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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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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表象维续不到几息。

谌巽坠入演剑图。人群沸油注水,一阵声音迫不及待地响彻在苍元宗上空。

“你们看,那是浮沉图!专供大能传承衣钵,将大能道途所化妥善留存的浮沉图!谌巽定是在这里悟道,果然他心障缔结的核心,还在‘破妄’!”

言罢洋洋得意瞄向执扇之人,目光满载胜利意味,以及卸下重负的松快怡然。

一时间,置疑如雷灌耳。

苍元宗会场何其庞大,现在这挨挨挤挤站满了人群,人数少说上万。但执扇青年纵目横观,为他发声者寥寥无几。

占比再多一些的,如元琳儿一般,浑浑沌沌,缄口不语。

出声质疑者占人群的绝大部分,大多为苍元宗弟子,齐声而呼,云纹白袍堆叠拥簇,类壮阔汪洋。忽有南风至,波涛正汹涌,白浪滔天,俨然有着吞没一切的气焰。

“汪洋”以势逼他,企图让他承认自己的“过错”。

执扇青年虽身处风口浪尖,自岿然不动,无畏无惧,坦然与众人相望。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真相如他们所言。

——悬于实情上的,是南鸢的性命。他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盼望无辜的人断命。

然而,然而。

凝神细看便知,这些与他争持之人,看似气势熏灼,实则色厉内荏。他们的气焰徒有其表,掩盖在澎湃浪潮下的是一戳即破的泡沫。

如此种种,执扇青年想到了四个字——执迷不悟。

但执迷不返者,尚且有幡然悔悟的可能,混杂在其中的装睡之人,又该如何唤醒呢?

他不由陷入了沉默。

莫不是心虚不敢接话了?

这番姿态落入众人眼中,却被扭曲其意。又见图中大能开始演剑,谌巽周身道音鸣鸣,以为尘埃落定,俱都敛声屏气。

大能为传承而斩出的一剑,蕴含他此生对道途的所有感悟,实乃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没人敢轻易怠慢。

无锋临渊而立,挥剑决浮云。

众修感慨:籍由影像的特殊,无锋尊者演剑,他们也算身临其境真切体悟了一番。怎么偏偏谌巽能悟道,他们这么多人,却不曾受到半点启发?

破妄剑出,谌巽双眸湛湛,春风化雪。

面对人潮巨浪都面不改色的执扇青年,见状也有几分恍惚。暗赞那凤眸绽放出的璨璨光泽,是何等流丹溢翠、摄人心魄。

无心无欲的神袛步入凡间。祂握上那三尺青锋,自此蛟龙入海,天地风云皆因祂而起。

众修则更坚定心中想法。

然内心不见喜悦,反划过一丝隐痛。

随后谌巽无锋两人对峙,毁天灭地的威势无差别席卷而来。来自道途感悟深度之上、而非纯粹修为的碾压,令众修冷汗直下,手脚发软,大气不敢出。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就见镜中僵持气氛一荡而空,画面急转直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环节——

无锋传道,谌巽拒绝。

无锋赠剑,谌巽拒绝。

无锋退而求其次,称主剑不行,佩剑也可,谌巽拒绝……

何叫如履薄冰?何谓胆战心惊?

这便是了。

整个会场噤若寒蝉。

这些平时走路都用灵力御使的修士,可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精神上的“百步九折萦岩峦”。

短短数息,心脏为之起伏不定。

直至谌巽从演剑图离开,众修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那句轻飘飘的“一把足矣”。

仿佛他拒绝的不是震古撼今的无锋重剑,而是一柄随手可得的铁剑凡物。

且不说年轻修士呆若木鸡,高台之上,各宗宗主同样集体石化,部分脾气暴的,直接将目光转向连恒。

——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儿。

眼神里分明写着这么一段话。

这些身份矜贵的大能气急攻心,显然忘了,在当时,谌巽还没有入宗。

连恒将无锋尊者与谌巽的对话完完整整看下,除却淡淡惋惜,心中没有特别想法。

灵识回归,见众宗主这等做派,眉头微挑,只平淡地散出威势。那些在急火攻心下,做出这等鲁莽行径的大能,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易横。”唯独皇甫治不怕他,枯坐片刻,忽然抬头盯向易横,“你以后,可万万不能学他。”

“我……”易横有自知之明,心道那些尊者能否看上他都是个问题。

对上师尊似有深意的眼睛,瞬间福至心灵,立马挺起胸膛,应道:“弟子自然不会!”

皇甫治这才面色稍霁,但见连恒不动声色,依然极不在意的样子。一股气顿时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卡得难受。

心底大骂这对师徒不识好歹。

不怪众人反应如此之大。

从古到今,修仙界的大能、巨擘层出不穷,但能称“尊”者,屈指可数。

要说这世间,还有谁能稳稳胜过无锋一头,恐怕仅有定光剑尊。

二人的传承,还有所不同。

定光剑尊的衣钵至今无人继承,心剑唯有所锻主人能用,是无法传承的。他能留给后来者的,唯有道法。

而无锋尊者的传承,虽然也有道法,但大头还在重剑本身。

无锋重剑诞生于上古,由天降玄铁锻成,生而有灵,其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宝物。历经几任主人,每一任都在修仙界闯下赫赫威名。

重剑有灵,上万年的岁月,将历任宿主所悟融于己身,自成一条道法。后有一少年,接过重剑,心驰神往,并将自己道名定为“无锋”。

它强大到,哪怕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将它握在手中,都能立刻拥有比肩分神期大能的战力。

握上它,就好似握上了一条通往青天坦途之路的钥匙。

如此神器,对宿主的挑选自然苛刻。

否则也不会近百年来一丝传人的音信也无。

难得等到一个,却百般抗拒,难怪皇甫治等人如此气愤。

会场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再次使出了看家本领——转移话题:

“医馆那位老者,就是传闻中的护道人?”

都这时候了,谁还关心什么护道人?

一名修士内心腹诽,嘴上却接道:“应该是了,重剑历代宿主仙逝以前,都会特意分出一道化身,行走人间,替重剑寻找继任宿主。”

一道声音插入得突兀: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把剑颇为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说话人口吻犹疑,是一名苍元宗弟子。

其他人自不信他,嗤笑道:“自无锋尊者后,再没听闻有任何一位重剑传人,你怎么可能见过?”

“就是,上百年的时间都没见着一位传人,难得出来了个谌巽,这才过去了多久?短短十年间,连遇两位,哪有这么巧的事!”

“怕不是在留影中见到罢!”

“还别说,真有可能,重剑传人都那般厉害,留下的影像不胜枚举……”

原本言辞是没必要这么刻薄的,可谁让发言之人来自苍元宗呢?

不是所有人都反感谌巽,奈何寡不敌众,且他们也的确找不出言辞反驳。现在终于逮着机会,打骂不得,阴阳两句还是没问题的。

苍元宗弟子心知肚明自己被针对的原因,不只是他,几乎所有苍元宗弟子都有被指桑骂愧的冒犯,脸色难看无比。

幻境到这还没结束,他们已有所预感。因而这会儿落入耳中的每段话语,都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很快他们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谌巽落地后,微妙地静默少焉,而后迅速奔跑起来。

他冲入夜色,闯进红飞翠舞的喧嚣,人群无不侧目。谌巽丝毫不顾,双眉紧蹙,前所未有的急切。

境外众人看这情况,也意识到当前形式紧迫,心脏高高悬着。无人敢出声。

谌巽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甫一开门,眼神霎时凝固:南鸢躺在血泊中,气息奄奄,一把匕首将她心口贯穿,仅凭最后一口气硬撑着。

屋里立着好几道人影,听闻动静齐刷刷扭头。

为首一人仔细端详着他,问:“你就是谌巽?谌巍的儿子?”

另一人抢道:“功法交出来,饶你不死!”

谌巽不言,眼望着南鸢,五指稍稍发力,攥紧了破妄。

……

从客栈杀到街市,月光照耀之处,剑光如雨,血染长街。

不速之客远不止屋里这几人,幕后人为以防万一,派遣来的杀手少说上百。

无人知晓,一个练武不到五年的毛头小孩,是怎样从这样天罗地网中杀出来的。

谌巽也不知道。

他的眼中只有剑,他只看得到剑光。

等他回神,四周空旷极了,路人逃的逃、藏的藏,徒留一地无人照管的摊位。

他杵着淌血的长剑,深深喘息几口,翻窗进屋。刚走回南鸢身边,便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地。

眼前一切都已模糊,他勉勉强强分辨出,南鸢还睁着眼,只是那模样,俨然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谌巽看着这样的南鸢,茫然了一会儿,想了想,牵起她的手。

轻声低喃,“我找到我的道了。”

南鸢眸底的光似乎亮了一瞬,嘴唇翕张,含糊地想要说些什么。

谌巽连忙凑近,附耳欲听。

却见她猛地咳出血来,但这也只咳了一声,头慢慢朝一边歪去,彻底没了声息。

“……”谌巽怔了半晌,一时竟哽咽难言,他合上双目,续道:“我给它取名,唤作破妄。”

“意寓破除妄念,追寻本真。”

“母亲。”

轻轻唤完这两个字,他的语气恢复平素的沉静。

“您曾教我收桀骜、免骄矜、且凡心、改性情,结交善友,融于群生,广爱世人*。”

“我天资愚钝,迟迟未能领会,后来家逢巨变,您改叫我休恋逝水,行于己道,不拘于人。”

“我问何为大道,您说上至太阴金乌,下至一花一木,我总有一天会明白。”

“母亲。”他再度唤了一声:“我明白了。”

“从今往后,我会遵循您的教导,斩凡缘,断尘心,行于己道,绝不回头。”

最后一字落下,他仍闭着眼。隐约听见几声炮响,恍惚以为是世界崩塌前的最后轰鸣。

身后遽然升起二三流光,炸裂的礼花顷刻攀满夜空。

跟着整座幻境,也像布满蛛丝的琉璃镜面,砰地一声碎裂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收桀骜、免骄矜、且凡心、改性情,结交善友,融于群生,广爱世人:改自“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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