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镰鼬女王的其他脑袋发出少女的惨叫混合着声如洪钟的悲鸣,撕心裂肺的嘶吼在隧道里不断碰撞,尘土飞扬。她断了的颈椎骨上还覆着金翠光芒向她枯骨堆积的庞大身躯蔓延。她在惊惧中连连后退,猎物与猎手的身份转换几乎就在一瞬间,她周身之前围绕着她举行盛大祭祀的镰鼬群再一次四散奔逃,好像非洲草原上被猎豹冲散的羊群。
此时的猎手苍不语显然比她更为有经验,他几乎从不给敌人溜走的机会。他再一次抬起无锋重剑,纤细的手腕仿佛无法承受这万钧之力发出可怖的断裂声,迟钝刀锋竟饱含山河倾塌、天崩地裂的毁灭之势朝向枯骨堆积的笨重躯体劈去,金翠色的剑芒大盛,燃起青色火焰将刀锋所及之处四处乱飞的镰鼬群尽数烧成灰烬,乔伊只感到失明一般,眼前尽是金色光晕和水波般的浮光掠影。
当刀锋撞上枯骨那一瞬间,四周尘烟大作,在金翠光芒中掠起灰雾,异变陡生,大地猛地震颤起来,刀锋没有斩断枯骨,反而将天地劈出一道翠色裂口。
“苍不语!”乔伊大喊一声,忍着头疼欲裂朝板车跑去,他的额头在刚才的翻滚中被磕破了,现在左脸上全是鲜/血,金翠光芒大炽,整个隧道都笼罩着刺眼光芒,乔伊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根本看不见板车那里发生了什么,四周墙壁在剧烈的震动和惊天的轰隆声中纷纷碎裂,带起大片浮尘。
直到他三步并做两步摸索到板车旁时,金翠光芒却倏地消散了。一切都恍如一个梦境,镰鼬女王和她不那么忠实的信徒们都好像随着光芒消失不见了,一切都犹如一场泡沫般的梦境,只留下两边斑驳的墙壁,露出里面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红砖。
“我们是在做梦吗?”乔伊望向喘着气拄着剑站在板车上的苍不语。苍不语手中的剑化作荧光点点,在他的指尖温柔的环绕。
乔伊灰头土脑地爬上板车,这才注意到苍不语的手腕以一个不自然的方向折着,他从口袋中摸出两卷皱巴巴的绷带,喘着粗气问:“你没事吧?那去包…”扎一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苍不语面无表情“咔”地一声将自己的腕骨掰回正常的方向,好像只是闲来无事的花匠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修剪一下自己玫瑰花园里的花枝一样轻松惬意。
“你还是个人吗?”乔伊喃喃,苍不语从他的手中接过绷带,用力撕扯成两截,把短一些的还给了乔伊,拿着剩下的绷带弯下身开始一气呵成往小腿狰狞的伤口上缠去,“擦擦额头,只是脱臼而已,接回去就好了。”
乔伊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想要搭把手帮忙,蹲下身却发现苍不语小腿上本该外翻的皮肉竟然已经慢慢收拢,长出粉色的新肉来变成了一道娇嫩的疤痕,横亘在他白皙的小腿上,叠着之前陈旧的伤疤,看起来险些将他的小腿截断,即使知道苍不语强悍得不像个人类,乔伊还是忍不住为这样的愈合能力倒吸了一口凉气,“就你这愈合力还能留疤呢?!”
苍不语用脏兮兮的绷带将新旧疤痕一起遮盖起来,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谁受伤会不留疤吗?”乔伊语塞,他心想,正常人当然会留疤,但苍不语是什么正常人吗?
但苍不语已经不再搭理他了,他环顾四周,神色不太明朗,叹了口气:“最坏的状况果然还是发生了。”
乔伊也跟着朝四周摇头晃脑地张望,刚才那下他摔得结实,感觉现在看东西还伴随着重影和头疼,他捂着脑袋问道:“奇怪,那些秃毛蝙蝠都去哪儿了?”
“几年前八荒剑劈开过一次尼伯龙根。”苍不语轻描淡写道。
“!!!”乔伊震惊极了,“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冷静一点,乔伊。”苍不语给自己腿上的绷带打了个蝴蝶结,“我忘记了。毕竟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它在传说中可以沟通生死…可能误打误撞正好打开了‘死人之国’?好像尼伯龙根也有这种说法吧?”
“所以刚才的那道裂缝把那些秃毛蝙蝠都放出去了?”乔伊崩溃极了,他暴躁地跳了起来,在板车上急得直转圈,“我不敢想象成千上万的秃毛家伙在北京乱飞,这真的是大灾难!不对,我得出去!尤利西斯还在外头呢,他碰上这群鬼东西甚至都跑不掉,我得出去,你知道的吧,苍不语!”
“滋滋——安静点,滋——乔伊。”突然乔伊沉寂许久的耳麦里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尤利西斯?”乔伊怔了怔,然后赶紧捂紧了耳朵上的耳麦,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赶紧躲到储物间去,那里是克罗珊娜的武/器库,她用合金钢板改造过就那里最牢固。”
“我已经在里头了,乔伊,这边的网速最好,而且离你们那儿大概比较近,信号很稳定。”尤利西斯的声音很冷静,他飞速切换着电脑屏幕,笔记本上瞬时切换了好几个监控画面。“裂缝的出口初步确定出现在婚庆大厦,那是王恭厂大爆炸的遗址,我姑且假设这不是什么巧合——你早就知道出口在那里,苍不语。”
“是的,尤利西斯。”苍不语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耳麦,“所有的东西总是会在原本就有裂痕的地方先坏,我相信尼伯龙根也是这样。”
“聪明绝顶的想法。”尤利西斯称赞,“现在的问题是谁来处理这些鬼东西?”
“我在进地铁站之前给汉高发了消息。”苍不语说,“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飞机上了。之前你的小程序里向那些混血种的行程精准推荐了婚庆大厦,我想没有一个痴迷中国文化的美/国人可以抵挡穿上龙袍拍照的诱惑。”
“你简直算无遗策。”尤利西斯连夸人的声音都冷冰冰的,有时候你甚至分不出他是真心实意地夸奖,还是藏了几分反讽意味,“旅游大巴一个小时前停在了婚庆大厦门口,我想他们现在应该才刚换上龙袍。”
“那挺好的,”苍不语乐观地说,“人生就是要多体验不一样的东西嘛。”
尤利西斯看着显示相邻马路的监控屏幕,这个监控角度很好,可以看见婚庆大厦的正门。大厦的铁闸门缓缓落下,隔着玻璃里面是一群穿着龙袍的外国人。他们神色凝重,仿佛奔赴战场的勇士,无论在谁的剧本上,他们都是一行字带过的边缘人物。一时间尤利西斯脸上竟有些悲□□彩,但他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镇静,他向苍不语汇报:“你的学生凯撒和陈墨瞳也在里面。”
“好吧,那可能事后需要安抚一下明非的心情。”苍不语严肃地回答,但他的回答却好像不是那么严肃。
“你之前说过,他的倒霉叔叔可能会把贤者之石放在他身上。”
“也不算太糟糕。”苍不语把用空了的重型/武/器往板车下一丢,地面发出沉重的碰撞声,脆弱的墙皮在震颤中又扑朔朔地掉下来大半,“秃毛鸟已经被砍掉一个脑袋了,人总要学会把自己押上赌桌。”
“尤利西斯,”苍不语似乎听出了尤利西斯语气下掩藏的情绪,“镰鼬群几乎已经被消耗掉了一半,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因为它们死去了。而且我们都知道地铁的深处有一条也许是两条龙,在一切都来不及之前,让他们去处理这些拦路的鬼东西是最好的办法了。混血种的宿命就是拼杀到最后一秒,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人能够逃脱命运,那是无法掌控的剧本,我们能做的唯有奋力反抗既定的悲剧。”
“我知道,”尤利西斯轻声说,“我知道的。”
“喂,导演!别在那里给技术负责人说戏了!”乔伊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他总是受不了这种沉重又悲情的命运话题,他下了板车四处乱转,对四周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索欲,镰鼬为他带回了红砖墙的异样,风轻柔地触碰这些砖墙,返回的时间却有着细微的差异,这显然代表着这些墙上竟有着凹凸不平的花纹。他摸索过去仔细观察,才发现那些整齐规律的花纹可能是一种他并不认识的字符,“来看看这里,这里有些奇怪的字符。”
苍不语立即向乔伊那里走去,他果断的跳下板车,新生的娇嫩伤疤很快就因为受力再一次撕扯开来,血渗出了纱布随着小腿蜿蜒而下,落在已经翻出的泥土里,然而地面上并没有留下血印,它们好像被什么吸收了一般,全都渗入了泥土里。
地面轻轻颤动起来,灰扑扑的墙皮完全剥落下来。一整面粗粝的红砖墙,上面密密麻麻竟全是那些如同精灵舞蹈般柔软轻盈的字体,它们散发着微弱的翠色荧光,如同精灵环绕着森林举行一场盛大秋日的祭礼,乔伊看得微微愣怔,他好像听见有个庄严又柔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唱和:“让我们感激春日之神的恩赐,秋日才得以如此富饶丰足,我们不畏惧冬日的长眠,因为我们知道春日之神会在冬日结束的那一日将大地复苏。”
乔伊惶然回首,就看见脚步踉跄的苍不语竟然“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
地面又剧烈震动起来,隧道的那一端传来若隐若现的光芒,那束光芒的距离看起来并不近,楚子航只好猜测那一定是穿透力极强的光。然而此刻他无心关注那仍旧在远方的光线,因为他此刻正站在一群黑影之间,炽热的火光四射,他如同太阳神走下凡间,周身火焰将靠近他的黑影都焚烧殆尽,只剩下古铜色骨骼。
然而枯骨仍不知痛,伸长了利爪扑向楚子航,他如同在海潮中沉默伫立的黑色礁石,突然猛地抽出长刀村雨,刀光恍若黑夜中的一道闪电惊雷,将周身一整片骷髅连腰斩断,古铜头骨在火焰中融化成赤金般的灰烬,车顶骤然被滚烫的气浪掀翻,大小碎石轰然下坠,砸在楚子航身上,化作裹在尘埃中的飞鸟与节肢动物,他们的肉身好似已在岁月长河与岩层中腐朽,只剩下伶仃的骨骼,还没抖落身上的灰尘就往楚子航身上扑去咬去。
四周全是如海潮般的黑影,头顶下坠的石块不断孵化出只剩枯骨的怪物,放眼无处不是敌人。
楚子航撕开身上的衬衣和连帽衫,连帽衫是粉色的,好像是去挑衣服时,一看见想起来上次有人穿起来很好看,不知不觉就买了件差不多的。然而这件衣服注定是无人欣赏了,君焰点燃了这些衣服,楚子航将它们挥舞起来,仿佛耍双截棍的绝世武林高手,火焰四处乱飞,四处都是熔化的枯骨。
然而他的对手只是不知畏惧的枯骨,他们前仆后继,无休无止,像是浪潮全年无休拍打礁石,誓要把它撕碎。楚子航将衣物抛出,火光漫天,君焰之力将车身炸成两截,无数古铜骸骨灰飞烟灭。汗水晶亮,包裹着楚子航年轻劲瘦的躯体,每一块肌肉都在火光的映衬上绷到极致,显露出姣好健美的线条。他□□着上身闪动着融金般光辉扑进黑色的浪潮之中,刀光所及恍若摩西分海。
他听到了引擎巨大的轰鸣,刺眼的白光传过空气,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粉尘和楚子航熔金般的双眼。刀光折射出车灯雪白的光线,那是一辆奥古斯塔F4,车身的红色流线在火光中炽热绽放,她疾驰而来,已经离枯骨群很近了,却完全没有减速,反而加速撞来,一部分黑影如退潮般离开楚子航,向她用去,伸出古铜色的手臂,全被碾压在了车轮之下。
“趴下!”她高声喊,声音经过高温火焰都仿佛扭曲变形,肩上的A/T/4反/坦/克火箭/筒悍然开火,在极近的距离冲着楚子航和他身边的骷髅海飞去。车胎与地面激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终于耐不住高温轰然爆裂,楚子航猛地贴地趴下,重型机车与子弹在他头顶与潮水般的黑影极其包围君焰相撞。
“轰轰轰——”四周全是爆炸的声响,火焰如长龙席卷爆发出明亮的火焰,楚子航眼前全是炽烈的白光,身上一重,一具柔软的身躯与他紧紧相贴,机车夹克冰冷的金属拉链撞在他的笔尖上,非人如楚子航都眼眶一酸。他险些下意识拿村雨顶去,好在及时收手,领域亮起,一道轻柔的女声几乎贴着他的耳朵,“领域·无尘之地。”
火焰在他们四周剧烈燃烧、爆炸,好像从地狱中升起的红莲业火,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世间万物燃烧殆尽。直到领域的柔和白光一点点暗淡,最后化作萤火般在空中消散,一切归于沉寂,楚子航身上的人才动了动,爬起来朝他伸出手,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你好,我是克罗珊娜,之前半夜见过,苍不语让我来负责你的安全。”
楚子航此时心跳仍如擂鼓,好像下一秒就会撞出胸膛。他匆忙地和这位漂亮御姐握了握手,掌心全是汗水与灰尘,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声音有些干涩,好像只是重复克罗珊娜的话:“是教授让你来的?”
“是啊,”克罗珊娜起身,先是检查了已经断成两节的车厢,又看了看自己烧得只剩下扭曲骨架的奥古斯塔F4,轻轻说,“他每次都是这样,说着小孩要自己成长,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人都护在羽翼下面。老实说,他真像个鸡妈妈,小孩子迟早要被他宠坏的。”
“嗯。”楚子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只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捡了一块碎布,靠在列车残骸上轻轻擦拭村雨,聊天本就不是他擅长的项目,和美女聊天这种事情就应该去找恺撒。
但是这位漂亮姐姐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轻易地就想放过他,她也不检查自己的机车了,反正就只剩下一个骨架子看了也是徒增伤悲,对着楚子航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问道:“这样的人很容易就喜欢上了吧?总是这样,他身边总环绕着形形色色喜欢他的男孩女孩。”
楚子航的手顿住了,他抬头望向克罗珊娜,克罗珊娜也在看着他。他沉默了一会儿,收回目光,继续擦起刀来,轻声又回道:“嗯。”
“我看如果喜欢这样一个人,还不如早点放弃吧。”克罗珊娜轻轻说,如果他现在抬起头,就会发现她脸上的笑意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她的五官深邃,不笑的时候那些属于成熟女人的妩媚和冷艳几乎完全不见了,甚至显出了几分冷漠和讥诮,“总是给人一些让人贪恋的温暖,但结果只是神明洒向世间的光而已,救赎你、温暖你但当你像拥有他时,却发现他根本不属于你。”
她轻轻笑起来,眼神细看之下却温柔又愤慨:“他是神明最后的信徒,他从不传教,也从不在意自己的命,好像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践行神明的孤单和英勇。他自己都不在乎的东西你却为他疼痛为他在乎,这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啊,是不是?”
楚子航愕然抬头,下一秒却挥动村雨,克罗珊娜的笑容一僵,心想不是吧?不就是说了一句苍不语的不好吗?酷哥都是一言不合就打人都是连狠话都不放的吗?苍不语不是说这是挺乖一小孩吗?然而楚子航的刀并不是挥向她的,他将克罗珊娜护在刀后,刀锋指向黑暗的隧道,沉声问:“谁在那儿?”
过了一小会儿,隧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漂亮的小脑瓜从遍地碎石中探了出来:“好啦好啦,师兄是我啦,把刀收一收啦好吓人的。”来人竟然是是夏弥,她的小脸有些灰扑扑的,大约是在先前的爆炸中也很狼狈,但眼神却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少女赤着脚从地铁庞大的阴影里走出来,她来得太急了,没有穿外套,手腕上有两道鲜艳的疤痕,像是系在腕上的红绳。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感叹:“我靠,居然还活着!刚才那个爆炸我以为我要死在里头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和克罗珊娜的对话完全被打断了,已经失去了问清楚的机会,楚子航只好先问夏弥。
“我晚上给你发短信你没有回,我…”夏弥好像有一些羞于启齿,小声说,“我就查了查你的位置。”她瞥了克罗珊娜一眼,这个漂亮姐姐仿佛对眼神很敏感,在她望去的那一瞬间就回过头来,冲她笑了一笑,这让夏弥更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你怎么能查我的位置?”楚子航一愣。
“我上次玩你手机的时候偷偷跟移动公司订了一个搜索位置的服务嘛!”雷克珊娜好像对这项服务很有兴趣,她好奇得看向夏弥又看看楚子航,一挑眉心想,看来这段恋情还蛮复杂的,是个三角恋?
夏弥在这样的注视下简直是破罐子破摔,大声说,“好啦好啦,确实很丢脸啦!我就是看到你的位置在东方广场,可是现在广场早就关门了,我响起你跟我说过的地铁传说…打你电话有没人接,担心你出事呗!我那么急着赶过来……你看我还穿着拖鞋嘞!”
楚子航看着面前的两个漂亮女孩,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低声说:“谢谢。”
夏弥急忙缩回冻得通红的脚,四下张望、左顾右盼,问道:“所以,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深更半夜还有地铁运行呀?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楚子航轻声解释,“尼伯龙根,也可以说是死人之国。”他下意识看了克罗珊娜一眼,克罗珊娜已经往前走了一小截,似乎在观察隧道那一头的黑暗,她意识到楚子航望向他,回过头说,“这边的铁轨好像是延续的,顺着铁轨应该可以找到龙王吧?”
“嗯。”楚子航轻轻应道,“我也是这样猜想的。…教授,也在这里吗?”他终于还是把这个在脑子里盘旋了好一会儿的问题问了出来。
“是吧,”克罗珊娜耸耸肩,“这么多年了,他总是把自己安排在最靠近龙的位置不是吗?说不定我们沿着铁轨走到尽头,就能看见他和龙王在那里玩真人版拳皇呢?”
“……”楚子航有些不能想象这个画面,他看了看延伸到黑暗之中的铁轨,说道,“走吧。”他看了一眼夏弥,又看了看前面全是尖锐碎石的路,“你穿拖鞋不方便走,需要我背你吗?但是可能需要你把这个黑箱子拿住。”
但克罗珊娜却先一步脱下了自己的靴子给夏弥,“你穿吧,我和你的尺码好像差不多。看起来我们要走一段不短的路。”
夏弥吃了一惊,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你怎么办?”克罗珊娜看着夏弥手腕上的红痕,她的脚下亮起了一个小小的领域,轻声笑着说:“我有办法哦,他教我的。虽然区域很小只能保护身体的某一部分,但是消耗很小很实用,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啦。”
她轻轻眨了眨眼,望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子:“男人就是有很多这种小把戏的啦,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呀,总靠男人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1.重要提醒:苍宝这样不爱护自己瞎掰手腕的行为是不对的,各位小朋友请注意保护自己,有此类意外情况一定要及时就医。
2.其实苍不语如果多接触一下夏弥,就会发现夏弥手上的伤疤了,但是我就是不让他们碰见,一些作者常用的小手段了——俗称“妈妈不让”,嘿嘿嘿(摊手.jpg)
3.楚子航:谢谢,有被内涵到。 苍宝:啊啾——
4.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有两章可写… (裂开.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