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闹出来的动静,掀翻了半座院子的灌木,浅色叶片全翻上去,配合听到动静赶来梁叔的愕然神情,我紧紧抿住嘴,才没在这时落井下石笑出声。
这段时间,我琢磨出他们的喜好。
梁叔是花草大总管,半梦是我饮食起居的负责人,闻词仗着同我冥婚(有待考证,我没印象),想方设法当我的被子或褥子。
坦白来说,元霜的出现似乎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即便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面前,元霜容貌不同闻词缠绵的俊秀,他眉峰凌冽到像落在江南夏热里的寒冬。
最普通不过的运动装穿在他身上,硬生生逼出一股孤傲清高,元霜站在这儿,给人感觉就如甩进泥潭的百合花般格格不入。
尤其他说出来的话。
“我早晚能爬上小少爷的床。小少爷说了,他最喜欢跟我一起困觉,每晚都缠我讲在外面流浪的事。”
说罢,似乎想向我求证,他低头。
“小少爷,元霜心悦您。”
生怕我不信。
“想要被少爷疼爱的喜欢。”
他微动下颚,露骨目光在我胯间扫过,又反手挡住闻词踢来的石子,两颗虎牙晃眼:“我比好几百年的家伙软。”
一个两个,这座宅子没个正常人。
轮椅停在回廊右侧,当我尝试两三次都没将身子放上去,不禁思考身体亏得有多厉害。
似乎看出我的窘迫,元霜蹲身握住了我的小腿,长而有力的手卡在三分之一处,也不知道触碰到哪个部位,竟有阵阵酥麻感蔓延到尾椎。
我打了个哆嗦。
他仰头,眉眼弯起,结果还未开口一道黑影袭来,直接打得他踉跄后退,用长棍撑在地上才勉强稳住。
闻词的脚劲有多大,我自然知道。
几番动作,捆住长物件的绳松开,破布散落了一地,露出顶端纯黑木,我还没看出来是什么武器。
——砰!
两人又扭打到一起。
“谁放你进来的?”闻词冷声。
元霜看向抖手护花的梁文,一笑。
“您年纪大,好忘事,这座祖宅挡得是外姓与心怀不轨之人,我是小少爷的陪床,怎么也算半个故家人。倒是您,三番五次逼得小少爷辗转难眠,一把岁数不觉害臊?”
几句话蕴含信息太大,我大脑有瞬间卡壳,呆呆注视跟拍武打片的两人,任由梁叔将我推到安全地带。
第一,我的猜测没有错,闻词的真实年龄远不及他容貌,按元霜的称呼来算,怎么也得……是当我太爷爷的年纪?
对上他如芙蓉沾水的俊秀五官,曾经被他打过的臀部一紧,我默不作声转移视线。
自死后变成鬼又附身,还多了兽耳与尾巴,就算告诉我元霜也活有百年,我也能鼓掌献上一句寿比南山。
第二,闻词他……也姓故。
所以他全名应该叫故闻词。一位能当我太爷爷的男人,听起来还是故家的先祖,同我有过婚约,甚至不惜一切将处于灵魂状态的我带回故家。
第三,他们口中的“我”,夜生活应该很丰富。上到祖宗下到小厮,无一不漏尽数打进。
纵使我接受能力再强,这么猜测下来,高低给我干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