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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个好天气,天空阴沉沉的。
窗外正下着绵绵细雨,柔柔拂面带来湿意的,是属于江南地段独有的春雨。
绵密的细雨落入江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远远望去,江面就像是笼了一层水雾。
曲无欢跪在红木椅子上,推开了窗。
绵绵的细雨飘进屋内,清新的水汽带走了室内的沉闷。曲无欢百无聊赖地挽起袖子,将细白的手伸出窗外,感受着指端被浸透的湿意,凉凉的,很舒服。
“喂,覃无尘。”她喊。
“嗯?”覃无尘靠着椅子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懒懒应了一声,“怎么了?”
经过两天乘船的磨练,覃无尘比一开始好了太多。虽然还是惨白着一张脸,看上去没什么力气,但是已经可以勉强自如地在船上行走。
“你确定你已经把我们在这里的消息告诉青团他们了?”曲无欢将脸贴近胳膊,看着不断从指尖滑落的水珠,“他们怎么还没有给你回递消息呀?”
“这都两天了,也不知道沈清澜过的好不好,那天受凉之后有没有生病。”
覃无尘掀了掀眼皮,讥讽道:“你还真把沈家那小子当成小孩子了?”
“你这怎么说话的呢。”曲无欢又将另一只胳膊的袖子卷起来,也伸了出去,“沈清澜的的确确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啊!”
一个体弱多病所以曾经与麒麟玉有所关联的孩子。
覃无尘在听到沈清澜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时不屑地冷嗤一声,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转移了话题,“不用担心沈家那小子,就算消息没送到,青团和芍药也会照顾好他的。”
“你既有那个闲心担心他们,为什么不担心担心自己?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办法离开这里?”
雨水有些凉了,曲无欢甩甩手,抖落胳膊上的水珠,缩回手臂。
“什么办法离开?”少女关上窗,跳下椅子,胡乱地将胳膊上的水迹抹在裙子上,“等着吧,不到花朝节他就会放我们走的。”
十分笃定的语气。
覃无尘听她说这话,提起来些许兴致,坐直身子,将手中把玩的茶盏倒扣在桌面上。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会好好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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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叫李诚?家中排第几?多大年纪?可有婚配?”曲无欢看着被覃无尘拉来陪他下棋却面无表情的少年郎,笑的灿烂。
“不,我不叫李诚。我并不随父姓,随母姓苏,唤苏诚,是家中庶子,排行第二,刚及弱冠,还未曾婚娶。”少年一边逐个回答曲无欢的问题,一边手执白棋,轻轻落下一子,“你又输了,覃公子。”
“那就再来。”覃无尘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黑子丢进棋奁,“你已经被我看穿了,下一把我肯定会赢。”
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无奈之色,原因无他,属实是因为覃无尘的棋技太差了,但他又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类型,越挫越勇,现在已经是他们下的第十七把了。
“覃公子,你上把也是怎么说的。”少年微微叹了一口气,话虽这么说,还是认命地收起了棋盘上的棋子。
“那你父亲过两天花朝节会宴请什么宾客来吗?”曲无欢乘机问道。
曲无欢清楚地捕捉到少年在她说“你父亲”这三个字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显然是对这个父亲有什么想法,但他很快就恢复面无表情,不含什么感情地答道:
“花朝节很有名,每年城主都会邀请很多宾客前来观赏。”
滴水不漏的回答。
“那今年有没有什么往年没有的客人呢?”曲无欢赶紧趁热打铁。
少年停下收棋的动作,抬眸定定地看她。
“虽然名单是保密的,但是我确实略知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11/30
努力日更,明天更大长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