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把我们都拉到洞口附近,我从他们的话里大致猜出了发生了什么,虽然排除了铜马里几百条鲁班弦可能带来的危险,但事情同样因此陷入僵局,有人说那几百条鲁班弦都通过马腿连到地上,有可能触发之后不是机关,而是另外的空间,毕竟按照铺地的青砖,和壁画的形制来分析都会是一个大墓,绝不可能就这样小小一个墓室。总之不论如何,要想破局,这机关还是要动,张海客在丝线前面放了一根点着的蜡烛,然后所有人退后,以防发生意外。
张海客手指捻了一颗小铁珠,手腕一翻就射向火苗,丝线被触动,我们都警惕着,只听一阵沉闷的拖动声,转头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洞口,张海客他们走过去,看到一条地道。
“这是个盗洞,你们看,这些都是张家人的手法”一个人语气惊奇,指着盗洞边上的痕迹说。
张海客反驳:“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那么精确的盗洞恰好打在机关入口。”
“这是从里面打的盗洞,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墓室,是临卡”我听见身后传来小官儿的声音。
临卡是在遇见大墓无法短时间拿下时而设置的临时休息站,通常设在离墓不远的地方,在里面存储好食物,可以支持长达几年的作业。
可是我不明白,如果只是临卡有必要建的这么诡异吗,又是颠倒又是铜马鲁班弦的。
“那为什么要把东西都固定在上面?”这是目前不解的疑惑。
“震动,除非这里经常发生震动,为了更好的生活也为了保护取出的明器,于是把人和东西悬空在上方,”张海客顺着说话人的眼神跳到上面挂着的东西旁边,在连接的地方果然看到了小的钢丝弹簧——这果然是为了减震所特意设计的。
那么东西一定都在这盗洞所连接的真正的墓室里,我们依次从发现的盗洞滑下去,里面是大概70度的倾斜,其他人先下去,张海客紧随其后,我下去时感觉不是很好,几乎竖直着掉落你不得不将重心后移,目之所及只有距离脸庞不到二十厘米的土墙,下落的加速度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底的未知,让人不由自主的幻想自己或许不会和别人落到一处,而是一个人下到地府。胡思乱想终结于被张海客接住的一霎那,我心神一定,长舒了一口气,站到一旁眯起眼睛打量四周,张海客原地等着他妹妹下来。
之后我们发现了一堵密封的墙,几个人弄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口。
张海客问:”该谁了?“
一个人上前一步:”我来“。
张海客拿出一副马剪,问他:”留多少?“
那人把手伸进去摸索,“一个手腕吧”,
我们问他那里面都是什么?他说:“烂成泥的死人”
“里面人什么姿势?”
”坐着,背靠着墙,这挺好,说明他不是被外面人活活封死在里面的“那人笑道。
说着拽出来一个怀表,怀表里有个模糊的男人照片,不认识。
我听见张海客骂了声娘,”好什么好,他就是被活活封死在里面的,那是里面有东西在追他“
“......”
张海客仔细看那照片,没有说话,之后我们把墙扒开,进去一看顿时一惊,里面是一片淤泥,灰绿色的淤泥黏糊糊的,裹着横七竖八的死人尸体,尸体几乎全部腐烂夹在衣服里,成了红色烂泥,总而言之,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见这么恶心的场面,当即就不会呼吸了一样。
张海客却对另一些事情感到毛骨悚然,”这些都是张家人,而且是被张家人自己杀的,你们看这些人的手指和骨架都有张家人的特征,致死的伤口也是张家的手法“
我们一看果然如此,“而且你们都不知道,照片上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张海官的老爹,小时候我见过。”张海客指着怀表里的照片说。
有几个心思活动的,想到都是一路上张海官提供线索引我们来这,惊疑道:”什么意思?他老爹死在这了,我们老爹还活着,是我们老爹杀了他老爹?他把我们引到这里是要报仇?!“
我一听就生气,争辩道:”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老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犯不着这个时候报仇!“我狠狠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转头想找张海官,后来在盗洞拐弯的地方发现了他,这距离不算远,刚刚的话他肯定听见了,我看着他,张张嘴,又吐不出个一字半句来,不免有些懊恼。
他走到人群,那人问他是怎么回事,我听到他说:”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老爹是谁,当时我也在场,而且我老爹也不是你们以为的我老爹,我引你们来的,是因为我需要到这里来,光靠我自己根本没办法进来,淤泥底下有很多错综复杂的通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供呼吸的气室,你们可以用这些人身上的绳子进去外围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张海官指着那些死人说。
照这样说来就算我们不遇到另一队人,张海官一样会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可是如果他说了的话,我们未必不会陪他来,为什么要这样算计呢,但来不及谴责他的不信任,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想要干什么?
“外围的东西已经足够你们拿了,我要到最深处,那里太危险了,而且只有我能进去。你们不要跟来了”然后就连绳子也不系,径直跳进泥里,我甚至来不及问清缘由。
“小官儿,回来,你“话都没喊完人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