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我怎么知道昨晚到底是不是我主动亲的你, 但反正亲都亲了,再来一下也算是结了这笔账。
但季向蕊其实原先想问的不过是——“要是我做的,我认, 但这事没对证, 你也不能无理取闹啊。”
偏偏这话滚到唇边,莫名其妙歪成了这样。
季向蕊这会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光是时鉴眉宇间掺杂的挑衅意思, 她十有九成都能料到他下一句会逮着她把柄追讨的恶劣作风。
但空气寂静了约莫要十几秒, 时鉴才不急不缓地从靠墙的位置站直身体, 朝着她的方向微微地俯下身体。
直到视线得以齐平的高度。
他甚至连放缓呼吸的细节都自动忽视,就任由温热的呼吸疾徐难定地拂过她的眉眼, 拂得她脸上的细微茸毛都不自禁地浮动起来。
这一刻,季向蕊盯着时鉴小伤的唇角, 没敢眨眼,也没敢呼吸, 脑海胡乱蹦跳出昨晚亲密接触时,她落唇擦过他唇角的暧昧位置。
季向蕊猜不出时鉴下一步要做什么,但两个人仅仅几厘米的极近距离,将渗透其间的轻薄空气都压迫得没了活力。
就因为时鉴离得太近, 季向蕊甚至连背脊都不敢乱动丁点, 就怕一个不小心, 她在同一高度的唇就会再不长眼地去“攻略”领地。
可屏着呼吸太久, 季向蕊憋得有点难受。
她身体里不停鼓胀着气, 强大的压力,逼得她整个人快要炸裂。
就在季向蕊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时,时鉴偏过面颊。
交错的位置,他的唇辗转流连到了她的耳根旁边,伴随着抬手替她理过一边长发的动作, 他低沉带哑地拖出一丝笑:“这是个好习惯,我喜欢。”
闻言,季向蕊心脏重重一跳。
紧接着下一秒,时鉴理过她长发的手,却极缓地摩挲过她另一只耳朵的耳垂,微弯的指节轻叩了叩她的脸蛋,不失玩味。
“但我不急着要。”他话音极低,酿进暧昧的味道。
季向蕊算心脏承受能力强的,这会也难免被他吓得浑身寒颤。
这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这狗男人怎么回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这哪是借住,这简直就是入了个狼窝,她挖穿心思,来来回回想的都是这几句话。
以至于时鉴起身后,转身走进洗手间,季向蕊还愣在原地,思索着他刚才那话是否还别有深意。
侧耳敏锐听着时鉴的那点动静,季向蕊觉得这里不宜久待,正好快到上班时间,她得赶紧撤,越早越好。
以至于不到平时一半的时间,季向蕊就收拾妥当地背包准备往外卧室外冲。
但她还没来得及跨出卧室门,时鉴就打开洗手间的门,气定神闲地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眼见着季向蕊怂了要溜,时鉴没给她逃的机会,随便一个伸手,拎住她的帽子,随即带着往客厅的方向走。
季向蕊表面再稳,都难藏她心虚的状态。
她指了指墙上挂钟整点指针的时间,只顾赔着笑脸:“这钟今天走的好快啊,都到上班时间了。”
时鉴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把她带到沙发旁边,把茶几上的手表拿起来,抓住她的手腕就替她戴上,“急得手表都不要了?”
季向蕊差点忘掉,她没想到时鉴还细心到会注意这点,浮躁的心思多少飘荡下些。
但指腹游走在她手腕间的细密触觉,季向蕊视线定定地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指节,心中小鹿很快就再陷怦怦乱跳。
“谢谢。”她挤了半天,嘴里才挤出这两个字。
时鉴倒是不介意她的毛躁。
他今天得早去部队,来不及送她去上班,干脆帮她叫了个车,一直到她上车,才笑着转身上楼。
今天的部队,除了学员的训练,还有“和平P12”军事演习的要点指示。
时鉴作为指挥官,自然站在全队最前,听着江昱加急宣布具体的准备事项。
因为涉及到轻武.器射击、低空跳伞、水上突击等等的演习项目,多国的精英团队一起参加,最后靠单项和多项的总分来评选名次。
所以江昱特别针对特种部队各人擅长的项目进行了交流,其中,时鉴最为出彩的就是轻武.器射击和水上突击。
从训练到入队,时鉴的眼力和敏锐感知,都让他在射击和突击这两块拔得头筹,毋庸置疑的实力。
考虑到特种部队演习后期的任务,江昱特别留了心思,和全队说:“这场演习28天结束后,如果成绩优秀,甚至可以作为特训队员在那边延长半个多月,参与深入的技术指导交流,争取好机会,我相信你们。”
“收到!”全队异口同声。
更多的,需要交待的,江昱简洁带过后,重点还提了下半年海军极大可能外派的事情。
空军那边已经出了消息,而海军那块会是什么情况,江昱这边暂时还没有确切的答案。
但需要提前告知的,他还是不希望队员们因为在和国内而精神松懈。
讲完要点还有,这次小会到此结束。
会后,时鉴和秦璨最后离场,临近中午,两个人朝着食堂的方向走。
秦璨虽然八卦时鉴的感情,但他要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毕竟秦家有缺秦璇一个八卦的就够了。
秦璨昨天电话里的好消息就是关于外派工作的,空军那边的地域,他们不太会碰,但极大可能,不会距离太远。
空军的外派虽在交界区附近,但还是距离阿耶于更近,而海军这块,极有可能是距马加革更近。
多处据点,只不过不清楚具体。
秦璨和时鉴说:“要这次外派真轮到离马加革更近,那就算季记者出国,你不也离她不会太远吗?这样人手够了,大家有什么事还都会支援,你们也不用异国,是不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算是好消息,但依旧没能降下时鉴心中悬的重石。
他没想多聊这个话题,因为秦璨并不知情其中更多的事,他干脆地一笔带过,笑着应了声,就没再多说。
秦璨看出时鉴的心思不在其上,也迅速转移话题,带到江昱前些日子找他聊的事:“政委有没有和你说相亲的事?”
“说了。”两人越过长道,到了军区里面出了名的长台阶。
他们不像学员,会乖乖地绕过去走长台阶,而是身手好的,直接越过旁边的高石墩,屈身往下纵。
动作利落得像是翻过一堵厚墙。
翻过去这事当年起头的就是时鉴,不走寻常路。
所以秦璨向来紧跟在时鉴后面。
秦璨原先还以为江昱就和他一人说了,毕竟当时神秘兮兮的态度,跟讲任务似的。
秦璨说:“那政委说他给全队人都报了名,这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时鉴往前走的动作一顿。
就这反应,看来是不知道,秦璨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名单可是已经交上去了,政委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到时候去走个形式就行。”
时鉴不以为然:“不去。”
秦璨就没见过他这么退避的样,“怎么?你是怕季记者吃醋?”
“你挺八卦?”时鉴偏头看了眼他,“自己事情解决了?”
“我什么事?”秦璨一时摸不着头脑。
时鉴下一句话还没接上,路过军医那块,守株待秦璨的小军医就腾地一下冒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上次帮他处理伤口的小军医。
秦璨眼见着时鉴不顾他,越走越远:“......”
走远后,时鉴也没多想名单的事。
而是在想28天过后的那场交流,如果那场交流时间久了,他会不会来不及回来找季向蕊。
*
另一边,季向蕊刚做完剩余的汇报工作,起身想去洗手间,但想到自己打印室还有文件没拿,干脆跑远点,到打印室那块的洗手间。
只是没想,她会就此碰到专门挑了远处过来的,黏人姐妹花,于尹蕾和赵舒梵。
今天二组的气氛实属乌烟瘴气,于尹蕾显然对付玖维这次对赵舒梵降薪反省的处理态度不满意。
因为就着录像角度,放大到最能清晰的程度,也没法确认赵舒梵是在改哪个文档。
所以庄龄突然一口不变的咬定,简直是把赵舒梵往火坑里推。
矛头对准赵舒梵时,整个二组就于尹蕾这一个小姐妹挺她,算是很真实的现状。
季向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外面于尹蕾打抱不平的埋怨:“你说庄龄怎么可能有那个脑子再想着去调监控呢?上回搞出这么大问题,居然还不安分。”
赵舒梵叹了口气,听似无奈,却是在含沙射影:“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教她。”
“你是指——”这话说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口红闭盖的脆声。
于尹蕾才后知后觉地接话,“我就说庄龄找录像怎么鬼鬼祟祟的,老跟在季向蕊屁股后面,合着是她搞的鬼?”
这话,赵舒梵没给回应,但默认的反应更加说明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季向蕊要不是跑远路来这上洗手间,到还听不到这么精彩的对话。
她这会,口袋里的录音笔并没有按暂停键,所以外面所谓的无根据猜测,都被录音笔无一遗漏地纳入其中。
季向蕊也没什么好怯却的,被人泼了脏水,哪有自己硬扛的道理?
她反手就是按下马桶冲水,“砰”的一下开门往外走。
于尹蕾显然没想到季向蕊会出现在这,那句“肯定是她啦,想都不用想”的话说到一半,顿时如鲠在喉。
季向蕊像是没注意到她眼底的错愕,淡然地擦肩而过,手伸到感应龙头下冲着水,面不改色地冷笑了下:“怎么不继续说了?我很好奇下一句。”
一旁的赵舒梵见状,赶忙惯常地当起和事佬,老练地打起圆腔:“向蕊,你别多想,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季向蕊倒也不生气,纯粹是想占个上风,“所以呢?”
她抽纸擦了擦手,流于表态的漫不经心,恰是将她们的局促逼露无疑,“你们是什么意思?”
赵舒梵一时被堵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于尹蕾更是早就没了措辞的脑子。
季向蕊把纸顺手丢进垃圾桶,手插兜的动作刚做出一秒,就摆出诧异的表情,从口袋里把录音笔拿出来。
当着她们两个人的面,季向蕊还有意晃了晃,抱歉似的笑说:“这录音笔可能是坏了,我刚就按了半天的暂停键,可就是停不下来。”
一听这话,于尹蕾和赵舒梵两个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在新闻社里,有个不成文规定,付玖维最讨厌听到大家在背后说别人闲话,但凡听到,就会被叫去做思想教育。
所以季向蕊现在这样的暗示,无异于是在警告她们,想说她的闲话,无凭无据,最好闭嘴。
更多的,季向蕊也不高兴和她们多费口舌,收起脸上虚假的笑,转身就走。
*
与此同时,办公大楼十公里开外的戒毒所。
正在干活的高游突然一阵毒瘾失控上来,整个人拿着拖把的手很快就痉挛弯曲,表情狰狞地扫过全室每一个人,可怜至极,却有求救的意思。
在场的谁自从听了高游讲述在国外贩毒养毒的经验,听负责人话的,想尽早戒完毒出去的人,都对他抱有看法,尽量保持距离。
这会看他抽颤地摔在地上,抓着人就开始发疯胡挠的举动,除了距离远的跑出去找人,其他人都在劝他赶紧松开手里的小姑娘。
进来前,小姑娘是被人骗到染上毒瘾的,不过花季岁月,胆子本就不大,高游动作更是粗鲁,不受控的蛮力更是把她手臂抓了个花。
小姑娘生生被吓哭,还受困其中,逃不出去。
高游知道自己又发病了,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原以为自己在国外吸的是最平常的品种,但就最近的状态,他也开始不太确定了,他觉得自己简直要死,难受得要死。
负责人匆匆赶来,怒言呵斥地从他手里要把小姑娘带出来。
但高游先于他一步,抬手锁着小姑娘的喉,不管不顾地吼:“我要打电话!我现在就要打电话!我还要见一个人!给我电话!”
负责人不答应,高游就用力到小姑娘几近窒息。
高游简直是在挑战戒毒所的规矩。
但人命关头,小姑娘的呼吸越发急促,越发加快,挣扎无用的痛苦渐渐流露于表。
高游反正见惯了那帮人做事,骨子里已然染上了他们的狠厉,下重手的同时,嘴上还不依不饶:“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去哪找不到?给不给我电话?不给我现在就送她走!”
负责人觉得他就他妈是疯了!
他明知一个礼拜只能打一次电话的规矩,还是在此境况下,毫无办法地冲他喊:“给你电话!你现在放手!听见没?!放手!”
高游不信他话,当他是在框他:“要是你骗我呢?!”
负责人反手就是掏出手机,朝着他挥,“现在就给你!看见了没?!我现在就给!”
高游放手了,却没能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刚松手,就被后面突然跑出来的警员制服在地,根本找不到反手回击的机会。
高游死死地盯着负责人,几秒的酝酿,浑黑的眸色里就荡出一丝诡异的笑:“好啊,你骗我,你居然骗我。”
负责人没说话,但他被盯得没来由地脊背发凉。
他觉得高游最近越来越疯,极大可能是精神不太正常。
但高游想打的那通电话,最后还是抢到机会,打了出去。
他要打给的人,不是时常会联系的家人,也不是见过几次面的时鉴,而是他曾经的老板,顶头上司,贾新安。
他要和贾新安见面,理由很简单,他那有他想要知道的人的线索。
贾新安本想挂电话,但高游那句“坐实这么久的身份,心不虚吗”彻彻底底地把他居于高位的伪装撕得粉碎。
贾新安犹豫好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下次戒毒所开放见面,他就来见他。
高游很满意他这个回答。
同一时间,他脑海里飘过两个人的模样。
一个是容貌清丽的季向蕊,另一个就是现在大概还远在马加革的那个女人。
*
那个身份不详,按理不该为人所知的女人,这会正被Cathy带进酒吧,转换情绪。
说实话,Cathy在听到男人要她带女人出去走走时,诧异地反问她:“Aren’t you afraid we’ll both run away?(你不怕我们两个人都跑掉吗?)”
仓库里,男人玩转着枪,当着女人的面,二话没说地扯了抹笑,枪眼却不长眼直接顶在Cathy太阳穴的位置。
他居高临下地眯眼盯她,“Do you think it’s possible?(你觉得可能吗?)”
Cathy虽然习惯了男人的这波操作,但命在关头,她还是没敢回话,只是回头看了眼女人。
其实她早发现女人很奇怪的点,明明盯着男人的眼神很空洞,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却是冰凉到欲势吞噬他的。
如果男人是火,那这个女人就是冰,冰火本就难相容,更甚于就算女人只字不言,他们的气场也足够冲撞。
充斥在滚烫熔岩地狱里的那抹唯一的凉,似乎说的就是这个女人。
相处这么久了,Cathy只知道女人在男人这,有独一无二的称呼,叫Nan。
有了女人的这番注目,男人面无表情地收转回枪,插在腰间。
他看上去很宝贝她,但拽她起身的动作根本就和宝贝二字搭不上边。
不同于Cathy刚来那会的耐心,她觉得男人最近似乎对女人的不理不睬忍耐到了尽头。
把人拽起来后,男人例行动作地附唇在女人耳边,像是哄她一般的低音,话意却清楚:“Would you like to take you out to play today?(今天送你出去玩一玩,好吗?)”
实属稀有的,女人终于在男人这么久付诸的努力中,抬眼分他一眼,低冷的嗓,是连Cathy都未曾听过的轻软。
明明她会说话,明明女人什么都清楚。
Cathy陪她这么久,她却没和她说一句话。
偏偏在现在男人要送她出去玩的话说完后,女人时隔已久,漠然地最终开口,说了Cathy到这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如果我不要呢?”是中文。
男人听到这句话后,欣赏地看了Cathy一眼,不怒反笑地转头继续和女人说:“It’s not up to you to choose today.(今天由不得你做选择。)”
说完,男人再不给女人更多回话的机会,转身就单手锢住女人的腰,将她带到了外面的车上。
眼见着车越开越远,仓库最终变成一个微点,消失在拐角的视野,女人收回眼,在司机的视线投落下,安静地闭上眼,闭目养神起来。
一旁的Cathy很想和她搭话。
但女人与日俱增后,逐渐显露的气场让她只觉畏惧。
Cathy蓦然觉得,这女人似乎和男人是同一类人。
碰巧,都让她给倒霉碰上了。
酒吧里,司机没有跟着进去,因为这个新酒吧就是男人的,里面的人都是男人的人,根本不用担心她们两个会趁机逃跑的事发生。
不过,女人也并不想逃。
三杯洋酒痛快入嗓后,Cathy又给她倒了杯。
可这杯,女人没喝。
她伸手到长桌下端的某个位置,手法娴熟地捕捉着目标。
像是早已知晓方位,又像是早有预谋的一出,她在桌下把三个早就安好防她的窃听器抓出来,统统丢进酒里。
动作惯畅流利得就像一个老手。
Cathy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女人终于抬头看她,唇边漾出一丝笑,凉薄偏重,挑话说:“Tell me why you got caught.(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他抓来。)”
这就是程南荨惯有的开场白,单刀直入。
她是跨越了原先,现在和Cathy在对话,但从始至终,她都是提问的那一方,而不是提供答案的那一方。
Cathy怎么都不可能会猜得到。
眼前这个中英文能够流利交替,甚至连马加革和阿耶于两市的语言都熟练拿捏的女人,会是缉毒警的卧底。
她不仅是缉毒警的卧底,更是久未归国的中国人。
在马加革和阿耶于蛰伏了五年之久。
就在今天,男人的行动,她终于等到了一点苗头,一点得以蹙燃火花的苗头。
*
当年的一场意外,程南荨临时接到通知,对外必须信号切断,不然很容易就暴露身份。
所以她照做了。
却没想男人做事太过精密,毒品的陆地转移点早就特意安排到了海上运输,走货场的轮船。
真正要运的毒品被另一批标价的钻石替代,成功迷惑了警方的注意。
这就代表着警方先前的判断全部错误,男人耍得大家团团转。
当时,程南荨和另一个男同事距离港口最近,所以铤而走险地,他们上报的地点定位是起初定的山头,而不是现在定位的港口。
海上的追击,程南荨和男同事成功上了船。
却因为信号的切断,没法及时取得支援。
五天五夜的煎熬后,程南荨摸到了众多船舱中,唯独私藏巨大数量毒品的底舱,数量惊人到是程南荨当缉毒警以来,第一次撞见的高额。
后来,男同事凭借好身手绑了其中一个船员,从他身上拿到了得以联系外界的通讯工具。
这通电话,救了程南荨,却让男同事从此一去不复返。
男人发现程南荨存在时,临近边界,中国警方已经派人来追。
情急之下,他以她为人质,绑着她登上快艇,一路出逃。
这就有了后来的五年之久。
男人明明知道程南荨的身份,却迟迟不处理掉她。
或许是因为,程南荨知道他是谁。
那条底线,她给他留。
所以她就此成了他广大牢笼里唯一的“金丝雀”。
可这些,程芸都不知道。
唯独知情程南荨的失踪点是海上,而非山头的,只有时鉴。
*
一周过去,季老总算回到老院。
季老一听这么久以来都是时鉴在照顾季向蕊,上赶着要她把他带回家吃饭,说得好好感谢人家。
季向蕊一开始还以为这里面有季老一份“功劳”,但几次对话后,她这样的疑惑渐渐打消,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时鉴和季老两边的话都对得不一样,显然是不在一个频道。
然而,季向蕊不知道的是,就因为是他的孙女,季老才更有点子防季向蕊的抽查。
年纪越大,越有本事。
在此之前,季老早就找时鉴通过气。
季向蕊但凡问起他或者是时老,时鉴只管用爬山为借口,问题再轮到季老那边,怎么天花乱坠怎么来,只要不和爬山搭边。
直到周末,季向蕊下班回到老院,门还没踏进,季老的鸡毛掸子就挥了出来,“怎么就你一个人?我们家时鉴呢?”
季向蕊有点无语,一步步被逼得往外蹦,“爷爷,时鉴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一路被赶到门槛外,季老总算停了手。
他挥挥鸡毛掸子,几分嫌弃地皱了眉,像是上面沾的都是季向蕊身上掸下的灰尘,朝着老院里喊了句:“安安啊,老院还缺了个谁?”
宋念安距离明显很远,配合着喊出来的声音都是微颤的:“时鉴哥!”
季向蕊:“......”
可就在季向蕊打算头铁地往里闯时,季老的鸡毛掸子再一次挥了出来,把她赶得步伐都踉跄。
季向蕊一个没站稳。
整个人眼见着就要往后跌时,耳畔倏然袭来的一阵清风。
下一秒,季向蕊的腰间承上一股轻力,男人随风拂过的呼吸暖过她的耳际,温热得幻觉倍添。
他的掌心完整地覆在她腰身。
几秒后的微微收拢,他将她抱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