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结束后,灵站起身,对着丝毫不动的归璃弯下了腰。
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灵离去的背影,还没有明白过来的空听到了归璃的话语。
“跟上她吧,旅行者,就如我说的那样……”
归璃转过头,没有色彩的眼瞳看着金发的旅人,弯起眉眼是温和的善意。
“我的弟弟,就拜托你了”
定格下的时间,让台上的说书人宛如雕像,不再有所行动。
走出大门,灵就在门口守候。
见到空和派蒙的出来,提出了下一步计划。
“好了,我们去找穷奇吧”
派蒙不解“我们为什么要去找穷奇啊?”
看着空荡荡的大街,灵打开了从归璃那里到的雨伞。
“这场戏可不是随便给我们看的”
带着空漫步在大雨磅礴的璃月港,周围逐渐被白雾掩盖。
“穷奇来自于夜叉的业障与焚烧的魔神残渣中,从他诞生之际,便跟随摩克利斯,他对于摩克利斯的忠诚可以说得上是愚忠,归璃邀请我们来这,也是在变相的告诉我们她也不知道摩克利斯现在身处何地”
“而对于效忠于摩克利斯心腹的穷奇,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为岩神汇报璃月的近况”
派蒙好像明白点道理。
“也就是说,归璃也不清楚摩克利斯在哪,所以要我们去找忠心于摩克利斯的穷奇”
灵点了点头。
“如果连穷奇也不知道的话,我们也就别无他法了”
愈发行走在这看不清的雾气中,也愈发觉得这道路漫长。
“说到底,在神明千百年的时光里,如今的新生神明也不过一群孩童,充其量也幼崽都还算不上,却在这短短百年的时光中相继陨落了四位,余下的这三位,也是路途忐忑”】
“对于神明短短眨眼的时间中,人类已经轮回了几世,而才诞生不到几百年的他们,也的确算的上还是个幼崽”
路途忐忑,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忐忑啊。
“归璃大人——”
不断擦拭泪花的少女抱着自己的爱人不断哭泣。
双生魔神,死于自己幼弟手下的少女没有怨恨,没有悲痛,她还是关心着,爱护着属于摩克利斯的一切。
在面临死亡时她到底是以一副什么样的心态,长眠于摩克利斯手下。
而看待这一切的钟离却不是这种想法。
“归璃已经死于摩克利斯手下,那么现在出现在旅者眼前的她,又会是谁?”
是那不愿散去魔神执念,还是摩克利斯记忆中的虚假碎片。
看着璃月的诡异与疯狂。
蒙德人顿时觉得还是自家神明好。
“赞美茉格莉斯大人”
虽然打算竖起风墙的茉格莉斯,也把蒙德人吓了一跳,但起码自由还是自由,蒙德也还是蒙德,也比隔壁那亲手将神明囚困的疯子好!
再说了,人家茉格莉斯也是为了保护蒙德,害怕自己失控而被影响,才做出的决定,她还是爱着他们的!
【“来者何人?”
缓缓散去的白雾中,那没有回头的夜叉侧坐与溪水边,手掌捧起细水,将发丝打湿,退止双肩的外衣,袒露出白洁的后背。
重新将长发重新打好,那搭在肩上的长辫再次垂下。
雨水滴滴答答的从眉间落下,远方山头白茫茫的雾气,称托着夜叉的鬼魅,一副美人垂目图。
这里并非璃月港,不远处的望舒客栈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唤岩神之令,前来进见”
毫不心虚态度,面对这一位恶名远扬的夜叉大将,灵目光闪跃。
穷奇拉起衣肩“岩神之令?为何我没有得到任何指示”
“那就需要上仙为我们带路,见到岩神之后,就可知道这道指令”
还算平静的对方在听见「上仙」而字后突然暴怒。
激起的剑锋直达喉脖。
空挡下这道杀意,被击退的旅行者在泥中翻滚几轮。
穷奇的手指化为鸟类的利爪,紧紧扣住女人的脖子,从手中脱落的伞柄坠入泥水中。
“胆敢假传岩神口谕——”
穷奇的目光漫上业障,手中的力道不断加重。
“你当以死来赎罪”
“灵!”
轻灵的风声吹起衣带,穷奇的表情浮现一瞬空白。
被甩开的灵撞到岩石上,一口鲜血染上唇齿。
穷奇的目光看向趴在地上的空。
“风的气息……你是外来者——”
摇摇晃晃重新站起的灵,突然笑出了声。
那平静的目光讽刺嘲笑的看向那雨花中的夜叉。
“夜叉穷奇,你为何这般排斥「仙人」之称呢?”】
毫不掩饰杀意在眼里浮起。
穷奇的业障不比魈的少,却又能很好控制它的影响。
“忠心过头,便成了愚昧”
钟离叹息。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摩克利斯不是一位仁爱的神,斩杀血亲,又倍受折磨。
这样的他如何指引这新生的生灵。
满腔的野性与凶残在穷奇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魈看着那在洗去血迹的双手,哪怕用水洗去,却也无法洗去那满手罪孽。
在此刻,魈与仙人们也不得不承认。
摩克利斯并非一位善神。
【灵直面穷奇的杀意。
“你不善习剑,却偏偏使用剑,你不喜人群,却偏偏进入人海,留发也好,一身服饰也罢,一切不过你的自欺欺人罢了”
“身为[最后一位夜叉]的你,在试图褪去属于以前那位降魔大圣的影子”
好不容易站起的空,看着两人的对持。
“那位是短发,你便留起长发,那位戴傩面,你便不戴任何面具,那位善习长枪,你便永不去习,但这样的你不过是在跳梁小丑罢了”
“你希望自己成为魈,却又不断从别人眼里看到他的身影,或许说……”
灵看着那愈发难堪的面容。
“你只是希望摩克利斯看到你,而不是那位魈的影子……”
“闭嘴!”
焚烧的火焰漫上剑锋,蒸发掉雨水的侵蚀。
“但你不是魈!就如摩克利斯给予你的名字一样,性情凶狠,不忠不信!”
那把属于归璃的油纸伞跌入泥潭,失去了自己原本的色泽。
“摩克利斯也不是摩拉克斯!他也永远成为不了摩拉克斯”
穷奇的怒火被彻底燃起。
“你可还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你还能找到他吗?!”
灵的话让现场陷入了一场诡异的死寂,穷奇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而迷茫。
“摩克利……斯大人,现在……现在,是在,在……”
好似激起那被模糊的记忆,穷奇一时竟连灵的冒犯也顾不上。
只是不断的在脑海中寻找着自己神明的踪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摩克利斯,大人,是在……是在……”
「为什么想不起来——」
派蒙看着穷奇几乎陷入的疯魔模样,和空急忙扶住已是强弓之弩的灵。
“他为什么会……”
“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什么意思?”空看着灵擦掉自己嘴唇上的血迹。
看着穷奇的自我挣扎,灵缓缓说道。
“我原先以为摩克利斯的梦境只是为了逃避魔神残渣和锁龙图所带来的折磨,而在归璃的那场戏后我才察觉,或许这场梦境并非是以摩克利斯自己为主角”
看向空,灵的眼睛总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力。
“归璃想要我们来找穷奇,所以有了那场戏来指引我们,如果是摩克利斯自己的意识,何必多此一举,他大可直接将我们杀死或驱逐,而归璃身后的那道目光也只是在审视我们,但不是对璃月的安危,只是在对归璃的保护,如果当时我们任何一人表现出对归璃的攻击性,那么摩克利斯一定会当场将我们捏成烂泥”
空突然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
灵点了点头“因为归璃想,所以才有了那场戏,只是因为归璃想,所以摩克利斯为她安排了那场戏,或许这场梦境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摩克利斯在主导”
“他在为归璃造出了一个没有他存在的璃月”】
抹去自己的踪迹,让璃月之中淡忘真正岩神的存在,这一切是摩克利斯为归璃所造出的璃月。
一个属于归璃的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