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甚至刚一听见,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大夏王萨纳尔的面庞,危险至极。
宿时漾的惊恐霎那间攀升至顶点,尤其是主角受这个大活人还站在王帐之中的时候,感觉心脏在这一瞬都停摆了,萨纳尔家伙可不会尊重他的隐私,绝对会不顾他的意见强硬走进来。
到时候撞见一身黑衣的刺客居然是让皇子给藏匿了起来……那画面太美,宿时漾根本不敢想象。
“本王进来了。”
果不其然,萨纳尔根本没想着要考虑他的想法,只是通知了一声,直接就推门而入。
“居然没有入睡吗,那方才为何不回答本王的话?”萨纳尔微微眯起眼睛,怀疑的视线看过来,叫人如履薄冰。
他的目光落到了似乎刚刚从床榻上爬起来,流着冷汗的宿时漾身上。
对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月白中衣,用滴溜溜的眼珠子望过来,仿佛在刚刚做了什么坏事,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这样想来,营帐内也似乎一直萦绕着一股浓烈的香味——正是烤羊腿的。
侍从们环绕着上前将营帐内的烛火一一点燃,昏暗的营帐霎时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皇子似乎背着本王做了什么坏事啊?”萨纳尔轻声说,嘴角漾起一个弧度,明明是很散漫的腔调,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了一样可怕。
“是不是,藏匿了刺客呢?”他慢条斯理地吐露出下半句话,足以把人惊得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这家伙是开了透视挂吗还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宿时漾在心里疯狂吐槽,不过越是危险的时候他就越要稳得住,千万不可以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可是会要命的事啊。
他定了定心神后,鼻子一抽,眼眶泛红:“我怎么可能会藏匿刺客呢,大王!一到夜间我就入睡了,之后又被吵醒,还没来得及去外边儿看看发生了何事,您就进来了,这期间守卫一直看着我,究竟有没有干坏事,您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美人兀自垂泪,就算是再狠心的人也会迟疑片刻,何况灯下看美人,丰腴漂亮的面容愈发妩媚,便是再多的怀疑也顾之不及。
“哦 ,是么?”萨纳尔拖长了音调,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萨纳尔的目光转移到胡桌上,他慢条斯理地坐下,还不忘把宿时漾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问:“皇子,这桌上放的是何物啊?”
宿时漾挣扎了两下,腰被箍得更紧之后就果断放弃了抵抗,他果然不可能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啊。
听到萨纳尔故作疑虑的问题,他很想骂一声明知故问,却及时收敛住脾气了。
“这是我的夜宵,烤羊腿啊。”他理直气壮地说,“晚上饿了就要吃点东西嘛。”
放凉了的烤羊腿,除了萦绕着香气以外就不剩丝毫热度了,也不会被萨纳尔怀疑了吧。
宿时漾不是很确定,眨巴眨巴着眼睛偷摸打量对方一两眼,之前还并未在意,现在忽然提及烤羊腿,感觉心神都被它吸引过去。
他默默咽了咽口水,很难做到不对香喷喷的烤羊腿心动。
“大王急着去寻刺客不是吗,既然我这儿无事发生,那您还是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搅大王了。”宿时漾委婉地劝道。
再说了,一直把江望尘藏在那里也不太好,主角受体型并不瘦弱,在那个地方待着肯定非常束手束脚。
“找刺客自然都是手下人要做的事,若是让本王亲自去,还要他们何用?”萨纳尔凉薄的声音响起,“本王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皇子的安全着想,免得被刺客伤到或是作为要挟。”
“但是现在看来,皇子非但没事,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嘛。”
男人漆黑的眼珠子转动,视线移到了餐桌的羊腿身上,“既然是皇子精心准备的夜宵,那么本王也可以大快朵颐,品鉴一二吧。”
宿时漾:“??!”
来就来吧,你还连吃带拿的是怎么回事啊!一把年纪了晚上还吃这么油腻的羊腿,你也不怕不消化!
宿时漾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萨纳尔执起一旁的小刀,轻轻地割下一块肉片。
羊腿肉外焦里嫩,洒满了香料,又是系统出品的,金黄色泽流出诱人的汁液,看起来就很好吃。
“咕咚”一声,不知道是谁咽口水的声音,反正宿时漾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的。
在他焦灼的注视下,那用小刀叉着的肉片即将进入萨纳尔的口中,在快要抵达生命旅程的最后一站时,却忽然转移了方向,到了宿时漾的唇边。
“既然皇子看起来很饿了,那么就先享用吧。”萨纳尔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这么好心?
宿时漾不可置信,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怕羊腿会被下了毒吧。
不管对方动机是什么,到了嘴边的肉宿时漾可不能让它给飞了,他当即张开嘴咬下来,眯起眼睛美滋滋地吃了。
还想再吃却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萨纳尔可不会伺候他,喂过宿时漾之后,他就开始自己慢吞吞地吃了起来,只偶尔像是投喂宠物般给他喂了一两片。
宿时漾怒气值积攒中,被萨纳尔凉凉的视线一瞥,就如同被扎破了的气球似的一下瘪了。
萨纳尔用完这只羊腿之后,搜寻完王庭的卫兵们才走进来,为首那位正是白日里的那名小将兰烈。
说起来,这位的眸色和四王子一样,都是如出一辙的蓝眼珠。之前宿时漾没有多在意,现在大晚上坐在萨纳尔的腿上时,莫名就注意到了这一无关紧要的细节。
兰烈落到宿时漾身上的视线仿佛是滑过水面的叶片,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他很快就低下头颅,比在他面前的时候谨慎微小得多。
“大王,卑职并未寻到刺客的踪迹。”
只是他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这时候萨纳尔正拿出大魏和亲时一同送来的丝绸,被他做成柔软顺滑的帕子后可拿来擦拭唇上的脏污。
宿时漾可以感受到,那擦着自己嘴唇的力度重了些,但萨纳尔毕竟是大夏王,即便是心情不悦,也不会叫人随意窥视,那声音却是冷了几分。
“是吗,你们那么多人,抓个受了伤的小毛贼都抓不住。”
这句话是在陈述事实,却让兰烈流下了冷汗,僵直着跪在地上,“卑职无能,望大王恕罪。”
那种属于帝王的恐怖压迫感就算是在旁边的宿时漾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心魂在一刹那间剧烈收紧。
他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被吓得心脏都似乎狂跳不止。
察觉到了宿时漾绷紧的身体,萨纳尔揉着眉心,没准备在大半夜对这些人无能狂怒:“先下去吧,再仔细搜一搜。”
他将怒气压低,吐出一口浊气,兰烈有些诧异,余光瞥见搭在大夏王腿间垂下的细瘦小腿,心中微动,俨然明白了些什么。
兰烈走了,可是大夏王还坐在原地。
不知道主角受现在怎么样了,宿时漾冷汗直往外冒,对方可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要是不及时止血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完全不敢想象没有主角受的世界!
“就这么害怕本王?”萨纳尔的声音微沉,本就心情不是很好,在看到宿时漾又是这幅胆小怕事的模样时,他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阴沉。
宿时漾叫苦不迭,真是倒大霉了,又要应付这个老男人又得担心主角受,感觉十几年的脑子都没有今天用得多。
他现在就是想方设法不惜牺牲美色,都得连哄带骗让萨纳尔离开。
于是漂亮小美人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大王,您的威严太重了,我被吓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您的威武霸气可是能让小儿止啼,我就是想强装镇定,坐在您的怀里也会暴露的啊。现在我也是对您不熟悉,等日后习惯了再面对您的威仪时,便不会如今日这般战战兢兢了。”
宿时漾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此事,萨纳尔就想到了对方正是送来同自己和亲的皇子这层身份,也就是说,他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滚烫的似乎带着无边燥热的大掌贴紧了宿时漾的腰,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丝危险,而王帐里的侍从向来都对萨纳尔说一不二,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透明人一般。
“等、等一下……嘶!”宿时漾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恶狠狠地咬了。
他脑子就像是被一个棒槌狠狠击打了一下,感觉到了世事难料——怎么会有直男在一夜之间被两个男人亲啊。
好想对垃圾官耽世界竖中指。
仿佛是在惩罚他的不专心,萨纳尔往上面又狠狠一咬,疼得宿时漾眼泪水都飙出来了。
坏了,对方还伸舌头了。他的嘴巴被掐着,完全没有合拢的机会,唇贴着唇,舌与舌之间纠缠,涎液争先恐后地流出来,收都收不住。
宿时漾脸都皱在了一起,小脸被亲得红晕弥漫,嘴唇肉被狠嘬时,泣声低低传出。
他双臂无力地搭着萨纳尔身上,目光无神,就像是被猎物抓住命脉的小兽。
无人得知的阴暗角落里,一人注视着胡桌旁春光无限的风景,拳头捏得死紧,青筋都爆了出来,这样的动作只会让他的伤口撕裂更严重,可他仿佛对那些疼痛一无所觉似的。
萨纳尔终于一亲芳泽后,眉目都餍足了。
他感官敏锐,似乎察觉到了杀意,凌厉地看过去,却忽然被宿时漾抓住了手,下意识凝视对方,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大王,我明日还要去练繁重的礼仪,现在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了。”
宿时漾被他亲红的嘴唇微微泛肿,眼角都渗出了泪光,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他看,瞧着确实十分困倦又可怜。
索性面前的这位帝王还记得住疾医对他的叮嘱——在这几日不可行房事,于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否则这又是亲又是摸,还有硬物咯着抵着他,差一点宿时漾的清白之身就不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何小宿同学会说自己被两个男人亲了,藏人之时究竟发生何事?种种疑惑,且听下回分解!
在努力日更,感谢各位读者宝宝的营养液,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