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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色笔墨入画。

毛笔一点点压上曲无欢脖颈之后光滑细软的皮肤。

就算无关情.色，白皙光洁的皮肤也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想法，让人忍不住想往上面添加一些色彩作填充。

裴望舒就是如此想的。

他想在这白皙的纸上作未完成的诗，或者留白的画。

冰凉的毛笔染上几分体温，在其上落下红色印记，重重叠叠，如轻佻印下的一个又一个绯色的吻痕，合起来看却更加清秀规整，更像是用鲜血刻画上去的诡谲神秘的咒文。

但其实内容不过是那日被墨水染尽的簪花小楷。

尽管笔记看不清原貌，不过那些内容他早已烂熟于胸，那日遗憾的不过是笔迹有染，终归是不再完整。

笔迹慢慢蔓延开来，后颈，背脊……

曲无欢肩头的衣衫不小心滑落，露出像是特意留白的莹白圆润的肩。

明明应该是声色的场景，但裴望舒的表现出来的表情到底真的像是他在正常的纸上写诗或者作画，眼神未改一分，表情极为专注认真，笔下的动作十分轻缓珍重，像是在完成他最得意的作品。

或者说，这就应该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在这个过程中，谁也没说话。

曲无欢被蒙住了眼睛，看不清裴望舒的动作。

她只能感受到一个冰凉的物什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游走，还留下了类似的水痕。

她以为这是裴望舒想出来的折磨人的办法。

冰凉的触感折磨着曲无欢，像一把迟钝的刀子，虽然不疼，但一下一下地钝痛着她敏感的神经末梢，牵扯几分痒意，引起裸.露在外皮肤的颤栗。

因着脖颈间紧绷的束缚，让曲无欢不敢挣扎乱动，只能任那凉意四处游走。

但她确实又害怕得紧。

“裴望舒。”曲无欢还是实在受不住，最终示弱般喊了一声。

“嗯。”

裴望舒并未停止刻画，俯身前倾，将头抵靠在曲无欢的肩头，两只手环住她的腰，捏住她跪在他腿侧的脚踝，将重新蘸满朱红的笔尖按压上她的大腿外侧。

察觉到曲无欢下意识的挣扎，他按住她，牵扯了下她脖颈间的丝绸，低低警告道，

“别动。”

他刚刚写到最重要的地方。

曲无欢感到一阵轻微窒息感，不敢动了。

他于是顺利写下。

曲无欢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来缓解自己内心的不安感。

眼前的裴望舒与她之前知晓的那个不太一样了，和她熟知剧情线中的，好像也不太一样。

他变了。

说不清是不是因为她的介入，因为她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的原因，这轮小月亮到底如水中月镜中花，虚像的圆满完整，被一触即碎。

曲无欢的逃离导致裴望舒被动的接受了这些。

所以他干脆打碎了这一切，终于虚妄中窥见真实。

他在她的面前再也不会是那个清辉浮梦看似完满的小月亮了。

她将她一片一片亲手拼凑完整的小月亮打碎了。

而且清楚的明白，这裂痕难以修补。

她因为心中有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望舒，连和他开口都显得艰难。

刚刚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了口，却没有得到她预料之中的反应和承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说话，招他厌烦。

她其实，还挺怕的。

跟怕窦攸杼一样怕现在的裴望舒。

看他的态度，说不定他就想着呆会该怎么凌迟她，现在故意让她煎熬。

她有些难过，自暴自弃地想，要不然就这样算了吧，就让他杀了她，算了吧。

但这念头刚起一瞬，就被她立马按压下去。

因为她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

她明明，忍受了那么多，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她感觉就差一点点就成了。

就差一点点。

不应该在这里放弃的。

尽管没什么成功的把握，但左右不过那样了，她更应该试一试。

她难得主动地用肩膀蹭了蹭裴望舒的脸颊，充满暗示意味的。

裴望舒果然顿了顿，搁下笔抬眼。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伸出双手环住曲无欢的腰，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圈入怀中，低声询问道，

“怎么了？”

“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这话一出，裴望舒失笑。

他突然后悔起这个姿势了。

虽然因为这个姿势，他能够掌握他们之间的绝对主动权，但是这个姿势曲无欢是背对着他的，他看不清此时此刻她的表情。

他想知道，她到底是用着怎样的一双眼，说出让他不要杀她的这种话。

她怎么会以为，他要杀她。

他怎么舍得呢。

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毫无留恋的只有她而已，他至今都被束缚和囚囿于这段围城方寸之地中，无法脱困。

具体算来，裴望舒其实都没有记恨过她。

他在她面前向来是卑微到尘埃中，连爱都不敢与她说，哪谈恨。

恨不了的。他爱她都怕她不愿，还怎敢生恨。

再加上，她其实已经为他做的足够多了。

她为他勾画了一场让他此生不愿清醒的黄粱美梦，将一场他原以为从自此终年都不一定得能窥见的人间烟火带入他的生活。

作为朋友来说，其实已经足够。

是裴望舒更贪心了一些，他想奢求曲无欢也爱他，渴求他。

像他渴求她那样。

所以她逃跑了。

这也无可厚非。逃离他这样的废人，不过是正常人在那样情况下的正常选择。

他一直都是用这个理由去说服自己接受的。

但是此刻，听见她这样的话语，他突然产生了自我怀疑。

她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逃离他的吗？他在她的眼中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才会觉得他要杀她？

裴望舒真的很想看看她的眼睛。

看看她的眼中，是否会存在他的影子，看看她眼中的那个他，究竟是是残缺不堪还是麻木不仁，抑或者是什么他自己都不了解的自己。

他没有选择询问。她的现状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他想自己看。

她的眼睛向来不会骗他。

覆盖有薄茧纤长手指覆盖上曲无欢的眼睛，取下她眼上的绸缎。

眼前骤然变得亮起来。

又听得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转过来，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在码字了

麻烦大家重看一遍，白天补更

小剧场：

小裴：我贴——

我：stop stop stop 崩人设了啊啊啊啊别贴了别贴了

小裴：……..卡这里不上不下你礼貌吗

我：移开视线 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