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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死掉的。”
尽管裴望舒看起来脆弱到下一刻就会碎掉,但是曲无欢还是没有给出他期望的答案。
果不其然,听见曲无欢的回答,少年郎的神情更加落寞。
曲无欢知道裴望舒想要的不是这个回答,但是她没有办法给出裴望舒想要的结果。
裴望舒想要的,是她在慕容绯和他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可是,怎么选,哪一个她都不想选。
这两个本质上同样缺失感的家伙,她这时候做出了选择,其实就是变相地给予了他们承诺。
在明知道是毫无结果的情况下,给予他们无望的承诺是无用残忍的,还会加速他们的破碎和疯狂。
她不想给予他们那样的东西。
这是她一开始就明确的。
没办法,她从本质上说,就是一个残忍冷漠的人。
她难道真的是一个迟钝到体察不到那些已经不算隐匿心思的人吗?
埋没在昏黄烛光下渴望的眼神,隐藏于轻浮举止下炽热的真心,望向她的独一无二的偏爱……
这些,心思细密如她,果真一点也察觉不出吗?
不是的,她是假装自己毫无察觉而已,在他们没有点破之前。
这样她就可以假装没有察觉的,毫无心理负担地去使用一些他们给她的偏爱,与他们相处,并且告诉自己,他们是朋友的关系,这些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
他们对她的这种逃避,难道也毫无察觉吗?
裴望舒处在她为他编的美梦中不太冷静,都能看出预兆,慕容绯这个清醒的疯子身处局外,看得更加分明。
哪怕他心里已经爱得她要死,爱到疯魔,但是他总能从清醒的角度俯瞰他们之间的一切。
他明白:她不爱他。
慕容绯知道她其实不爱他,从头到尾都只想利用他。
他其实说不清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一方面,他觉得她爱不爱他无所谓,只要他爱她就够了。
另一方面,他却又真的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乞尾摇怜,请求她的垂怜,求她怜怜他。[1]
双方都知道彼此的态度。
而默契没有挑明的缘由,不过是都没有触碰双方设置的红线。
举止行动就可以看出来,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态度,并且为彼此设限。
那些包含在玩闹中却超出正常范围的一次又一次试探,那些明明可以很便利使用却除非迫不得已不肯轻易使用的特权。[2]
看起来的一方疯狂避退,另一方的步步紧逼,其实双方都明白,这场博弈中的输家是看起来占据上位的那个。
上位者首先轻易输掉了真心。
所以在人终于破例之后,[3],犹如饿了许久的鬣狗,终于闻见了腥味,步步紧逼,企图要挟,让人收下他那千疮百孔腐烂发臭的真心。
他想用这个烂东西,换她纯洁无瑕的爱情。
所以开始频繁破界,逼着她退一步,更退一步。
跟在她身边,等她退到角落,让她无处可逃,是不是,她就会接受他?
所以才如此格外受不了与她的每一刻分离。
他想,好像就快接近了,就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
人就在眼前,虽然好像又惹上了什么跟他一样的烂东西。
慕容绯的眼神已经不再给予与他对打的哑奴半分,从曲无欢出场被他发现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牢牢锁死在她的身上。
在她之前,他是一向讨厌杀人这类麻烦的事情。
可现在,他的每一次剑,是为了她而舞的。
他死死地盯着曲无欢,看着她的每一次表情变化。
看她被另一个烂家伙从他身上夺去了视线,看她轻柔却坚定地拒绝了那个烂家伙的腌臜心思。
虽然她拒绝了那个家伙,但是他觉得被拒绝的那个好像也是自己。
自己也怀着同样卑劣不堪的心思。
她的视线望向了他一瞬,转为担忧又挪开。
担忧他吗?因为他受伤了吗?
可是为什么又挪走了呢?
为什么要跟那个烂家伙说话呢?
为什么不看他?
为什么不看他。
余光瞥见了刺向自己的剑刃,他不想躲。
是要受伤吗?
要他受伤了,她才会重新注意他,在意他?
抱着对自己私有品被毁坏的占有欲。
那样也好。
多关注,多看看他吧。
利刃刺入血肉,疼痛带来的,却是另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因为他终于如愿地看见了,她为他担忧的眼神又转回他的身上。
那就这样,多看看他吧。
他会成为她最重要的东西。
曲无欢看见哑奴的利刃刺入慕容绯的血肉。
温热的鲜血溅上寒凉的月光。
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所有物被毁坏的心痛。
他会死吗。
如那次倒在她身上的游戏CG一样,在她身边,又一次死去?
这一场闹剧应该停止了。
她好像变得极为冷漠,变得不像自己,刚刚因为裴望舒的眼泪稍稍松懈的心弦又被绷紧。
她转过头去,用一种极为冷淡的眼神看向裴望舒,她听见自己冰凉的声音命令道,
“够了,让哑奴停下。”
“你不会死,他也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五十四章换了,麻烦大家重看一遍谢谢~
然后口,口是,赤,裸
[1]:对应第二章左右,慕容绯说,你可怜可怜我那里。
[2]:特权:特殊的房间。试探:亲吻
[3]:十几章左右女主使用房间
狗男人:主人,受伤了,摸摸
然后将自己钻入主人没有动手的手掌自己rua自己
我:呵,狗男人,吸引女人的手段罢了。
至于为什么女主觉得狗是自己的所有物,可以算狗对她的反向洗脑之类的吧(ktv的一种?),一直说自己属于她,还让她给自己打耳钉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