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听见这句话,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话语中的疯狂几乎是侵略性的,沾染着某些不可控的因素,似乎只要再越界一点,引线点燃,禁忌的因子便开始肆虐。
而分离体还在身后搂着他,姿态亲密。
白泽瑞仍慢条斯理,只是他的动作似乎昭示着他的话语并不是随意。
“帮个忙,按住他的腿?”他的眉头一挑,望向对面,眼神直直略过陆泽,看向他身后的男人。
分离体感受到陆泽的震颤,鼻息倒是贴得更近,在他的耳旁低声“安抚”道:
“没事,不会怎么样的。
“毕竟这才哪到哪啊……”
虽然这个“安抚”听起来真是恶劣至极。
白泽瑞白皙劲瘦的手臂一抬,食指微挑,细长的锁链便变幻出来,其中一边细蛇般攀附缠绕在他的指节之间,另外一边化作脚铐死死锢住陆泽略显细弱苍白的脚踝。
在繁华的古堡花园中盛放的玫瑰被人直接攀折下来,被放置在精美包装纸上,最后再被系上漂亮丝带。
没有人会在意玫瑰的想法。
但对于“玩物”,白泽瑞还是多点耐心。
他走得近了,俯身将气息全吐在陆泽耳旁,同时顺手将锁链拴在床头。
“极致的奢靡玩乐总需要一些好听的配乐,不是吗?”
锁链发出细微的响声,在安静的环境下,却显得清晰无比。
陆泽死死地盯着他,眼瞳中却不复先前的轻蔑冷漠,而是无可避免地出现破败。
和一点点……无望。
高傲的天鹅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还是先低下头颅,低声地说了句:“别……”
近乎求饶语气的抗拒。
而下一刻,却被人以无可抗拒的力道扼起下颌,瞳孔晃神之际,昳丽的面庞倏然放大,带一些粗暴的吻便落了下去。
一个吻。
不算温柔的吻。
即便在唇肉接触后期,融上厮磨般地细致品尝,也很难说得上是温和。
过分的夺取。
撬开齿间。
背后另一个男人胸膛的温度仍然炙热。
被夹在中间的人只觉得大脑的一切都乱透了。
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被另一个男人亲。
分离体蹙起眉,有些不满了。
主躯体那家伙不让自己亲,不让自己碰,不让自己上。
凭什么他们可以真枪实弹,自己只能成为他们play的工具。
于是他低下头颅,唇凑到他的脖颈,唇肉摩擦得微湿之间,张唇咬了下去。
呼吸滚烫,略微炙热。
偏执的占有欲随着咽喉的滚动缓缓奏响,糅杂着溢在喘息之间。
一切都乱透了。
炙热难耐。
整个人都要被灼烧殆尽了。
漂亮的少年可能是觉得这一幕太过屈辱,仿佛堆金砌玉的锦绣堆里养出的白嫩脸蛋微红,眼眶一颤,眼睫微垂,泪就滚落下来。
白泽瑞松开他时,唇还温热着,望见这一幕时,他的浅色眼瞳中略过一抹很浅的诧异。
薄唇微张,带着讥讽的轻笑道:
“被亲哭了啊……”
-
最后白泽瑞还是没有做什么。
只是被玩得哭着锁链响了一夜。
最后离开时,陆泽昏昏沉沉地,被分离体搂着,大脑也懒得转动。
他在心里忍不住向系统吐槽:
“系统,我是不是被PUA了啊……
“我居然觉得白泽瑞居然还挺正常的。”
啧,是他的思想歪得太严重了。
陆泽不由得反思自己。
只是分离体在一旁暗自磨着咬牙。
他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猜到,但是他能猜到主躯体那家伙的用意。
又想报复着羞辱陆泽,让他失去高傲,只能依偎于他。占有欲又太强,容不得别人偷上一点腥。
——自然就这样了。
-
之后的几天,陆泽还要面对白泽瑞他们无休止且捉摸不透的把戏。
比如“玩得”累了倒在床上,正陷入昏沉的梦境时,后背就攀上暧昧的热息,腰间被双臂缠上,绕得缠绵。
陆泽:……
但凡他有一点起床气,这么天天陪他们玩这种无聊的猜猜我是谁的把戏,早就崩人设了。
扰人清梦,罪行深重。
关键是陆泽一开始还会勉强应付着认真猜,到后面就随意了,再后面……
他开始故意猜错人了。
“猜错”的对象如果是分离体的话,最后只是被抱着啃一顿。
是白泽瑞的话。
就要被按着……一顿了。
目睹了全过程并且被自动屏蔽功能关了无数次小黑屋的系统:……
【你是故意的对吧!】系统鬼哭狼嚎。
它下次坚决要想办法让宿主避开小黑屋。
别的都不怕,就怕那崽种爽了。
“怎么可以怎样说我,”陆泽颇为受伤,
“我很有原则的好吗?不是逼不得已的肉我都不会吃。”
系统刚要反驳,却又发现无法反驳。
最后甚至还挠挠头犯难。
对哎……宿主真要钓的话,一周目的时候他当炮灰渣攻,可以浑水摸鱼地偷摸吃不少。
搞不懂。
小系统放弃思考。
【但你体谅体谅我吧……】系统抹把泪,之前它给陆泽提供的痛觉屏蔽器虽说不是一次性的,但也实在是太脆了,消耗得特别快。
糊里糊涂地被宿主装可怜坑了一次后,为了勉强遵守承诺,不得不辛苦去翻许多次外挂。
所以它现在盯着系统空间一堆报废的痛觉屏蔽器,心里说不出的疲惫与心累。
刚开始它还觉得这个画面颇为眼熟,下意识地翻阅一下资料,后知后觉地才发现。
发现自己特别像是望着激情一夜过后的无数个套套发呆。
不是,那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分离体那种……咳,不是,工具人吗?
“我尽量。”陆泽有些心虚。
-
好在他们没有拖得太长时间,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他们好像是还是决定去亡灵君主的主殿,于是不多时便踏上路程。
陆泽走出去呼吸到“新鲜空气”时,还以为他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了。
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路上的各类机关以及阴险陷阱倒是成为了一个“大型游乐场”。
供他们想出新的折磨方式。
比如这关的过关方式,明明是避开崖上颤颤巍巍的腐朽长桥,从崖下的湍急短河中渡过。
可他们却偏偏要恶意地蒙上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在桥上行走。
如果猜对了抱他的人是谁,他们可以提供前面三步的安全走法。
如果猜错的话,就让他自行摸索了。
陆泽“猜错”了很多次。
如果踩空的话,掉也是真的掉。
——不过他们永远会接住自己。
只是,惊险恐惧的下坠感是实打实的。
就算进入迷宫,他们的“小把戏”还是没有停过。
这次的迷宫需要收集一定的特殊材料才能通关。
而特殊材料散落在关卡各处。
只是带着陆泽这个逆天的副本之子,难度就和瓮中捉鳖差不多了。
只是每段路程,每个拐角,或者每次收集到材料——
都要猜一次陪伴在身旁的人是谁。
他们会故意模糊着自己扮演的性格,让陆泽捉摸不透。
如果猜错了,是两者一起欺负。
猜对了,是同行的那个人欺负。
总之,都是要被欺负。
陆泽:……
这一次陆泽倒是“猜对了”,所以对方会一直陪着他到下一个拐口或者材料处,直至顺序再次打乱。
而这次的人是白泽瑞。
不过他“大发慈悲”地没有动他,只是慢悠悠地陪他漫步在副本里,找寻着关卡材料。
副本内暗夜已至,一轮血月森然且诡谲地挂在天空,副本内的天空高远而深邃,却有一种纸般薄弱的异样感。
夜空干净,晕着幽深的血红,却不见缥缈的乌云。
不知是不是陆泽的错觉,他总感觉莫名有些古怪。
而且……
天空好像离自己离得愈发近了。
可是再定睛一看,天空又恢复在原位。
“它在倾斜。”
这句话是白泽瑞说的,声音虽淡,但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说法。
倾斜……
就在陆泽思索之际,一只极其巨大的鸟忽然出现迷宫上方,近乎贴近地滑翔而过。
巨大的阴影如洪水倒塌般袭来,又悄无声息地略过。
陆泽略微呆滞地看着这一幕,薄唇微张,不知作何反应。
身旁的白泽瑞忽然意识到什么,心里一紧,低声说道:
“这是班德瑞拉朋鸟,只会待在西面的亡灵深渊附近……
“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好一会儿。
最后,陆泽的声音低声响起。
他像是被操控了一般,眼神呆滞,语气低沉中又略带复杂道:
“它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