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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体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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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北俅宫乱后,大业传来消息,业皇病重,尚未留下遗旨便崩了,按照立长的惯例,大皇子早年夭折,皇室中最有资格的便是二皇子,即是明康公主的胞兄。

“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你觉得呢?”公羊协问郦修宁。

郦修宁提醒道,“陛下莫忘了正事,这是一击击溃大业,收复北俅百年遗失的土地。”

“我没有忘记,你千辛万苦带回这个小东西只是为了借此要挟她的兄长……有赵势的确不是做皇帝的料子,但他是个好哥哥,相信不久,他便会要求我们交出他妹妹。只是,你算的正巧,果然有赵狗贼短短一年便病入膏肓,将皇位不情不愿留给了一个草包。”公羊协道。

“我不是算的准,只是看得准,想要他命的人,恐怕不止中宫那位皇后娘娘。”郦修宁眸色一深。

“这样说,你知道是谁杀了他?”

“现在这个答案,还有什么意义,被踢开的石头,便不算是挡路石了。”

许久,道一句,“明康公主……还好吗?”郦修宁看似不经心一问。

“你担心她?”

“要是她死了,你拿什么作筹码。”

公羊协不屑,“没有她,我照样可以踏平大业,杀光有赵一族。”

“不过,既然有捷径,为何不走?”

“她不吃不喝,就算是我想留她的命,她也活不久了。”公羊协道。

“她会是你一颗很好的棋子,等收回了大业,笼络人心,少不了这位明康公主,不要太过任性,免得最后一事无成。”

公羊协冷笑,“用得着你废话?”

“要不我还是带她出宫住,她生性胆小,又体弱多病,没有那么容易听你的话。”

公羊协摆摆手,“等我玩腻了,就把她给你。”

“随你,但是她的命,在与不在,对你而言,还是有些分量的。”

“你一点也不在意我对她做什么?”

“我既都说了随你,便与我无关,只要你打下大业,灭了有赵氏,那便达成我的心愿了。”

“所求唯独此?”公羊协不信。

“此生所求,并无其他,只愿见到你收复大业一天到来。”

公羊协无奈,“到底我是北俅的王,还是你是,我们两个倒是换了个位,我不急,你急得慌。”

“你既然不愿意让我带走她,就自己留着吧,只是玩得疯了,别找我给你处理后事。”他道。

殿中空荡,小公主窝在床腿边,缩成一团,风从肩膀扫过,透杀深骨,她不肯穿北俅的宫裙,内里仍旧是薄薄的一件春衣,是来时母亲放在她手边的,这件春衣不是用来穿的,母亲说,是平安衣,可保护她逢凶化吉,一路顺当。

薄薄一件紫纱春衣,从头到尾,看不见一处针线的接缝,这样好的手工活,一向是大业绣娘的绝活,七国之内,大业的绣工,举世闻名。

今日那个长得很凶的男子捏住她的下巴调笑说,“要是寡人来晚一步,你可就成了我的母后,你说,有意思没有?”

明康公主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面色惨白,只晓得往后躲开,公羊协低头,低声骂了句,“真无趣,说一句就怕成这幅鬼样。”

明康公主别开脸,不想在他面前流下眼泪。

他脸上含笑,“你长得真好看,倒是不像个哑巴,可惜喽可惜喽,不会说话,对了,你会叫吗?”

明康公主惊恐极了,长睫发颤。

“要是连叫也不会,那我们合宫之时,该多寂静啊,你说,我这样一个不喜欢清冷的人,怎么能娶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谄媚——”

小公主忽然撇过脸瞪着他,珍珠一样落了泪,无声落泪,眼泪掉在地上,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美人含泪,犹娇花含露。

公羊协笑了,“哭起来倒是好看,以后你就多哭哭吧,寡人喜欢看你哭。”

明康公主伏在床边,把脸深深埋在手中,恐惧和被背叛的不安一起袭来。

原来,她早就被陛下安排好了嫁给北俅王,嫁给一个比父亲还要年长的老者。

她握住手中的一块长鱼佩,玉石深深嵌入了她掌心,她也不知,本以为郦修宁是可信之人,可转手,他便将她送给了他。

见她还在哭,公羊协没有耐心,“难道我不比我父王好?你哭得像是给他哭丧。”

明康公主只觉得这人说了每句话都叫人窒息,他随意说出的一句话都让她难过不已。

这个一身玄色蟒袍的男子,高高在上,脸上带着笑,可说的句句都是恶毒之语。

她不想理他,公羊协那张脸开始变得冷漠,眉宇间有怒气,“寡人在说话,你难道除了哑,耳朵也不能用?你捂住你的耳朵,是不想用吗?要是不想用,我可以帮你切了耳朵。”

她急忙向后倒退一大步避开他的手,逃不开,被他一只手拎起来丢在身后的床上,像是提溜一只垂死挣扎的兔子,“我说话你得听着,不然我要是一个不开心,一不留意掐死了你,可不知是谁的错。”

他走后,明康公主坐在幽暗的殿中,身上的春衣被冷汗浇湿,她实在从心底惧怕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从这日起,她便开始不吃不喝。

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明康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所有的脏东西都在黑暗中朝她奔来。

只有一个声音指引着她睁开眼,但是当她睁开眼,那个声音又消失不见了,她竟然记不得那个声音是男是女。

面前是郦修宁,他把她带出了宫,不知用什么办法,他说服了公羊协放她出宫养着。

郦修宁端着汤药,没有说话,脸上是怒气。

明康公主久未进食,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挨在她床榻边喂她喝药,明康公主不肯张嘴,须臾,他没有了耐心,直接将汤药灌入她口中。

“你要是死了,可就见不到你兄长了。”

明康公主猛然睁眼,现在这个当口,哥哥忽然要从大业来,实非好事,她不知他又在谋算什么诡计。

但郦修宁像是不屑同她解释这般难以说清的原因,灌完药后道,“继续睡吧,总之不关你的事,你只要活着露个脸就是。”

她觉得难以呼吸,这个如此淡漠冷酷的人,不像是那个会从乱民中牵住她的手,在耳侧对她承诺说会护她一世的人,她顿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明康公主生气起来,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扯住了他的袖子,死死牵住他的衣摆,她要问个清楚。

郦修宁惊讶回眸,“你还能坐起来?是我小瞧你了,怎么,你想跟我说什么?哦,我忘了殿下不会说话,写吧。”

他一如既往地把手掌递给她,让她在掌心划写。

“你想做什么?”

郦修宁答,“也没有什么,只是等着杀你哥哥。”

轻描淡写,杀人诛心。

明康公主脸上脸上发寒,继续写道,“你不会得逞,我哥哥绝对不会来。”

“有你在,难道他还会不管你。”

“卑鄙。”

“多谢殿下夸奖,我实在等不及了,多一日都觉得漫长。”

她不知他为何非要杀了哥哥,只觉得这个人诡异至极,像是看破红尘,玩弄人间的一个野游散仙。

他正要撤开手,却被明康公主紧紧牵住,一如那场动乱中,他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同摸了一杯烫水似的,郦修宁顿时要收回手,明康公主却写道,“阿良求你,放过大业,放过哥哥。”

他越发不耐烦,“够了,你以为你相求一句,所以的干戈便能止息?根本不可能,等北俅打下大业,你就乖乖做你的帝后,这是你的命,大业会覆灭,这也是大业的命,至于你哥哥,他不该为王,所以送命,也是活该。”

直到两军交战,明康被带到两军之间。她所遭受的痛苦和悲伤,任何话语都难以描述,没有一个人可以护住她,他们张开了陷阱等候着哥哥的军队,可怜的哥哥为了她可以回到母亲身边,竟然不顾一切真的带兵来到了北俅。

马蹄声急促。

明康公主脖后有一只大手,公羊协自她背后掐住她的脖子,“看吧,我就说你哥哥会来,你猜猜,他今日能不能接走你?”

战场上的风萧瑟,未起兵,风便化剑直刺明康而来,她瑟瑟发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她还和华阳一起读书弹琴,伏在母后的膝盖上看窗外落花。

仗打了起来,一切都乱了套。

大业区区三万兵马,可北俅十万兵马养精蓄锐,就等着哥哥来送死,他明知道放弃她才是明确之举,但是血脉相连,又岂是刀剑利益可以斩断,明康公主知道,也许郦修宁说的是对的,哥哥不该做皇帝,他太过冲动,在他眼中,除了母亲和她,一切都不重要,大业的江山不必放在眼中,大业的子民不必放在眼中,这些于他而言都太渺小,他看不见。

他只顾得他一人的小家,他也只想守护他的亲人。

战斗开始,北俅军和大业军纠缠在一起,明康公主抖着虚弱的身体,她身后的人也许根本想不到这个女子敢挣脱他的桎梏,抢了一匹马便冲向乱军之中。

“滚回来!”郦修宁冲着她喊。

公羊协疯了,也不顾得什么帝王威严了,抢了一匹马便要去追回她,可是,比马儿更快的是离弦之箭。

一只穿风箭自公羊协身边飞过,血染红了女子的白衣,他亲眼看着她从马背上坠落,犹豫一只断了翅的蝴蝶。

于乱军中,被千万匹骏马踏过,直被践踏成一滩烂泥,干干净净的,笑起来糯白的贝齿,明亮地宛如三月春风,就这样被踏为一滩烂泥。

公羊协回头,郦修宁缓缓放下了手中弓箭。

他冲了回去,扯住他的衣服,“你为何要杀她?”

“大业得到她,他们会退兵,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将大业的帝王斩杀在北俅的好时机。”郦修宁冷静道。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杀她?”

郦修宁笑道,“陛下,你可是陛下,区区一个明康公主,又何足挂齿。”

“郦修宁!”

大业皇帝亲眼看着自己的胞妹死在面前,那样娇弱的一朵花,被碾碎在尘土中,他闭了眼,眼泪从眼眶中落下。

郦修宁忽然低下头,见手中满是鲜血。

他慌了神,“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战场的悲风中,一个声音飘来,“你在前尘往事中,一遍遍杀死他,感觉如何?”

郦修宁捂住头,越是不想听,那声音偏偏向他脑海中钻入。

战场的尸身层层堆积,无数的尸身中,掩住了一个紫色衣纱的女子,露出一丝灰紫的衣角。

郦修宁不知为何,忽然心痛欲裂,“滚出来,你是谁!”

明康公主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在找我吗?”

“怎么会是你?”

“你以为你杀的是我?”

“你什么意思?”

“你再看看,你杀的是谁。”

灰紫色的衣衫变成了青袍。

季离忧的尸身破碎。

郦修宁头疼难忍,“他又是谁?”

“这要问你,他是谁,你一遍遍杀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明康公主忽然消失不见,留下一串冷笑。

“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哈……”

“滚出来,你是谁?”

“郦修宁,杀了自己最珍视的人,感觉如何?”

“你出来,本座要杀了你。”

明康公主忽又闪现,“我知道,你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和别人的一个赌约,你想告诉那个人,人间的七情六欲和你无关,但是你忘了,一入尘世,便免不了俗,人间的情爱,你又如何不会沾染?”

“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当真不认识这个人?”

郦修宁在尸体中辨认他的面容,当看见他紧闭的双眼,顿时心如刀绞。

“离……离忧……”

“你以为你是在杀我,可是,你只是一遍又一遍杀他,如何,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能感知到我当年的痛苦?”

“我杀了你,再杀你一次又何尝不可?”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我告诉你,我魂魄尽灭,他也会消失,你以我的魂魄重塑他的魂魄,难道不知,我和他便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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