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宴解开车锁,看到裴致远拉开副驾车门,不等他上车,直接将车门关上。
“这是我太……我女朋友的专座。”
薄司宴拉开后座车门,倚靠在车身上,朝裴致远挑衅地扬了下眉,“请吧?”
裴致远冷冷与他对视一眼,俯身上车。
薄司宴对手下败将颇有耐心,他绕到驾驶室,拉开车门坐上车。
他没有骗小丫头,他的确有一份文件要拿,是赵春花签字按手印的房屋出售委托书。
他说可以要来,就一定能要来。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想做却做不到的。
薄司宴拿到文件,才抬眸和后视镜里面色不虞的男人对上眼。
他勾起唇角,“裴总,胜负已定,你输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女朋友。” 𝙢.𝓥𝕆🅳𝓣𝙒.𝙡𝓐
薄司宴将后三个字咬的极重,后视镜内,裴致远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更加难看。
“胜负还没定,我会娶盈盈,也会重新向她介绍我的身份。薄总,扪心自问,你会告诉她你父亲是首富,娶她,然后带她回你京市的家吗?”
薄司宴只觉得可笑,他们结婚证都有了,裴致远竟然还在问他会不会娶她。
当初他娶小丫头,还是奶奶从中牵的线。
他将腹诽化作一声冷哼,“我爱她,当然会娶她,我已经带她见过家里人,无论是奶奶,还是家里其他小辈,都很喜欢盈盈。”
薄司宴冷眼扫视裴致远,“你觉得小丫头会因为知道你的身份,认为你更有钱而跟我分手,对你投怀送抱吗?呵,你这么想,就是不了解她,甚至在侮辱她的人格。”
“我认识她比你认识她更久,盈盈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裴致远哼笑,眼神锁住后视镜中的薄司宴,“我只是想用最真实的一面和她相处,继而追求她,一切建立在开诚布公,诚实的基础上。”
他勾起唇角,“薄总,你别笑的太早,盈盈最讨厌别人在大事上骗她,你说有朝一日,她知道你欺瞒了自己的身份,她会不会和你分手?只怕到时候你想娶,盈盈不想嫁。”
薄司宴捏紧拳头,裴致远总能精准戳中他的软肋。
裴致远推开车门,临走之前又道,“薄总愿意屈尊降贵,做一个小小的公司白领,那就把身份捂严实,千万别露馅。你没法给盈盈更好的生活,往后别在背后跟别人说我欺负你。你我不一样,我从没有骗过她,以后也不会骗她。之前的只是开胃小菜,我既然跟她表了白,追求她的事情不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只是暂时赢我一步,少女的心思难猜,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最后会选择谁还不一定。薄总,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裴致远摔车门离开。
薄司宴气笑,他好自为之?该好自为之的明明是裴致远!
他一个搅和别人感情的男狐狸精……还有理了!
薄司宴拿着文件回到家的时候,许朝盈的身影出现在客卫。
小丫头似乎在想事情,一直到他快走到门口,才注意到他。
薄司宴的目光落在正在运作的洗衣机上,“你刚刚一直在洗衣服?”
“对啊,有的衣服掉色,有的不能机洗,我分开洗的。”
许朝盈手上还带着橡胶手套,她有些诧异,“你怎么出去那么久?”
她想到什么,“你在楼下碰到致远哥了吗?”
薄司宴想起裴致远气不打一处来,他哼道,“没有,他早走了,刚刚有个工作电话,聊了很久。”
许朝盈似懂非懂,薄司宴很少和她说工作上的事情,她也没有主动过问过
她视线扫到他手上拿着的文件,以为他有工作要忙。
“阿宴,你把可以机洗的衣服放在盆子里,一会儿我洗完直接给你放进洗衣机。工作重要,你快去忙,早点结束早点休息。”
薄司宴知道小丫头误会,将文件转过来,举到她面前,“你是说这个吗?我的那部分已经忙完了,剩下的部分该你忙了。”
薄司宴的手很稳,许朝盈定睛一看,先从歪七扭八的鬼画符字迹中辨别出赵春花,随后看到题头上印着房屋出售委托书几个大字。
她愣了一瞬,随即兴奋地尖叫起来。
她想伸手去拿,手指还未触碰到,突然想起还戴着手套,赶忙脱掉。
许朝盈快步走到客厅,打开灯,才从薄司宴手中接过委托书。
她反复端详,不敢置信,“阿宴,这是真的假的?”
“真的,签字,手印,都是赵春花的。”
薄司宴把手机拿出来,低头一边点屏幕一边说,“我还录了一段视频。”
许朝盈迫不及待凑过去看,薄司宴却心中一紧,将屏幕转过去。
视频是助理发给他的,他还没有保存。
薄司宴掩饰住心底的紧张,“我转发给你,以后办过户的时候,人家需要你也方便用。”
话音落下,许朝盈的手机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她知道薄司宴在为她考虑,但还是为他刚刚躲避她的动作心塞。
他好像不信任她似的,但她是因为他提出视频才凑过去的啊,又不是无缘无故想要偷看他手机里的秘密。
许朝盈在心底叹息,他们认识的时间摆在这,只有一个月,没掰就不错了,想要走到彼此之间都没有秘密隐瞒的时候,还不知道要过多久。
换位思考,如果薄司宴在她和唐棠聊天的时候凑过来,她也把屏幕捂得死死的。
唐棠刚知道她闪婚的时候,不知道叫了薄司宴多少次老男人。
许朝盈垂下眼眸,将翻涌的思绪隐藏在平静之后。
她点进薄司宴发给的视频,是赵春花举着身份证明,对于把房屋出售权委托给她的口头承诺。
赵春花面朝镜头,眼神却一直往旁边瞄,不知道是在照着文字念,还是在看什么人。
许朝盈目瞪口呆,顾不得想别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这确定不是ai换脸?这真是赵春花?!
赵春花被人夺舍了还是怎么着,竟然这么配合!
许朝盈抬眼看向薄司宴,视线中满是惊愕,夹杂着几分怀疑,“阿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餐桌上说起这件事,薄司宴说他可以,许朝盈一笑了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她经历过下午的裴致远表白的冲击,甚至已经忘干净。
她从有自己的思想开始,和赵春花斡旋斗争了将近二十年。
她都没把握做到的事,薄司宴不仅做到,竟然还超额完成了!
许朝盈喃喃道,“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大人物啊?你到底怎么让赵春花又签字又按手印……还乖乖录视频的?”
大人物本人低调开口,“哪有什么大人物,我吓唬她,说如果配合的话,你就同意给她减刑。”
第187章 我输了!以后就只贴章节数了!(2/2)
许朝盈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你好坏,无期往下减上一百年,还是无期。”
她仍有疑虑,“赵春花就这么简单被你糊弄过去了吗?钱是她的命,她就算人出不来,也不愿意自己的财产拱手让人,更何况那人还是我。”
薄司宴小幅度勾了下唇角,小丫头足够了解赵春花,她没说错。
她妈已经不能用不好糊弄来说,简直是难缠。
他和祁炎过去,还没开口,赵春花就脏字不带重复地骂了他们将近两分钟,连祁炎都甘拜下风。
祁炎比不过赵春花纯属是因为他是个文明人,向来都是用法条阴阳怪气,不直接怼脸喷。
薄司宴还没开口,祁炎就掏掏耳朵,对赵春花说,她要是活腻了,他不介意重新上诉,给她争取个死刑。
赵春花在法庭上见识过祁炎的厉害,一听这个,瞬间安静了。 🄼.🆅𝙤𝓓🆃𝓦.𝙡🅰
薄司宴坐享其成,在祁炎的威逼利诱下,顺利拿到小丫头要的东西。
他从思绪中抽离,小丫头还在用目光询问他。
这份委托书算下来就是祁炎的功劳,薄司宴没有将兄弟功劳据为己有的想法,省去他们挨骂的部分,如实把经过告诉她。
反正祁炎在小丫头心里已经是个有钱人的身份,给他扣什么帽子也无所谓了。
远在家里的祁炎突然打了个喷嚏,好端端的,谁又念叨他?
许朝盈心头的疑惑消失,朝薄司宴竖起大拇指,“牛还是祁律师牛。我为之前对他不信任道歉,有他给我姐打官司,我姐肯定能争到圆圆和点点的抚养权。”
洗衣机定时结束,发出滴滴的响声。
许朝盈暂时把委托书放在茶几上,催促薄司宴把换下来的衣服整理了。
薄司宴对着屋里的湿衣服陷入沉默,他的大部分衣服都是不能手洗机洗的,向来都是助理送去奢侈品店,由专人打理。
他犹豫该怎么婉拒热心的小丫头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
许朝盈探头,“我把洗衣机空出来了,你收拾好了没?”
“我……”
“你这也没有多少衣服啊。”
许朝盈推门进来,从地上将他的衬衫西裤拾起来,突然什么黑色的东西从中掉落。
薄司宴还没反应过来,小丫头突然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和一双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朵。
“你、你内裤掉了!”
暴雨将薄司宴浇透,他脱衣服的时候直接一脱到底,裹着浴袍进客卫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没想到小丫头会突然进来,捡起他的湿衣服……
薄司宴面不改色拾起地上的黑色物件,团成一团,将手背在身后。
他轻咳,“衣服我自己拿去洗就行。”
“哦,好,我、我给你放到洗衣机的盖子上。”
许朝盈逃似地离开,不等薄司宴出来,飞快躲进卧室关上门。
啊啊啊好尴尬!
许朝盈脸涨得通红,羞恼地想,她刚刚干嘛要去拾地上的衣服!
薄司宴的慌张都隐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他反复在心底默念,他们是夫妻,夫妻……
许朝盈没再从卧室出去,免得碰到薄司宴大家都尴尬。
她四处搜寻,将裴致远借给她的书收拢到一起,装进帆布包。
裴致远是她的良师益友,薄司宴是她现在亦或者是未来一辈子的老公。
为什么一定要捅破,为什
许朝盈轻声叹息,心头有些小郁闷。
卧室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下子将她拉回现实。
许朝盈刚平复下来的心一瞬间跳得飞快,她紧张地凑到门口,隔着门板问,“怎么啦?”
“你的手机落在客厅了。”
许朝盈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将手伸到外面拿到手机。
她以为是裴致远又打来电话,解开锁屏后才发现,并没有。
当时致远哥认为薄司宴是她的房东的时候,就反复提醒她,说薄司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让她小心。
致远哥……不会生气了吧?
许朝盈苦恼,男女之间的这些事怎么这么难啊!
手机一连震了几下,是有意向买房的那个人发来的消息。
许朝盈清空繁杂的思绪,急忙点进后台。
许小姐,加个微信?我们聊一下见面时间。
许朝盈心情激动,主动加她微信,那是要成啊!
她赶忙把微信号发过去,几秒的功夫,微信上就收到了新好友添加提醒。
她记得对方说过他叫陈力,添上备注后,给他发去打招呼的消息。
陈先生,明天下午您有时间吗?
许朝盈想和他聊一下钱的问题,文字在对话框里删删改改,总觉得读起来有些强硬。
算了,还是直接打电话吧,电话里说得更清楚,也比较尊重对方。
薄司宴回复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屏幕画面突然切换,同一时间响起微信电话。
他手一抖,不小心按下接通键。
“陈先生,您好。”
小丫头的声音猝不及防从房间里响起,薄司宴心骤停了一瞬,一下子悬到嗓子眼。
他大气不敢喘一下,挂断后匆匆打字,手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在外面,不方便接电话。
许朝盈有些疑惑,看到陈力发来的消息,疑惑感更重。
不方便接他怎么还接啊?
而已刚刚电话接通后的那几秒,她听他那边挺安静的,不像是在外面……
许朝盈蹙起秀眉,别搞!不会真是陈耀祖那俩闲出屁的人玩她吧!
许朝盈本来还想把这套房的来龙去脉和陈力解释一下,免得大家什么都谈好后,他介意这房是她妈的,她白费功夫就算了,还白高兴一场。
但是经过刚刚那一个电话,她改变主意了。
这些话还是留到见面的时候当面说比较稳妥。
薄司宴不敢大声呼吸,打字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小丫头又把微信电话打过来。
他不想占用周末他们共处的时间。
明天下午两点,你有空吗?
可以。
小丫头没再发来消息,薄司宴僵硬地等了快五分钟,紧绷的弦松下来,才将气喘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小丫头变冷淡了呢?
薄司宴有些失望,他还想披着马甲和她再多聊两句。
隔天一早,许朝盈醒了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忘了给电动车充电。
薄司宴还没晨练回来,时间还早,她换下衣服,披着头发下了楼。
她给电瓶充上电,往楼道走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许朝盈顿住脚步,还未转身,裴致远就走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