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滴答......滴答......
......
滴答......滴答......
......”
无边黑暗之中，无数粗壮的枝脉虬劲有力地扎根在如海绵般泡发又如云岭般高耸的“泥土”中，似乎在......搏动，舒缓，泵压，诡异地波动着......
......
“超大份炸薯条，炸酥脆些！”
女汉子苏恩曦扯着嗓门朝厨房大声喊道。
“好嘞！一份英格兰炸薯条！超大份！炸至酥脆！”
不一会儿，一大筐香气扑鼻的炸薯条被端上餐桌。苏恩曦直接抓了一把塞进嘴里，俩腮帮子仓鼠似的鼓鼓的，嚼巴嚼巴个不停。
“卓娅，来吃薯条，趁热吃，这家薯条可好吃了。”
“嗯！”卓娅，也就是绘梨衣学着苏恩曦抓了一大把泛着金黄的酥脆薯条塞进嘴里，顿时她的腮帮子鼓鼓的。
“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过来这里？”绘梨衣吃完薯条问道。
“他们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卓娅，我们等会去学校报道。”苏恩曦说道。
“学校......？”
“嗯，你需要学习知识，这样才能成为路明非哥哥的好妹妹。不过在学校里，你的名字叫卓娅，记住了么，卓，娅。”苏恩曦淡淡地说。
“卓娅，我记住了。”绘梨衣实际上很聪明也很敏感，她通过默默观察就知道路明非也许并不是她的哥哥，但她也明白，这些人并无恶意，但似乎处在很紧急的状况。
而从苏醒到现在，她似乎似有似无能回忆起一些零碎片段。除此之外，她的潜意识里，总有一抹灵动的雪白倩影......那是谁？她并不知晓。
......
吃饱喝足，苏恩曦驾驶着一辆库里南带着绘梨衣来到了莫斯科贵族学院，卓娅·拉祖莫夫斯基·罗曼诺娃，绘梨衣将以这个全新的身份在这里上学。实际上，这是密党在俄罗斯开设的预备学校，苏恩曦将她送到这里学习也是为了让她快速融入里世界。
而她们在密党眼皮底下活动密党却一无所知，似乎有一股无形之力在她们与密党之间形成了屏障。
......
静谧病房中，安顿好手术完毕的酒德麻衣后路明非打开了笔记本，准备搜寻黑海前苏联基因科技实验室的详细资料。
这台笔记本是乌鸦转交的。
随着一条樱花标志的开机提示，这台改装过的外星人屏幕逐渐亮起，淡红发紫的灯条流动闪烁，屏幕前缓缓启动投影。
眼前浮现一位高挑曼妙的樱红全息投影身影，一身神社巫女服饰，一头深红色的柔顺长发，深红色的眼眸如同瑰丽的宝石般宁静祥和......
她淡淡地注视着路明非，眼神中似有似无地微笑着。
路明非喃喃道：“绘.....”
“辉夜姬，很高兴见到你，路明非。”
温柔亲和的女声响起，有着清水涟漪般的淡淡回声，全息投影的女孩微笑着注视着路明非的眼睛。
路明非心说如果不是非常时期，辉夜姬和EVA倒是能当上闺蜜，闲暇时和自己还有芬格尔正好凑桌麻将......
“黑海404海底实验室。辉夜姬，麻烦你帮我搜集有关这个地点的所有资料。”
“收到，辉夜姬开始运导库，开始对接卫星，开始整合。”
大概10秒过后，一堆整理过后的压缩包通过加密邮箱发送至路明非的电脑，路明非也不含糊，立即开始整理和阅览有关黑海那间神秘实验室的资料，他的时间很宝贵，得用玩星际的劲头在最快的时间解析这些资料，并且制定出最佳的潜入方案。
这个实验室位于黑海的中心，是一座建在海底的建筑，竣工时间是......
1991年12月24日
随着了解的深入，路明非望着屏幕的脸逐渐扭曲，可以说这些实验报告的内容就连落榜美术生看了都自叹弗如。为了制造超级混血种，这里搜罗了无数的混血种，以供血腥的血统改造，部分资料似乎是残缺的，但路明非察觉到这些报告和橘政宗藏书阁的资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关于白王的资料是藏书阁更为详细，而关于四大君主的资料明显是眼前这份文件更为详细。虽然研究方向不同，但目标是相同的，那就是如何让混血种晋升成神。
“实验体：03号，A级血统
实验内容：将两种君主的权能融合。
实验结果：基因改造后实验体03号短暂使用言灵黑日和雷墨，之后不可控转为死侍，灭杀后检查，拥有天空和风之王（基因编码）与青铜和火之王的基因组，但基因不可控导致死侍化。”
“实验体：07号，A级血统
实验内容：将四种君主的权能融合
实验结果：07号实验体生成异形死侍，半龙化，且于肩胛出生出多余头部和残肢，确实拥有三种权能，大地和山权能未使用，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出动斩杀者歼灭解剖。检查发现基因程环状相扣结合，但有断裂层。”
“实验体：023号，A级血统
实验内容：将血统提纯至90%
实验结果：023号实验体生成龙形死侍，且生出一对骨翼，可以使用三种言灵，利用炼金装置制成斩杀者。”
......
“成功的被制作成‘斩杀者’，而失败的或者不可控的就会被灭杀并继续研究。”路明非轻声喃喃道。
他仔细地翻查实验报告，报告是辉夜姬调动全部算力的结果，但很明显，实验体的序号对不上，很多实验体未被写入报告，而留下的似乎都是较为‘常规’的实验体。路明非不甘心地地毯式搜寻，他很希望能发现重要的漏网之鱼......
数小时后，经过不懈努力，一段极短的俄语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基因科技弗丽嘉1号，成功诞生，进入胚胎阶段。”
“弗丽嘉1号，成功诞生......”路明非沉吟，这或许代表着某个超级混血种。
弗丽嘉是北欧神话中天后的名字，那么这个弗丽嘉与奥丁必然有着紧密的联系。目前的情况来看，奥丁极有可能是一位龙王，而奥丁似乎掌握着天空和风之王的权能，风雷雨。而弗丽嘉在神话中掌管婚姻和家庭，关键的是，奥丁的尼伯龙根名为“英灵殿”，而弗丽嘉也拥有自己的宫殿，名为水晶宫Fensalir。
弗丽嘉在这里转动她的织轮，编织着金色或白色的云网。这个织轮是宝石装饰的，在夜间大放光明，北欧人称之为“Frigga的织轮\"，即我们所谓的猎户星座。在她的宫内，Frigga邀请人间的贤伉俪，犹如Odin招唤那些战死的勇士。忠实的丈夫和妻子因此虽死而不分离，在水晶宫Fensalr官里享受快乐。所以Froga特别为已结婚者所崇拜。有一种说法，星期五是照她的名字命名。
......
水晶宫也是某个尼伯龙根么，路明非心想。这个美丽的神象征的都是些美好的词汇，难道也有龙族站在人类这边？不对......白王伊邪纳美也被日本百姓奉为神母，而这位神分享自己高贵的骨肉造福人类，只不过是为了再次复活君临天下。
......
路明非带着浩瀚而复杂的思绪继续翻阅着资料。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似乎没有更有价值的信息，他也只好保存和备份了一份文件还有黑海实验室的布局信息到手机中，他的手机是EVA叛变前留下的遗物，利用高级压缩算法保存几百G的文件还是小事一桩。随身携带这台笔记本有很大风险，他将笔记本寄存至苏恩曦在莫斯科改造的秘密基地——零的家中。行动中兜里揣着这台□□都不一定炸得坏的万能手机就万事大吉。
......
酒德麻衣忘了自己睡了多久，她做了个梦。
她在一片薰衣草花田里，远处是一座巨大的风车缓缓转动着。淡紫色薰衣草花田在略带萧瑟的冷风中如浪花般摇曳。她一直伫立在花丛中，她的脚边平躺着一个男孩，男孩瘦削却有着苍白英俊的亚洲面孔。他嘴里叼着一束薰衣草，眼神淡漠却透着一丝温柔。
良久，她望向那个男孩，男孩正眺望远方，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彷若黄金。天边余晖如同残血肆意挥洒在云间，将媃软的云层也晕成紫红色，她就那样一直看着那个男孩，直到夜幕降临。
“黄昏，很美吧。”余晖里勾勒出少年萧瑟的剪影。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长发在风中飘散，恍惚了她脸上的神情。
......
缓缓模糊，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床前横趴着熟睡的路明非。窗外蒙蒙亮，已是黎明。
......
“喂，快醒醒，我们得去赶飞机了。”悦耳的女声略显急切，酒德麻衣早已换回一套尼色大衣，内衬自然是黑色渔网忍者服，凹凸有致的身段被完全勾勒出来，即使有大衣的遮挡也是难掩锋芒。
“唔......”路明非睡眼朦胧，痴痴回应道，将小EVA拿起看了下时间——在困得倒头睡去后他依然保持着查阅手机的姿势。
“啊啊啊！得抓紧赶飞机去了！”他一个原地蹦起，快速整理了行李就随着酒德麻衣的步伐离开医院。俩人来到地下停车场，钻进一辆莹绿色蝰蛇，暴力的引擎声响起，流线形的碳钢猛兽咆哮着冲上街头。酒德麻衣的暴力驾驶下，蝰蛇如同真正的游蛇穿行在莫斯科宽大的街巷之间。
......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负责炼金学科的老师，你们可以叫我柴科夫斯基。”
一个英俊挺拔的俄国男人在黑板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他的左侧脸颊上有一道狭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颚边缘。似乎为了遮瑕，伤疤被纹成被蛇缠绕的一束玫瑰，纹身师的水平很高超，将那条纤瘦的蛇与玫瑰结合成了艺术，让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显得神秘而危险。
然而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危险的感觉荡然无存。学生们纷纷在座位上爆发出欢迎的掌声。
绘梨衣，或者说卓娅，坐在倒数第二排，也跟着鼓掌，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热闹的场面，这就是学校吗？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们坐在一间屋子里，听老师讲授书里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真不错啊！
接下来是同学们的自我介绍时间，贵族学校里不是公子哥就是大小姐，大家有意无意炫耀着家底，绘梨衣安安静静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她高挑挺拔地坐在那里，天然优雅的形体坐姿给人一种高贵冷艳的感觉，好似皇室公主一般。因为只记了几句苏恩曦教给她的自我介绍，她并没有和公子小姐们有什么共同语言，也就只好将手搭在膝上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朵睡莲。
“卓娅同学，轮到你自我介绍了。”柴可夫斯基教授温和地说道，以一种认识她很久地语气。
绘梨衣点点头，缓缓起身，她穿着一身洛丽塔白裙，金色的头发透着微红，高挑挺拔地立在那里，开始了自我介绍。有几个男生吹起了口哨，被柴科夫斯基教授瞪了眼后不情不愿地停止，有几个女生则交头接耳议论着这妹妹似乎没在社交场合见过，也惊叹于她的美貌。
她说完后缓缓坐下，一旁娇小的姑娘朝她礼貌而害羞地说道：“卓......卓娅同学，我叫艾莉丝，我们可......可以当朋友吗？”
绘梨衣愣了下，淡蓝泛红的瞳孔闪烁，她歪歪脑袋轻声道：“当......当然可以。”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一只娇小白嫩的手，这之后，两个女孩成了朋友。
“太好了！”艾莉丝开心地笑了。
绘梨衣看着她也不住地露出笑容，原来交朋友很快乐。
但是似乎初次见到路明非的感觉并不一样，难以言说，似乎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
......
永远那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想了很久，因为埋了几个伏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