遏,到现在都还在极力克制着脾气,他质问她:“录音到底在哪里?”
于尹蕾没说话。
贾新安明确告诉她:“这艘邮轮从新集开始,途经堰区,再经盛海,最后才兜转回新集。一个三个港口,只要不是新集,我就可以让你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尹蕾脸色瞬间不对了:“你在威胁我?”
贾新安走近两步,抽开领带,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知道我要什么。”
于尹蕾从来就没碰到过这种场面。
她没有季向蕊那种的从容淡定,原先这么多年记者该有的遇事临危不乱直接水深夜凉喂了狗。
她吓得想趁他不注意,逃出去。
可贾新安根本没给她机会,抓起领带就绑住她手。
“告诉我,录音在哪?!”
于尹蕾觉得贾新安这就是想和她闹个鱼死网破。
她不断挣扎的同时,找准机会,一口咬上他手,打算再踹一脚逃出去。
但晚了。
贾新安拽住她的头发就把她往床的方向拖。
于尹蕾吓得又哭又喊,不见休止的“救命”凶猛冲撞屋梁。
她渴望现在能有个好心人听到,能来救她。
可这是哪,这是边缘船舱。
且不说长径过道的风声流窜,大厅这会蔓延的音响扩音已然将这边的对峙淹没在尘埃。
于尹蕾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碰到过这种事。
她害怕得浑身直抖,还恨得直骂他:“你完了!你当我不知道,这条游轮上面就有货,你走毒贩毒!你这是在犯罪,迟早进去!”
“啪”的一声。
贾新安暴戾震怒到青筋凸起,于尹蕾嘴角被打出了血。
就此,凉涩不堪的夜风再无遮拦地开始肆无忌惮。
*
彼时的大厅,适逢中场休息。
季向蕊距离讲话结束已经很久。
她从一上台就注意到于尹蕾离开的背影,这都过去接近一个小时了,于尹蕾怎么还没回来?
抱着多少得问一声的想法,季向蕊拨通了于尹蕾的电话。
可对面三番两次给以的提示音都是无人接听,季向蕊难免觉得奇怪。
她想着于尹蕾可能回房间了,便打算起身出去看看情况。
但季向蕊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正好准备走进的许霁程。
两个人打了照面。
许霁程原先从秦璇那里把邀请函拿回来后,有给贾新安拨过去一个电话。
但用贾新安的说法来说,最近换季,极可能会出现很多情况,所以他邀请他,也是慕得许霁程名声。
许霁程不过是从专业的角度去考虑,才上了这条船。
这会,季向蕊和许霁程并排站在厅外的长廊上。
许霁程聊到刚刚季向蕊上台讲话的事,细思了会还是夸说:“刚刚的话,分析的思路都很清晰,很厉害。”
季向蕊礼貌回说:“谢谢。”
许霁程现在已经解决好自己的心思,所以碰上季向蕊,大多还是聊这几天该做的事,“最近换季,很多防护还是要注意好,明天可能还要做全员的体温检查。”
季向蕊了然,“好的,一定配合工作。”
两个人一来一往不痛不痒地又聊了几句,许霁程就转身进了大厅,而季向蕊则是折返朝房间走去。
“咔嗒”一下灯开,季向蕊环视了圈房间。
走前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
没有于尹蕾的包和鞋,她显然不在这里。
那能去哪了呢?
季向蕊刚疑惑地打算转身,于尹蕾就来电话了。
她的嗓音说得很低:“你找我啊?”
季向蕊嗯了声,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你去哪了?找半天找不到人?”
于尹蕾那边越是静,越是衬托得她的话愈渐发哑:“我肚子不舒服,我在洗手间。”
“要紧吗?”季向蕊关了灯就要往外走,“要不要我去——”
这话刚说到一半,一个穿黑衣戴黑帽的男人冷不丁没避道,撞了上来,季向蕊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撞得接连踉跄几步,才得以扶墙站稳。
男人依旧在往前走。
季向蕊肩膀被撞得生疼发麻。
她皱眉盯着男人快步已经离开的背影看了几秒,很快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
电话没挂,于尹蕾还在等她说话。
季向蕊接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你?”
于尹蕾赶紧说:“我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反正那边活动也要结束了,要不我们一会直接房间见吧。”
“好。”季向蕊顺她意思。
电话很快挂断。
另一头的于尹蕾却是仰颈盯着帮她“好心”拿手机凑在耳边的贾新安,手还在挣扎着想从领带中抽出。
她嗓音因刚才的反抗而喊得几近沙哑:“你以为这样绑着我就有用了吗?你当我不知道你塞给我的那件外套是谁的吗?”
于尹蕾自问自答:“是赵舒梵的对吧!就是她的!是她的所以你塞给我!”
贾新安拖了张椅子过来,倒是淡定,“我为什么要把她的外套给你?”
这点于尹蕾怎么都猜不到正确结果。
贾新安却已然撕开虚伪羊皮,清楚告诉她:“如果你没听到那通电话,可能现在就在外面大厅吃蛋糕,喝饮料,但你非要听。”
他的语气越说越狠,甚至带了这整件事上对男人的厌恶。
“你不仅非要听,还非要管。我告诉过你,对外,我就是贾新安,中青新闻社的社长。所以无论我做什么,背后都有‘中青’两个字。”
于尹蕾觉得他鬼话连篇,“那你为什么手上有两张身份证?”
贾新安当然不会告诉她。
贾新安和贾新杰的确是双胞胎,不过贾新安出生的时间要比贾新杰晚些。
当年的身份登记出了错,贾新安成了现在名义上的哥哥,而贾新杰相对成了弟弟。
两兄弟长得十有九成的相似。
所以就算两个人心知肚明彼此的身份,他们对外也还是将错就错地一个当假哥哥,一个当假弟弟。
中青新闻社的确是以贾新安这个名字一手创立出的,不过当年真正有这个本事的是早在外国出事的贾新杰。
贾新杰不甘这一个来钱的身份,选择出国。
贾新安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顶替上这个身份,做起有名的中青新闻社社长。
至于贾新杰的那张身份证,贾新安是从高游手上拿到的。
那天戒毒所的见面,高游的最终目的就是把这张身份证交给他。
这是男人最后交待给他的事,他做完,整件事就和他再无关系。
可贾新安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身份证是贾新杰的,他没了身份证,要怎么回国?
所以贾新安再厌恶痛绝男人的手段,都有把柄在他手上。
贾新安毫无办法,反复挣扎,最终只能选择妥协。
但这些,贾新安不可能会和于尹蕾说。
他们现在这种岌岌可危的关系,她就是对他的威胁,他必须防着她。
于尹蕾得不到答案,也不甘心:“你以为你不说就有用了?你以为你不放我走就有用了?我告诉你,外面的人里认识我的多了去了。我不见了,你以为她们不会找我吗?”
听到这话,贾新安想都没想,讽刺地笑了:“谁找你?你们新闻社不就来了个你,还有季向蕊吗?你刚刚不是才和她说过晚上见?”
于尹蕾终于还是难掩慌乱,七上八下的右眼皮跳个不停。
贾新安见她不说话,还不忘补充:“你最好别搞事情,不然倒霉的不止是你,还有你那个同伴。”
于尹蕾听出他话里提的是季向蕊,神色大变:“这件事和她没关!你不可以把她牵扯进来!”
“牵扯?”贾新安笑于尹蕾蠢,用词愚蠢至极。
这整件事可以说是绝大部分就是因她而起,运毒是一件,捉她又是另一件,又何来的牵扯一说?
于尹蕾真的万万没能想到,季向蕊早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关键时候,于尹蕾终究拎得清,她还在试图着将她驱出,“该解决的事,我和你解决,无辜的人不能伤。”
明光刺眼,贾新安笑得格外渗人。
几秒的静默后,他说:“晚了。”
于尹蕾彻底崩盘。
*
另一边,苏婥从旁市一路赶去的不是回溪安的高铁站,而是极其靠近堰区港口的一处早已封锁的小港口。
祁砚手下的人分成两边,一边走堰区,一边走盛海。
溪京号这次的选港很奇怪,明明有更折中的港口,却偏偏选了两个靠得极近还没那么宽裕空间到可以停游轮的港口。
想来想去,他们都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现在距离溪京号开船已经过去七个小时,按照原先的行驶轨迹,这艘船将在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堰区港口。
而祁砚的第一批人有所掩目地从旁边的这个小港口近身上船。
苏婥不是第一次跟在祁砚身边,这样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怪。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还有季向蕊,她不希望她有事。
夜下的风总是刮得无端萧瑟,祁砚搂着苏婥。
怀里的女人在尽力地压制,始终没有出声。
一如既往地,他们在等。
等游轮靠近。
*
游轮活动散场后,季向蕊已经精疲力竭地没心思再去和其他新闻社的记者多聊。她很快回到房间后,卸妆洗澡,躺到床上。
季向蕊拿出手机,翻到和时鉴的那个聊天框里。
他们上次的聊天还停留在大半个月前。
也不知道他演习进行的怎么样了。
季向蕊敲下一行字,想要选择发送,但转念想到安静等他回来的话,又犹豫地缩回了手,删除聊天框里的对话。
她把手机放在枕边,摸了摸手腕上挂着的手链,安心不少。
房间里没关灯。
没一会,困倦席卷涌上,将她的清醒意识统统占据后,季向蕊昏昏沉沉地跌入了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由远及近地响起脚步声。
于尹蕾戴着外套自带的帽子,一路都遮遮掩掩地低头走过,生怕被人发现她脸上的伤痕。
就连走到房间门口,于尹蕾手已经搭在门把上,却还是没下得了心立刻走进。
她在门外做了会心理建设,随后在开门的刹那,利落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她还是不想让季向蕊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
瞬间漆黯无光普照的房间,季向蕊翻了个身,被边蹭到床沿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杂声,惊得于尹蕾都不敢发出大动静。
于尹蕾不回来,季向蕊本就睡得浅。
这会又因为门开缝隙间的细微吵扰声,季向蕊彻底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抽离。
她的视线一时不能适应过暗的环境,却能敏锐察觉到由外及内极为明显的烟草味。
是刺鼻的味道。
季向蕊顿时就清醒了。
但她没给出任何已醒的暗示,任由着黑暗中的人影一点点靠近。
明明窗外悬月皎洁透光,屋内却有违寻常地影绰不清,每一丝光线的聚拢都在静谧中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无边放大。
季向蕊屏息凝神,神经不经意崩到最紧。
就在她觉得呼吸临近紊乱时,烟草味极度靠近。
有人在掀她的被子。
季向蕊眼疾手快地一下反手就截住了对方的手腕,拉扯至下的同时,迅速地用时鉴教给她的那套防身术擒住了对方的喉咙。
“咳——咳咳——”
季向蕊听到接连咳嗽的女声,直觉不对劲,反手就打开了床头灯。
一身浓烈烟草味的人居然是于尹蕾。
季向蕊立刻松开锁她喉的手,皱眉刚想问她是不是抽烟时,她一眼捕捉到于尹蕾唇边的伤口,血渍已然凝固,却因未擦去而凸显纷乱。
于尹蕾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
季向蕊伸手抽了张纸给她擦唇角,“怎么回事?”
闻言,于尹蕾有所缓神,手撑床边赶紧坐起身,手忙脚乱地用纸反复擦着嘴角,囫囵说:“你没睡啊,我还以为你睡了,想帮你把被子盖好。”
她笑了笑,一笔带过:“我没事,刚刚外面地滑,我摔了跤。”
她们晚上坐在大厅桌前,于尹蕾明明还不是这个恍惚的状态,季向蕊掀开被子,坐近了些,就着低微的角度去观察她的脸。
凑近看就能清晰发现,除了嘴角,还有背光那侧面颊青紫难消。
这情况,不可能是于尹蕾所谓的摔了一跤。
季向蕊要她实话实说:“有人打你了?”
于尹蕾神色躲闪,“没有啊,你说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季向蕊说话的语气总让于尹蕾没有反驳的余地。
于尹蕾很紧张,但不敢说是贾新安。
她知道了他的目的,就坚决不能把季向蕊牵扯进来,就算他再怎么威胁她,这都和季向蕊无关。
于尹蕾被骗了这么久,只怪自己不是没有脑子。
她已经害过自己一次,现在不能再把祸害带给别人。
所以于尹蕾没说话,只是起身开始脱衣服,转移话题说:“我好困啊,刚刚拉肚子真的拉得整个人有点虚脱,然后我又去找了点东西吃,谁知道一回来还能碰上脚滑,肯定是我吃得太撑了。”
季向蕊越听越不对劲,“于尹蕾!”
于尹蕾被她这一喊喊得心态趋于崩溃。
她的眼睛里瞬间因为委屈溢满了泪,但她背对着季向蕊,她没让她看到,纯靠自己强忍着。
昏暗光线下,季向蕊隐隐约约能观察到于尹蕾微颤的肩膀。
她意识到是真的不对,赶紧下床,拖着拖鞋就往她的方向走。
等季向蕊把于尹蕾的肩膀掰过半身后,看到她无声铺满一脸的泪,心脏难以自控地重跳了下。
于尹蕾被发现了,再装不下去了,彻彻底底地崩溃发泄大哭起来。
哭声抑难自抑地发颤,听得季向蕊心头慌乱。
“你别哭,有话我们好好说。”季向蕊一时之间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尹蕾,只好一下下耐心不减地抚着她的后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尹蕾没说话,只哭。
季向蕊干脆让她哭个痛快。
直到于尹蕾双眼哭得发疼发涩。
她才含糊说辞地挑话说:“对不起。”她抽抽噎噎地用袖子擦着眼泪,“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季向蕊没听懂。
或许是贾新安那边的步步紧逼,于尹蕾想到现在能帮自己的只有季向蕊。
她只有和她,和别的记者一直待在一起,才能避开后续所有的风险。
但于尹蕾又极度内疚,内疚季向蕊因此被拉进这件与她无关的事。
于尹蕾的道歉,是对先前她向季向蕊泼的所有脏水道歉。
她现在走投无路,她必须得找她帮忙。
但季向蕊没得到于尹蕾的回答,只当她是语无伦次,说了别话,继续安慰她。
对于季向蕊安慰,于尹蕾现在是又抱歉又感动。
更多的有关游轮运毒和贾新安后来又说的话,她鼓足勇气,还是不敢和她多说。
于尹蕾想着还有两天。
只要把这两天熬过去,她们能下游轮,一切就都好了。
*
彼时的军事演习训练区。
特种部队的所有人都安全结束演习,回到暂住地。
这场演习里,特战队员一举夺得多项项目的总分第一名。
不出意外,特优会落到他们头上,特训成员延长半个月的交流也相继会给到他们手里。
政委江昱对他们的成果表示很满意,鼓励更甚。
洗漱完后,大家躺在床上。
时鉴轻轻地摩挲着季向蕊给她的那块手表,唇边似有若无便勾出一丝淡笑。
秦璨想喝水,起身偏头的刹那,就注意到了时鉴那点依然飘回的心思。
“行了啊你,”秦璨笑他,“生怕谁不懂你睹物思人?”
时鉴看了眼他,没说话。
“看你这么相见,每晚回来都要盯着这个手表看好久。”秦璨这会倒是想起馊主意了,“原先队里安排回去的车,你截了吧,一路赶紧开回去。”
时鉴倒是笑了:“也不是不行。”
秦璨没想他还能顺着这话讲,“你可得了吧,接下来肯定有半个月左右的交流,你要是真截车,看政委怎么罚你。”
这整个过程,其实演习没花费几天时间,但是单项训练倒是花了接近半个多月的时间。
时鉴作为全队的指挥官,功不可没。
想到这点,时鉴打趣:“我这回这么拼,还会罚我?”
“这谁说的定呢,一码归一码的事。”秦璨倒是真被时鉴这搞不明白的态度说懵了。
他怕时鉴真来劲,听了馊主意,那完蛋的人不就是他吗?
秦璨慌得不行,想都没想就赶紧制止,“反正也没几天了,再熬熬,回去就能见着。”
时鉴笑着应了声。
可就在这声笑后,程屿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猛地从床板上腾地一下坐起来。
“出事了。”他神色慌乱。
时鉴皱眉坐起,只听程屿胡乱地问:“嫂子搭的游轮是不是溪京号?”
这显然得到默认的答案。
程屿紧张地把同在缉毒队的朋友,执行任务前给他发的那一通消息给时鉴看。
[这次同学聚会我也去不了了,这年头观光游轮居然都能运毒了,我干活去了,回见。]
而程屿无意间查了查近期的所有观光游轮。
系统显示,只有溪京号现在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