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唇间薄薄熏染的暖意, 时鉴低沉视线,散出的目光毫无遗漏地将季向蕊微颤的眼睫纳入眼底。
女人淡妆流转的面颊,绯红相伴, 迷离的视线晃悠地荡在他的眸中, 似在找寻其中微拂的涟漪。
这一秒,彼此间时轻时重的热息仿若瞬间滚烫, 尤带麦芽的香气, 缭绕在时鉴眼前, 蒙过他紧绷岌断的理智。
一点点地,抽丝剥茧地, 将他还未彻展的心房打开,由她胡乱进入。
季向蕊不清醒, 可时鉴清醒。
他太过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可他的动作却有违寻常地说了谎。
作为军人所具备的极强忍耐,在这一刻,仿若分崩离析。
时鉴没有退避,锢着季向蕊的手仍旧不见动静地滞留在原处。
她的呼吸浅薄, 却丝缕相迎地蕴过他的眉眼, 覆盖着她独有的清甜气息, 让他难以言喻地着迷。
一瞬间的触碰仿佛绵延至久。
一切场景都亦真亦假, 太过不切实际。
时鉴喉结微滚, 怔愣的片刻,时钟划过的声响也骤变悄然无息,肆意渲染暧昧。
而季向蕊还没意识到现在的境况。
几秒的安静后,她还难忍曲腿的酸涩,想要稍许起身, 换个坐姿。
偏偏她靠在他怀里,由低及高的起身,划过他唇角的动作,变相地成了亲昵的厮磨。
时鉴的背脊发僵,这次换做是他的被动承受,被动承受季向蕊的“胡作非为”,更甚于,是他纵容她的这场胡闹。
就在季向蕊快要踹出那条被压的左腿,连带离开男人温热唇间时,时鉴却二话没说地抬手,按住她背,等同于按住她躁然想动的心思。
季向蕊因不得动弹而微皱起眉时,时鉴压低后近乎微哑的嗓慢慢说出勾人的调:“晨曦。”
“嗯。”季向蕊后知后觉地被他抬起下颚,视线连及他的高度,定定地望着他,却不专心,像是早已出神。
时鉴隐忍着,眼神渐转变调:“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季向蕊醉醺醺的,双眼望着他,小鹿斑比的澄澈,卸去惯常的利落锋芒后,独剩乖顺的可人。
她只顾着听他的话,脑子都来不及反应。
时鉴明知她的状态,强忍着问她的冲动,却还是没能压制脱口而出的肆乱,问她:“讨厌吗?”
“讨厌......什么?”季向蕊磨蹭半天,只磨出这四个断断续续的字。
时鉴眸色晦暗,已然开始引导:“刚刚的事,讨不讨厌?”
这回,季向蕊没回答,似乎是在滞愣地回忆刚刚发生的事。
可奈何酒精的弥散,她的脑袋昏沉得像是灌了水,越想越混,越想越乱。
思绪乱麻交缠之时,她不知怎的,都有点头疼。
纠结了会后,季向蕊干脆不想了。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眸底的那抹清潭随着擦过耳边的暖风,而兜转清涟。
是分秒间勾动时鉴心弦的预兆。
时鉴和季向蕊交替呼吸着空气的温暖,咫尺之近的距离助他们的气息纠缠交织,想分都不能分。
几秒的静默闭眼后,时鉴睁眼看她,将问话后她始终保持沉默的态度做了私有的解读。
“不讨厌是吗?”这是他最后一遍问她。
可就在季向蕊微张开口,那个“我”刚刚流露空气,她的后脑勺就被时鉴抬手猛地扣住,整个人受力朝他的方向压去。
这次不是意外的触碰,而是蓄谋已久的占据。
那句问话,时鉴根本就不是真心问她,而是走过场式地让她听到。
而她回答与否,都在先前的多时沉默中被轮番推翻,所以这就意味着,他给过她说不要的机会,只是她没能捕捉到。
季向蕊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全陷被动地被时鉴束缚在怀里。
他的气息倏然间便铺天盖地地笼罩而下,像是密集的网,将她彻底拘束在其中。
季向蕊的潜意识仍在运作。
起身,她还不经意地反抗推他,可她推出去的手,都被他及时覆上的手,揉在掌心。
细细地摩挲,融过唇间附带酒气的吻。
时鉴落下抵住季向蕊脖颈的手,单手环住她身,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整个人抱起,从横向的依靠位置变换到正面相对的亲密。
他可以手把手教她。
只要她想学。
但凡感情的事上,季向蕊根本就不是时鉴的对手。
表面上,主动权似乎在她手上,可实际上,领导走向的,从始至终都是时鉴。
这点,毋庸置疑。
季向蕊被他拂扫在面颊上的气息扰得生痒,想要瑟缩,却被身后的力道制住。
她当下的角度在他之上。
所以低头的同时,她的双手被他牵引得搭在他的脖颈间,飘然垂落的长发轻羽般地弥漫在他颈间。
时鉴向后靠去,季向蕊也被动地被他带下,依靠在他身上。
这一刻,耳畔皆数喧扰,无论是门外走过的脚步,还是夜下传来的犬吠鸣笛,都被无意之间过滤。
季向蕊醉得离谱,已然反应不过来,这番会让人莫名上瘾的走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她只知道,她并不抗拒如此亲密的走向。
很快,季向蕊就被时鉴吻得浑身绵软,就算是被他揉在掌心的手,这会也不见安分地反向努力挣脱,想要推他。
可他不放她走,有过之无不及地意图加深。
季向蕊觉得氧气逐渐稀薄,想好好呼吸,接下来反咬时鉴的动作,想都没想就做了出来。
她用的劲道不小,时鉴没防得住,唇角被她咬得生疼。
他倒吸了口凉气,终于在岌待的沉沦里找回思绪。
而咬疼他的肇事者这会只顾着自己呼吸,泛红的脸蛋,朦胧的眼眸,都没能让她多出一丝罪恶。
时鉴低笑了下,慢慢松开手上对她的约束。
如是作以最后的结尾,他浅显留于表面吻过她的唇,一点点地向上,绵密地流连在她的鼻尖和眉眼,最后停留在她的额头。
他和她额头相贴,凛冽的气息缠绕彼此,无形便如酝酿的蛊。
时鉴强忍着浑然洋溢的情绪,呼吸紊乱地就着角度,抬眼看她。
季向蕊手上没劲,撑不稳,整个人欲要跌下的那一秒,时鉴接住了她,任她闭眼靠在他的肩头。
接下来的话,他在轻拍她后背时,低声问她说:“很好奇门锁密码?”
季向蕊不知听没听清,晃着脑袋就点头。
时鉴只勾着笑问:“你觉得呢?”
季向蕊脱口而出的就是苏婥说的那两个词:“保险、长久。”
时鉴被她逗笑,敛颚望她侧颊的同时,在她耳边低语,仿若这是他们两个的悄悄话:“连密码都与你有关,还不懂吗?”
这回,季向蕊连呼吸都不再急促,沉沉地压在时鉴身上,汲取着他的温暖,丝毫不见怯却地在酒意中入了眠。
至于时鉴说的那句,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
可漫溢而上的困倦和疲惫太过凶猛,以至于在这月朗星稀的寒夜,成了掩盖情思飘散的为首之最。
不知道相依相靠地持续了多久,时鉴终于从刚才吻过的虚渺中抽离出来,极不真实的感受。
他抬手碰过自己的唇,似乎柔软仍在刹那之前。
季向蕊早就睡得死死的,也根本不知道时鉴后来打横把她抱回房间的事。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时鉴就躺在季向蕊旁边,就着黯淡光线注视着她熟睡的模样,背部牵扯的疼感,都隐然降低了存在感的影响。
季向蕊的睡相实在是不好。
回国虽然没多久,但她睡惯了家里的大床。
这会霸占时鉴的一半床,她还是不满意,连翻两个身,哼哼唧唧地揪出身体下面压着的被褥,痛快地最后滚了圈。
最后定格的角度,直逼时鉴的下颚位置。
时鉴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这半边床上撒野,还不见一丝推拒,似乎早已报了守株待兔的心思。
他在等她慢慢地靠近,距离的靠近,一直到他怀里的位置。
从始至终,时鉴完全没有动静。
季向蕊明明离他还有几拳,时鉴几秒的沉默,换来伸手的拥揽。
他彻底地,主动地把她搂进怀里,放任她轻柔的气息扬过他的脖颈,宛若火烧的烙印,烫得他今晚所有放肆的感情都无所遁形。
......
兴许是整个环境都足够温暖,季向蕊陷入睡眠后,感官像是齐齐放了假,唯有脑海里帧帧放映的画面不停跳转。
最终回到了时鉴临走前那段时间,两人闹得不痛快的场景。
那段时间,时鉴的培养计划变动不小,季向蕊多少也能察觉他想在走前确定点事的意思。
但她不仅学校忙,记者的培养实习也忙,她天天脚不沾地地跑来跑去,身心疲惫,想和时鉴过完那阵,再好好聊聊。
可季向蕊这多次退避的反馈,落在时鉴眼里,无异于是情感上的无声拒绝。
适逢季向蕊当时待的小组里有个男生追得还紧,成天除了专业,就是季向蕊。以季向蕊为中心,他在她身边兜圈都乐意。
季向蕊觉得他好烦,但同在一个组,他没太过分的举动,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当自己眼瞎耳聋。
周五晚上,季向蕊拖着步调,终于在门禁前赶回老院。
她本以为大家都睡了,但没想悄悄摸摸地从后院的小门走进去,还是正面撞上站在池塘边扯着鱼竿的时鉴。
大冬天的,时鉴就穿了件运动衫,外面罩着件不薄不厚的外套,季向蕊都冷的哆嗦,更别说是时鉴这个当事人。
他总不会脑子进水到这会钓鱼。
但季向蕊和时鉴最近的相处氛围有点奇怪,所以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直截了当地把围巾摘下来给他。
时鉴收起鱼竿后,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冷感,在这冰天冻地贯穿的寒意中倍添萧瑟。
他略过她,清楚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脸色明显不虞,“不是说晚上有采访?”
季向蕊被他这难究来由的脾气搞得不明所以。
但她还是据实地点点头,坦诚道:“是有采访啊。”
“采访还要喝酒?”时鉴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质疑道,“骗我的理由都没找好?”
季向蕊觉得他有点找茬的意思。
今晚的确是有采访,不过季向蕊意外在回来的路上,碰上同组的那个男生。
是那个男生喝醉了,一上来就不由分说地要抱她,季向蕊好不容易才挣脱开。
后来自然而然的言辞拒绝,季向蕊没再给男生一点希望,他缠了她好长一路,还试图用醉酒难受来博得同情。
季向蕊统统无视,甩手就说自己要回家。
男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也算不欢而散。
然而,这些季向蕊都没来得及挥散,时鉴也来找她麻烦。
季向蕊本来忙了一天,很累,还就吃了一顿早饭,难免脾气暴躁,不想分出心思搭理他,转身就想走。
但她刚迈步,时鉴拉她手臂的动作就已经做出。
季向蕊猝不及防,转身就撞在他身前,鼻尖撞得酸涩难抑,她疼得到了口凉气。
就在季向蕊怒火直燃地要抬头骂他时,时鉴先她一步着急地低头,想看看她撞得有多严重。
交相错位的卡位,季向蕊没料到时鉴会凑他这么近,鼻尖磨过他唇间的暖温,仿佛将他们方才的对峙分秒热化。
那是季向蕊离时鉴最近的一次。
她记得最为清楚。
而就在这个画面定格的下一秒。
季向蕊眼前突然闪现他们坐在沙发上亲吻的画面,真实又动人心弦,将她每一根本该陷入沉睡的神经都激得活跃迸发。
愣生生地,季向蕊被那眼前灼人的气息即刻烫醒。
睁眼的那秒,她视线还未清明,眸中映衬的就是时鉴几倍放大到足以占据她所有视线的侧脸。
季向蕊愣了几秒,以为自己这是还在做梦,做了个梦中梦。
可当她再度闭眼,想要把这个梦境诠释完整时。
时鉴突然的转身,和惯性使然地将她搂进怀里,做出拍背安慰动作的感觉,将季向蕊彻底地从洗脑战术中抽离出来。
所以她没在做梦?
所以她怎么在他怀里啊!
季向蕊前二十六年就没经历过这么荒唐的事。
好好一场觉,第二天早上居然是从一个男人怀里醒来的,简直离谱。
季向蕊的大脑神经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在脑海里噼里啪啦地乱炸,将她一晚上难能生出的精力再度摧折压垮。
她想都没想,就想推开时鉴,利索起身。
但早在转身搂住季向蕊之前,时鉴就醒了,只不过头脑还有点糊涂,意识未全回笼。
这会,他扣住她挣扎的动作,由小幅度侧身转成半侧过身的相对,慢慢睁眼看向怀里面无表情甚至表情都很想打人的季向蕊身上。
“醒了?”他低笑地抬起被她脑袋枕着的右手胳膊,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旁碎发。
指尖懒散地勾至耳后,不经意便触碰到了她柔软的耳朵。
季向蕊清晰感受着耳边细微的那点小动作,面对时鉴的表情没来由地缓和。
连带减缓的,还有她面对他时自然会变急促的呼吸。
耳骨绵密的酥麻感,她难忍地一下就回想到了昨晚那个荒诞亲吻的梦,颊及耳根不受控的绯红说明了一切。
时鉴尽然纳入眼底,不言不笑,唯独盯着她的眼神和昨晚毫无二致,试图勾起极有可能被她埋没的回忆。
季向蕊被时鉴盯得如芒在背,这中情况就算是借她胆,她也没那底气说出挑衅的话。
时鉴的视线融了温度,融了初醒时分的缱绻,季向蕊自认承受不住。
所以沉默的深思熟虑后,季向蕊毅然决然地卸下外露的锋芒,“好脾气”地笑了笑,欲要和时鉴拉开距离。
可那所谓的距离还没拉开,时鉴就收拢搭在被边的左手,将她彻头彻尾地搂回了原位。
季向蕊被他这毫无征兆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就是抬手锤他肩膀,给了他一眼,手没收回,反是死命抵着他,“你干嘛?”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这话说得有些微颤抖。
时鉴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明知故问:“你说我干什么?”
季向蕊觉得他倒也不至于这么禽兽,但总怕防不胜防地被他这表里不一的样给骗了。
她迅速树起倔强的旗帜,冷脸地又来一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时鉴只觉她这越绕越长的话有意思,几秒的对视后,云淡风轻地扬调说:“不该先把昨晚的账结一下?”
季向蕊:“???”
所以,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他现在是在问她讨火锅的钱吗?
季向蕊思维斗争了好一会,想着自己这么白吃白喝还白睡的,好像也不太对劲,爽快说:“也行,那你说吧,一共多少钱。”
时鉴被她这气势汹汹的谈判样逗笑,晨起的慵懒没入浸透一室的暖光中,尤添几分性感。
季向蕊盯着他看了几秒,从冷冽的眉眼到略勾弧度的唇角,再到微滚的喉结。
她很不争气又很没底线地咽了下口水,强烈抑制着自己那难以理喻的胡乱想法。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昨晚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到她头皮发麻。
应该不会是真的,她倒还不至于这么饥渴,季向蕊就这么给自己疯狂洗脑。
偏偏季向蕊底线摆在那,时鉴明知深浅,还是会无所顾忌地去踩。
就在松手后,眼见季向蕊逃似的准备跳下床时,时鉴不高不低地含笑来了句:“亲完就跑,这坏习惯谁教的你?”
冷不丁地,“噗通”一声,季向蕊吓得一屁.股摔地上。
因床的高度,她弯着腰拼命揉着撞痛的地方,压根没能注意时鉴闻声后一下起身的动作。
这会,季向蕊满脑子都在浮现昨晚梦里的那个场景。
无法言喻的熟悉感,汹涌如浪潮般地拍打而上,直击她颠簸起伏还分外敏感的心脏。
季向蕊听到时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来由地,都没勇气抬头。
右眼皮狂跳的劣势提醒,似乎都在印证着这坏事,真有可能是她开的头。
直到时鉴站到她面前,长款的睡裤延至脚踝,就她的角度,仍能入目男人踩在地板上的双脚。
两人现在正处危险的临界距离。
季向蕊这人嚣张得快,却也怂得快。
她实在是记忆错乱到分不清哪一部分才是真的,就想趁时鉴不注意赶紧开溜。
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时鉴弯腰后,撑住她胳肢窝,抱孩子似的动作一把把她抱到床上,由她稳当地坐在床沿。
时鉴由高及低压下的气场,压迫得季向蕊呼吸半滞。
感受着时鉴的靠近,季向蕊搭在被边的手微不可察地蜷缩起来,慢慢地抓紧衣边,连眨眼的动作都有意放缓。
时鉴单手搭在她脑袋上,状似抚摸的动作,却不过小幅度地揉了揉,笑着挑话:“摔疼了?”
“没有。”季向蕊这话声音压得听,乍一听,还以为她不开心,但仔细分辨,她明明就是心虚。
时鉴倒也不纠结,立刻接着上一个话题走:“那问你话,怎么不答?”
季向蕊哪还有本事答他这话?
她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她还真能折在那八听啤酒上。
季向蕊着实有点头疼。
时鉴这话听上去也不像讨债,但她怎么总觉得吃亏的是他,所以他今天早上要来问她讨个说法?
以至于季向蕊连事实真相都没能搞清,就想给时鉴赔笑脸。
但她偏偏没能预料,自己抬头那瞬,能再准确不过地捕捉到时鉴唇角的那点小伤。
季向蕊蓦然顿住笑意。
现实果然会及时教会她清醒做人。
所以,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时鉴注意到季向蕊凝滞疑惑的目光,索性也不掩藏,将计就计地抬手碰了下唇角,难掩痛感的微皱眉头。
他皱一点眉头,季向蕊那心就随之颤一下。
说实话,季向蕊自从听了苏婥的那句“你应该学会果断扑倒”,脑海里就时不时地会晃出这句话。
仿若紧盯的警示,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原先只当那话听过作罢就好,却没想她真的有朝一日会付诸行动,这事实简直比惊雷还炸裂。
季向蕊吸了口气,像是在为后面的话鼓足勇气。
她没辙,问他:“昨晚,我亲你了?”
时鉴不置可否,随意靠在墙边,敛颚看她的眸色蕴入淡笑,似有几分得逞的味道。
但这点细节,季向蕊根本没那个心思去注意。
她边说服自己,边大脑风暴地想着解决办法,还不忘跟话解释着:“虽然听着有那么点不负责任,但我可能真的酒喝多了,没什么印象。”
时鉴不介意她的断片。
但没等他下一句谅解的话套话出来。
季向蕊就从懊恼的死循环里走出来,挺直腰板仰颈对着他,颇“负责任”地问他:“所以,你是不是想好开多少价了?”
时鉴实在没想到她会是这个逻辑,面不改色逗她:“你觉得我很缺钱?”
季向蕊想了想,摇头。
“那你觉得我想怎样?”时鉴把接下来的对话走向交给她。
季向蕊接是接下,但她心里始终有个足够荒谬的答案,是她直至此刻都不敢说出口的。
时鉴看出来了,朝她挑眉,示意她说。
季向蕊干脆也没和他客气。
她硬着头皮也抬手指了指嘴唇,直截了当问:“那我不跑了,是不是得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