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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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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绳小人抬起右手,看上去像是想要为苏媚擦拭眼泪,但很快它颓然地放下抬起的右手,孤零零地悬浮在半空,看上去十分萧索可怜。

萦绕在它周身黑雾波荡起伏,腰间的铃铛不停摇晃,发出略微急促的铃铛声。

“虽然你能蒙蔽我的记忆,让我每一次都忘记当时那种好似快要失去你的心慌、害怕的感觉,”苏媚怜惜地看着变得躁动的红绳小人,嗓音微微颤抖,“可是我的潜意识里始终记挂着。”

“所以,当我的家人们担心我的状况,提议请玄门大师上门来看看的时候,明明我下意识就想要拒绝,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我吞了回去。”

苏媚摸着她跳动的心脏,坚定地说道:“即使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违背自己的心意,可是,当我同意了家人们的提议后,我感觉一块始终压在我心头,莫须有的大石终于松动了一些。”

一直震动的红绳小人蓦地平静下来,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仿佛什么吊在那里的玩偶,只是它周身的黑雾依然波荡起伏,挂在腰间的铃铛响个不停。

“阿狰和一玄道长她们都说,你和情债锲而不舍地追着我的每一个前世,你们就像是生死之敌,以我的每一个前世为战场,拼死对抗,这期间你们互有胜败。若是情债胜了,我的那一个前世就会凄苦一生,受尽折磨而死;若是你胜了,我的那一个前世也会英年早逝。”

“这两种结局听起来,我好像都是不得善终。”苏媚略带嘲讽地摇了摇头,“可是,我冥冥之中有种直觉,你从来都没有害我之心,在我不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你始终坚定不移地保护我,哪怕你会魂飞魄散!”

说到这里,苏媚突然将目光投到李狰的后背上,“阿狰,之前我一直觉得心很慌,空落落的,却不知道缘由。现在我明白了,我已经习惯了娅姹的陪伴,哪怕我看不见她,摸不到她,也不能和她交流。”

李狰皱着眉头说道:“媚媚,人鬼殊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媚激动地打断:“可是,我不想让娅姹离开我!我更不想让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阿狰,你帮帮我,好不好?”

和苏媚都坐在第二排,只是中间隔着郝知韫的苏宴礼听见苏媚的恳求,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厉声喝道:“苏媚,不要任性!”

“媚媚,妈妈知道你感激娅姹一直保护你,我们可以请李-大-师想办法保住她,不让她就这样消散,但是,不能再让她继续留在你的身上!”郝知韫也紧张地抓住苏媚紧握住椅子扶手的左手,急切地说道。

话音刚落,她立刻看向李狰,急切地说道:“李-大-师,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娅姹这么多年来对媚媚的保护,只要你能护住娅姹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好是能送她投胎转世,无论多少钱,你开口,我们苏家必定满足。”

李狰无奈地叹了口气,“苏太太,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李-大-师,我听说你们玄门大师都很喜欢收集天材地宝、古玩奇珍之类的,我们苏家也曾经收集了一些古董,只要你能保住娅姹,我们家的收藏随便你挑选,又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们你需要什么,我们苏家一定竭力为你办到。”

“妈妈,明毓,媚媚胡闹,你们不说劝着,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苏明庭头疼地看着苏媚三人,“你们这不是为难李-大-师吗?”

苏晏礼表情严肃地瞪视三人,“知韫!明毓!媚媚就是被你们这样无底线纵容,才会越发不知轻重!”

苏媚满脸倔强地与他们对视,“爸爸,大哥,我只再任性这一回!”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无意识落到红绳小人身上,眼睛里似乎再也盛不住泪水,大滴大滴地滴落下来。

“这些年,娅姹默默陪着我,保护我,她已经成为了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消失!”

苏晏礼等人看着泪流满面的苏媚,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心疼、不忍的表情。

郝知韫恳求地看向苏晏礼,“老公,媚媚从小到大都很乖,很少求过我们什么,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决地表达出她的意愿,我们是她的亲人,如果我们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

“妈妈,·······”苏媚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地握住郝知韫的手,眼泪掉得更快了。

“唉,慈母多败儿。”苏晏礼长叹一口气。

他看向李狰,露出一抹苦笑,“李-大-师,让你见笑了,只是苏媚毕竟是我们的女儿,是我和知韫最小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求其他,只求她能平安健康,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我知道,突然改变约定是我们不对,这样,无论你能不能帮我们媚媚达成所愿,只要你能尽力一试,之前我们提出的所有承诺,事后一定全部兑现。”

李狰无奈地环视一圈苏晏礼等人,“苏董事长,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你们这个要求实在是······”说到这里,李狰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媚等人立刻面色紧张地看着李狰。

“阿狰,求求你,你试一试好不好?你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苏媚满脸着急地恳求道。

李狰面露难色。

“苏小姐,你们的要求的确太过强人所难了。”一旁的女修士看不过去,忍不住出声说道。

“是啊,从这个娅姹满身的血煞之气上来看,恐怕丧命在她手中的人命不在少数,手上沾过人命的邪祟,天道不容,就算能继续存在于世,她也必须下到冥府,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惩罚。”另一名男修士接话道。

又一名男修士补充道:“没错,说不定她受罚期间,坚持不住,便会就此魂飞魄散;即使她撑了下来,刑罚期满后,依然只有魂飞魄散一个结局。如此于她,不过是多受些折磨罢了。”

“苏小姐,我们能理解你感念娅姹保护你的心,但是,不提她自己当初造下的杀孽,只说她作为万鬼献祭之术的载体,既然承下万鬼自愿献祭增强她的力量,那么,万鬼当年犯下的杀孽也会一同转移到她的身上。她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女修虽然不忍,还是跟着补充道。

“怎么会?”苏媚瞬间白了一张脸,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靠着椅背。

看着好似失了魂一样的苏媚,苏晏礼等人纷纷心疼不已。

“媚媚,万事不能强求,我想,娅姹的执念是保护你,只要能看到你余生安康喜乐,来世也平安无忧,她就算消散,也一定是安心的。”

“是啊,媚媚,几位大师都说的在理,你一心想要留下娅姹,可你有问过娅姹的想法吗?”

“媚媚,妈妈和明毓说得没错,既然一直以来娅姹的执念都是保护霍有余的转世,刚才鸿老也说了,一旦你安全了,她执念了了,就算真的消散了定然也是无憾的,你又何必一定要强留下她,反倒让她再受诸多刑罚折磨。”

“媚媚,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坚持想要留下娅姹,那你可曾考虑过,留下她后,是否还会继续影响你们苏家,影响叔叔、阿姨和苏大哥、明毓他们!”这时陈云浩满脸严肃,语气有些尖锐地质问道。

“陈云浩,你在乱说什么!”苏明毓第一时间瞪向陈云浩。

陈云浩却毫不退缩,反而瞪大了双眼,跟他瞪了回去,“明毓,我知道你心疼你妹妹,但是,你们不能一味地只宠着她!”

“那是什么!那是邪祟啊!一个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邪祟!你们没听见吗?刚才这几位大师说的,她杀过人!不是一个两个!”陈云浩有些生气地指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红绳小人。

“是,她的确一直在保护媚媚,但是,你们谁能保证,如果李-大-师真的解决了媚媚身上的那个情债,没有能与她抗衡的对手后,这个邪祟不会翻脸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陈云浩一字一顿,语气极重地说道。

苏明毓等人沉下脸,他们下意识戒备看了一眼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红绳小人,然后快速地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见了忌惮和忧虑。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面对陈云浩的指责,苏媚慌张地看向她的家人们,努力解释,“对不起,爸爸,妈妈,大哥,二哥,我又让你们为难了!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

“媚媚,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我们媚媚最善良最心软了,我们都明白。”郝知韫等人连忙温声安慰道。

“云浩,你这个傻憨憨,”苏明毓又是感激又是无奈地拍了拍陈云浩的肩膀,“我们明白你的顾虑,我们真的不是无脑支持媚媚。”

“娅姹对媚媚有恩,这是事实,我们苏家必须承这份情,”敏锐地察觉到陈云浩想要反驳,他按在陈云浩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我们的意思是,先听听娅姹的意思。”

说到这里,苏明毓看向红绳小人,认真承诺道:“若是你想要留下来,我们苏家一定想尽办法办到,只是你的去留我们会交由李-大-师她们来决定;若是你决定就此消散,如果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告诉我们,我们同样会竭尽全力为你办到。”

“二哥!”听完苏明毓的话,苏媚身体猛地一僵,她迅速扫视一圈身边的家人们,满脸震惊。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似是想要说什么,犹豫纠结半天,她难过地看着红绳小人,滚烫的泪水珠串似地从她的眼角滑落,嘴巴张合,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忽然一声清脆铃铛声响起,众人仿佛都从红绳小人的身上看出来它的心疼和念念不舍,然后看见它慢慢转身,面向嫁衣手办,嫁衣手办间或发出几声古怪的音调,不时点点头。

它们像是在无声对视,李狰等人却知道,它们是正在用她们都听不懂的鬼语交谈。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在红绳小人和嫁衣手办上来回转动,表情变得紧张。

等了一会儿,嫁衣手办和红绳小人的交谈终于告一段落,嫁衣手办看向李狰,朗声说道:“狰丫头,这个丫头唯一的心愿,就是亲眼看见你们将情债彻底消灭,再也不会伤害到苏媚和她的家人,这个心愿一了,她便再无遗憾,无论是就此消散,还是去往冥府受罚,她都没有异议。”

“娅姹!”苏媚望着安静悬浮在半空中的红绳小人,身体不自觉微微颤抖,视线很快被泪水模糊。

郝知韫等人安慰地或握住苏媚颤抖的手,或按住她抖动的肩膀,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庆幸的表情。

李狰看着无声落泪的苏媚,轻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

她站起身,先是对苏明庭等人说道:“各位,请牢记,一定不能离开你们脚下的红圈。”

“李-大-师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踏出一步!”

除了明显神思不属的苏媚,其他人都难掩激动地点头应道。

李狰的目光在苏媚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她将视线转到以保护姿态坐在四周的几名修士身上,“诸位,劳烦你们护好苏董事长他们。”

“这是自然。”

“李-大-师,你放心,我们会护好他们的。”

听着几名修士的保证,李狰转身走到右边墙角,搬起先前一同搬过来的一张高几,放到两方中间位置,接着是一个铜盂,随手放在高几脚下。

接着她走到小榻前,提起她的百宝箱,放到高几上打开,她拿出香蜡纸钱,朱砂笔墨笔砚,以及一个巴掌大的香炉和一把桃木剑,很快将高几摆置成一个简易的法案。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拿出一卷医用绷带和止血喷剂,然后关好百宝箱,放到高几脚边。

接着回到众人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满头雾水的郝知韫,“苏太太,你先拿着,待会儿有用。”

然后她又从放在椅子中间的高几上的果盘里拿出水果刀,同时取出一只没用过的纸杯,一起递给后面的苏媚,“媚媚,我需要一些你的血。”

苏媚泪流满面地看着李狰,动作缓慢地接过水果刀和纸杯,艰难地问道:“只能这样吗?”

“媚媚,这样对她,对你,对你的家人都好。”看着可怜巴巴的苏媚,李狰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实话实说。

苏晏礼一听,连忙从苏媚手里拿过纸杯。

苏媚痛苦地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动作麻利地弹开水果刀,对着手掌狠狠一滑,鲜红的血立刻从她的掌心流出。

看着血水滴进纸杯里,苏媚的死死压住唇瓣,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鲜血很快将杯底覆盖,李狰立刻说道:“好了,苏太太,快点给媚媚止血吧。”

苏明庭连忙从苏媚手里拿走还在滴血的水果刀,郝知韫则赶紧一脸心疼地给苏媚止血包扎。

李狰从苏晏礼手里接过纸杯,又端起一盘重新摆好盘的糕点、水果,并一瓶矿泉水,回到中间的高几前,将手里的三样东西都放到刚刚布置好的简易法案上。

她扭开矿泉水盖子,往砚台里倒了些水,然后拿起朱砂墨锭,就着清水轻轻研磨,同时口中快速诵念敕墨砚咒:“松烟筠质,神砚四方,一点轻磨,······”

墨磨好后,她放下墨锭,又拿起纸杯,将里面的鲜血倒进砚台里,提起毛笔,轻轻搅拌,顺便让狼毫笔头沾满墨水,“······除秽灭殃,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咒语刚歇,她又迅速抓起几张黄表纸摊开,提笔画符,她下笔行云如流水,每张符箓都是一笔而就。

紧接着,就见她放下手中的毛笔,拈香燃烛,同时口中诵念《祝香神咒》。

尔后见她将香烛都插-进香炉里,然后拿起桃木剑。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她一边诵念《净天地神咒》,一边舞剑,同时脚踏罡步,只见她身姿矫健,姿态飘逸,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上的铃铛不停摇晃,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忽然,李狰挥剑刺进法案上的一叠符纸中,挑起数张符纸掠过香烛,符纸燃起,继续走阵。

“······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

袅袅烟火之中,李狰的模样变得有些模糊,颂咏经文的声音在悦耳的铃铛声中,依然十分清楚,带着一种奇妙的节奏感,让人心神宁静,不自觉沉浸进去。

“·······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句咒语念完,众人只扫到一道铜芒射落到法案上,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险险地滚到砚台旁,终于停了下来。

李狰又抓起一叠纸钱,扔向空中,随着她手中桃木剑在空中穿刺,洋洋洒洒飞落的纸钱尽数被桃木剑上残余的星火点燃。

剑随身动,剑风飒飒,燃烧的火焰中,众人恍惚中好像看见,被李狰扔到法案上的球形铃铛先是轻微地震动,接着动静越来越大,一缕缕黑色的雾气从球形铜铃铛里钻了出来,混在缭绕的烟雾中,几乎不易察觉。

“休想再回到苏媚的身体里去!”李狰猛地一拍法案,之前平摊在法案上,以朱砂混着苏媚血液画出的符箓瞬间飞起,剑风凛冽,符箓“嗖嗖”四散开来,迅速截住试图隐藏身形,偷偷飞回苏媚身上,比发丝还要细的黑雾。

同一时间,红绳小人身上的黑雾再次波动,它腰间的铃铛发出略略激越的铃铛声。

李狰身上的铃铛应和般似的,也激烈摇晃,发出激烈的声响。

几名修士这才察觉出异状,他们瞬间站起身,各自拿出自己的法器、符箓,戒备地守在苏媚等普通人的四方。

李狰手中舞剑未停,脚下踏八卦罡。

空中洒落的符纸已经全部燃尽,空气中瞬间闪现一个八卦光阵,片刻后,八卦光阵消失,法案上原本剧烈震动的球形铜铃铛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一样。

它的表面已经被浓浓的黑雾覆盖,黑雾涌动,张牙舞爪地想要离开,却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滚动。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李狰和黑雾,几名修士更是分出一半心神在出现异动的红绳小人身上,一时竟没有人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苏媚搭在扶手上的手慢慢用力,她死死咬住唇瓣,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突然,黑雾发出猛烈的音波攻击,刚才消失的八卦光阵再次显形,只见空气震动,八卦光阵一点点收紧,原本还能动弹两下的铜铃铛,无论它表面的黑雾怎么挣扎,这下是彻底不能动了。

被符箓困住的黑雾同样不甘心拼命挣扎,李狰继续舞剑,符箓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指挥着,也逐渐缩小范围,黑雾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无论它怎么冲撞,也始终撞不破符箓的围困。

“呃······”苏媚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地像只虾一样蜷缩起身体。

“媚媚!媚媚你怎么了?”

郝知韫等人这时才注意到苏媚的异状,立刻担心地凑到她的面前。

“怎么回事?我们一直警戒着,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靠近她啊?”

“我很确定,那个娅姹一直很老实地呆在原地,根本动都没有动过,应该不是它做的手脚。”

“李-大-师正在对付情债,我也很确定,没有东西能越过我们几人的感知和眼睛,悄无声息地靠近她。”

就在几名修士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一名女修士叫道:“注意戒备!那个娅姹好像暴动了!”

其他几名修士连忙看了过去,果然看到萦绕在红绳小人周身的黑雾猛地暴涨了一圈,似是一只被激怒的母兽,气势汹汹地冲向众人。

李狰眼疾手快,走完最后一个罡步,同时左手下垂轻抖,缠绕在她左臂上的红绳铃铛立刻顺势落下,她抓住红绳铃铛,速度极快地射向红绳小人。

红绳小人立刻躲开,李狰手腕微转,她手里的红绳铃铛瞬间转弯,对着红绳小人穷追不舍。

坠在红绳上的铃铛剧烈晃动,发出杂乱急促的铃铛声,声波荡漾扩散,红绳小人躲避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被红绳铃铛缠绕住腰部。

“我知道你是救人心切,再等等。”

李狰说完,不等娅姹反应,手上一个用力,将红绳小人甩到嫁衣手办面前。

只见她手腕轻转,缠绕在红绳小人腰间的红绳铃铛立刻松开,被她又扯了回去,抓在手里。

一下子没了束缚,红绳小人立刻就想再冲回到正痛苦不堪的苏媚身边,嫁衣手办笑眯眯地抬脚搭在红绳小人的背上,无论红绳小人怎么努力,压在它背上的小脚如同有千金重,它怎么也挣脱不开。

红绳小人周身的黑雾犹如波涛起伏的巨浪,不断试图侵蚀嫁衣手办的身体,嫁衣手办不满地眯起双眼,“真是不听话的小辈。”

像只翻不了身的王八不停划动简易四肢的红绳小人,立刻像是感应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整个僵住,一动不敢动。

它周身的黑雾也像是被冻僵了一样,保持着张牙舞爪的模样,一动不动。

将红绳小人甩给嫁衣手办后,李狰就没再管它,她微微用力耸了下右肩,原本乖乖坐在她右肩上的黑猫立刻跳到法案上,坐到一个空闲的位置上,盯着还在试图挣扎的球形铜铃铛,伸出右爪,轻轻一弹。

球形铜铃铛立刻滚了出去,萦绕在表面的黑雾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黑猫的尾巴又被扒拉了回来,接着又被黑猫弹了出去,又被尾巴扒拉回来,如此反复。

李狰大步走到众人面前,隔着第一排的椅子看着苏媚,问一旁正皱着眉头查看苏媚状况的修士,“曾大师,苏媚是怎么回事?”

曾大师面色严肃地回道:“她的身体里有一股很活跃的煞气,正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我和耿大师他们已经试过了,都没办法将那股煞气祛除掉或者引出来。”

“苏媚体内还有第三道未知的煞气?”李狰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嫁衣手办,“鸿老,娅姹可曾告诉过你,苏媚的体内是否还有其他不明物存在?”

嫁衣手办低头看向红绳小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很快它抬起头看向李狰,摇了摇头,说道:“小丫头说了,一直缠着那个小姑娘的只有她和情债,现在折磨小姑娘的就是那股情债。”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将情债都引了出来!”李狰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转向被符箓困住的黑雾,接着落到在黑猫爪子下面滚来滚去的球形铜铃铛。

嫁衣手办叹息地回道:“小丫头说,她们和小姑娘的灵魂已经纠缠得太久太深了,基本已经和小姑娘的灵魂融为了一体,如果你们想要强行驱逐、打散它们,恐怕最先受不住的会是小姑娘。”

“那要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到苏媚的情况下,解决掉情债。”李狰立刻追问道。

“小姑娘说,除非它们都能自愿放弃,否则,你们是没有办法在不伤害到小姑娘的情况下,彻底除掉它们的。”嫁衣手办摸着不存在的胡须,摇头说道,“就算小丫头自愿离开,可这情债的恐怕很难劝说,毕竟它如今只是一团负面情绪的集-合体,虽然生出了些灵智,但主要还是依执念本能行事。”

“李-大-师,李-大-师,这可怎么办呀?”郝知韫慌张地看着李狰。

“李-大-师,你能不能先停下来,媚媚快要受不住了。”苏晏礼也赶紧说道。

李狰看了眼痛苦不已的苏媚,手中快速掐诀,暂时停下对黑雾的术法。

“煤球,”她轻唤了一声。

正玩得起劲的黑猫意犹未尽地按住滚动的球形铃铛,冲着李狰“喵呜”了一声。

“李-大-师,不如让我们再试试。”几名修士互相看了各自一眼,提议道。

李狰一眼就看出来他们还是不太相信鸿老,没有多说什么,只向后退了两步,抬手示意道:“我无所谓,不过我想诸位还是问问苏董事长他们的意见吧,毕竟他们才是当事人。”

几名修士明白李狰的顾虐,齐齐看向苏晏礼,“苏董事长,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既然李-大-师没有办法,不如让我们来试试,你们放心,一旦发现苏小姐有任何不适,我们会立刻停下来。”

苏晏礼看了看他的家人们,感受到握在手里的苏媚的右手冷汗津津,还在颤抖,他看向李狰,不死心地问道:“李-大-师,你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解决媚媚身上的问题吗?”

在他看来,李狰真的是一位很厉害的玄门大师,虽然她的一些行为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在他和家人的心里,还是要更相信李狰一些。

即使明知道他这样的行为对另外几位大师来说十分失礼,但为了苏媚的安全,他还是忍不住先询问李狰。

李狰无奈地摊了摊手,“苏董事长,事关媚媚的安危,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也不敢妄下担保,我现在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在不伤害到媚媚的情况下,除掉情债。”

苏晏礼沉思片刻,看向曾大师等人,“各位大师,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们了,请你们一定要保证她的平安。”

曾大师等人并不介意苏晏礼的作法,毕竟李狰才是这次接下委托的人,更相信李狰也在意料之中。

“苏董事长,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说完,由曾大师第一个开始作法,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法铃摇晃,右手不断在苏媚的身上拍打,刚刚平静下来的苏媚再次痛苦呻-吟,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下,明显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曾大师皱着眉头停下念咒和手中的动作,摇了摇头,“惭愧,我祛除不了。”

苏媚趁机大口喘着粗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看得苏晏礼等人心疼不已,却只能干看着。

曾大师退开,换上狄大师。

就这样,所有大师都一一试过一遍,但都铩羽而归。

苏媚已经痛苦得瘫靠着椅背,浑身衣服和头发都被冷汗打湿,她大口喘着粗气,惨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痛苦的表情。

“各位大师,你们都不行吗?”

看着模样凄惨的苏媚,苏明毓皱着眉头,语气不自觉带出几分怒气。

几名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不满苏明毓的态度,但自知理亏,只惭愧地摇了摇,“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可怎么办呀?好不容易知道媚媚身上的问题所在,怎么会祛除不了呢?”郝知韫难过地抱住苏媚的左臂,小心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水。

“李-大-师,各位大师,你们再想想办法,问题都找到了,怎么会解决不了了?”苏明庭看了看李狰,又看了看几名修士,恳求道。

“李-大-师,如果,如果媚媚身上的情债解决不了,她后面是不是就会像你和一玄道长他们推测的那样,要么一生为情所困,悲苦惨死,要么英年早逝,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没了气息?”苏晏礼紧紧握住苏媚汗湿的右手,声音颤抖地问道。

听见苏晏礼的话,郝知韫激动地站起身抱住苏媚,大声叫道:“不!不可以!我们媚媚还这么年轻!她从小就很善良,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这种厄运会落到她的头上!”

“李-大-师,各位大师,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再想想办法,我们媚媚是无辜的啊!”她看着李狰和几名修士,泪眼朦胧地恳求道。

面对郝知韫恳求的目光,几名修士为难地低下了头。

郝知韫心中一紧,她紧紧盯着李狰,大声恳求道:“李-大-师,你再想想,不是还有鸿老吗?李-大-师你不是说鸿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也许他有办法呢?”

正在努力思索的李狰闻言,心中一动,“你说得对,我怎么把鸿老忘记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大步走到小榻前,笑眯眯地重新为嫁衣手办倒了一杯可乐,然后放好可乐瓶,直接坐在小榻上。

她看了一眼红绳小人,又看向喝着可乐、浑身明显透出一股开心的嫁衣手办,双肘撑在小几上,两只手捧着脸,期待地问道:“鸿老,您快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既不伤害苏媚,又能顺利祛除掉情债。”

嫁衣手办满足地打了个可乐味儿的嗝,摸着不存在的胡须,老神在在地打趣道:“老夫还在想,狰丫头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老夫。”

李狰顿时眼前一亮,“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难不了您。”

“老夫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一个办法,只是老夫也不能确定这个办法就一定能成功。”嫁衣手办先给众人打了个预防针。

“鸿老,你先跟我们说说,你的办法是什么?”李狰拉起嫁衣手办的衣袖,撒娇地催促道。

“这个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让小姑娘和小丫头结下冥婚即可。”

嫁衣手办的这个办法如同一个炸弹落下,炸得众人齐齐露出震惊的神色。

“结冥婚?”李狰看着还被嫁衣手办的左脚压在小几上动弹不得的红绳小人,疑惑地说道:“可是,娅姹是邪祟啊。”

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一名鬼帅!

她在心里默默念道。

曾大师几人也惊疑不定地看了看红绳小人,又看了看嫁衣手办,只觉得这个办法简直是天方夜谭,忍不住纷纷提出反对意见。

“人鬼殊途,若是人长期和阴魂待在一起,身体必然会变得虚弱、不康健,更会有损寿数。”

“没错,更何况她还不是普通的阴魂,她身上的血煞之气对活人的伤害更严重。”

“还有,苏小姐和娅姹都是女子,如何婚嫁?再有,若是苏小姐真的和娅姹结下冥婚,苏小姐这辈子就都不能再结婚了。”

“对了,之前李-大-师和苏董事长他们都说过,若是无法解决掉苏小姐身上的问题,苏小姐的结局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英年早逝,谁又知道她不是因为长年被娅姹和情债纠缠,寿数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减少。”

没等嫁衣手办反驳,李狰先出声解释道:“耿大师,苏家曾请来好几位十分擅长面相和风水的大师来看过苏媚的情况,并无一人发现苏媚寿数有损,再有,苏家一直有每年做体检的习惯,苏媚的身体也很健康,只是有些现代人常见的小毛病。”

“耿大师,你们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情债和娅姹一直待在苏媚的身体里,可是苏媚的身体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这很奇怪,很不符合常理啊。”

说着李狰转头看向嫁衣手办,猜测道:“鸿老,这种情况是不是和她们来自上一个纪元有关?”

“狰丫头,你这小脑袋就是转得快。”嫁衣手办满意地放下刚刚吸食完的糕点,“没错,不同的纪元,自然有不同的天道法则,小丫头和情债勉强度过了两个纪元的转换,但为了不被新纪元的法则排斥,她们必须一直待在霍有余转世的身体里。”

“同时,她们在新纪元里不可犯杀戒,否则就会立刻被天道察觉,将她们逼出转世的身体里。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能纠缠至今,只能用迂回的办法来影响霍有余的每一次转世。”

“所以娅姹才会越来越虚弱,就算这次我们没有把她引出来,她也坚持不了太久了。”李狰了然地接话道,“反倒是情债,本就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它影响破坏霍有余每一次转世的人生,却能从中获取负面能量,因此看上去比娅姹还要强上一些,甚至都生出了灵智。”

“你猜得都没错,”嫁衣手办赞赏地点了点头,“她们身上的杀孽都来自于上一个纪元,所有的恩怨本该随着上一个纪元的消逝而消失,可她们执念太深,偏偏九死一生,度过了纪元的过渡。”

“正好她们三者之间本就是因情生执,而小姑娘也不想让小丫头就此消散,不若让她们结下冥婚,夫妻一体,小丫头自然也就不再惧怕天道法则的排斥,只是待到小姑娘寿终正寝,二人一起入冥府,小丫头身上的罪孽刑罚,小姑娘也要一同承担。”

郝知韫闻言,第一个激动地反对道:“不行!我们媚媚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跟着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苏家的其他人也纷纷出言反对。

“没错,既然上一个纪元已经消失,媚媚只是这个纪元的媚媚,为什么要让她一同承担上一个纪元的罪孽!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李-大-师,鸿老,你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我们媚媚是无辜的,为什么偏偏要让她遭受这些呢?”

“可是,若不是一直有娅姹护着,也许苏媚早就在她前面哪一世,被情债折磨至魂飞魄散了。”看着情绪激动的苏家人,李狰平静地说道。

郝知韫等人顿时愣住。

“上一个纪元的事情,我们这些后世人也没办法分出谁对谁错。”李狰看着众人,认真地说道,“只是,苏董事长,苏太太,苏大公子,苏二公子,人不可以太过贪心,不是吗?”

“我能明白你们的爱女、爱妹之心,但是,如今只有这个办法,”说到这里,她扭头确认般地看向嫁衣手办。

得到嫁衣手办肯定的点头,她转回头,再次看向苏晏礼等人,“若是你们不愿意,这单委托我立马在网站里解除合同,你们可以再寻其他的大师来帮忙解决,至于委托费,我也只收我应得的那一份,绝不多拿。”

“李-大-师,我们不是不相信你!”苏晏礼连忙解释道。

李狰摇了摇头,“苏董事长,你们也看到了,我和这几位大师能试的办法都已经试过了,都不能在保证媚媚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处理掉情债,既然你们无法接受鸿老的提议,那么我只能放弃这次的委托,请你们另请高明了。”

苏晏礼皱起眉头,和他的家人互相对视,都十分犹豫。

他们也不能保证,如果真的请来其他的大师,是否真的能够解决掉苏媚身上的问题,反倒是现在,李狰这边已经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只是他们实在是难以接受。

“我愿意!”就在苏晏礼等人犹豫的时候,已经从痛苦中缓过劲来的苏媚声音沙哑地大声说道,“我愿意和娅姹结下冥婚。”

“媚媚!你疯了吗?”

苏晏礼等人震惊地望着脸色依旧惨白的苏媚。

“爸爸,妈妈,大哥,二哥,我明白你们是关心我。”苏媚的目光从苏晏礼等人脸上一一滑过,她轻轻笑道,“可是,阿狰说得对,如果没有娅姹,也许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当初也是娅姹拼命保护霍有余,如果没有她护着,说不定霍有余都没办法顺利投胎转世,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她身上的罪孽,也有我的一份。”

苏媚的眼睛里再次盈满泪水,“无论是娅姹,还是情债的存在,归根究底,不都是因为霍有余吗?我终究是他转世,虽然很多人都说,人已经投胎转世,忘却前世的一切,那就应该是一个崭新的人,应该拥有一段崭新的人生,可那些被忘记在过去的人和事呢?”

说到这里,她不再看同样眼中含泪的家人,她看向李狰,表情十分严肃地问道:“阿狰,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我和娅姹结下冥婚后,对我的家人会不会有影响?”

听见苏媚这时候还不忘关心他们,郝知韫等人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傻丫头,你这个傻丫头。”

李狰扭头看向嫁衣手办,苏媚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其他人也先后看了过去。

“等到你们结下冥婚,对你的家人并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嫁衣手办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那就好,鸿老,请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同娅姹结下冥婚。”苏媚立刻露出笑容,她本就长得漂亮,虽然面色苍白,但笑起来时,仿佛牡丹花开,十分耀眼夺目。

看着态度坚定的苏媚,郝知韫等人想要劝说的话不自觉咽了回去,只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小丫头的身份毕竟不一般,如今这个世间已经没有月老存在,你们需要求得一条月老红线,系在你们二人的手上,这门亲事才算是真正地结成。”

嫁衣手办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直压在红绳小人的左脚,重新端坐好。

背上的束缚一消失,红绳小人立刻飞起。

几名修士见状,连忙戒备地护在苏媚等人面前。

虽然红绳小人一直都表现得很无害,苏家人也一直强调是它保护了苏媚,但是,萦绕在它周身的血煞之气始终让他们不敢放松对它的警惕。

至于鸿老的话,他们也是半信半疑。

这个鸿老明显不是普通阴魂,即使它是李狰召唤上来的,李狰似乎很信任它,他们也难以放下警惕之心。

看见挡在苏媚面前满身戒备的几名修士,红绳小人忽然停下身形,萦绕在它周身的黑雾波荡起伏,众人都有种它正注视着苏媚的感觉,然后就看到它不断地摇头摆手。

看着红绳小人的动作,曾大师皱着眉头说道:“它这是,不愿意和苏小姐结下冥婚吗?”

“好像是啊,它这是在让苏小姐拒绝吧。”

“它居然真的宁愿魂飞魄散,也要护着苏小姐吗?”

几名修士惊疑不定地喃喃道。

这时苏媚站了起来,隔着第一排的椅子,认真地看着红绳小人,坚定地说道:“娅姹,我知道你拼了命地保护我,完全是因为霍有余。既然我是他的转世,我愿意和你结下冥婚。”

红绳小人的头摇得更厉害了,两只简易的手摆动得只能看见两道红色虚影。

“娅姹,我已经见过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其实我的心里早就有了独身的想法,只是在情债的影响下,才不得不一再地和人相亲。如果说这辈子我一定要结婚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苏媚快速擦掉眼里的泪水,面带微笑,诚恳地说道。

红绳小人摇晃的脑袋和摇摆的手缓缓停下,明明没有五官,却好似能感觉到她同样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媚。

苏媚目光温柔地看着红绳小人,“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男性,勉强让你和我结婚,只为了强行留下你,是我太过自私了,可是,娅姹,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你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再次落了下来,苏媚只能不停地擦拭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忽然,一股森冷的凉风拂面,耳边响起一声声惊呼,紧接着,两只有些粗糙的东西轻轻为她擦拭眼泪。

苏媚一下子愣在当场,她的双眼又一次被泪水模糊,只隐约看见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小人漂浮在她的面前,伸出只是红绳简易编织出来,连手也没有的两根红绳,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眼泪。

“娅姹,”苏媚轻轻唤道,仿佛声音稍微大些,就会吓跑面前的红绳小人。

一旁的修士们紧张地看着红绳小人的动作,脸上带着几分惊疑不定。

他们一直专心戒备着,却没有看到红绳小人是怎么越过他们的防锁线,飞到苏媚面前的。

一时之间,几人身体紧绷,谁也不敢妄动。

李狰没有理会如临大敌的几名修士,她目光扫过默默流泪,和红绳小人两两相望的苏媚,然后看向苏媚身旁的苏宴礼和郝知韫,问道:“现在当事双方都愿意结下冥婚,苏董事长,苏太太,你们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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