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枢抚摸椅子把手,在昏暗的室内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这件事,‘忘川’也插手了?”
越九赶紧解释:“我手下的人,在和另一名企图抢夺玉佩的黑衣人打斗中,扯破那人衣领,看到那人脖颈处有一彼岸花的痕迹。”
“而‘忘川’组织的人身上都有一朵彼岸花印记,那花会在剧烈运动后出现。”
张青枢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手指紧紧捏着椅子把手。
“你先下去吧。”
难不成真的是“忘川”?可忘川不是已经答应好与自己合作了。
张青枢转念一想,忘川不过是个收钱办事的组织,万一有人出了比自己更高的价码。
想到这里,张青枢多少有些不安,可之前失踪那批军粮刚被藏好在某处,那人就暴病而亡,谁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把东西藏在哪里,那人死前唯一见过的人,就是姜年。
可姜年也死了。
不管怎样先观察看看,也有可能是姜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呢?
自那日之后,姜月带着姜柔失魂落魄的返回安昌县,姜家周围的邻居时常能听到姜家传来压抑的哭声,姜母的眼睛近几日一直红肿,姜月也没有出过家门。
姜家看起来愁云惨淡,张青枢看到姜家如此情况,心中升起无名的快感。
看呀,这就是你背叛我选择姜年的下场,姜年,我要你看着你家里人受苦,这就是你夺走我幸福的报应哈哈哈哈!
萧煜和韩书白返回上京,刚到上京就被一队士兵围了起来。
“放肆!”
见萧煜发怒,领头那人跪下恭恭敬敬的行礼。
“如今圣上传下口谕,命我等带九皇子回府,请九皇子不要为难。”
韩书白拉住愤怒的萧煜,摇摇头。
萧煜忍下火气,随着领头那人返回自家府邸,韩书白看着远行的小队皱起眉头。
见此情况,韩书白也不敢回家休憩之后再去取谢安口中的证据,来到谢安家,递上名帖和谢安手书的信件,谢家仆从引着韩书白来到谢安书房。
书房不大,布置的十分雅致,墙上的挂了一幅画,是一副山水图,以绿色为主调,高大的山峦层峦叠嶂,画工苍劲有力,用笔圆润自如,可是画面上那一轮红日就显得十分突兀,破坏了画面的美感。
题字龙飞凤舞的,看起来和谢安本人的字不太相像。
而且谢安一个翩翩公子,居然在书房的置物架上拜访着一个花纹繁复的铜镜,真是人不可貌相。
按照谢安的说法,韩书白在桌子抽屉的暗格里找到一份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正准备离开,鼻端传来一股甜甜的味道,韩书白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失去意识。
再醒来,自己已经被关在一处四面无窗的密室之中。
与此同时,一间昏暗的房间内,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坐在高台之上,高台之下,尽数是穿着黑衣的人。
“你说,张青枢那老匹夫说我们抢走姜年留下的证据?哈哈哈哈哈。”
听着高台上那人不明喜怒的笑声,阶下众人噤若寒蝉。
“既然他说我们拿了他的东西,我们总得把这个事情坐实才好,总不能辜负张大人一片苦心。”
萧煜蹲在自家宅子里几乎要长蘑菇,但是门口重兵把守,说的是要保护萧煜的安全,其实就是软禁。
“啊啊啊啊啊,你个韩书白跑到哪里去了,也不来看看我,也不知道姜姐姐她们那里怎么样?好想念安昌县的好吃的。”
萧煜摊在床榻之上,两侧有打扇的侍女,桌前有各式花样小点心,还有用冰凉过的瓜果。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生活,我想要去西北种树,这样的生活太无聊了。”
而萧煜口中的姜月正在努力在眼睛两边抹点辣椒,待姜月出门的时候,就是一副眼眶红红的样子。
周围邻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而询问起来姜月只是低头不语。
随着几日的观察,和派去观察姜月的探子回报,再加上“忘川”近日来和自己处处作对。
本来还有所怀疑的张青枢,也开始相信那份东西就在“忘川”手里。
忘川和张青枢斗的不可开交,姜月与谢安却趁此机会慢慢劝服除兰县以外的几个县令,搞起甜菜种植基地,以及将姜家铺子开到其他几个城镇。
姜月负责交会其他店铺的经营,但是其他城镇的店铺需要将每年收入的部分交给姜月,而姜月一旦生产发明出新的甜品,也需要毫不藏私的交给几家店铺。
各县县令商户早已十分眼馋姜家铺子的收益,看过姜月给的计划书以及收支盈利表格,更是爽快的决定加入。
兰县县令简直恨得牙痒痒,之前别的县城没有糖点铺子,兰县那家铺子勉勉强强还能维持,如今姜月和谢安釜底抽薪的举动,彻底断了兰县糖点铺子的生意。
之前被雇去开店的恰好是兰县县令家的远方亲戚,来之前兰县县令就听说这母子二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之前看二人给姜月找事有多痛快,自己如今就有多痛苦。
之前铺子尚有生意之时,二人与兰县县令也算相安无事,如今这钱没了,二人日日上门打骂要钱,兰县县令的夫人不堪其扰,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看着自家门上的污物,兰县县令心头火起,近日来的怒火涌上心头,呼吸急促起来,粗重的喘息声宛如发怒的公牛。
而那母子二人并未发现兰县县令情绪不对,还在嬉皮笑脸的指着兰县县令,嘴里的脏话一句接着一句。
兰县县令冲上前去,将那年轻男子推到在地,一拳一拳向着男子招呼过去。
那老妇人看着自己儿子被打,冲上前去拉扯,却被兰县县令甩开。
“砰!”
老妇人脑门上墙壁,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那地上恰巧是母子为了砸门准备的几块石头。
一时间鲜血淌的满地都是,兰县县令傻在原地,那年轻男子见着母亲这样情况,推开兰县县令爬了起来。
跑过去,将母亲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伸手去探自己母亲的鼻息。
什么也没有,男子小声的呼唤着自己母亲,可往常那个声音洪亮的人却再也没办法回应自己。
“你背着你母亲,我带你们去县上的医馆。”
话未说完,只觉得头上一痛,就扑倒在地。
那年轻男子拿着粘着自己母亲血的石头,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砸在兰县县令的头上,围观百姓见男子眼睛发红,也不敢上前阻拦。
兰县县令之前还在奋力呼救,渐渐地声音微弱下去,慢慢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待年轻男子回过神来,兰县县令的头已经宛若一个摔碎的西瓜,白白红红的液体淌了一地。
男轻男子手上沾满鲜血的石块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围观百姓也被这残忍的一幕吓得傻在原地,甚至胆子小的已经别过脸。
年轻男子抱起自己母亲的遗体,神情恍惚的向着河岸走去。
嘴里嘟囔着:“咱们回家,娘咱们回家。”
待众人反应过来,母子二人的身影已经隐没于河水之中。
再被打捞上来的时候,二人都已经没了呼吸。
更为嘲讽的是,老妇人当时可能只是被一时摔得闭过气,结果自己心爱的儿子却把自己带着一起走向黄泉路。
听李婶讲完,姜月十分感慨。
“那兰县县令呢?”
李婶向着自家鸡圈洒出一把小米。
“嗨,他当官的时候干了不少欺压百姓的事,如今人没了兰县百姓拍手称好呢。就是可怜他的夫人和孩子,孤儿寡母的还不知道怎么活呢?”
与此同时,张青枢也得到兰县县令死去的消息。
“死了就死了吧,一个帮不上忙的蠢货,死掉也好。”
冷漠的样子像是死了一只虫子,亦或是一株路边的草,越九也难免为此兔死狐悲起来。
“去探听一下,之后会派哪个过来,看看能不能路上换成咱们的人。”
“还有,提醒三皇子,给圣上的药可得按时送到。”
兰县的县令暂时空缺,由于安昌和兰县离得不算远,暂时由谢安接管兰县的一应事务。
而甜菜种植面积的扩大,很多人并没有种植过这种作物,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姜月全程盯着菜田。
“这边,种的太密了,得稍微宽松一些,甜菜才能长得更好。”
“先不要浇水,等种植完成之后全部灌浇,这样以后也能更好的检测土壤的湿度!”
一天下来,姜月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
而其他几个县的百姓也算是体会到,安昌县亲戚说的那种既辛苦又甜蜜的感觉。
看着整齐的田地,仿佛今天种下的不只是甜菜,还有对于好生活的希望。
这产量的问题解决,也应该看看想想新品的开发了不是?
然而过了差不多有半月,姜月手头上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才通过洛蕴川知道,前往上京的二人,没有一封信件寄回。
乌云漫天,看起来是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气好热,大家都要多喝水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