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牙齿刺破颈间的细嫩肌肤,如熟透的桃皮,轻咬下便颤颤巍巍地溢出汁水,流淌出的血液如同最甜蜜的甘露,弥散出馨甜的气息。
那气息诡秘又蛊惑,似是有着殊丽容貌的海妖,低吟浅唱着诱惑每一个过往水手。
海妖被强硬地制服住,细软的腰肢被死死钳住,无法反抗,只能微仰头颅,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时不时还轻颤地抖动一下。
吞咽声就埋在自己的颈窝,与呼吸声低低交织,每一次的吞咽,仿佛都能听到一些快要拉丝的暧昧。
陆泽的手臂环着白泽瑞,此时只想说一句:
我快没了,哥……
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内侧温度缓降下去,陆泽微微低头,看见白泽瑞脖颈露出的细腻肌肤恢复雪白模样,瘆人的殷红褪去,气息也平稳许多。
他似是恢复了理智。
但他似乎没什么气力,只能蔫蔫哒哒伏在自己的身上。
陆泽看着他委屈耷拉下来的狼耳,偶尔才摆一下的狼耳,心中念头微动,有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在脑海中系统的某个提示后,变得愈发坚定。
白泽瑞似乎不省人事,已经迷迷糊糊地在他身上拱起来。
如果不是陆泽收到系统的提示,还真相信他这幅风雨摧残的可怜小白花模样。
他脑中已经清楚副本的故事脉络,但不确定是否可以透露给白泽瑞,只能取下脖颈的项链,套到白泽瑞身上,然后在他耳旁低声说:
“找到它的密码,就能结束这一切,”陆泽说着,语气稍滞,
“既然我记忆中没有,那应该只有你能找得到。”
蒂慕特·梵萨已经看不惯他们这副呢喃耳语的模样,凑近几步,俯身轻语道:
“要我把他们都杀了吗?主人。”
陆泽一颤。
这个家伙总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不过……
陆泽瞳孔微微收缩,细绒般的睫毛轻扇。
城堡里人多嘴杂,现在估计是已经传出去了。
“蒂慕特·梵萨。”陆泽怀里拥着白泽瑞,缓眨眼睫,轻掀眼皮,抬眸望他,低低叫了一句。
蒂慕特·梵萨就这么垂眸望着他的主人,呼吸逐渐放得轻缓,鼻息缓慢地喷洒。
还是那么迷人。
明明是凌乱的、不堪地,被一头发狂的野兽扑倒在地,脖颈泊泊静淌鲜血,浓艳的颜色全践踏着泼洒在他的身躯……
为什么面庞还是如此嫩生澄澈,眼瞳还要流露出全然无辜的模样。
总是一举一动都令他疯狂。
“主人,我在。”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帮我个忙。”陆泽低声轻道。
蒂慕特·梵萨了然,顿时展开一个昳丽俊美的笑:
“我可以带主人离开,
“不过作为交换,主人……要永远是我的主人。”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喑哑,滚动着更深层次的渴望。
主人,怎样都是主人。
他可以把主人永远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让他只能注视自己一人,每一鞭都只能挥到自己身上,被迫承接自己肮脏淋漓的全部信仰和爱意。
“帮我照顾好他。”陆泽道。
蒂慕特·梵萨的笑意顿时僵硬。
“不愿意吗?”
蒂慕特·梵萨的嘴角再也无法扯出闲适的完美笑容,深棕色的碎发也仿佛静默在耳旁,上挑的眼尾微微下压,掌心的钝痛一点点碾动……
“当然,如果这是您的命令的话。”
-
利纳摩尔·法奥特国最近有一件大事。
被誉为“神明的赠礼”的洛希斯塔族的踪迹再度出现。
本来整个纳泽曦大陆都认为洛希斯塔族已经绝迹,就算有什么传言也只是故弄玄虚。
但是据说这次的真实性极其可靠。
洛希斯塔族的,最后一名的族人。
因为他的稀有珍贵,国王已经下令连夜押送他到皇宫里面。
到那里会发生什么……
金丝雀会被永远折去羽翼。
——洛希斯塔族的族人身体娇弱,稍有磕碰便容易受伤。
山崖边,宽阔的马车行驶的平稳,马车内铺满厚厚的软垫,四壁也被铺满厚实的绒毛。
车厢下,丝丝寒凉弥漫而上,珍贵的塔晶莹石被制成车厢底部,维持着车厢内的舒适和干爽。
全然柔软安全舒适的环境,以及——
数条密实的锁链。
帘子偶被风掀起一角,可以窥见马车的窗户并排列着数条铁柱。
车厢内,少年的眼神似是没有光泽,也可能是已经预知自己即将迎来的悲惨命运,于是麻木地不想理会任何外界事物。
少年的确有着一张很适合当禁.脔的脸,年轻、漂亮、水润……
谁都不会猜想到,他先前居然会扮做与他性格全然相反的残暴公爵,而且还真浑水摸鱼了一段日子。
他清澈的眼眸似被残酷的现实摧残成漆黑的空洞,只是偶尔会有一点微光闪过,像是还在期待着些什么。
马车依旧在山崖行驶着,只是忽然间像遇见什么事情,缰绳一下扯紧,连带着马车猛刹,牵扯得车厢内铁链骤然相撞,发出琳琅的碎响声。
什么动静?
所有在外的侍卫都紧盯着来人。
高大健壮的漆色骏马,皮毛油亮,精神抖擞;马上的男人体格健硕,眉眼凌厉,五官深邃,身上的军装绷得紧实,饱满紧实的胸肌轮廓清晰,布料掩不住呼之欲出的爆发力。
但过于苍白的薄唇微扯,显得他过于懒怠散漫了些。
他身后还陆续跟来了其他骑马的手下,他们的装备同样精良,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但从装束看,并不是任何属于皇室的正规军。
气氛霎时紧张起来,如同冒起火星的炸药引线。
而且从武力来看,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队人实力似乎要比押送的军队强。
蒂慕特·梵萨在墨色骏马上,扯着缰绳,歪着头颅,颇为漫不经心般看着他们。
其实他也想过,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个漂亮少年暴露自己的势力吗?
——但主人就是主人。
狗是无法失去他的主人的。
皇室军队劫就劫了吧。
国王要有意见,自己就联系他国一起——
直接将他灭国吧。
只是这次过后,他的主人就不许这么任性了。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只是还没等蒂慕特·梵萨一声令下,一道剧烈的寒芒就从天而降。
谁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动静,但瞬间便将蓄势待发的战局点炸,双方即刻动起手来。
霎时,烟尘滚滚,刀光剑影,嘶吼震天……
蒂慕特·梵萨难得愣了一下。
他还没动手呢,哪来的动静?
但既然都已经混乱地开打了,干脆就直接开抢吧。
-
白泽瑞抿住唇,每招每式都凌厉地直冲敌人致命部位,以求最高效率解决一切。
幸好这个副本是带些魔幻元素的,对他的限制不算太大。
一人击杀军队还是可以的。
密码已经找到了,但按照线索提示,似是需要祁鹿亲口说出才行。
他必须抢回祁鹿,而后将项链交到他的手里,把密码告诉他。
无数刀剑相撞,血肉飞溅间,他抬手射出一枚银色的飞刃。
飞刃细薄,看起来如同蝉翼般,却携着势不可挡的威力,直直刺向那座华丽巨大的马车——
嘭——
马车霎时四分五裂。
但飞刃没有停止,连带着铮出几声清脆的金属碎裂声,才匿于滚滚烟尘之中,彻底消散声息。
皇室军队的心态都要炸裂了。
因为他们正以一种近乎荒谬的速度一路衰败。
靠!
对面派来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哪里来的人型兵器?!
白泽瑞看见马车被销毁,才略松一口气。
绑定主奴契约还是有不少好处,他可以很方便地定位到祁鹿的位置,某些特定道具实施起来也更为便捷。
祁鹿不至于没有任何战力,这点动静无法对他产生多大伤害。
白泽瑞想着,随手扯下脖颈的项链。
等会儿把项链抛给他就好了。
对战的动静太大,激起的烟尘浓密,白泽瑞实在无法看清他的所在;不过项链上已经被他锁定了他的方位,应该没有问题。
终于,白泽瑞看见祁鹿的身影正在朝自己努力靠近;他当即眼眸一凌,掣起手臂,抛去项链,随即张开薄唇,正要说话——
陡然间,没有任何征兆的,地面骤然开始剧烈晃动,无数碎石坠落。
仿佛瞬间山倒石裂、天崩地裂……
无数石裂的震响掩盖任何声音,白泽瑞已经极力呼喊,但他眼瞳最终定格的——只有祁鹿在密集尘烟中模糊的茫然空洞眼神。
他听不见。
脚底的地面在持续裂断沦陷,白泽瑞不禁失了平衡,往下坠落;项链似乎也失了目标,被无形的诡异力量压坠,不停掉落。
白泽瑞想要从装备栏里取出道具,却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他限制住,无法动作。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黑色项链随他一同坠落,像是唯一的希望随着摇曳烛火堕入深渊,了无生息。
白泽瑞厌恶这种无力感。
模糊间,他看到慌忙奔来的祁鹿。
他气喘吁吁,慌忙不已。
但他只敢站在悬崖的一侧,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坠落,然后手足无措,完全不知怎么办好。
那双澄澈的眼神充满惊恐。
白泽瑞心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看见隐约淡蓝色的数据自天幕浮现,破碎凌乱的信息如同溪流般一点点汇入他的脑海,他逐渐明白了一切。
但已经没有用了。
这个副本注定失败了。
不过他似乎不为失败难过,不为可能面临的死亡威胁难过,他只是感受到自己再一次坠落,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吞噬了他。
这种像是被所有人抛弃的……
是什么……?
恐惧……亦或是——
无法抑制的,要将他彻底毁灭的孤独。
他稚嫩的面庞被悬崖呼啸的风刮得疼痛。
他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是孤独的。
执念支撑着他,像具行尸走肉般,没有任何思想。
一直都是孤独的。
-
此时,另一处。
陆泽看着他造成的天崩地裂的场面,面上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他看见不远处,“祁鹿”在惊恐地看着坠落的白泽瑞,白泽瑞似乎还是很平静。
不过他似乎隐约地体会到,他身上近乎绝望的孤独。
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而是某些更深沉,更久远的原因。
【宿主,还看戏啊。】系统忍不住道。
陆泽忍不住叹口气,下意识抬起手,抚摸被白泽瑞咬过的后颈。
虽然知道白泽瑞对他的怀疑一直没有打消,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寻到机会对自己再下一层印记。
估计没有系统提醒,他以后的一举一动都要被白泽瑞监视了。
不过无所谓。
陆泽嘴角扯出一抹称得上奸佞的笑容。
这次过后,他应该不会对“祁鹿”这个马甲有什么怀疑了。
桀桀桀……
械念力真是个好东西。
【宿主,你顶得住吗?】系统忍不住道。
虽然宿主的骚操作实在厉害,不过这次难度可能有点大。
陆泽一僵。
“应该吧……就走个过场。”
-
天幕崩塌得愈发极端,无数淡蓝色的数据链条如洪流般不停砸落,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散了,耳畔无法分清是嘈杂还是寂静,意识都将模糊了。
项链拖着黑色坠子始终在他的上方,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墨蝶,而且越飘越远,似乎无法攥到任何希望。
要结束了吗……?
他不甘心。
他是倔强的,即使知晓自己注定失败的命运,也不愿意屈服崩溃哪怕一秒。
他似无力,又似讥讽般,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也该结束了。
结束自己无望的执念。
直到,他看到在混沌无序,不断崩塌倾倒的天地间,陡然展开一副巨大的骨翼。
诡谲、压迫。
难以用言语描述的震撼。
完美、强大、神秘……
漆黑的墨色似众神最恶劣的刑罚,邪恶不堪、混沌难言;恍惚间让人看见全然堕落的天堂,恶欲之花肆意绽放、泥潭四溢……被邪恶外神污染的堕落之地。
但它的蕴含的神秘和令人恐惧的力量又让人几乎崩溃般想臣服于他;和谐、流畅、优美的线条,森白骨翼间附上的漆黑薄膜,截然不同的色彩产生激烈对撞,又意外和谐……那是天地间酝酿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他见过。
第一次见时,这对骨翼就给他的生命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象。
那道痕迹一直刻印在心底,至今。
自己在混沌死地中,绝望地深陷怪物群时。
就是这样一双翅膀突然降临在自己身前。
恍惚间,只见那双白皙得有些过分的修长手指,轻勾住了那条正在飘荡坠落的项链,然后攥在掌心。
骨节修长、分明。
任何贫瘠的语音都无法描述哪怕半点指尖的韵味。
白泽瑞想说、甚至喊出来,但在极度激动和情绪乱涌的复杂状态下,他只能张着嘴,无法溢出半个气音。
白泽瑞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
心脏快要炸裂了。
他要窒息了。
终于,他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黑色的骨翼覆住所有呼啸的狂风,不让他遭受任何一点凌厉寒风的伤害。
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他拥在怀里。
似是护住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白泽瑞感受到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住自己,低沉的喘息声愈发凑近,似是在与自己的颈窝交缠。
白泽瑞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
他的情绪到了顶峰。
身体都无法承受这般剧烈的情感。
而后,他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嗓音自耳旁响起。
低沉,慵懒,又带着漫不经心却致命无比的蛊惑。
那人低声道:
“找到你了,我的爱人。”
随后,项链上的墨色晶体散发温润光芒。
叮——
【密码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