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导,早上好!”
“芳姐今天又漂亮了!”
“李哥早呀!”
......
卫紫妗一早到了剧组后,热情地和已经来了现场的每个人打着招呼。
但不包括某个在化妆间等待上妆的顾某——这是卫紫妗的策略。
昨天拍了夜戏,为了协调补偿——今天的戏份会简单些,开工也比平时晚上两个小时。
是以大家是三三两两地陆续到场,提前到了的人在做好自己的准备工作后,便聚在一堆开始聊天。
卫紫妗反正闲着没事,便过去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偶尔插科打诨,能逗得剧组的人哈哈大笑。
……
欢乐的气氛扫净了早晨的疲惫。
有几个晚到的工作人员,见了这热闹场景,也很快凑过去一起侃大山、聊八卦。
不过,就算他们这边笑得再大声,卫紫妗也注意到化妆间里的人没有要出来的动静。
卫紫妗不自觉地,在往那边的门口瞥了好几眼,终于确定顾青言是不会过来了。
而且一直到开拍,卫紫妗基本和她“实现”了零交流。
卫紫妗自认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其实早上醒来时,火气就消的差不多了。
若是顾青言空暇时,能来找自己说几句话,递个台阶也就下了。
毕竟大家现在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也是都要在娱乐圈混的,就算不能交好,平白地给自己树个交流真空敌,也实在没必要。
卫紫妗今早想通了这个道理,却仍觉得应该争一口气,于是她在脑海里推演了几遍和顾青言的对话。
首先,要故意忽视她和别人达成一片,让她意识到问题。
当她过来搭话,不能太热情回应,要适当地表现冷淡。
之后再向她表达自己的介意,等她表示歉意后,才能接受她的示好。
如此,方能充分表现出自己作为新人的不卑不亢,巾帼本色!
可等了大半天,顾青言在闲暇时间,只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发呆、看手机。
仿佛和周围的事物隔了一层障壁。
之前卫紫妗老是主动凑上去,顾青言也回应得很友好。乃至让她忽略了,顾青言不是个热络的人。
……
中午放饭时,卫紫妗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照旧坐在顾青言旁边吃饭,好歹是前辈加童年回忆。
然而领到盒饭的顾青言,没分给不远处的卫紫妗一个眼神,自顾自地坐下开吃。
卫紫妗腹诽顾青言拿错了剧本,该冷漠的人不是自己吗?
不管怎样,卫紫妗没有兴致再去和她一起吃饭了。
于是,她跑去和芳姐她们挤在一起。其间还能热火朝天地说话,比前两天假装乖巧地陪着顾青言食不言好多了。
卫紫妗在内心作着比较,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顾青言那边。
她坐得离人群不远,面前是片场里少有的一张桌子,能坐四个人,可明显在她的周围空出了一圈。
入了秋,天气骤冷骤热的。
今天天气热,大家普遍只穿了一件单衫,顾青言也不例外。
白色单薄的衣衫,贴在她的身上,更显出她的肤色白皙。几缕发丝垂下脸颊随微风而动,入目是一种消瘦的美感。
顾青言是慢条斯理地吃着,本来没什么;可卫紫妗带入眼下她无人问津的处境,愣是看出几分寂寥。
卫紫妗暗笑自己在瞎操心。但可能是秋色暖阳的金光刚好、正好,在那时甩开云彩的遮拦,固执打在顾青言的身上,要给她镀一层柔和的圣光。
心里莫名不想计较了。
卫紫妗回过神,乘着大家还在聊着其他,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起身走近那张小饭桌,俯身弯腰凑近顾青言。
“你......”邀请的话还没斟酌着开口,便被堵住了嘴。
“食不言。”顾青言刚好咽完口中的饭,抬起头望向来人,平静说道。
她的瞳孔在阳光的映射下呈现琥珀色,是很美 ,可说出的话并不美好。
“……”
“告辞!”卫紫妗利落离开。只觉自己是贱,竟然轻易被美色吸引,乃至自讨没趣。
“诶……”她转身的太利落,没能看见身后顾青言的欲言又止,和略显迷茫的神色。
……
午后的戏,两人刚好不用凑一块,省了两看相厌的劲,至少卫紫妗是这么想的。
其实,和她原本就不熟。
不就是了解了几部她的作品,多看了几部她的采访,刚好这几天对戏的桥段都比较亲密,可笑自己既然莫名其妙地把她当成自己人了,碰了灰才明白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于是,就算偶尔两人要交替上场,擦肩而过时卫紫妗也目不斜视,真正做到视若无睹。
——————
翌日,卫紫妗还是跳过顾青言,各处转悠着打了一圈的招呼。今日有几个大场面,剧组的人明显变多,夹着一些生面孔。
这回,倒是有剧组的人发现不对劲了,待卫紫妗过来时,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卫紫妗自己也说不清,真正起因还是被另外一个当事人视为是在开玩笑,无知无觉;自己却是耿耿于怀至今。
但不好与旁人直说,只是装傻地反问道:“什么什么情况?”
“你怎么不和顾...老师打招呼,好歹是前辈,你这样赤裸裸忽视她不合适。”
“我看剧组的人都不怎么和她说话呀?导演也不在意。”
“我们那是不好意思多打扰她,可你这前几天不都和她挺好的嘛,就算她对你冷了一点,你是做新人的要放低姿态......而且刘导一下工就在他的躺椅上打盹,哪会注意到这些。”花姐说得真诚。
其实她不知道,大部分剧组的人在顾青言是否是耍大牌上面都快议论出花来了。
做场记的花姐是少数不喜欢扎堆八卦的人,但因为她人够好,年纪又稍大,所以大家都很尊重花姐。
卫紫妗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娱乐圈就是个排资论辈的地方,可还想再拖一拖。
直至快开工了,卫紫妗期间化了妆换上衣服,又和其他人唠了一会嗑后,才走到同样穿着完毕,准备开拍的顾青言面前。
“顾老师早。”这次的腰却不肯再弯了,还要站得挺拔。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甚至自己还隐隐比她高出一两厘米,这个认知让卫紫妗有些得意。
“小卫,早。”对方扬着笑回应,不见半分疏离。
“!”卫紫妗只恨对方怎么生的一幅好模样,猝不及防地被她的笑晃了眼。
不笑水中月,一笑怀中花。
“小卫,导演在叫我们了,我们走吧。”说罢,不待卫紫妗反应,就主动拉过她的手腕,轻轻地牵着,带着她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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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大殿内。
“启禀父皇。儿臣要状告当今宰相——霍寻义!”偌大的大殿,回荡着卫紫妗铿锵有力的话音。
除此之外,有一众朱绂紫绶分行而立,面面相觑,更显出直跪于宫毯中央的卫紫妗孤尔不群。
丞相闻言连忙出列,“二公主休得胡言!何况此乃商议朝政之地,公主身为一介女流怎可抛头露面,还请陛下请公主回去。”
“霍寻义,你这祸国殃民的老匹夫。本宫今日就要揭发你贪墨军饷,害我夫君和数千将士含恨战死;结党营私,谋害忠良等诸多罪行!”
方若净今日特意穿着素净,用以退为进的方式显出自己的决绝。
毕竟这么一个弱女子为了夫君能够冒着大不敬上殿状告,更能勾起大家的同情,也不免对她的话先信三分。
满朝文武已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丞相那当然一百个不认,当即跪下大呼冤枉。
方若净也不甘示弱,指着霍寻义,句句声讨。
眼看大殿里是一片嘈杂,高坐明堂的天子怒斥一声,殿内重归安静。
中年天子的威严气场,让众人寒噤若蝉。偏有不知死活的挑这个时候开口。
“父皇,儿臣并非妄言!自驸马战死,儿臣伤心欲绝,幸得父皇垂怜,准我回宫居住,离了公主府那片伤心地。可有一夜,驸马入我梦里,说自己好恨,自己不该死的!”
“公主殿下,难道你要凭一个梦来定老臣的罪?简直荒谬!还请陛下请公主回宫。”丞相唾沫横飞,好似慷慨激昂。
“当然不是!驸马托梦乃是两年前之事。儿臣自从得知驸马的死有隐情,便费尽心血想要查个真相。故而此前儿臣自请去郊外庄园休养,实则暗中调查驸马为何而死。没想到最后竟是查到霍丞相的头上!”
“公主如此空口白牙中伤老夫,不免叫老臣心寒。”
“若净,朕知你一直为驸马之事耿耿于怀。若是真有隐情,朕自然替你做主;可若毫无证据,父皇也不得不治你擅闯大殿,构陷朝廷重臣之罪。”
“实不相瞒,儿臣所查不仅如此,更是收集了丞相的数十条罪证。儿臣不敢将其交予旁人,惟有托了杜尚宫保管,如今她已在殿外等候。”
“宣杜尚书进殿——”
殿门推开,杜尚宫身着宫装、手上端着被黑布盖着的案盘,稳步上前。身后却还跟着一名年轻女子,额头瘀伤清晰可见,脸部还有几处擦伤。
“大胆,皇上只宣了杜尚宫一人进殿,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尖声质问道,而龙椅上的人也皱眉凝视。
天子威压,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此人乃儿臣幼时的伴读,鸿胪寺少卿之女——林清琼,也是证据之一,因而令其入殿。”方若净叩首而拜,朗声解释。
“可她一介内侍女辈......”朝中有人反对。
“罢了,今日二公主已是上殿,不差她这一个。只是,她这身上的伤......”皇帝都发话了,旁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回父皇。儿臣微服私访,走遍数地,终于掌握了霍丞相的罪证。可在回京途中,竟遭霍丞相派来的刺客暗杀,幸得林清琼舍身护着,儿臣才能全须全尾地见着......父皇。”
方若净俯首暗泣,自是十分后怕。
“血口喷人,什么刺客!老夫不知道!陛下,老臣深蒙皇恩浩荡,不敢辜负先帝所托,向来是克己奉公,不偏不党,还请陛下明察!”
丞相心知肚明,只要搞定了皇帝,纵使公主怎么声泪俱下,拿不出证据,自然掰不倒自己。
而证据,早被自己截下销毁了。
原以为公主是个棘手的,没想到她竟冲昏了头脑,沉不住气,失了证据也要胡乱咬自己一口。
丞相心中冷笑,可动作却是捶胸顿足,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在评论田留下你们的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