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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喝掉这个吗?”沈清澜颇为嫌弃地看着眼前的姜汤,眉心紧皱。
“是谁自己往石潭里跳的?”曲无欢又故意把姜汤往沈清澜眼前送了送,引得沈清澜又往后退了退,她才从袖子里掏出什么东西,“好啦,你把这个喝下去,我请你吃糖。”
沈清澜虽然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过还是听话地将碗接过,一口气喝了下去。
“给你。”见他喝完,曲无欢也就把手里的糖丢给他。
少年接过糖,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许是因为刚刚热姜汤的缘故,少年一贯苍白的脸颊终于覆盖上了几份血色。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糖,突然开口问曲无欢:“这不是覃无尘给你买的糖。是你原本就带着的糖?”
“你想吃覃无尘买的?”曲无欢挑眉,从怀里拿出另外一个布袋,“喏,给你。”
“糖嘛,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管够。”她笑眯眯地将布袋塞进沈清澜怀里,顺手揉了揉少年细软的头发,“慢慢吃咯,小~朋~友~”说罢起身,抖了抖有些僵硬的肩膀,转身离开。
没人注意的篝火前,沈清澜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曲无欢丢给他的那块糖,面无表情地将布袋里的糖倒出,丢进了噼啪作响的篝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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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现在的陵城的医馆里一个病人都没有?”
“那怎么可能!”
天刚亮,按理说曲无欢不应该醒这么早的,奈何车外一直有几只讨人嫌弃的鸟,一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把她吵醒了。她刚准备下车赶鸟,就看见了刚刚赶路回来,身上还带着浓重露水湿气的覃无尘。
覃无尘带着箬笠站在熄灭的篝火前,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曲无欢只以为是他调查不够顺利,顺口问了问调查的情况,谁想得到了完全相反的答案:陵城的所有医馆都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生病。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正常像陵城这么大的城,怎么可能一个病人都没有?
“那陵城最近有什么很大的事情吗?”
“要说特别的——倒也没有,只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又快到了,这是陵城吸引外来游人的热门节日,是这个既不傍山也不傍水的城用来吸引外来客的重要节日。”
“对了,曲姑娘。”青年佛子克制地收紧下颌,手指指节扣紧了左手手腕处的红绳,“你不喜欢吃糖了么?”
“什么?”曲无欢有些没听清,抬眼疑惑地看向覃无尘,“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青年松开手,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神情,“陵城,还去吗?”
“去。”曲无欢沉吟片刻,“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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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无尘看着眼前的秦楼楚馆,面色有些僵硬,他从前没来过这种地方,更别提成为佛子后,但是看着眼前这个一心想进去的少女,他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能委婉提醒,“不是说小心为上?那我们现在这是......”
“当然是打探消息。”曲无欢勾起嘴角,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见他一脸为难,又补充道,“没关系,你是佛子嘛,不能进去就在外面陪沈清澜吧,我自己进去。”
“等等。”青年佛子默默用黑伞钩住走出老远的少女的衣领,面色铁青,“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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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无尘没想到,曲无欢说的打探消息,是真的打探消息。
他看着曲无欢熟练地拿出来一块铜质的牌子,醉花楼的老鸨就将他们请进了偏楼的屋子。
屋子与其外的其他屋子的大红大紫不同,内设素净,没有一股子庸俗的胭脂水粉的气息,相反,只有一股淡淡的竹香,装的屏花上只绣着几只翠竹,设的是素净的轻纱。
熟悉,太熟悉了。
在覃无尘看来,这简直就是曲无欢自己亲手布置的屋子,连屋内的那股竹香都和她身上的一样。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他问。
“嗯?没有。”曲无欢答的很快。
少女似乎对屋子很熟悉,在屋子里翻翻找找,从铜镜前的一个匣子里找出了一叠纸笔。镜前并未置墨,曲无欢就着桌上茶杯里的茶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将纸叠好,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好啦,走吧。”曲无欢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就这样?”覃无尘看不懂她在干什么。不过对他来说,在这里多呆一秒他都难受,也乐得早点离开,他向来也不是什么刨根究底的人,于是也便只是问了一句,见少女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就不说话了。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走动的声音,一连串的脚步将屋子团团围住。覃无尘下意识地将曲无欢护到身后,从背上抽出黑伞。
“谁?”他扬声问道。
门被推开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推开了屋门,他抿着嘴唇,恭敬朝曲无欢和覃无尘弯腰道,“曲姑娘,这位公子,有劳,城主大人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6/30
恢复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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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18000(属实是欠的比写的多了)
谢谢收藏的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