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学后,左襄拽着洛怀风去了文府后门寻文悦儿。
文侍郎还以为左襄在认真q进度,开心得不行。文悦儿以为左襄是想她了,也开心得不行。
左襄将二人带去了水云集雅间。
洛怀风给了左襄一个眼神,随即起了身:“抱歉,怀风先去净个手。”
与二人打过招呼后,洛怀风抬步便出了门。
出门后,他并未前往净房,而是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对话。
左襄看了看门边,将怀中玉簪掏出,置于桌上,又朝文悦儿身前推了推,道:“昨日,文小姐不慎将此物遗落,被追云拾起。此物贵重,望文小姐收好些,莫要再丢了。”
文悦儿怎会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但又想起了昨夜他说的“不会”,她还是开了口:“并非遗落,郎……”
左襄生怕她说出后面的字,急忙截断道:“是遗落!”
文悦儿敛了敛神色,点了点头,将簪子收了回来。
未几,洛怀风信步入内,神色泰然,应是没有作气,左襄终于舒了一口气。
左襄抬手唤来了小厮,依着自己的喜好点了几样菜。将菜肴点完后他才发现:我还不知道洛怀风喜欢吃什么呢。
平日都是在月辉宫中吃得多,洛怀风备得都是自己喜欢的吃食,刚才怎么不问一嘴啊!
不行,若是洛怀风之前告诉过原主,我再问一遍不就穿帮了……
于是,左襄开始观察着洛怀风进食的频次。
辣子鸡丁三筷,炝炒时蔬三筷,莲藕排骨三筷,又加了半盅汤,酱辣牛肉三筷,凉拌秋葵三筷……
这么均匀?
文悦儿瞧见世子一直观察着洛怀风,蹙了蹙眉,开口道:“我记得世子殿下不喜辣食……”
左襄转眸看了看文悦儿,开口道:“文小姐应是听岔了,本殿很喜欢辣食。”
此言一出,文悦儿便不再作声,而洛怀风也不曾言语,此间的气氛又凝滞了下来。
左襄送了两口菜,脱口而出:“听闻三日后佚书厅将举办书画展,不知二位可否得闲?”
此话一出,左襄惊呆了:我没这样想啊,不是吧不是吧,这原主还没死?他的灵魂要钻出来了?他要钻出来抢夺身体的控制权了?
越想她越怕。毕竟这原主是个狠角色,若是知晓了她的存在,他定会想尽办法抹去。
正在他心虚之时,文悦儿开了口:“悦儿近来无事,三日后可赴此约。”
闻及此言,洛怀风蹙了蹙眉,幽幽地开了口:“怀风亦是。”他说这话时都没有分出一丝眼神,分明是又气了。
左襄叹了口气,不想哄了,于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继续用着饭。
一餐罢,左襄原以为流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这文悦儿竟这般守信,她当真在洛怀风面前卖弄了起来。
“怀风哥哥,悦儿可以这样叫你吗?怀风哥哥?”
洛怀风看了看文悦儿,又看了看左襄,迟疑着点了点头:本宫宁愿相信是他的相好是被本宫翘了,也不愿相信她是他派来的内奸!
文悦儿上前一步,拉近了与洛怀风的距离。她垫脚轻笑:“怀风哥哥真好看!”
闻言,左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那二人用余光瞧见左襄面色不虞,心中窃喜。
文悦儿继续道:“柳枝河畔有一家新开的蜜饯铺子,手艺极好,怀风哥哥可想去尝尝?”
洛怀风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文悦儿带路。
就在文悦儿转身的瞬间,洛怀风偏头对左襄勾唇一笑:世子这醋酸味儿挺浓啊!
左襄紧了紧拳,抬步跟在二人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高挑的背影:我今天就要把他盯烂在这儿!
前面二人演得起劲,才见面不到一个时辰,竟已“熟稔”到可以不经意间碰碰小手的程度了。
左襄气极,两步上前,插在二人中间,将二人隔开:“糖葫芦!你们二人想不想吃……”他说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觉得此刻尴尬极了。
洛怀风侧头看了看左襄,神色不明:你究竟是为了她犯酸,还是为了我吃醋?
亦或者,一个人的心里,也可以同时住下两个人?还是两个不同性别的人。
昨日你为何与她半夜幽会,今晨你哄我时也丝毫未提,难不成真是……
不对,如今的你没有这般心计,难不成真与她私相授受?
若是如此,你又为何来招惹我?又总是对我做出那些似是而非的事?
或许,也并非是似是而非,或许他只是想同我玩玩罢了。若真到了婚假年纪,他或许会择一良配相许……
若是如此,这些年你为何又要缠在我身边?即便如今你换了个芯子,为何才替换过来,便同我有那些超越好友的接触?
若我猜得不错,你便是四月的最后一日替来的吧,就是你不知我是何人那日。
那日你欲吻我,是冲动使然,还是本心如此?
在他思虑之时,左襄已然将糖葫芦递了过来,触到了洛怀风的唇瓣。
洛怀风感受到了这份甜腻,回了回神。
他抬眼看去,只见左襄颊边鼓鼓囊囊的,应是塞着颗山楂球。
他明眸皓齿,笑眼弯弯,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这傻子还不知道,眼前人已用眼神将他生吞活剥了好几次,还傻傻地说:“试试看,可甜了!”
洛怀风垂眸看了看糖葫芦,就这他的手咬了一口,随意嚼了嚼,便舒了一口气道:“嗯,可甜了。”
洛怀风侧眸看了看文悦儿,见她神色古怪,他心中略有几分快意。他没接过那糖葫芦,依然让左襄帮他拿着。
左襄见他不接,他也乐得帮他拿着,这样就有借口可以多与他亲近几次了,于是收回了手。
文悦儿咬了咬唇,收回了凝着左襄的视线,心中还帮他辩解着:世子殿下处境危难,他也需讨好这狗皇子,我们二人也当是在他面前演演戏。
等建兴皇室覆灭,洛氏铲除殆尽,世子殿下,不,陛下定会直面真心,念得我的好!
她两步绕到洛怀风另一侧,继续着她的任务。
“怀风哥哥,到了!”说着,她抬手指了指东边的小店:“这小店便是卖蜜饯果子的。他家的蜜饯甜而不腻,酥香脆软的都有。”
洛怀风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左襄进店后便将许多蜜饯捡起尝了尝,若是尝到极品,他总会抬头看着洛怀风直笑,眼睛还亮亮的,奕奕地闪烁着光芒。
洛怀风没有作何表示,径直往文悦儿身边走去:“可是吃着什么喜欢的了?”
文悦儿点了点头,随手指了几样。
洛怀风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令人将这几样备了送去文府。
文悦儿嘴上虽是谢着她的怀风哥哥,但眼睛直往左襄那边瞟,观察着他的神色。
左襄此刻只觉得她在炫耀,也忘了他交于她的任务了,脸色竟比锅底还黑。
那二人心满意足,又带着左襄溜了好几个地方,才不舍的转身回府。
将文悦儿送入府内后,洛怀风看着左襄挑了挑眉,一个招呼也不打便走了。
文府内,文侍郎看着这六个食盒,甚为满意:“悦儿今日表现极好,日后世子大事得成,定会念及悦儿的付出!”
文悦儿开心的点了点头,又遣人将果子都送去了左府。
左襄回到府中便去了浴房,出来时看着满院子的食盒都惊呆了。
杏儿几步上前,开心地说着:“文府的小姐送来了西边的六盒,九殿下送来了东边的十盒,苏记的蜜饯果子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小的们跟着世子可有口福了!”说着,她的眼中还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左襄摸了摸鼻子:“那十盒送我房里去,那是九殿下寄放在府上的,日后他来府上看书时吃着方便。文小姐送来的是给大家的,杏儿拿下去分了……”
杏儿也不知自己主子何时竟变得这般小气了,但还是依着他,将那十盒都送到了内屋。
左襄关上门后便将那些盖子打开瞧了瞧,竟都是他喜欢的:这狗男人还挺细心,就是性格有点别扭,还小气!
说某人小气还真是小气,翌日早课那人又不开心了。
幸好,左襄拿来了那紫玉离烟琉璃杯,一是提醒,二是回礼,没成想,它还发挥了第三个作用:赔礼。
午休时,二人躺在洛怀风的软榻上,相对无言。
左襄现在也不在意男女有别之类的了,毕竟他已然认为自己就是个男的。于是他毫不客气地牵起了洛怀风的手,朝自己衣襟口伸了进去。
他引着洛怀风在自己里衣的内兜中掏着,还趁机捏了捏他的手:该说不说,我现在这具身体是哪儿哪儿都大,我怎么觉得他的手小小一个,分明看着挺大的呀。
正在他摩挲挤捏之时,洛怀风的心脏不争气地晃了晃,他急忙抽回了手,背过了身去。
左襄从他身后将他半环住,收了收手臂,轻声问道:“怀风,感受到了吗?”
他本想问洛怀风是否感受到了琉璃杯的存在,而洛怀风却先入为主的误会了。
他以为左襄下腹前那凸起的小杯……怎么这么硬得慌……
洛怀风朝前挪了挪身子,红了了耳根,结结巴巴道:“感受……何物?”
左襄又往前抵了抵:“这硬邦邦的东西呀,感受到了吗?”
洛怀风羞愤转身,将左襄推了推:“未有!”
左襄瘪了瘪嘴,老老实实地拿出那小杯,开口道:“不知道怀风为何又气了,今日左郎带来了薄礼赔罪,怀风莫要嫌弃,也莫要生气了。”
洛怀风垂眸看了看那粉紫色的琉璃杯,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些什么,一把将那小杯拽过,又急忙转过了身。
“怀风从未生气,左郎快些歇息,两炷香后要行武学课了。再不补眠,左郎莫不是要在马上打瞌睡?”
见他收下了礼物,左襄心满意足地睡了。
左襄睡熟后,洛怀风转身深深地凝着左襄:我将果子赠予她,她为何又要将那果子送去左府?但愿是我多心了。
你当真不知这琉璃杯的来历,还将它赠予我作补偿?但愿亦是我多虑了……
作者有话要说:复习:杯子径一寸,长两寸(一寸3.3cm)。
洛怀风:你!流氓!
左襄:怀风认为这是何物?
洛怀风:还能是何物!不就——一杯子嘛……
左襄:一杯子?一被子,一辈子!
洛怀风:想的倒是美,先解释解释那文小姐之事!
左襄: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