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病人都在同云清宁打着招呼,眼中皆是期盼。
“久等了。”云清宁对着那孕妇笑道。
“他们都说云大夫妙手回春,我今日竟是信了。”孕妇巴巴地看着云清宁。
云清宁上来把了脉,另开了方子,“服上两贴,若觉得气息平下来,睡得也好了,便无事了,安心养胎吧!”
没一时,又换了一个病人,阿植在旁边说着病症,云清宁一边听着,一边将手搭在病人的脉上。
外头闹起来的时候,云清宁刚送走一位病人,正在问阿植,后头还有几位。她得赶紧回去一趟,只怕安乐醒过来,瞧她不在,又要闹了。
“云娘子,怎得一声不吭,便从我家走了?” 🄼.𝓥🄾𝘿𝙩𝙒.𝙇𝓐
一个猥琐的矮个男人龇着黄牙冲到棚子里,看向云清宁的眼神,满是龌龊。
阿植立时挡在了云清宁前面,质问,“你是何人?”
矮个男人拿手一推,“滚开,我要与云娘子说话!”
云清宁早已站起,便往外面走。
那人竟又追了出来,口中还大声说着污言秽语。
云清宁本能地往云想衣坊里跑,冷不丁的,又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冲出来,挡住了云清宁云路,“臭娘们说清楚,你生的那丫头到底是谁的?”
阿植冲了过去,把云清宁护在身后,“你什么人呢?我师姐根本就不认识你。”
话音没落,一只脏手几乎抓到了云清宁的衣裳,刚才那矮个男人竟是跑了过来。
幸亏潘寿出来,一脚将那矮个男人踢到了一边。
便是这么一闹,旁边众人先是惊呆,随后便是议论纷纷。
一来便进了里头,帮孙家父子打扫屋子的香昙听到了动静,一下跑了出来,看到这场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跑上去,将云清宁抱住。
“你个臭女人,居然在外头搞破鞋,那男的是谁?”横肉男大叫道。
“你们到底什么人?”云清宁咬着牙问。
谁料今日,竟是兜头被人泼了一盆脏水。
那矮个男人从地上起来,又要往云清宁这边来,阿植一把薅住衣领,平日里好脾气的孩子,一拳朝那人打了过去。
潘寿上来拉着云清宁,要把她往衣坊里头带。
横肉男又挡了过来,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都瞧见没有,我和这女人的婚书都在这儿呢,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老子要休了她!”
“你胡说!”香昙一急,上去要抢那纸。
横肉男将纸往怀里一收。
云清宁和香昙,被潘寿一手一个拉进了屋。
两个小伙计各拿一根棍子冲到外面,将衣坊的门紧紧关上。
“畜牲,欺负我们姑娘”,潘寿夺过一根棍子,便朝那横肉男打了过去,“糟蹋别
云清宁隔着窗,焦急地瞧着外面。
阿植将那矮个男人摁到地上,那人抱着,嘴上还在污蔑,“本是那淫妇勾引我,今日咱们便把这窗户纸捅破,白石千的女外孙女又怎么样,是男人都能碰得……”
云清宁控制不住抖了一下,恨不得要冲出去,却被香昙死死抱住。
阿植这会儿也听不下去,扯着人脖子,就往地上撞。
突然之间,潘寿哎哟一声,竟摔到了地上。
眼瞧着横肉男手里拿着棍子,竟是朝潘寿打了过来。
停在云想衣坊对面的一辆车里,传出一阵尖利的笑声。
“瞧见没有,老娘我举手之劳,那死丫头名声算是毁了,还想当大夫,看她以后有没有脸走到外头去!”伍家娘子一脸的得意。
伍大富多日恶气,今日总算出了,这会儿抓住伍家娘子的手,“你这一招竟是狠的,今日解了我心头之恨,我自不会亏待你的。”
伍家娘子一把将手抽出,“说得好听,便说你在外头养的那女人,得到好处,比我这正室还多。”
伍大富年轻之时就是个不老实,当年有他娘管着,还不敢明目张胆,等到后头当家作主了,又发了横财,便越发不像样子。
伍家娘子因这事气了大半辈子,可到底她一个农户家的女儿,如今吃香的喝辣的,全是靠着他。面上伍家娘子总是要忍着的,可背地里,她也有自个儿的乐子。
伍大富脸挂了下来,拿手一推伍家娘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老皮子老脸,还跟人争风吃醋。”
伍家娘子差点给推到地上,哼哼了两声。
“走了!”伍大富说了一句,跳下了车。
云想衣坊那头闹得越发厉害,已然有衙差跑了过来。
伍大富冷笑一声,王捕头那儿,他已然知会过,后头就等着那母女二人在这抚州城脸面丢尽,自个儿灰溜溜地滚蛋。
“去福来客栈。”伍家娘子说着,探出手去,在那二十郎岁的车夫肩上摸了一把。
“出了何事?”王捕头带人走了过来。
这会儿潘寿已被救出来,坐在衣坊外的台阶上喘气。
两个小伙计将那横肉男摁跪到地上,看向王捕头,“官爷,不知哪来的地痞,在咱们这儿捣乱,污损女儿家的名声,着实气死人了!”
看到有衙差过来,云清宁和香昙终于敢出来,这会儿走到潘寿那儿,急着看他伤在何处
317但要有人对你大不敬,须得杀无赦!(2/2)
。
王捕头朝着横肉男看了一眼,瞧向了云清宁。
上回受了气,王捕头还记在心里。
“官爷,这女人是我娘子,在家中不守妇道,被我打了一顿,便带着我丈母娘跑了。没想到他到了抚州,跟这腌臜玩意混到一块儿,老子要跟这女人拼命!”横肉男鬼吼鬼叫。
王捕头打量着云清宁,扑哧笑了出来,“上回瞧你这小娘子,就不是一般厉害的,果然不得了,将男人耍得团团转。”
话说到这儿,王捕头冲着两个小伙计喝道“人家两口子的事,你们掺和做什么,还不把人放了!”
小伙计们愣了愣,正待问潘寿,便有衙差过来,硬把他们扯开。 🄼.🅅𝕆🄳𝙩𝕎.𝙡𝘼
横肉男立时站起,得意地对着王捕头抱着,“多谢!”
王捕头哼一哼,冲他道“既是你的女人,赶紧把人带走。像这种不安于室的,就得使劲地打,打到她没脸见人,就知道乖了!”
“啪”的一声,王捕头脸上挨了一巴掌。
云清宁也没想到,香昙会突然冲了过去。
王捕头脸色顿时一变,手里的刀拔了出来,“敢打官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香昙!”云清宁知道不好,想要将香昙拉回来。
香昙这会儿气得小脸通红,“你不问青红皂白,坏蛋!”
“来人,将这女人拉回大牢,严刑拷打!”王捕头怒喝。
那横肉男已然到了云清宁跟着,便要扯住她。
云清宁忽地一甩胳膊。
众目睽睽之下,横肉男立时倒在了地上,身子扭曲,竟疼到嗷嗷直叫。
方才在屋里,云清宁已然在手里藏了一根针,没有道理,受了欺负竟不反抗。
低头看看那横肉男,云清宁瞧向王捕头,“方才你和这人互相在递眼色,可是早就有了勾结?”
“你……”
王捕头一脸惊愕,“你杀人!”
四下传来嘘声,有人在道“这些衙差都不是东西,指不定得了谁的银子,过来闹事!”
王捕头恼羞成怒,“来人,把这些人都带回去!”
立时,衙差们便围了过来。
云清宁便是此时怒火中烧,可心里却想着家里老小。
“看到那人了吗,被我点了死穴”,云清宁淡淡地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不许碰其他人。大不了豁出去,我活不了,你们也得死上几个。”
那横肉男又嚎了一声,都瞧见,竟是面如金纸,口吐白沫。
“都住手!”有人喊了一声。
云想衣坊里,孙文山拄着拐杖,一点点地挪了出来,“到底何人
云清宁头也不回地道“孙先生回去吧,若我出事,烦您帮我照顾家人。”
“就带她一个走!”王捕头冷笑。
便在这时,矮个男人猛地推开正瞧着云清宁的阿植,转身便要跑。
还没几步,一只脚猛地踢中矮个男人面门,眼瞧着人飞到半空,重重砸到地上。
“我看谁敢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清宁转过头,看到那女子的片刻,惊愕地睁大眼睛。
香昙已然拉起阿植,走到云清宁旁边,小声问,“她是谁呀?”
云清宁已然说不了话,只看着西春到了跟前。
“九公主连杀人都不敢,还想护住你那一大家子,”西春嘲弄了一句,猛地朝地上那横肉男身上踢了过去。
横肉男撞到回廊石柱上,哀嚎一声,彻底昏了过去。
“真杀人了?”人群里有人惊呼。
香昙吓到钻进云清宁怀里。
“你们是什……”
王捕头还没喊出来,便已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西春冷笑一声,猛地抽出手中的刀,往横肉男那边走了过去。
众人都一脸的惊愕,便瞧这西春拿着刀,将那人衣裳挑开。
旁边有手下过来,从横肉男身上掏起那张所谓的婚书。
西春拿过之后,看了一眼,便直接笑出来,“这鬼画符的,什么玩意!”
说到此处,西春走到王捕头跟前,“衙差是吧,你们平日鱼肉百姓,本姑娘也懒得管,可你知,她是谁?”
“西春,你闭嘴!”云清宁突然意识到,这丫头想干什么。
西春转头看了看云清宁,“九公主,怕什么呢,您可是越宫的贵人,这可是你的子民。但要有人对你大不敬,须得杀无赦!”
话音没落,真有人跪到了地上。
云清宁冷眼瞪着西春。她过来帮忙,云清宁心里感激,可不带这样,把人老底兜出来。
而这件事,关系到了梅妃。
“九公主”,一个孩子在喊着跑到了跟前,“你没事吧!”
天命也来了……
看到这孩子,云清宁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突然明白了,这二位就是赫连城派过来的人。
“人过来了没有?”西春问道。
“来了!”天命立时回过身。
众人皆看过去,一个身着官服的人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
“你是抚州知府?”西春不客气的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