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白泽瑞似是还想反驳，微张的唇瓣动作稍僵，瓷白的牙齿显露，绽出一点惑意道，

“我真的可以看清吗？”

他现在失去力量，以凡人的肉眼捕获速度和反应能力，真的能跟上陆泽的速度吗？

但对方却很笃定，霜色的眼睫微落，晕染上一点漂亮的惬意，却让人莫名地有信服的力量。

“你会的，你肯定会。”

陆泽的话语很确定，以至于白泽瑞产生了对方知晓自己一定学过般的荒谬想法。

但他当然还是选择信任陆泽。

时间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几头异兽由远至近地奔来，它们制造出的动静并不小，且扬起阵阵不安分的沙尘，扰得人心神不宁。

但陆泽只是漠然垂眸，反手在虚空中轻扯，掣出一柄通体漆黑暗泛银光的长剑。随后，在白泽瑞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陡然间闪身上前。

在窜入异兽群中之后，陆泽并没有像以往那般直接开始干脆利落的杀戮，而是如他所言放缓了动作，将一个个招式拆解出来，每一个动作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泽瑞也的确如自己所言，眼睛快要跟不上陆泽的进度。

但并不知是自己先前打下的基础还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能将陆泽的残影隐隐推测出来。

像是……真的在哪里见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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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

陆泽那套简洁干净的剑招简直惊诧了在场的所有人。

虽说效果并没有出色到撼天动地，但颇为奇异果决的招式还是令人暗暗咋舌。

特别是一招一式中蕴含的简练精纯的杀意，以及剑招中没有丝毫余废溢出的剑气，这等把控能力简直让人无法小觑。

在场但凡懂些剑道的人都知晓这套剑式的含金量。

药王谷谷主似是也觉得有趣了，看着灵剑宗宗主的脸色不断由青白开始变化，也心知什么，于是装作无辜地阴阳怪气道：

“啊，这等剑式倒是新奇，看着也挺唬人的。只是我这等外行人不懂剑招剑式，不如余宗主替我们讲解一二？”

看笑话的神态极其明显，但先前灵剑宗宗主如此不怠地抱怨讥讽，现在也的确应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了。

灵剑宗宗主听见谷主的话，憋着口气，脸红了半天，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但他的目光瞥到光幕上时，呼吸又忍不住一滞。

无论怎么说，他们作为灵剑宗的人，对剑和剑式都有着异常的痴迷，看到面前这从未见过的剑招与剑招特性，他也忍不住咽咽唾沫。

但前面放出的话实在太过决绝，他一时也间无法挽尊。

于是思忖再三，他只能清清嗓音，硬着头皮道：

“看起来的确是无用的花架子，也不知是哪学来的歪门邪道——咳咳，洇翠，你将这个剑式记录下来，作为我们那个……反面事例。”

灵剑宗宗主身后站着的少女微地上前一步，俯身恭敬道：

“咳——嗯，宗主，我一定会详尽记录的。并且如此新奇的反面事例，我觉得应当让全宗的各位长辈和弟子研究一二，让师门内各弟子引以为戒。”

灵剑宗宗主听见这话，嘴角短促地抽搐上扬了一下，而后装作沉稳道：

“说得在理，不错，此事就这样去办吧。”

众人这次看见灵剑宗宗主强装镇定的模样，议论声都小了不少。

毕竟先前灵剑宗宗主可是叫嚣得最厉害的一个，现在居然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很难确定月泠仙尊后面还会显露出什么。

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沉默的观望。

**

凡间

燕无檐在观看光幕内的景象。本来开始时他还勉强坐得住，直到月泠仙尊使出那套剑式——

他险些一拍扶手站起来，但几息后还是勉强平复住了情绪，低唤一声：“魏唐何在？”

“臣在。”名唤魏唐的青年很快便站了出来。

燕无檐目光微沉，眼眸死死望着光幕内的景象，试探性问道：

“若是我们军队改编那套剑式使用，可行性有多高？”

他并不是一时兴起，他先前见过修仙界形形色色的剑式，但无一不是依赖于灵力。修仙者几乎是以灵力为基创造出一切招式。

若是这样，凡人基本无法习得或借鉴，若是强行去练习，也只是事倍功半。

但今天他在月泠仙尊身上，竟然看到了新的可能。

他使用的那套剑式追求极致的简洁和效率，姿势虽然简单，但可以看出需要掌握极其纯熟的经验。

而且它似乎不是脱胎于灵力，而是极其讲究效率和实用性。

于是他觉得可以一试。

魏唐比较谨慎，没有轻易应答，只是低声道：

“可能还需要再做定夺。”

燕无檐颔首，的确，他现在也只是发现了一个可能而已。

但垂眸时，他却看见下方阿尔贝伦亮晶晶的双瞳。

他的目光焕发璀璨极致的神采，碧绿的眼瞳蕴着漂亮色彩，眼神炯炯地盯着上面的光幕。

似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味的事情。

燕无檐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因为他清楚阿尔贝伦在军事战斗方面几乎全能，在剑术方面更是了解精通。

居然连他都露出那副表情，看来确实存在一定的价值。

但阿尔贝伦旁边的大臣都要吓疯了。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剑招很有价值，也绝对不可能吸引他们的王至此。

他们的王估计在想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嘶——天……天啊！王的眼睛亮了！

阿尔贝伦慵懒又略带轻佻的嗓音磁性传来，带着发现稀奇珍贵猎物的新鲜，呢喃道：

“好漂亮的美人……

“嘶……好，好残忍。

“我喜欢。”

大臣们：！！！

大臣们：啊啊啊啊啊啊，三思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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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泽演示完后，他以一个漂亮的剑花结束了所有的动作。

因为一整套展示下来估计异兽先撑不了那么久，于是陆泽还专门挑它们的非要害处进攻。

结果却还是有些勉强，于是最后他甚至到了与空气“斗智斗勇”的地步。

待演示完，陆泽问白泽瑞看懂了吗？

白泽瑞很诚实地回答没有看懂。

陆泽微不可查地叹口气，觉得自己也不用那么急切，毕竟让白泽瑞突破思想限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

想着，他也没纠结太多，继续带着白泽瑞去探寻四周，“寻找出的道路”。

直到他们看见眼前的景象——

荒芜空旷的大地，怪石嶙峋、草木横生，古朴而凄凉寂静的气息铺面而来，仿佛自远古初始的秘境跨越时空汇聚于此。似有似无的亡灵渊薮，一切事物都回荡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连空气的气压都不知不觉地低了起来。

雾气也浓淡不一地遍布于此地。

而陆泽看见了雾气之中那些高耸的残破石碑，每枚石碑上都布有无数剑痕。

还有许多蕴藏神秘磅礴气息的符号。

看起来很是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