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西垣城官驿内,众人将一房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见大夫出了门,他们齐齐问着:“大夫,可查清楚了?她这是身中何毒?”
大夫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此毒老夫亦未见过。这时冷时热,汗流如注,疼痛刺骨,真乃奇哉!”
闻及此言,左襄的眉心跳了跳,他暗暗思忖到:时冷时热,汗流如注,疼痛刺骨……这怕不是阳了!
不会的不会的,这是在古代,在书里,那病毒进不来的,进不来的……
那大夫继续说道:“老夫听闻有一种药丸,可解世间百毒,就是不知此药现在何处,若能寻得此药,此毒或能解!”
众人皆未觉,这一瞬,洛怀风双瞳颤了颤。他双唇紧紧抿着,似是在忍耐些什么。
左襄拧眉道:“一颗药丸,可解百毒?我不信!那解毒都是根据药理相抗之,哪有一颗药就包治百病的,这一听就不靠谱!”
他欲说:你这天桥下的老中医,竟跑到军中来行骗了,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他又念及此人是乃军医,此言若出,定是让人寒心,于是将此话咽了下去。
左襄抬手将大夫又往妍娘屋内赶着,说道:“快治!你这磨磨蹭蹭的,是在浪费时间。时间就是生命,你这是在消磨大家的生命!”
左襄那最后一句话,精准的踩在了洛怀风的痛点上,他忍了又忍,还是张口问道:“那药当真能解此毒?”
大夫抬手晃晃道:“那药可解世间百毒,老夫亦不知此毒是否包含在内,但若能试上一试,不就知晓了?”
洛怀风缓缓点了点头,抬手将左襄拽过一旁,他轻声说着:“此药在我手上。”
左襄有些惊讶,他张口问道:“那包治百病的药,当真在你手上?”
洛怀风咬着牙点了点头,又说:“可我不知那药于她是否有效……”
左襄抬手拽着洛怀风上前,说着:“试试不就知道了。”
洛怀风定住脚步,不复上前。他将左襄一把扯回,小声说道:“可那药我是要给你的!”
他攥着左襄的手上收了收力,又说道:“此药世间只此一粒,若是她服了,那左郎呢?若是此药于她无用,那便是……”
左襄摇了摇头,截断了他的话,道:“既然此药这般贵重,便更是要拿给更需要它的人,而妍娘显然比我更需要它。”
洛怀风垂眸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二人疾步回了营内房中,洛怀风从榻下翻出了一红棕木匣子。他将其缓缓打开,只见内里是一颗球形药丸。
此药丸呈棕黑色,径约一寸,外表光滑滚圆。细细闻之,其还向外面散发着阵阵香甜味。
左襄见之,瞠目结舌:好大的一颗麦丽素!
左襄啧了啧嘴,不禁道:“这么大一颗,怪不得能解百毒,这药丸中起码含了一百种药啊。”
他挑了挑眉,狡黠一笑,又说道:“怀风,你说我要是咬了一小口,然后余下的皆给妍娘服下去,会不会一次性就解了两人的毒?”
闻言,洛怀风愣了愣,他捋了捋这个思路: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他喃喃道:“药量不够,效力应是不佳……”
左襄点了点头,说:“我是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人一生病了,随便喝两口药就好了。你说他们就喝两口,熬这么一大锅干嘛……”
“你看啊,这药做得这么大,好像分一点出来也没什么哈~药效差一点就差一点嘛,好歹一下子救了两个人呢。”
洛怀风快被左襄说服了,他叹了口气,将匣子递了出去,说道:“此药本就是要给左郎的,左郎自个儿定夺吧。”
左襄将那匣子接过,一瞬便收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拽着洛怀风便往那房间外跑去。
洛怀风凝着左襄急切的背影,摇头笑笑,边跑边问道:“左郎这会儿不扣点下来吃了?”
左襄哼笑了一声,说道:“方才见你舍不得,说着逗逗你罢了,我又怎会同她抢药吃。”
洛怀风继续问道:“若是此药于她无用,左郎不觉亏得慌?”
左襄攥着洛怀风的那只手使了些力,捏了捏他的手,说道:“不亏。”
将药给出去后,众人皆守在屋外,半步不敢离。大夫给妍娘处理完外伤后,缓步踱出,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耳根。
众人见之,心头终是定了一定。
随即,大夫开口赞道:“此药真乃奇药,一粒服下,三息内便起了效,妙哉,真是妙哉!”大夫边说着,边抬手捋了捋胡须。
听到此话,众人终于是舒了一口气,把心又咽进了肚子里,安心回屋歇着了。
巳时,左襄一睁眼便看见了一段近在咫尺的脖颈。这脖颈喉结突出,锁骨分明。
左襄盯着看了一会儿,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缓缓探出了舌尖,欲上前舔舔。
突然,那喉结上下滑了滑,动得还甚是好看。
左襄咧嘴笑了笑,心中那邪恶的念头,疯狂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舔了舔唇,偏头冲着这喉结含了上去,还用齿尖咬了咬,磨了磨。
顿时,洛怀风呼吸一沉,心跳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着,他将双臂收得更紧了。
此时左襄才发现,他原来被这人抱得这般紧,紧到快要不能呼吸。
洛怀风咬了咬牙,哑声道:“那药这般有效,昨日我便该让你咬上一口!”
话音未落,左襄便感觉有些不得劲。他微微动了动身,才发现他不得劲的原因是——他被小左硌到了。
她这些时日已然熟悉了男儿身,也不怕羞了。于是,他伸出了手,将小左把着,说:“怀风,我帮帮你吧。”
说着,他的手在小左上来回动了动,引得洛怀风不自觉的闷哼了一声。
听到此声,左襄便知晓自己这般做是有效的,于是,他又加快了动作。
几息后,左襄突觉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松了松,而他那手背上多了一只手。
此手如今已然同他的差不多大小了,他的手被他这般握着,还挺有安全感的。
洛怀风带着他的手加了加速度,又低头含住了左襄的唇,他的舌尖在其口中肆意的搅弄着,探索着。
洛怀风翻身骑在左襄的上方,继续攻城略地着,而另一只手也不安分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襄的手都有些酸软了,一阵大雨终是落下。
洛怀风微微伏下身,将脸埋在左襄颈间,喘息着说:“谢谢左郎。”说着,他偏头在其颈侧留下深深一吻。
沐浴更衣后,二人齐身走出了房间,他们一抬眸便瞧见这边陲之城雪霜落了满地。
昨夜大雪纷扬,北风凛冽,倒是惹得众人心头焦乱,无暇观赏。
今日细细瞧过,那晶莹的雪铺于这红墙黛瓦之上,别有一番风情。
迎面而来的每个人都春光满面,笑眼弯弯,还当真有了些过节的气氛。
众人皆知今日不是他们北方的小年夜,但无奈,昨日繁忙,并无闲暇时间欢庆。
今日,北方人都随着南方人过过节,感觉也颇有几分意味儿。
二人不经意间溜达到了官驿院前,见妍娘竟不似有伤,还在院中舞起了剑。
“我就该让你将那药也咬上一口!”洛怀风心头是愈发后悔了,他如今当真被左襄一时兴起的提议给说服了。
左襄笑笑,几步上前问道:“妍娘肚子上的伤可好些了?”
妍娘本想行礼喊主子,但又想起来她与雪青是以江湖同门师姐妹的身份前来,于是行抱拳礼说道:“多谢两位将军挂念,妍娘服药后,顿觉身心舒爽。今晨醒来,见伤口也愈合了七七八八,此药真乃神药也。”
左襄见洛怀风眸色低沉,于是转言道:“不知妍娘是否用了饭,不如,我等先将早饭用了再说?”
妍娘点头说道:“好,皆听将军的。”
走进堂内,那刘四才与追雨将吃食端了来,左襄分了一线视线,竟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东西。
“年糕!糍粑!怀风是如何办到的!”
见左襄惊讶的模样,洛怀风笑笑说:“军中亦有南方人,总有人知晓这是如何做的。今日,全军上下皆吃到了左郎口中的‘年糕’与‘糍粑’,交口称赞不已。”
“那辣白菜与辣酱军中有人会做,但所需时日较长,只得等到年后才能吃上了。”
左襄笑意吟吟道:“我只是随口嘟囔了一句,不曾想,怀风竟都记得。”
洛怀风抬手夹了一块年糕塞进左襄嘴中,笑道:“左郎所言,怀风皆记得。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妍娘将二人看了又看,她的面色僵了僵,默默起了身,带着追雨出了屋子,寻了个无人之所。
妍娘双拳紧攥,蹙眉道:“我等不可任由主子这般胡来,若是主子日后不舍,我等大业该如何得成!”
追雨摇了摇头,勾唇笑道:“此事妍娘莫要挂心,兄长便是因此事惹恼了主子,如今皆不得出手办事。”
“若是到时机成熟时,咱们下边儿的人自行行事便可,主子愿不愿的,皆不由得他做主。”
“目前,我等只需保护好主子,稳固好朝堂之势,再适时的推波助澜,让天下这潭水更浑些。浑水,才便摸鱼不是。”
闻及此言,妍娘心头沉了沉,她此刻内心复杂极了:“故此,主子只是个起事的名头,我等真正的主子,还是……”
追雨点了点头,笑道:“主子身份不简单,若不是这身份,他恐怕早已横尸荒野了。军中之人说的对,‘有的人,一出生便站在云端’。”
“我等日后不论见着他二人有何等关系,是何等亲密,亦不要问,不要说,不要管。我等见着了就当做没见着,知晓了也当做不知晓,这便是我服侍了主子多年的心得。”
妍娘咬着牙点了点头,低声应着:“好。”
待二人回屋后,那两人还是这般亲密,妍娘看着,好不刺眼。
她偏过头,不欲再看,但二人之话音,还是准确无误的传入了她耳内。
“今日军中过小年夜,孔将军给众人放了一日休沐。既无甚事可忙,左郎可要去看看那北郊仙子湖?”
“听闻湖上结了冰,冰面儿厚实得紧。好些人于那冰面上冰嬉、溜冰车,好玩儿得很。”
左襄一听有玩儿的,他顿时两眼冒光,连连点头道:“好呀好呀~”
洛怀风遣人打包了一堆吃食,尽是那甜糯之类,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给谁备下的。
妍娘愣了愣,扭头看了看追雨,张口小声问道:“这二人一直如此?”
追雨挑了挑眉,笑道:“冰山一角,日后妍娘见了别的,也莫要惊讶,否则跟从未见过世面似的。”言罢,他随着几人出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洛怀风:我们都被逼成这样了,作者还不给我们安排chuang戏?
左襄:是呀是呀,我都准备好了~
作者:你俩商量好了?谁在上面?
洛怀风&左襄:我!
洛怀风:(把左郎的小手按住~)我我我我我!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