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带着凛冽的寒光从脖子前划过，陈念山急忙后仰躲闪。

他差点被抹了脖子。

心脏失速跳动着，热血上头的大脑因为死亡的威胁瞬间清醒过来。

手无寸铁的他根本没办法抵挡握着水果刀的歹徒。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生日歌的前奏刚刚结束，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蛋糕被缓缓推上台，舞台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熄灭，白炽的聚光灯将选上台的粉丝和偶像笼罩在内。

也不知是谁忽然被冷色的刀光晃了眼，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看去的时候，就见侍应生从推车底下抽出了一把长长的水果刀。

随着侍应生转过身来，刀锋的寒光照亮了他狰狞狠戾的脸。

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陈念山率先反应过来将身边的人往后拖拽。

侍应生本就是冲着杜牧宜来的，根本不在乎他们这群粉丝，他紧追着杜牧宜而去。

但舞台就那么大，人群四处逃窜，舞台的绒布被踩出了皱褶。

杜牧宜一时不慎，被绊倒在地，砍刀紧跟而上。

见状，陈念山只觉耳边传来一阵嗡鸣，他的脑海里只剩一句话——他不能让杜牧宜出事。

肾上腺激素飙升的那一刻，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伸手接住刀刃。

那一刻，刀从他的手中抽离，他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掌心湿热一片。

好不容易挤到舞台边的保安急忙将杜牧宜从边沿拉了下去，扯着人就往后台撤离。

其他保安在岗位上疏散人群避免踩踏，根本没人管已经成为歹人新目标的陈念山。

失血让陈念山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带着躲避的动作也不慎灵活。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的时候，一道浅色的身影从前门闪了进来，在他的眼前来了一场俗套的英雄救美。

来人就像会飞一样，轻轻一跳便毫不费力地跨上了一米的高台，接着是一个旋身飞踢，将高举利刃的人踹飞到两米远。

黑发在空中画出半圆，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长睫低垂着，一双桃花眼如寒冰霜。

陈念山看呆了。

来人显然是收着力道的，好似就是为了多打他几下。

歹徒嗷嗷地叫唤着，没来得及走的粉丝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停住脚步。

有后排的女生认出了程菥，指着他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好像有点肾虚的漂亮小姐姐啊！”

音调偏高的女声是那么的有穿透力，不管不顾地就往人耳朵里灌。

程菥动作一顿，回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女生的眼中冒出惊恐，她没有收回指着的手，颤声道：“小、小”心……

颤动的音节还没落地，程菥挥出一拳，他甚至都没有看，就成功击打了歹人的廉泉穴。

动作之快，力道之狠，歹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白眼一翻软倒在地。

一群拿着防爆装备的保安姗姗来迟，身材壮硕者用透明的隔板将晕倒的歹徒压在身下。

程菥见状，仿佛听到了骨头脱位的声音。

经系统提醒，他很快回忆起了此次的目的。

程菥在陈念山的身前蹲下，熟练地从包里掏出处理伤口的用品。

黑色长发从身侧垂落，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陈念山好似打定主意要将他认出来，也不顾汩汩流着血的手，就歪坐着，视线直勾勾地朝他的脸上招呼。

哪怕碘酒冲洗伤口时刺痛无比，那也没使得他的视线减少半分。

程菥感受着他灼热的目光，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他不禁再次询问系统：“我真的不能换张脸再做任务吗？”

【不可以哦。】

“我感觉他认出我来了。”

【系统已经替宿主伪装好了在图书馆自习的监控录像，宿主可以放心狡辩呢！】

程菥：“……”

谁TM没事去查监控啊？还是要申请才能看的录像。

*

休息室内，杜牧宜急得团团转。

在这短短的五分钟内，他已经后悔了无数次——他为什么不把陈念山带走？

就当他眼眶湿润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向他报告了歹人已经得到控制的消息。

他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

后台离台前只有五米的距离，他到时便看到陈念山与一个男的相对而坐，他们侧着头，好似正吻得亲热。

杜牧宜压住内心的妒火，上前两步。

这时他看清了——两人只是在包扎伤口。

殷红的血打湿了纱布，负责包扎的人按着伤口的手用力得发白。

陈念山已经痛出了一头虚汗，他紧闭的唇动了动，用勉强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是你吗？程S…”

“嘘。”程菥掩耳盗铃，自欺欺其人地朝陈念山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我懂了。”陈念山紧接着答。

正当程菥思考陈念山懂了什么的时候，一道急切的男声强势地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轻点不行吗？没看到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程菥抬头看向来人——是杜牧宜。

他此刻双眉紧蹙着，二话不说推开程菥，上前抓住陈念山的手，原本压着的伤口散开，血又冒了出来。

杜牧宜赶紧按住——原来是只有这个力道才能让血止住，是他误会了。

杜牧宜心底闪过一丝羞愧，他问过陈念山的感受后才转头朝程菥望去。

少年此刻正侧对着他们，原本因为大动作而滑落的领子被重新拉了起来，遮盖住了秀气的喉结。

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一地的狼藉，擦过血的无菌绵被他用特殊的袋子装好，一本正经的样子甚至有点可爱。

杜牧宜的视线上移，落到了那双桃花眼上，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那样的眼睛他好似在酒吧里见过，难道他就是那个人。

许是他们打量的目光太过□□，程菥在电话铃响的那一刻，像撒开腿的兔子，又像察觉到危险的鹿，三两下就蹦走了。

程菥一路狂奔，直到出了酒店大楼才平复的心情。

他用灵气将袋子里的赃物清干净，随手将袋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到了这时，他才想起来救他于水火的电话——是顾闻璟打来的。

他接通的一瞬，电话那头便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你出门往北走，车就停在路边。”

“好。”少年听话转身。

酒店大楼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他很轻易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豪车。

程菥只一想到自己晚些时候有机会能一睹那日的春光，心底的喜悦和期待占据了他的身心，以至于他全然忘了自己还顶着一头假发

顾闻璟看着矮身上车的少年，又记起助理教他的恋爱秘诀，别扭地夸道：“你今天的装扮…很特别。”

程菥脸上的笑容微滞，很快又消失无影无踪。

他侧着身，目光直视顾闻璟的侧脸，笑问道：“那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就留长发给你看。”

“不必。”顾闻璟回答得很快，好似多一秒都无法表现相互他的决心。

淡淡的冷香环绕在周围，程菥一时间看入迷了，忘记了接话。

倒是顾闻璟先一步不适应地皱了眉，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程菥顿了顿，笑容更盛，喃喃道：“松姿虽瘦，偏耐云寒霜晓。（1 还有，谢谢你的票。”

顾闻璟的眉心一松，视线转了回去，单音节应了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1 《感皇恩·寿范倅》

大意：青松的身姿虽瘦，却偏偏能经受住寒冷的霜雪的考验。

碎碎念：

阳了之后我感觉我进入了长时间的贤者时间，脑子不清楚就算了，男色也没激起我的兴趣，啊！我不是这样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