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不知道闻词发哪门子疯,从故霈桉跪的院子出来后,一直抱我到住所,才堪堪放下手臂,扯来软垫放在他坐的太师椅,小心翼翼将我放好。
看着他从额边散落的发,我不假思索抬手握住,掌心触感微凉如水,闻词低头含笑:“生气了,乖乖。”
说话时,外间传来响动,紧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虾米粥送来,放在面前案头。
来人面生,我侧目,闻词解释:“过段时间家丁更多,要是不习惯,我让他们避着走。”
像是在征求我同意,他说完话后顿住,顺着我握住他发丝的力度俯身,轻轻咂了下我的唇。
不知是否为错觉,我总觉得闻词的五官比先前妖艳,挑眉勾嘴都带着无法言说的邪气。
“无所谓。”
我别开视线。
分明我才是借住这里,闻词一举一动都在迁就我的喜好,若仅仅出于好意照顾孤魂野鬼,他这从床下伺候到床上的尽头,不知道还以为讨了个老婆。
老婆……
“冥婚?”
几乎是我开口瞬间,闻词手中剥虾动作略微加速,沾了点醋后挂在米粥碗边,又如法制炮多出俩虾仁后,这才与我视线凝望。
“乖乖怎么知道这个。”
他语气平静,拿来放在一旁的湿毛巾擦拭手指,轻飘飘放在那堆残骸。
“你跟梁叔说事时,我听到了。”既然他知道我那次没睡,还不如直接坦白来得痛快,“我已经死了,是鬼,能与谁配冥婚,这是犯法的。”
“哦?”
如听到幼稚笑话,闻词单手撑住下巴,长袍袖口滑落,露出能单手抱住我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薄薄依附于骨架,又没有那些大块头的夸张。
他没有纠正,同样未反驳。
就这么撑着下巴,偏头看着我慢吞吞喝粥。
就在我做好在闻词打量里吃完这顿饭时,他勉勉强强抛出来个答案。
“倒也不是最近。”
含含糊糊,没个准头。见他有意转移话题,我也不愿多问,一顿早餐食不知味。
虽说闻词一再强调家里这段时间会有很多陌生人,我也就见了送粥的陌生少年,向来喜欢往这钻的半梦也无了踪影,整座院子静悄悄毫无人气。
变鬼后的我不喜阳光,山中多日连绵阴雨,连空气都变得潮闷不安。
闻词似乎在布置某个重要会场,我好几次见他同梁叔确定名单,又说解除三四个人名限制,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我再次见到那位送早点的少年,是某个湿热午后,他一打帘子探头,望过来的眼睛幽幽如墨莲。
他也不讲话,站在三尺开外的台阶下,一袭纯黑看不出材质运动装,抱着把用破破烂烂布料包住的剑,静静凝视我的脸。
我俩相顾无言。
坦白来说,我暂住在闻词这里时,除了每日必要交流外,总体还算沉默寡言。
可谁料想,他竟然比我还闷,都走到我跟前了也不讲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手指死死攥紧了我的裤摆。
我大骇:“我双腿动不了,你又是谁啊,我经不起你这么一拜,赶紧起来!”
说着我去推他,人却如雕像与地面凝固,身体前倾额头抵住我的膝盖,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沉钝。
起初,我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直到后来——
“……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很短啦,十万字左右。
(打滚)(今晚做了洋柿子炒鸡蛋,放了香香的孜然)
(新文是《谁能顶得住来自海王的爱呀》)(田恬跟他的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