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陆泽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念头。
而且自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浓雾逐渐将他们笼罩，几乎要将他们侵袭吞噬。
陆泽微微抬颌，随手掣剑一斩，雾气霎时被撕裂开来，云起气清，显露出澄明空透的环境，周围的景象也彻底变得清晰。
无穷无尽的浩瀚渺茫之气扑来，石碑高耸得顶天立地。仿佛上古的神像矗立与天地之间，携有浑厚的神明的威压，凝视压迫着渺小如蜉蝣的人类。
石碑立于那里，本就使天地昏黑一片。
震撼，压迫。
是最直观的感受。
但他们却可以看见，在那些石碑上，残着无数道大小不同，深浅不一的剑痕。
那些剑痕的时间，无疑要比石碑年轻。
而且石碑也出现不同程度的破损。
似是由剑痕所致。
得益于那些破损，这片地方没有被石碑的阴影彻底吞噬。
但也可以想象，若是更早的时候，破碎没有出现，石碑尚且完整，那带来的震悚和压迫是无与伦比的。
若是如此，在石碑上斩出剑痕之人……倒像是以凡人之躯抵抗神明一般。
而且在亚比尔斯大断谷谷底，无论谁来都会变成“凡人”。
陆泽看着石碑上的痕迹，陷入思索。
那等痕迹以凡人之躯是无法造成的，刻剑痕之人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方法，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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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修仙界
叶玄望着那些异常熟悉的剑痕，内心震颤不已。
是……的那位的吗？
他难以置信地猜想道。
他感受到隐约的熟悉之感，因为他曾对着类似的剑痕参悟过剑道。
那时的剑痕也是刻于石碑之上。
他初入修仙界时，曾参悟过无数的剑道，却始终没有寻到能与自己契合共鸣的剑道。
他以为此生与剑道无缘，却没想到跌落某个悬崖时，受到玉佩内残魂指引，他意外来到某处秘境。
在那时，他看见了许多石碑，而上面也有许多这样的剑痕。
当时石碑上的剑痕已经带给他颇大的震撼，因为他能感受到劈砍在石碑上的每招每式中蕴含的精纯武意。
修仙界有许多大能参悟自己的剑道后，会刻意在某些地方留下剑痕，供族内弟子或是后人参悟剑道。
于是他那时忙不迭地打坐，开始参悟剑道。
可惜，他那时的水平只能隐约摸到剑道的一点门槛。
但他发现，自己依靠那一点门槛，剑术就已经足够超越无数同龄人，甚至可以越阶对付强敌。
不过他颇为可惜，因为即便后来他的各方面理解长进了，但他却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回到那个秘境。
而且即便知道留下剑痕的人剑道造诣远超修仙界众人，甚至已经立于顶峰，但他居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剑痕主人的消息。
没有消息，没有线索，就在他以为要石沉大海之际，他遇到了第二个类似的秘境。
在见到其中的剑痕后，他又抓紧时间参悟。
而且很幸运，他在那里得到了剑痕主人的日记残页，猜测到他接下来可能会去的地方。
但叶玄没想到，那位居然还曾来到过亚比尔斯大断谷。
怎么来到那里的，是否成功出去了呢？
这些他一概不知。
但他望着光幕内的景象，眼瞳一点点震颤，呼吸渐微，后颈似被人一点点揪起，本是沉静平淡的神色也再难维持。
他很难想象，真的有人不靠灵力，单纯依靠剑气对石碑造成这等影响吗？
那位到底是谁？修仙界为何又没有他的踪迹。
与此同时，在场的许多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能不依靠灵力对石碑造成此等影响。
简直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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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石碑上还隐约浮现着一些玄妙深奥的符号。
只是他一点都看不明白。
而且，这个秘境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久后，他隐隐有了点猜测，在脑中向系统吐槽道：
“不是，你塞了个什么秘境进去？”
系统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
询问无果，陆泽便只能继续观察。
很快，他在不远处某块石碑上发现他唯一能读得懂，但字迹非常模糊的语句。
——但因为文字太过熟悉，他甚至没有细思，脑中就浮现某些画面，下意识吐槽道：
“你在一个某晋的剧情里塞了个某点的秘境啊。”
系统沉默了。
呃……这不是要怪宿主平时看的书太杂了嘛。
【起码这是一个世界观的。】系统不服气，好说歹说也是它临时花了几分钟捏出来的，乍一看肯定没什么bug。
陆泽刚想嗤笑说同一个世界观有什么了不起的，余光便瞥上他手腕上穿戴的轻型活动机械光刃。
陆泽：……
感情还怪他了？
陆泽想着，目光又回到那个石碑上他唯一能看得懂的语句。
那……应该就是剑痕的主人刻的吧。
那个语句经过岁月侵蚀吞噬，只能依稀看清某几个字，无法连成完整语句，但陆泽还是下意识念了出来：
“天不生我李玄策，剑道万古如长夜*，”
陆泽无意识轻挑起眉，嘴角挂起一抹笑，又加了两个字——
“剑来——”
他虽是低声，但话音极其有力，又暗含隐约的磅礴之气。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周围霎时起了隐隐剑鸣，似是无数龙吟自亘古岁月以来的悠久嘶鸣。
同时，石碑晃动，上面的剑痕似乎寻到主人般激动轻颤，龙吟混杂着撼天动地一般的动静，场面着实宏大。
但陆泽只是轻蹙起眉头，不耐道：
“好吵。”
霎时，所有东西彻底停下动静。
天地间渺茫寂静。
它们比傀儡还要乖巧。
陆泽看着彻底安静下来的世界，挑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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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
叶玄已经彻底惊诧到了，嘴里喃喃念道：
“天不生我李玄策，剑道万古如长夜……
“——天不生我李玄策，剑道万古如长夜。”
何等的豪气，何等的猖狂，何等的嚣张——
简直是癫狂！
怎敢说出如此狂气的话？！
叶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实际上他却用手虚掩住了脸，俯身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酣畅淋漓，痛快至极。
怪不得，怪不得……
无论他怎么做，他都觉得无法探清这精纯武意的核心。
原来创立这个剑道的人，一开始居然带着如此狂妄的念头。
自己若不够狂妄，不够洒脱，没有立于修仙界第一等，甚至超脱修仙界的心思，又怎么能达到那种心境，窥破如此剑道呢？
不过是学形不学神罢了。
而且这句话，他也是见过的。
准确地说，他见过的也是模糊的残碑。
他探寻过李玄策去过的秘境，石碑里经常会出现这句话的残句。
他觉得这句话可以帮助自己更好地理解李玄策的剑道，于是也在努力尝试探求出来。
他搜集到的部分甚至比月泠仙尊刚刚看到的那座石碑要多。
但他从来无法构思正确这句话。
月泠仙尊却……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刚刚李玄策的剑道明明是和他共鸣了。
他居然硬生生中止了？
他在想什么？他疯了吗？
同时，在座的众人也有这种想法。
他们虽然不清楚这是谁的剑道，但他们可以看出此人水平必定非同小可。
所以他们还想着看月泠仙尊与剑道共鸣后，究竟会探出多少秘密。
结果他硬生生中断了！
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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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瑞也很懵，他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疑惑在脑中越积越多，终于，他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陆泽……你，你是怎么知道上面写着什么的？”
陆泽听罢，沉默了几秒。
对于一个常看各类小说的人，上面给出的字，无异于一首古诗给出了“床前”和“地上霜”，他很难不脱口而出《静夜思》啊。
要怎么解释这句话在各大网文中被用烂了呢。
所以最后陆泽还是决定，侧身对着白泽瑞，玄之又玄地幽幽道一句：
“凭直觉。”
白泽瑞若有所思。
陆泽见他不太相信的样子，于是抬眸，给他随口举例道：
“你看，比如说那边那句——
“我猜应该是‘一点寒光万丈芒，屠尽天下又何妨。*’”
看着剑痕又隐隐有不安分的意向，陆泽只能继续“威胁”道：
“安静点。”
白泽瑞在旁边目瞪口呆。
不过他更加抓心挠肺了。
因为他也清楚现在的情况，那种剑道绝对是极为上乘的，陆泽又为何要打断自己与剑道的共鸣。
而且，估计此处秘境定有不少收获，他们如果可以好好搜寻一番……
陆泽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许多刻了字的石碑，自己的手也有点痒痒。
他也来刻一句吧。
毕竟人人都有中二之魂，既然“前人”已经在此地中二过了，他也中二一番，混入其中也不算太丢脸。
于是当白泽瑞回过神来时，便看见陆泽正跃跃欲试想要在石碑上刻字。
白泽瑞惊疑之下，也不可能去阻拦他。
结果他便看见陆泽掣剑，用着近乎相同力道，甚至更甚力道的剑气在石碑上刻了一句话——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陆泽”
作者有话要说：——“天不生我李玄策，剑道万古如长夜。*”
化用自《雪中悍刀行》的“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长如夜。”
原句为“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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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寒光万丈芒，屠尽天下又何妨。”
出自《傲世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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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出自《神印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