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韫赢,便是夏氏赢,便是张氏赢。那些荣华富贵那些宗族荣耀,都将会被传承绵延下去。
反之,恭王若赢了,便不一定了。
燕韫不是一个没有作为的帝王,他不会输的。
而且到时候,他的痼疾也会被治愈。
而自己……
夏未轻叹一声,现在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
如果有的话,他希望回到前世。
如果没有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呢!
暖阁
燕韫睡得迷迷糊糊,就觉得卧榻之侧有人,他本是欲警醒起身,但下刻,就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淡淡清香,于是在睡梦中毫不犹豫伸手一把拽住,将那淡淡香香的少年,满满地抱进了自己怀中,压在身下,然后——
装睡!
“皇上你醒醒。”
夏未推他,但根本推不动。
只是过来拿样东西,可没想到还能被睡着的燕韫给“袭击”了。
“是谁扰朕好眠,待朕醒后,定斩不饶。”
皇帝恫吓一声,然后抱着他的美人继续睡,只有嘴角隐隐挑起的笑意,展露出他对这刚刚捕获的“猎物”有多满意了。
叫不醒这人,偏偏苏公公又赶进来告诫一悉数,“小侯爷,皇上两日一宿没睡啦,您委屈些,就让皇上好眠一下吧,这眼看着过不多久又要早朝,奴婢怕御体受不住哇!”
说来说去,倒像是夏未是那个不懂事的了。
虽如此,夏未只好怏怏地接受,苏公公还有眼色地为他们盖好了锦被,带着一众宫人退出了宫殿。
“真不知你是装睡还是真的睡着了。”
夏未哼哼唧唧,“不过,还是希望后日的出的那炉丹药,能真正治愈你的痼疾,这样一来,我也不算是白白枉费心机了。而且你病好了,我们也就没啥牵绊,你也能好好做你的天子。”
唧哩咕噜说了一堆,夏未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没什么意识地就昏昏入睡了。
听到他呼吸均匀,皇帝才睁开眼,心里“嗤”了一声,想跟朕解开牵绊,下辈子也休想。
不过看在你如此“枉费心机”为朕炼丹的份上,朕就赏你一个吻好了。
低下头,落在少年粉色的唇上,窸窸窣窣地,便是天子的一个湿漉漉且绵长的吻。
燕韫气息加重,觉得怀中少年像一块蜜糖,怎么都要不够一样。
他不是第一次像这样亲吻少年,却是最明目张胆地一次。
之前提出的“过一段时间”的要求,也早被燕韫撕毁,公然将人压在榻上,恣意亲上去。
直到睡梦中的少年也有了反应。
这少年第一次朝燕韫伸出手,主动拥抱了他,并献上自己的丁香小舌,招惹得燕韫几乎把持不住。
直到少年缺氧地直翻眼皮,招架不住地慢慢奄息下去。
燕韫才不能够魇足地松开了他,见他昏沉沉地瞌着眼,口中喃喃,却听不甚清晰。
便凑上前去,听他说什么。
只是听后,却令燕韫心凉。
就听他哀怨绝望地说着,“我……我完了……”
当时燕韫未以为意,可当后来知道少年心事后,燕韫只觉哭笑不得,这痴儿当真是蠢得可以!这具身子只对朕有感觉,怎么能是□□?这根本是朕的东西,当然只对朕有感觉!
此时燕韫却是心凉后又格外兴意盎然,夏未你当然完了,你已经溺死在朕的温柔乡里了。
少年闭着眼睛,感到一股困厄的晕眩。
可靠在燕韫的身边,心里竟又觉无比安然。
他轻声告诉道,“燕韫别动了,我不舒服了。”
燕韫道,“朕不动你。”
话未说罢,燕韫便迫不及待地去吻少年的眉目面颊,将人抱进怀内,手探入,在那玉缎般的肌肤上留下属于他的斑斑红痕。
身体如火烧,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快得都痛了起来。
“不是说要侍奉朕?”燕韫趁机恶劣地戏落他,“现在倒变成朕侍奉你了,你说你不记得马车里与朕的那些个日日夜夜,今日朕重新演练一遍可好?”
夏未脸越发如烧红的虾子,直到招架不住地哀哀求饶,蓦地禁不住呜呜咽咽地颤了下,下一刻人便如稚童般羞窘地埋着脸朝往被子深处钻去。
燕韫微微一怔,他到底是错估了夏未,在马车里中了药的少年,失了神智,形如猛虎,可这样的身子还是在药物驱使下啊,而今没了药物,却经不住朕的一手指点子。
燕韫将少年从被子深处捞出来,他已浑身是汗,困累奄奄,“夏未,朕还没有开始啊。”
夏未羞耻却格外坦诚,“皇上,你想怎样都好,可现在,让微臣歇着吧,微臣真的快不行了。”
这具身体,夏未已打算舍弃了,因此纵然羞耻欲死,也知无济于事,索性由他。
“上次朕说过,带你出宫游玩,明日乔修尔要离开,你会送他,那就后日,朕带你出宫游玩。”
总在宫中,会憋坏了他。
燕韫遂想带他出宫走走。
瞧他这身子弱地。
没听见少年言语,皇帝长臂一捞,将人从榻上揣进自己宽阔的怀中。
少年枕在君王的胸口,气息不整却强撑开一点眼缝,俊容雪肤异常地惨白。
“后日……后日……”不行。
夏未呢啁着,以摇头代替他的拒绝。
后日还有重要之事,耽搁不得。
“便这么定了。”
燕韫从背后抱住他,在他的后颈落下留恋的一吻。
之后,燕韫还说了些什么,夏未都没能再听进去,他的意识昏昏沉沉,不知坠荡到了何处地方。
心里却极明白,他的身子愈发虚弱了。
应该是自打做了兴贤的炼丹药材,身体就每况愈下。
还好,不需要他再坚持多久。
过了一日,乔修尔离宫前来与夏未作别。
只见夏未依然躺在榻上,中午了,都不曾起身,“夏未,你看起来像是病了!”乔修尔表达自己的看法。
夏未示意宫人都退下。
才对乔修尔说道,“这次你走便走了,不要再回来了,我们就此诀别罢。”
乔修尔愕然,“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你最好不要回来。”夏未冲他虚弱一笑,“否则你将不愿意承受那种后果。”
“那……我听你的。”
乔修尔想到数次以来的被取心头血之痛,他缩缩脖子,决定都听夏未的。
收拾行囊,乔修尔离开,走之前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对夏未说了,“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江南,我拿出来的那粒救治你的丹药,其实还有比它更贵重的,但被我藏起来了,你们的皇帝陛下一直想要,夏未如果你想要,我会命人给你送来的。”
“你自己留着罢。”夏未摇头,他再也用不上了。
“好。”
乔修尔点头离开。
这乔修尔肯安安份份地离开,多少令皇帝感到几分安慰。
别看当初百般不愿意放人,现在却是恨不得人滚得远远地。
明日便是踏青出游的好时节,眼看着圣意难改,夏未便命人将兴贤找来,商量对策。
“后日是最后的期限,否则再也炼不成了!”
兴贤决计不肯更改日期,他全部都准备好了,再拖上几日,等于是他那些辛苦都白费了,包括准备得恰到好处的其他配料药草,以及药引等等。
这不是一句话就完成的,而是他加班加点,带着宫人一齐忙碌才完成的,就等着明日了。
“小侯爷,您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兴贤恼怒,反过来就刺激夏未,对他施激将法。
夏未不是被轻易激怒的人,但多拖延一日,他也是遭罪,既然兴贤催,他也乐得快快结束,不由地再三确认,“你肯定,本侯若是进了那药庐,做了药材,便不会有任何痛苦感受得到吗?”
“当然!”
兴贤百分百肯定,“小侯爷您就放心,我炼制的汤药,保管你不会有任何感觉滴!”
夏未要的便是这句话。
这数月以来,他体味到了太多的来自身体的痛苦,虽已麻木,却不想再延续下去。
“那皇上处该如何是好?”
夏未为难了。
兴贤窃笑,“这对小侯爷来讲岂不是简单的?皇上宠爱于你,你便是与皇上在此睡上一日一夜,外头的人也不敢有半分说辞的……”
“你的意思是——”
瞬间夏未就明白过来。
“那,就让皇上在此睡上一日罢。”他点头同意,同时从兴贤手里接过那递过来的药包。
第二日,皇上早早地下了朝,前来暖阁与夏未用早膳,宫人侍卫早已都准备好今日出宫踏青一职。
只是左等右待,谁知却不见皇上与夏侯爷。
到了近中午,才知皇上已经在暖阁歇下,说是累了。
真的很奇怪。
之后夏侯爷出了暖阁,没有出宫,反而是了药庐。
苏公公自然不敢过问,进到暖阁,见皇上果然是睡得正香,这才放下心来,可却很不解,为何小侯爷不陪着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