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已经是轻车熟路，自己找了一把靠背凳子坐下。坐在客厅里能听见隐约的哗哗水声——顾青言还在洗澡。
卫紫妗知道顾青言大概也快洗好了，并不拘谨，摸到了遥控器便顺手打开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翻找了好几个频道都觉得不明所以，看着乏味，可又不想关掉，索性当听个响吧。
不如去问问顾青言把照片放在哪里了，自己先拿来看看？
卫紫妗这边想着，走到浴室边上，刚要喊话，就听见咔哒一声，穿着印花睡衣的顾青言便裹着头巾出来了。
四目相对，浴室门内有氤氲的水汽向外散出，湿哒哒地轻轻飘过、消散。
“啊，那个......我是想来问问你照片放在哪里的。”卫紫妗有些磕巴，不想被误会成偷听美女洗澡的变态。
“就在门口那个衣架挂着的包了，大格。”顾青言点点头，转身去床头柜翻找去吹风机吹头发。
在打开吹风机前，顾青言对着在门口那头翻找照片的卫紫妗正经着道：“我听得见你靠近的脚步声，不会误会什么的。”
说完就打开了吹风机，仿佛只是为了阐述一句事实，所以也不必关注卫紫妗是否有所反应。
其实顾青言还真没错，卫紫妗确实很快就想开了，也就无甚么反应。专心翻找着照片。
......
一下子翻出了七张照片，卫紫妗干脆先站在原处浏览着，但看着看着，却在最后发现了一张不和谐的照片。
说是不和谐，是因为照片上的人不是她们两个，而是顾青言和另一个女演员的合照，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卫紫妗索性把所有照片都拿到坐在床边吹头发的顾青言那边，还捎了一把软矮凳过去。
“照片就在这里了，有六张；不过我不小心带进来其他一张照片，看着上面的人好熟悉，但想不起来，她是谁呀？”
“何知竹。最近新晋的影后好像是。”顾青言关了吹风筒，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应道。
“怎么是好像是呀，和影后合照都能不在乎成这样吗！”卫紫妗边吐槽，边抓过干毛巾要帮她擦头发。
直到顾青言微微偏头，扯着不让毛巾被完全拽走，卫紫妗才反应过来，之前没有帮她擦头发的先例，看样子她并不习惯。
“你没被别人帮着擦头发？要不要试一试，我帮人擦头发的技术杠杠的，不多掉头发也不留一点水珠。”卫紫妗傲娇开口，想当年读书的时候帮着几个懒癌患者室友擦过多少回了，试过都说好。
“不用了......不用。”见卫紫妗手下蠢蠢欲动，顾青言攥紧了毛巾坚定拒绝。
“好吧......你看这张！拍得我们皮肤超白，还都是剪刀手耶！”卫紫妗不爱勉强，很快找到其他事情可做，就是看照片。
“这张这张，我单手搭你的肩，我怎么这么帅！”卫紫妗觉得只夸自己不厚道，补了一句：“你也不差，很有那种女友感哦。”
“谢谢，但是听着不是很对劲。”
“啊？那好友感，也不对吧这个词。”
“算了，继续看吧，看完说好怎么分配。”顾青言基本擦好了头发，便靠过去一起看了起来。
“有六张，一人三张啰。你挑出你喜欢的，我说我喜欢的，如果有重叠的部分就剪刀石头布决定。直到一方拥有三张，剩下的自动归属对方。”
“好。”
......
结果是两人重了那张剪刀手的照片，于是......“剪刀、石头、布！”
“芜湖，我赢了。”卫紫妗肆意欢呼，因为她出的是剪刀，顾青言出布。
“那，不算。我们没讲好是几局几胜。现在讲好了，三局两胜吧，算你赢了一局，再来。”顾青言说得理直气壮，但她脸色上的微红出卖了她。
“耍赖？这可不行呀，教坏新人的，顾老师——”师字拖得很长，故意调侃。
“怎么会不行呢，小卫~”顾青言嘟着嘴，破天荒地撒了一把娇。
嗯？另外一张照片有那么讨她嫌吗？卫紫妗看向那张剩下的那张照片。
两人水平半摊开手，身体向两侧斜倾，虽然......是有点像两只蠢蠢的扑棱鸭子，可也很酷好吧。要不是只能选三张，卫紫妗估计自己第四张就会选这张搞怪的照片。
终究是抵挡不住她的撒娇攻势，同意了近似于耍赖的三局两胜的说法。
运气就像上帝掷骰子那般真的随机，最后顾青言真的连胜两局，得到剪刀手照片。
愿赌服输，卫紫妗爽快地接受了这一结果，何况收藏一张顾青言的怪照亦不快哉？卫紫妗内心偷笑。
……
“青言，你怎么和何影后认识的？”在规置照片的时候卫紫妗随口问道。
“以前和她一起拍过一部戏，很久没联系了。”她的语气悠悠，转而又对卫紫妗揶揄道：“你别想从我这边要到她签名，没可能。”
“哈哈，如果能认识一下肯定很好，不能也没关系！”卫紫妗趁机摸上她的发顶，揉了揉。大概是片场带来的亲昵吧，她当方若净的时候不就这么抚过她的发顶？故而今晚这一摸十分自然。
“你干嘛？”另一人却不干了，坐在椅子上不好避开，只能通过不停扭头来摆脱魔爪。
“你歧视人！我不是方若净时就不能摸你的头？”说话间又狠狠揉了一把。
胡说八道......顾青言心知她在玩闹，偏偏斗不过她，有些无奈。
顾青言选择起身压制，按住她那张乱动的手。然而卫紫妗很快也起身，凭着高出那么一点点的身高，轻松用另外一只手摸上她的头顶。
“不要。”顾青言试图反抗，两人打闹起来，弄着弄着便不知不觉躺上了床，短短几分钟攻守之势十分激烈。
突然间听见一声娇喝，“再摸我就生气了，卫紫妗！”
叫了全名，说明是认真的。卫紫妗只好撒开手，赔笑道：“青言，你没生气吧？”
“你放手，我就没气。”顾青言挣着在床上坐起来，用手捋着头发，没好气道。
卫紫妗举起两手，表示自己不会再继续了。接着又突然想到：“青言，今天拍戏时你碰我的脖子还怪痒的，害我差点就要破戏了。”
“什么？”
“就是那场醉了的戏呀，痒得头皮发麻，差点忘记动作了。”卫紫妗嘟嘟囔囔，看向靠在床头的顾青言，也靠了过去。
“那也能怪我吗？”
“当然，你看我这样弄你......”说完猛地凑过去往她的脖子吹了一口气后，抬起头说道：“你就没什么反应，说明是你做的动作不对。”
其实在卫紫妗要凑过来的时候顾青言就想要躲了，但不知为何，她在反应上面永远比卫紫妗慢一拍，以至于打闹打不赢，躲也躲不开。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太敏感？”
“对耶，”卫紫妗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让顾青言很怀疑她的智商只有三岁。“那你再向我刚才那样吹一下，我感受一下。”
无厘头，是顾青言对卫紫妗的评价。
当卫紫妗触到顾青言那般看呆子的眼神时，嘿嘿一笑，自己不过是故意显得大聪明而已。她在朋友面前一向插科打诨的，搞气氛的。
“好啦，不闹了。”她在顾青言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正经坐好了来。
“我们来聊天好吗？”现在的卫紫妗精神特别好，估计回去也是睡不着的，不妨留在这里和青言聊天。
“十二点半了，明早还要拍戏，最好不要熬夜。”顾青言看向墙上的时钟，淡淡说道。下方的电视不知何时被关掉了，应该是刚才打闹时误触了遥控器。
“可是我不困，你也不困吧？”卫紫妗歪着头，像在确认。
......她还真说对了，自己确实不困，顾青言心下一叹——要不就熬一回吧。
像之前预计的那般，两人坐在椅子上说话是没可能了。夜深时，床是最诱惑的归处，何况两人都已在床上，要赶人下去或者自己陪着一起下去，都不被接受，于是顾青言默许了卫紫妗呆在自己的床上。
......
“我将来最大的梦想就是开演唱会！几千人一起观看的那种，就唱我自己写的歌。唱完我挨个感谢，感谢粉丝、感谢家人、感谢工作人员，如果你会来看，我就也感谢顾青言，然后摄像头哗哗地转向你，你要大声说卫紫妗唱的真棒！”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两人聊的天马行空。有对剧本的谈论，有卫紫妗对苏展的吐槽，有新闻八卦，有剧组小道消息等等。
现在，卫紫妗正在兴致勃勃地做梦，也许是她讲得太绘声绘色，亦或是她的眼神太亮，顾青言真的被她感染着仿佛看见了未来。
“你现在唱几句？我想听听。”顾青言放轻了声音说道，竟带了一点磁性的魅惑。
“月挂枝头流光印入帘
半倚梢上任君思红颜
落笔相思年复年
梳上红装黄镜前.....”
卫紫妗当即一字一顿地清唱起来。这首歌顾青言知道，是最近大火的《月寄书》。原曲十分隽永缠绵，但在卫紫妗的口中，却是多了几分炙热，仿佛爱人不日就在眼前。
真是年少率性，不见青丝缠身的幽幽，只有浓烈的相思情谊，是不同于原曲的独特演绎。
“很好听！你的歌嗓很特别，容易吸引人。”顾青言在一曲落后鼓起了掌，对于卫紫妗的闪光点她向来不吝啬夸奖。
“谢谢。”这下轮到卫紫妗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有点脸红。
“我再唱点其他的吧。”
“好！”
......
卫紫妗兴致很高，一连唱了许多首，有流行歌、外文歌、民谣......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独特的偏好，有的是对全部音乐的热情。
期间也并不像第一首《月寄书》一般一整首唱完，而是有些唱一小段，有些只哼了调。顾青言有些听过，有些没听过，但不管如何，她都承认卫紫妗唱的很好，而且极具个人特色，这对歌手来说是幸运的馈赠。
“你有自己写的歌吗？唱唱？”在卫紫妗唱了大半个小时后，顾青言为了明天她的嗓子不要哑掉，进而影响拍戏时的现场收音，打算引导她唱完最后一首就结束。
“我的？我还没准备好，稿子还在修改。”卫紫妗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应道。自从知道自己有机会发歌后，卫紫妗就在着手准备，但每天拍戏太忙，进度很慢。
“不急，那先欠着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好。”
......
顾青言送卫紫妗到门口，门外是被灯光照的黄澄澄的楼道。
“晚安，明天见。”顾青言打着招呼。
“不，五个小时后见。”卫紫妗回过身促狭笑道。
“嗯。”
“我就等着演那场苏展死了的戏了，明天我精神头不会差的，别担心。”卫紫妗拍了拍自己，下了保证。
“你和他那么不对付？他人又不在这了。”顾青言倒是对另一个点比较好奇。
“不知道，就是看不顺眼。” 卫紫妗随口回道，转了身进了楼道，背对着挥手，“拜拜/”
“拜拜......”
夜彻底宁静，静待薄日升起的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相处日常，还是流水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