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随水声出来的,是道清瘦身影,泳池的水滴顺着他小腿下滑,经过脚踝落在蓝白防滑毯,留下一圈淡淡印迹。
故诗游泳时没有戴泳帽的习惯,湿漉漉的发垂落在他脸侧,又被右手别在耳后,水滴折射的光刚好落在故霈桉拿在手上的咖啡杯,晃开一个浅浅彩虹。
男人垂眼,几秒后放下,望向同样盯着故诗看的故徐明,眼中暗芒闪现。
“你爱他。”
“谁能不爱他?”
对方反问,嘴角翘起诡异弧度,望过来的目光饱含嘲讽。
——谁不爱他。
短短四个字如藤蔓,拉得人猛地下坠入深渊,连骨带筋,不留任何痕迹。
故霈桉无法反驳。
他推开咖啡杯,却被隔空伸来的一根手指抵住,他抬头,本应在下面游泳的故诗站在面前,垂落的眼睫遮住了瞳孔,下巴尖悬了滴水珠。
肩膀平直,连体泳衣压出细小的勒痕,肌肤似乎还带着水汽,故霈桉闻到房间慢慢散开的气息。
荼靡花香混合夏季阳光,依附在他身上,少年人伸出的手腕苍白而纤细,故霈桉试探,握住了那处小巧尺骨。
“……怎么不擦干就上来?”
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感受着手心里的滑腻触感,故霈桉控制不住身体的哆嗦,缓缓收紧指尖力度,西裤撑出鼓包。
“卧室有毛巾,去冲个澡。”
他开口,刻意使自己语气温和,用书桌挡住下半身:“别着凉了。”却目光下移,盯住泳衣没入后侧的部位。
“……”
空气寂静,少年只是站在面前,一动不动,下巴那滴水落入故霈桉杯中,故诗抬头。
五官还未完全长开,面容线条青涩又带着不容忽视的致命吸引力,故霈桉心脏一紧。
“那束大马士革玫瑰,你不喜欢。”
少年眉眼黯淡,微抿住唇。
“故霈桉。”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男人心脏微颤,起身撞歪了椅子:“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解释迫切,故诗摇头,停顿几秒露出笑容,在故霈桉目眦欲裂的注视里,整个碎成朵朵荼靡花,没入深咖色的液体。
“故诗!!”
他被大口喘息声吓醒,心跳堵住整个耳道,血液流动清晰可闻,故霈桉抬手去抹额头,果不其然满手的汗。
先前梦境过于真实,以至于令故霈桉醒来后,依旧盯住自己手心,似乎便能抓住残留的触感。
“呼——”
他撑起手臂坐起,抱过来旁边的枕头,鼻尖埋入软绵布料,深吸已残留不多的故诗的气息,等耳鸣渐消,他收紧力度。
先前是他骗了故徐明与弓和玉,得知祖上干过天师的生意,也对医道有所涉及,保留住一个人的魂魄,对于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他们这些旁支接触不到这些,除非本家正统,否则都为水月镜花,连去祖宅祭祖时也仅能从侧门绕道而入,迈不了及膝正门。
如果故诗消失,也只能是被带到那里,可祖宅常年无人居住,留下看管的也仅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
故霈桉摁亮手机屏幕。
距离祭祖时间还有短短几周。
公益演出只是借口,他要比所有人的行动都快一步,再去找所谓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跟我玩)(撒泼)(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