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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戒酒,你也是应该减减肥了!都胖成啥样了。”
察觉到人就要滑下去了,薛故吃力地将人往肩上提了提。
大街空落落的,没有行人,只有薛故,和他架着的大叔。
大叔自从出了酒楼,反倒是没有刚刚那么悲怆地哭喊了,只是死鱼一般挺在薛故身上,眼睛瞪得老大,默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大徒弟,说什么都好,说说话。”
有过第一次交谈,薛故知道,他这个大徒弟性格挺闷的,是那种你说什么他答什么的性子。
偶尔主动开口也是说自己算到了什么什么东西,显得神神叨叨的,因此也没什么人相信他,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格外亲近的人。
但既然当时他心软想着把他收进师门,那就不会让他一个人。
他要尽师父的责任。
只是他记性向来不好,此前又一直忙于处理手头上的一些事情,收了他当徒弟之后,反倒是把他给忘记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他想的是,让大徒弟多说说话,说不定人活泼了,自然也就更好敞开心扉容纳别人的接近了。
大叔发着呆,不知道听没听见他说的话。
就在薛故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你去陵城。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
薛故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偏头看向神色戚戚的大叔,
“为什么要我去陵城?”
大叔垂下眼,看向他。
奇怪的很。
你说一个人若是终日酗酒,为何会让薛故觉得这个人的眼神不像是一个酗酒者。
他从大叔的眼神中看不出浊气,躁郁,不安这些情绪,只能看见沉郁的悲怆,以及不属于酗酒者的平静。
是的,平静。
一个应该不会用在酗酒者身上的词语。
按理来说哭声那样悲切的人,他的心里绝不会像他现在这样淡然的。
除非……
他已经放下了所有,或者决定放弃所有。
薛故心里咯噔一下。
眼前人的情况肯定不会属于前者,他怕他会选后者。
“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大叔没有回答,又重复了一遍。。
“好好好,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去,我去。”薛故是真的怕他想不开,急忙答应下来。
“行。”
大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支着薛故的肩膀,摇摇摆摆站起来,转身欲走。
“你去哪?”薛故不放心地拉住他,“你有地方可以去吗?”
大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微微一愣,摇摇头。
“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薛故问。
大叔还是摇摇头。
“那好吧,不过——”
看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薛故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但又确实怕他会想不开,自己这段时间又不可能天天盯着他,赶紧补充向自己弟子讨要承诺,
“你必须答应我,你要在我回来之前,好好的。”
“你知道的,我们师门向来重诺。”
“简而言之,就是你答应了,就不能死在我回来之前。”
这倒是让大叔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
他知道薛故的底细,却不知这样的一个人,会如此看重诺言这种东西。
“好。”他应道,“在你回来之前,我不死。”
不过答应了也无可厚非。
毕竟只是个承诺而已,也不应付出什么代价。
“你可要记好了,做不到我就把你赶出师门。”薛故故作严肃,还打算威胁威胁,让自己的大徒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嗯。”
见人又应了声,薛故这才放下心来。他转头一想,又想起了刚刚大叔说的陵城,于是追问道,
“陵城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你想要的东西,就藏在陵城的北边。”
大叔答,
“我保证。”
*
“所以,你就来了?”曲无欢支着下巴问道。
“害,他都那样说了,我还能不来?”薛故尴尬地扣扣脑袋,“其实对于找到那个东西,我实际上没报多大希望,就是遵守承诺,过来看看而已。”
“这其实也算不上被他骗,不过来了之后差点翻车是我没想到的。”
曲无欢“嗯”了一声,显然是已经料到了。
不过她又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薛故腰侧的鞋印,问道,
“那你遇到什么了?”
薛故本来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此时却突然神神秘秘起来,他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小心贴近曲无欢的耳旁道,
“你知不知道千里山庄?”
千里山庄。
裴望舒。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薛故提到千里山庄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就自主浮现出这三个字。
原本已经有些淡忘的名字,在此刻却带着那些令她心生愧疚的记忆浮现于脑海。
她抿抿唇,答道:“知道。”
她似乎已经有些预感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薛故又问,
“那你知不知道,千里山庄的那轮不为人所见却被世人津津乐道的小月亮?”
果不其然。
月亮,望舒,可不就是裴望舒。
这轮被她亲手拾起妥善拼好,最后又打碎的月亮。
她低了低头,遮掩自己的情绪,声音努力平静地答道,
“知道。”
“今个儿我刚来,就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薛故说这话时,带着几分疑惑,
“害,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跟这千里山庄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没什么纠缠瓜葛,也不知道为啥跟我过不去,好像我是抢了他妻子还是什么一样。”
说着说着,薛故变得更加迷惑,似乎是自己也想不通,
“你说这千里山庄里是不是有人暗恋我?特意研究我,对我逃跑的这一套功法简直称得上是滚瓜烂熟,甚至还有对应的机关术随时备在身边,要不是我这人功法没个定型,随时都在创新,可能真就被他们逮住了。”
他才想起自己被人踢了一脚,愁眉苦脸可怜兮兮地指着自己腰侧的脚印做证明,
“你看,我还被那个裴望舒身边的哑奴踹了一脚。”
“我的肾哟,要是因为这一脚变得不好了,我还怎么给你找师娘。”
薛故本以为自己会得到小徒弟满眼的心疼和安慰,什么没有师娘还有她之类的,她会给他养老送终之类的甜甜暖暖的话语。
想的都挺好的,但谁想自己的小徒弟没有和他对视,反而心虚地挪开视线。
他几乎是立马察觉出不对劲起来,问道,
“你躲什么?”
“没,没有。”
曲无欢心虚的不行,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想,总不能告诉你,人家对你的功法这么熟悉,可能是因为你徒弟我用功法在他的千里山庄跑了吧?
这哪能说。
这事万万不能说。
但她又敏锐地觉得今天这事挺不同寻常的。
虽然在这里遇到师父,遇到熟悉的人是个好事,但是同样的她也知道了裴望舒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连裴望舒这种不会出门的,千不该万不该来出现在这里的人都出现在这里。
那其他的那些攻略对象还会远吗?
曲无欢摇摇头。
最好不要。
她在此刻突然有点庆幸自己被小黑一号和小黑二号劫了这么一遭。
至少提前遇到了薛故,知道了裴望舒也在这里。
她现在是一定不能走的,小源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剩下的不查完她很难安心。
但同时,她又在担心。
不走,慕容绯一定是会来找她的。要是到时候她又碰见慕容绯,又碰见裴望舒。
嘶。
曲无欢倒吸一口冷气,打了一个寒颤。
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在心底默默祈祷。
不要遇见裴望舒。
她祈祷了三遍,一遍比一遍虔诚。
虽然她一直自诩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此刻,她却突然变得希望世界上最好有这么一个神明或者佛祖,能实现她这个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2更
小剧场:
假如修罗场是裴(残疾版)和慕,两人开口质问女主的第一句话:
裴月亮:姐姐,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
慕色批:苑苑,不能丢下我。
区别与相同:
我感觉这两人还算比较像的,都有一些小自卑和占有欲但是不多。
裴因为自卑,所以即使女主和别人有□□上的接触他也不会和其他人那样在意,他只会自卑地问:你是不是只喜欢我一个这样子。(精神上面的)
慕:满脑子废料的家伙,他比较在意是曲无欢这个人能否属于他,精神方面只要他终于曲无欢就够了。(他不在意曲无欢喜不喜欢他,他只想曲无欢不要抛弃他)
我感觉所有男主里面最疯和疯的最快的应该是慕,因为他不需要因为谁去维持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其次是裴,他则是那种被保护的太好了,受伤+自身心里原因所以疯的快。
修罗场和贴贴快咯!!!想先看小裴还是小慕啊,其他人要后面一点才会疯,没人理我就随故事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