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称呼跨越了千山万水而来,传入耳里是最平凡,最动听,亦是最惊心动魄的声音。
“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虐待你?”急急出口的关切,没有看到回应。欧阳瑞凝眸望去,才发现对讲机已经被收回去了。
“好了。”萧山狠狠夺走欧阳瑞手上的对讲机,满脸得意又阴沉的笑。
欧阳瑞虽心有不甘,不过萧山真的已经做到他所要求的一切了,他不该出尔反尔。
将手伸向背后,取下腰牌。
萧山一见是他要的腰牌,双眼一亮,伸手就去抢。
欧阳瑞一个闪身,他扑了个空。
萧山满脸杀气:“欧阳瑞,你耍我?”
“你是萧家后人?”欧阳瑞问。
萧山脸色一滞,随即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拿来。”
“你要这个做什么?”欧阳瑞一步步后退。
“你想出尔反尔?”萧山怒极,目光染上了杀气。
“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给你。”欧阳瑞冰样的眸子自始至终锁在萧山脸上,却深沉如墨,让人看不出他任何情绪。
“不是。”萧山回答得又快又急。
他对这个问题明显是敷衍的态度,欧阳瑞却不追究,在萧山绞尽脑汁该怎么从他身上夺走腰牌时。欧阳瑞直接丢给了他,短暂的失神,萧山一阵手忙脚乱才接住腰牌。
低下头,仔细看了一遍,用手细细抚触了一遍上面的纹路。
当他触到他想要的东西时,萧山眼角掠过一抹喜色。
东西拿到了,他也没必要再跟欧阳瑞纠缠下去了。
举起枪,对准欧阳瑞,一步步往后退,唇角弯出得意的笑:“合作愉快。”
“你转过身去,举起手来。”笑容一收,萧山瞬间恢复成了撒旦。
欧阳瑞没有照办,只是定定看着他。
萧山冷喝:“现在夏怡洋的命在我手上,欧阳瑞,你最好乖乖听话。”
“你要这腰牌做什么?”欧阳瑞突然这么问。
萧山微微一怔,面露冷笑:“这就不需要瑞少费心了。”
其实,他应该杀了欧阳瑞的。
可他目前还有用,还不到杀他的时候。
而且,他会给他收集许多信息,源源不断。
这些事做起来十分麻烦,现在有人替他做,他何乐而不为?
“你是荒岛四姓萧家的后代!”这次欧阳瑞用的肯定句。
萧山不想理他,举枪对谁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手里紧紧攥着腰牌,一手举枪,警告般对准欧阳瑞,萧山一步步后退。
突然,一件冰冷的金属抵住他的后脑勺。
萧山冷汗直冒,大惊失色:“你是谁?”
蒋北没有回答,一手夺下了萧山手上的枪。
当他要去拿萧山手上的腰牌时,萧山一个快速的旋转,避开他的手。顺势一拳挥向蒋北,蒋北并不怕,从容应对。
欧阳瑞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加入战局。
不是他不想尽快擒拿住萧山,而是他要观察周围。
很显然,萧山还有另一个助手。
更重要的是,怡洋在他手上,他不得不防。
萧山和蒋北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解。
萧山忌惮一旁的欧阳瑞,必须分出些心神观察他,防止他突然袭击。
于是,显得束手束脚,渐落下风。
蒋北抓住一个空档,狠狠挥出一拳。萧山闪避不及,被击中脸颊,疼得他呲牙咧嘴。
蒋北趁胜追击,萧山渐渐没了招架之力。
最后,蒋北一记横腿扫中萧山下盘,他整个人摔倒在地。蒋北快速欺近,压住他,将他整个人掰过来,双手束于背后。
萧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俊美的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十分狼狈:“欧阳瑞,你好样的,竟敢带人来?还暗中偷袭我?你不要夏怡洋的命了吗?”
“跟你这样的人不必讲什么诚信或道义。”欧阳瑞一脸平静,没有半分尴尬或其他表情。
“呵呵……”萧山突然怪笑起来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欧阳瑞看到了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夏怡洋。
只不过,她被一身红衣的桑桑勒住脖子,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祈求欧阳瑞赶快走。
欧阳瑞心潮澎湃,难以自抑,他只能死死攥紧双手,强自镇定心神,不让萧山牵着他的鼻子了。
“瑞少,几天不见,你卑鄙的程度倒是进步了不少。”桑桑贼喊捉贼,冷讥着。
欧阳瑞并不生气,表情依旧淡漠如斯。只是落在夏怡洋脸上时,情难自抑,闪过一丝灼热的担忧和自责。
“论卑鄙,你们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欧阳瑞淡淡反击。
桑桑笑了:“看不出来啊,瑞少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放了我家少爷。”桑桑突然大喝一声,眼中迸出嗜血的光。
“放了怡洋。”欧阳瑞声音平平,却比桑桑更具威慑力。
“好啊,一命换一命,”桑桑开出了条件。
欧阳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敛眉沉思。
夏怡洋急得不行,她不想欧阳瑞因她再受制于人。
没人知道她有多么想回到欧阳瑞身边,可是,为了他的安危,她不想再拖累他了。
自从她来到他身边,就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却说,她是他的救赎。
其实,她是他的灾星。
没有她,他会过得很平顺。
他生来尊贵,高高在上,却为了她一次次陷入险境,甚至被人挟持,低入尘埃。
不,他应该是顶天立地的,他是天生的王者。
他该有一片属于自己广阔的天地,而不是被她迁累,变得束手束脚。
“怎么换?”欧阳瑞淡淡的问,他知道桑桑说的绝不是字面意思。
桑桑露齿一笑:“瑞少果然聪明,我最喜欢最聪明人做交易了,省心。”
欧阳瑞没有理会她的恭维,静静等待她说下去。
他甚至不敢去看夏怡洋充满哀求的眼睛,他怕,怕自己会答应。
欧阳瑞面沉如霜,静静等待。
桑桑笑了,笑得诡异又邪恶:“用你的命换夏怡洋的命。”
此话一出,除了欧阳瑞,众人皆震惊万分,其中包括萧山。
眼中闪过冰冷,怒喝:“你想干什么?”
“少爷,你放心,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等欧阳瑞死了,你就没有对手了。我可是为了你好,少爷,你就先委曲一下吧。”桑桑声音冷淡,与平时的恭敬判若两人。
萧山黑眸眯起,他懂了:“你一直在伪装?”
“我伪装什么了?”桑桑挑了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对我的恭敬都是假的,目的就是放松我的警惕。”萧山咬牙切齿,他一直对人保持着高度戒备。
不管是谁,都看不透他,更无法真正接近他。
桑桑是个失误,因为她不仅仅是他的属下,他的工具。更是一个极端困难仰慕他的女人,她无数次暗示过,甚至想爬上他的床。
就是这一点放松了他的戒心,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渐渐膨胀,对她的戒心就没那么重了。
没想到,这是桑桑故意释放出的信号。
利用他男人的自尊,来麻痹他的神经。
“少爷,你别这么说啊。十几年了,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要我做什么,我从没有违抗过。但你真的有拿我当人看过吗?少爷,你是个很聪明,能力很强,可是,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桑桑看着萧山的眼睛,一直含笑冷讥的眸子闪过一抹黯淡,很快就消失无踪:“你瞧不起任何人,更不相信任何人。不管我为你做了多少,到头来你只会牺牲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是少爷你教我的,我一直铭记于心。有一点,我和少爷是不同的。我是个女人,天生感情细腻,敏感,我不会对你那么狠的。”桑桑的一席话说得萧山几欲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