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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枰落子。

覃无尘依然是黑棋先行，率先落下一子。

“或许你应该先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少年紧随其后将白子落入棋盘，“或者告诉你这件事，对我会有什么好处？”

面对苏诚顺杆而上的行为，曲无欢并没有露出半分不悦，相反她显得极为镇静，“你想要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苏诚似乎早就料到少女会这么问，他很快答道：

“曲姑娘，希望在你事了之后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一个在你能力范围内的请求。”

“可是这么看来，一个问题换一个请求，似乎是我亏了？我能力范围能办成的事情，会比你想象的多。”曲无欢挑了挑眉，“这可不行，如果要合作，你可得拿出你的诚意出来。”

苏诚不答，他低下头望着手上的棋局，紧锁眉心。良久，他才落下一子。

“差点被公子的阵势吓住了。不过——”他抬起头直视曲无欢的眼睛，眼神明亮，充满对自己的自信。这些话与其是在对覃无尘说，更像是在对曲无欢说，

“在下棋这方面，我是不会输的。”

“曲姑娘，我不在乎你要办什么事，或者要调查什么人，只要在不涉及我在意事情的前提下，在我们的合作期间，在合适的范围内，我能给你你要的帮助和信息，如何？”

“你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苏诚提出的条件确实有些打动她，但是人在面对未知事情前总会变得格外谨慎和小心。

她必须将这件事问清楚。

“一件我做不到，但是曲姑娘你却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苏诚定定地看着曲无欢，那眼神真挚热切，好像里面藏匿着不知多久以来的野望。

这是曲无欢第一次见到这个面瘫少年如此生动的表情，仿佛他于此刻才真正活了过来，前面的他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如果觉得不行，大可以拒绝我。”

“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和困扰的，我保证。”

无偿买卖。

“好。”尽管曲无欢还有诸多疑问，可从现在的对话来看，答应的弊端也是少于利的，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客人是从盛京来的。”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少年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神色，轻声吐出他所知的信息。

*

小院坐落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院外竹木环合，茂密的树木遮挡住这个本就偏僻的角落，不落下半点阳光。

院中有一眼小石泉，清澈的泉水股股涌出，位于石泉下的逐鹿，在竹筒上部注满水后，自然下垂倒空筒中水，再翘头，回复原来的平衡，尾部击打在撞石上，发出清脆声响。

屋内并未开窗，屋中置了一面白色墨梅屏风，屏风旁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整个房间笼罩在一股凌冽的梅香中。

白色墨梅屏风后，一个眼角处有一到显眼疤痕的青年端坐在桌案前，手旁放置着一杯留有余温的清茶，面前摊开着一封书信，信上只有寥寥几笔，看上去笔迹缭乱，十分敷衍。

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几行字。

“寻至，陵城，月末归。”

他不知看见了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勾唇嗤笑一声。

青年缓慢地将信纸折起，用一豆灯火点燃，火舌一点点舔舐着纸上的字迹，火光明灭，照亮了青年脸庞，他的眼神熠熠，那道疤更为他添上几分凶狠，仿佛一只刚出笼的野兽，正在盘算着将谁拆吃入腹，在烧到信纸的最后，青年打开香炉的盖子将剩下的丢了进去。

他绕过屏风走至门前，推开门。

“陵城么？有意思。”

“月末？那太晚了。”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

“你小子，对我是有什么不满吗？”

“为什么要我传这样子的衣服？”曲无欢拿着花里胡哨且质地有些单薄的衣服，严重怀疑季长山在整他。

“哪敢，哪敢。”季长山今日也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外衫，虽然说的是哪敢，但是曲无欢觉得他就是故意的。自己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穿的像个花孔雀，不愿意自己一个人丢脸，偏要拉上她和自己一起丢脸。

“你真的要穿这个出门吗?”曲无欢有些不情不愿，她不愿意和他一起成为别人的焦点。

“你第一眼看到我，注意到的是什么?”季长山问她。

曲无欢脱口而出：“当然是你身上这件花里胡哨的衣服！”

“那我这张脸呢？”季长山继续追问道。

“啊？”曲无欢显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听到他问这，开始仔细端详起他的脸来，“帅的......吧？”

季长山气笑了：“我的意思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你的衣服上的话，只要适当遮挡，注意到你的脸部特征的人就会变少了。”

曲无欢才明白，懵懵懂懂点头，“这样的吗。”然后拿着手上的衣服钻进房间。

“你等我一下。”少女喊道。

“不急。”青年缓声答。

*

“所以。”季长山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一点余光也不给一旁的青年佛子，“你要把他也带上？”

眼前的艳丽的少女穿着和自己相同花哨的衣服，脸上带着轻薄的珠珞面纱，眼睛里有两分局促和不习惯，但总体上还是一副活力的样子；旁边站着一身黑得仿佛下一刻就去奔丧的青年佛子，臭着一张脸斜睨着他，一脸不耐烦。

“不可以吗？”少女有些不安。

“可以是可以。只是，他要以什么身份跟我们出去呢?他这副凶相可不像一个好相与的。让我想想。”季长山这才施舍给青年佛子一个眼神，上下快速扫了他一眼，不耐地轻啧一声，好似十分棘手。

“怎么？”覃无尘也不耐地看他，他本来就对眼前这个花里胡哨的青年不抱有好感，此刻季长山对他的态度更是惹恼了他。

他本来是不想与眼前这个人过多纠缠，只想找个机会快点下船，此刻突然产生了在这里和季长山打一架的想法。

但是当两双漂亮却截然不同的桃花眸子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什么，默契的轻哼一声，各自偏过头去，看向曲无欢。

曲无欢只觉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些坐立难安。

“那就让他扮作我的侍卫跟着我们吧。”

“不过下船后可不要离我和阿欢太近哦。”季长山一肚子坏水，笑起来，“我的侍卫一般都是远远跟着我的。”

“你可不要露出半分破绽哦~”

“覃~侍~卫~”

曲无欢敏锐发觉了季长山话里的意思，他知道覃无尘的姓氏，他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覃无尘的真实身份。

她一瞬间凉意麻痹，手脚冰凉。

覃无尘也察觉了，他同时发现了曲无欢的瞬间僵硬，明白自己的姓氏不是曲无欢透露出去的，但没说别的什么，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拉住了曲无欢的手腕以作安慰，同时答道，

“好。”

是刀山还是火海，总要闯闯才知道。

他从来不怕那些虚实试探。

毕竟他可是从满是血海死人的地狱爬回来的阎魔恶鬼。

作者有话要说：12/30

七个收藏，让我们一起召唤神龙吧～

我写的真的很慢呜呜，感谢大家不嫌弃。

没有存稿呜呜，有时候可能有点卡，尽量日更或者隔日更，隔日更新会多一些！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