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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了遮挡物，视线再没有了遮挡，曲无欢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她正以一个暧昧的姿势跨坐在裴望舒的腿上。

疯了。

感到有些难堪，她咬紧唇，偏过头去。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对着裴望舒摆出什么表情。

“看着我。”

裴望舒不乐意看见她的躲闪。他现在太过于急切了，太过急切于看到曲无欢的眼睛。

他想确定曲无欢的想法。

他伸出手捧住曲无欢的脸颊，与她偏移的视线对上一瞬。

“看着我。”

他又重复一遍。

曲无欢被他认真的视线看得有些慌乱，很快挣开他，再次偏头避开，

“不想。”

她在逃避。

她又在逃避他。

一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或者事情，就会选择逃避。裴望舒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曲无欢这个人，是裴望舒见过的最复杂综合的矛盾体：你会觉得她这人第一眼看上去清澈见底，在你以为已经完全摸清楚她这个人的底细，她又时常展现出深不可测的一面;你说她胆子小，在和他之间遇事逃避成瘾，可她胆子其实很大，一介女流，居然敢孤身下江南，闯大漠，去干那些男人都不敢干的活计。

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她，什么词去形容他都觉得不贴切。

就好像词汇标签只是他得以窥见的一小部分，是不完整的她，他还没能窥见她的全貌。

莫名的心烦。

他一直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对等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在面对曲无欢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是赤.裸的，赤.裸地匍匐在她的脚边。

他的那些自以隐藏很好的自卑残暴的想法在她的面前都无处遁形，她就好像是天生就会牵引他的情绪，也有很灵敏的感知，能够适时为他舒缓排解那些负面的、无人听懂的情绪;虽然她的年龄小，但是他却觉得她已经经历了远远超出她这个年龄范围的故事，她懂得用什么故事来重新引起他对打破腿疾这个桎梏的向往。

她可能比他自己都还要了解他。

他一度是这样认为的。

她对他是特殊的，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也有那么些好感。

在她提出要离开之前，裴望舒一直觉得他们是两情相悦。

所以他在这样的幻象下一天天沉沦。

他为此到了什么地步？

他都可以放弃不爱自己，却很难放弃爱她。

就好像是无力挣扎的枯木，经历了漫长凛冽的寒冬后，终于能晃晃枝桠，自以为抓住了自己的春天。

他一直觉得她主导他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好的，还天真的以为能一辈子。

直到人家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才狠狠击碎他的幻想。

那时才恍然，原来深陷其中的，只有他而已。

他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和无止境的自证环节。

后来实在想不开，走上了极端。

只要，主导权在他的手上，即使不爱，她也没有办法离开他。

先要把她留下来。既然精神上无法桎梏住她，那就物理上困住她。

所以他将她关在自己的房间。

只是准备不太充分。

他都不知道她居然还跟薛故学过功夫，让她给逃了。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他派人搜罗了薛故的功法，并为此创造出专门的机关术。

这一切，只为再次困住她。

他一直坚信着他们之间会有重逢的那天，他不会让她跑掉。

只是机会有些突然。

他们之间的相逢来的猝不及防。

裴望舒绷紧下颌，视线一转，落上少女偏移的眸子。

这次，他明明也紧紧攥住了主导权。

可说来奇怪，他却始终觉得，主导权不在他的身上。

能够主导他们之间的那个人，好像只是她而已。

她能主导他的情绪，想法。

他却好像影响不了她的分毫，甚至说了解她都不够。

他有些怔愣。

下意识地拉下手腕间的绸带。

曲无欢被他的突然使劲，拽着脖颈被迫向他靠近。

她有些无措惊慌地转过脸来看他。

裴望舒这才回过神来。

他紧了紧手中的绸缎，似乎在抓着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一般紧紧攥着。

他很满意曲无欢的表情，似乎这样，才能说明他拿回来了属于他的主导权。

他已经太执迷于这个东西了。

他盯着曲无欢错愕的眼，哑声道：

“我说了，看着我。”

少女清亮惊慌的眸子印上他的瞳孔，他从里面看到不安和微湿的泪意。

好漂亮。

他一时迷了眼，压着她的脖颈，继续与她靠近。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他们之间的鼻息交错，面中距离已经不足一指宽。

他觉得她的眼睛在此刻好像有什么魔力，刺激得他变得不像自己。

这哪里还是外人眼中那个清冷矜持大美人？

他好像爱上了她的眼泪，此刻更是恶劣地想，她为什么还不哭。

这样他就有理由吻吻她漂亮的眼睛。

但是那泪含在眸中将落未落，眼波流转，就像是一片小羽毛，一下一下挑逗着他的神经。

他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

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曲无欢下意识地闭了眼。

温凉的触感便落在眼皮上。

裴望舒在一下一下吻着她的眼皮。

曲无欢被他亲的难受，眼眶中的泪掉出几滴，也被他一一吮允去。

裴望舒注意到她的眉毛下方的眼皮上，有一颗看上去就很性.感粉色的小痣。

很好看，想舔.一舔.。

濡湿的舌.尖划过曲无欢眼皮上的痣，酥麻痒意，一种奇怪的感觉升腾而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抵住他，可是双手早就被束缚，反剪在背后，动弹不得。

她只能言语上讨饶，

“别，别舔了。”

“嗯。”

裴望舒应了，却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只是含糊不清地轻嗯一声，也不停下动作，没什么诚意地补了一句，

“让我再亲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时候疯狂脑内循环）男人不自爱，就像地里烂白菜。

裴：……你礼貌吗？？？

噗对不起哈哈哈哈，十分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