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所有人都试着去推病房的门,随着一声声的老久大门的吱呀声,竟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沉重,孟昕主动提起话题。
“我们这些进来不是找那些失踪的少女嘛,说不定这些病人跟那些少女有关系呢?”
华奚的手指在铁门上敲了两下,低声道:“这些门的锁全是打开的状态。”
荻秋眨了眨眼,“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
她说完立即反应过来,如果他们晚上能出去,为什么白天不行,难道还有谁特意大晚上来开门?
华奚摇着头,不止这些修女和病人消失了,还有那股浓重的,作呕的气味。
孟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打量着这两个的表情也大概知道这些病人很重要。
“那我们现在是继续找那些少女,还是这些病人。”
“一块。”华奚道。
眼看着前路茫茫,就当他们以为要继续这么下去的时候。
荻秋真诚的建议道:“我们炸鱼吧?”
先前说炸医院只是小打小闹,让人深感怀疑,但是当所有人拿出那一卷新年必放的双响炮出来后,再没有一句话能够否定。
孙清捧着那爆竹,还是难以置信的问:“我,放啦?”
“快点快点。”莉莉安催促道,“你放完后面就是我呢。”
随着烟雾缭绕在那一片走廊,孙清捂着耳朵跑回来,脸上僵硬的笑容都洋溢了几分。
“刺激!”
那是所有放过的人心里的话。
陈小昔歪着头跟身边的祝星庆说:“这医院明天肯定会登上你们的报纸。”
祝星庆郑重地点头,他现在头上的报纸还是今天的头条舞厅。
几人放完赶紧转移阵地,整个医院随着一声轰隆,都抖了一下。
几人震惊看过去,荻秋默默把自己重新组装的彩炮踢得远了点。
其实没什么想法,只是荻秋老实了挺久了,没有点大动静他们还不习惯,这一来他们才觉得果然如此。
随着这一下,人未到那股味道就先飘过来。
接着就一声声干呕,荻秋把手帕摸出来再次带上。
华奚拉开最近的病房,往里面一偏头,“进来。”
个个带着痛苦面具捏着鼻子跑进来,华奚立即将门盖上。
才关上,荻秋就溜过来,伸手指着门上开窗的地方。
华奚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病房里除了一个铁床还有一个随意丢着一团绷带的床头柜。
他把床头柜挪了过来。
爆竹的硝烟味一下就被那股味道掩盖过去,他们找了许久不见的病人终于出现在人前。
荻秋刚要伸出头,就被华奚拉下来,躲过了病人四处打量的视线。
铁门不能隔音,贴着门偷听的几人都能听到外格外湿滑的声音,就像大雨天踩在沾满水的泥巴地。
噗叽,噗叽。几人皱起眉,这是拖着脚走路吗?
荻秋再次伸出头,这次病人走前面去了,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后脑勺,和因为溃烂不知涂了什么药的四肢,其他掩盖住病号服下面。
只能看清病号服被沁湿成一块一块。因为四肢溃烂,残破的皮肉裹着黄色粘稠的药物掉在地上,又被这些病人一脚踩过去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直到啪叽声逐渐远去,钟漾指着门示意。
站在床头柜上的荻秋赫然蹲下,轻巧的扭了一下,卡住最平稳的状态没发出声音。
她摇了摇头,差一点就被那些病人发现了。
只听见噗叽声再次靠过来,再离开。
所有人不觉得庆幸,只觉得心底发凉。
这些举动说明这些病人分明还有思考的能力。
荻秋带来了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那些病人的骨架很小,它们都是少女的体型。”
“啊?”他们没有怀疑荻秋在说谎,只是被这段话感到深深的震撼。
荻秋跳下床头柜,离那卷绷带远一点。
她想到那些黄色的药就有点泛恶心,那种浓重的味道或许就是这些药味。
因为成功找到失踪的少女,大家一时都有点迷茫。
华奚一句话直接打消:“我们要去找这些少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休息的时间结束后,再次打开门几人还是被外面的狼藉稍稍给惊了一下。
踮起脚都不知道往那边走,最后只能两眼一闭,深呼吸眼神坚定不望下面走了过去。
病人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孟昕指着那条路问:“我们是跟着她走,还是走另外一边?”
荻秋重重叹气,“我想阮浩运了。”
孙清觉得阮浩运来了也不会选择那条路,一看就很危险。
其他几人也是不想走那条路,表情都十分抗拒。
华奚却往那边走了一步,“去看看那些病人想干什么。”
陈小昔立即扭头看着荻秋,“手帕还有吗?”
荻秋指向华奚,“他给我的。”
华奚平静道:“没有了。”
陈小昔捂着嘴,眼里含泪她感觉自己的嗅觉要失灵了。
顺着病人留下的痕迹,越往里面走味道越浓。
这就让人不免担忧其中不止一个病人。
而且随着踩过的这些地面越来越多,那些噗叽噗叽的声音也更加明显。
几个人的心脏都提了起来。
荻秋就在此时又掏出了她的豪华版巨型彩炮,然后扫过周围几人,眼神十分无辜,表情十分纯良,“谁去放?”
“等等。”孟昕伸出手在袋子上撕下几条红带子,“我们抽签。”
他们都自动排除了华奚,剩下的六个人一起抓起一条。
孙清中弹。
“我……”孙清坚定的认为是自己不够白的问题,而不是运气问题。
莉莉安啧了一声,“这样吧,老大你们先去,我和孙清一块引开她们,刚好我跟他的技能一样能跑。”
于是几个人藏起来,随着彩炮发出的巨响,又因为离得不是很远。
这次他们听见了不少病人离开的声音。
但彩炮不止这一个,又是接连两下巨响,一大串的噗叽声离开。
钟漾听着这话声响,心说比炸弹还刺激。
六个人等噗叽声全部走远了,才从病房里面溜出来。
大伙迅速利用莉莉安和孙清弄出来的空隙,往最里面去。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尽头居然是一扇铁门。
孟昕看了片刻,坚定道:“我觉得很眼熟。”
就跟安宅三楼的铁门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里面还有三道锁。
多亏去了殡葬店一趟,华奚身上也弄了两根铁丝。
这次震惊的不止一个人,没想到华奚居然是这样的华奚。
他回头就对上四双或惊奇,或揶揄的视线,冷静问:“走不走?”
“走!”四人斩钉截铁!
一进去,他们立即把门关好。
而先前没见到的修女找到了,她们集体睡在两边的房间,是被打晕也不一定。
几人都只是在外面看了一圈,便朝着最里面去。
荻秋看着半掩着的门道:“我打赌一块钱,里面是霍普。”
华奚陪着她说:“我赌没有。”
另外四人分站两边,活脱脱两对门神,他们把门轻轻推开。
这里跟外面的一样,也是吱呀一声。
里面没人。
荻秋鼻子一皱,摸着自己口袋,她忘了自己没钱。
思考片刻,她肯定道:“你等等我,我有钱了再给你。”
华奚嗯了一声。
另外四个已经进去翻箱倒柜,一通乱翻。
“卧槽嘞……”儒雅如钟漾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骂。
他手上三四份文件全是少女的信息,更甚得是,上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最初笑靥如花的青春少女,另一张就是病态蔫蔫的腐烂模样。
这对比任谁都想不出来这会是一个人。
祝星庆把他面前的柜子翻了翻,深吸一口道:“这里是死亡记录,足足有十二份。”
那些失踪的少女加上被卖来的三十多个,有的已经化成了灰,有的还在苦苦挣扎。
孟昕啪得一声把一份粘起来的文件甩在桌上,脸色铁青,“疯子!”
华奚拿过来看,上面一份最简短的文字,却残酷冷漠地记录那些少女经历的事。
15号生命垂危可以进行手术,更换脾脏,手术失败,试验品死亡。
24号生命垂危可以进行手术,更换手掌,手术成功,试验品活着,可以继续实验。
6号生命垂危,由于生病买方放弃试验品,不治身亡。
……
以下还有数十条,活下来的人继续进行手术,而死去的人只有一个序号,连姓名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翻看这些暗藏在深处,却血淋淋的现实。
陈小昔拿出一张支票,看着上面一串的零直接忽视,直接看到最后一行。
“队长,这是安柔家的印章。”
华奚放下手里的东西,往那边看去。
“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有了。”陈小昔摇着头,微微咬住下唇,她难以想象那个温柔的大小姐居然也跟这件事有关。
孟昕在她旁边铁青的脸色就没下去过,最开始她们都认为安柔是无辜的。
钟漾道:“怎么办?要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吗?”
华奚没有回答。
荻秋在这稍显寂静的地方直接打开一扇隐藏起来的大门,“你们看,这里有人。”
不用她再次强调,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钟漾推了下眼镜,“霍普。”
浅金色头发的西洋医生震惊地看着外面的六个人,这次他身边没有然后一个保镖,甚至没有逃脱的暗道。
因为这是他的大本营。
四个人满怀怒气,直接把霍普从里面拖了出来。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