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待会打球的时候大家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软软说,“打不赢就算了,别打残呀,咱们只要想办法拖住二班的女生别让她们进球,把进球的机会留给会打篮球的那几个就成。”
方圆忧心忡忡道,“软软,你说得简单,能怎么拖嘛,人家二班的女生又不傻,保不齐也像咱们这么想的呢?”
“怎么不简单?”赵霜霜冷哼起来,露出自己像金刚狼一样长长的指甲。
赵霜霜这次报名是邬清祀没想到的,在邬清祀的记忆里,赵霜霜是打网球和羽毛球这种小球的,篮球可是第一次打。
可这次却是最积极的那个,第一个就报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
“用指甲啊。”赵霜霜说,“大家要是实在抢不赢就用指甲抠她,我就不信哪个女的是铜墙铁壁,这么抠还不松手。”
软软皱起了眉,“那不是犯规了吗?”
“而且大家都是女生,没必要互相为难,抓伤谁谁心里都别扭,我们只要尽力拖住,比如说抱2秒球又松开,抢不住扔给边上最近的就行。”
赵霜霜切了一声,小声地说了句“老腐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女生的比赛开始。
如大家所料,竞争倒数第二的比赛也是很激烈的,大家都是狠人谁都有胜负欲,都不想接下来的一年都被骂书呆子,二班的女生不如男生这么团结,比较分散,面对一班这种带球跑又不投篮,净光运球绕着球场边线走的行为表示不解。
有几个女生甚至都一抢到球就开始死死地抱在怀里,边上的女裁判哨子都快吹成喇叭了大家都还在“厮杀”,直到女裁判上去扒拉的时候大家才散开。
邬清祀虽然平时和秦宙练球练得还将就,马马虎虎看得过去,时不时地能扔进两个,但这次真到比赛了,反倒一个都扔不中。
她老老实实地跟着大家一块跑,现在球传到隔壁班刘逸轩的手里,她跑得比邬清祀想象中的还要快,身材又高大让人看了简直束手无策,只可惜重心不稳,跑两下就踉跄一下。
邬清祀伺机而动,看到空出的档儿正准备去抢的时候赵霜霜蹿了上来。
赵霜霜不会打球也不会抢球,球都还在刘逸轩手里拍着呢她就蛮横地直接抢,结果当然是扑空。
可她尖利的指甲还是狠狠地攻击到对方。
刘逸轩像杀猪一样尖叫起来,球也立刻从她手中脱落,赵霜霜见状马上抢了过去呼哧呼哧地冲出人群,直奔对方的篮筐,无奈裁判听到这个叫声立刻叫暂停。
赵霜霜暗暗地骂了句脏话,愤怒地把球摔老远。
“怎么回事?”裁判摊开刘逸轩黑乎乎手背上却明晃晃地留着俩大抓痕的手,严肃地看向赵霜霜,“这位同学,请问是你抓的吗?”
“不是啊。”赵霜霜耸肩,无辜地瞪大双眼,“我连碰都没碰到她一下好叭。”
此言一出,二班人民迅速炸了,好几个情绪激昂地直接飙脏话狂骂赵霜霜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就是她技不如人还这样胡搅蛮缠,蓄意伤人,必须下场。
女裁判也不是瞎的,但碍于没抓个现行只是罚了她一张黄牌。
比赛继续,邬清祀却觉得很不是滋味,看着手边沉甸甸的篮球,一时觉得好难受。
女生的比赛结束,二班拿到了两分,第三场男生球赛总决赛,结果二班或许是因为看到自己班上的女生被欺负,马上跟开了挂似的团结一心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两分之差赢得第三场比赛,最后以四分之差赢得整场比赛。
一班,荣誉地坐上倒数第一的位置。
回到班上,大家气氛都很沉重。
好胜的各位输了比赛,自然脸上都挂不住什么笑容。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赵霜霜抓人的事儿。
赵霜霜抓人的事儿很快被周围的看客和二班的女生扩散开来,现在高一的人都知道了,一班学霸也没大家想得这么品学兼优,还是有渣子。
进而推广到,一班人集体都坏。
李远洋始终沉默着组织纪律,让大家不要去理会外部的负面消息,毕竟蛇房高趴在桌上养精蓄锐,脚却一直在抖。
他看向那边的赵霜霜,“轰”的一声踢翻桌箱。
“赵霜霜我CNMD。”房高指着赵霜霜鼻子骂,“你他妈打球还是打人啊你抠人家干什么!”
“关你屁事?”赵霜霜也是个爆竹脾气一点就着,“你哪知眼看见老子抓人了?左眼右眼还是□□?哦忘了,你们这种富二代啊都是貔貅~只吃不拉,没,屁,眼。”
赵霜霜一字一句地说着末尾三字,房高气得脸都红了,太阳穴处全是暴立的青筋,可赵霜霜依旧不卑不亢,一点惧色都没有。
房高操了一声,又回去,临走时又丢下:“女的都是傻逼。”
这话算是彻底得罪了班上无辜的女生,打球的那几个输了比赛本来心里就不是滋味,房高这么偏见的看法着实让人气愤,软软直接上去说:“房高,请你不要这样说。”
“大家为了这次比赛都尽了力,你看看人家好几个女生,尤其是邬清祀,练得手都肿了还要坚持。我们都是一个班的,都想赢,输掉比赛也不是我们能把握的,请你收回刚才那句话并向班上的女生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有说错吗?”房高说,“本来第一场平局我们和人家没什么差距,你们女生怎么就输了?你知不知道多那两分我们要花多大的力气抢回来啊……”
房高和软软吵得不可开交,李远洋和班上其他的人都在劝,可也只是炊沙镂冰,徒劳无功,一直到张元合进来后大家才安静下来。
邬清祀也觉得挺不舒服的。
不舒服房高,也不舒服赵霜霜。
讲台上张元合针对这次篮球赛进行总结,邬清祀没什么心思听,默默地趴在座位上。
秦宙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一瓶紫色的药。
“用剩的。”秦宙青筋突出的手臂横斜在她的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刚刚进行过剧烈运动而微微发红,他也没有别的语言,只是拿过紫药水和棉签给她。
邬清祀小声地说:“谢谢。”
“不谢。”
她小心翼翼地用面前蘸着紫药水一点点擦拭手心里因为打球而磨得快要流血的地方,冷白的小手肿得像巴比馒头,还是蘸了辣油的那种。
左手很快就擦好,右手却因为不是用惯用手所以弄半天也弄不上去。
秦宙将插在裤包里的手抽出,直接了当地夺去她的药和棉签。
“……”
不是不用了吗?
出乎意料的,他的动作很轻柔,原本以为秦宙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懂温柔,上药肯定贼疼。结果他的力度如用暖白的天鹅羽毛在碧波上轻轻抚过。
温暖得不行。
邬清祀没拒绝,任由他默不作声又不拐弯抹角的上药。
不过看着视线之内,他精致的五官,忍不住还是难过。
“对不起。”邬清祀的声音细如蚊呐,“我们输了比赛……”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秦宙扔了全是血的棉签,头也不抬道,“你打得很好。”
“……真的?”
“假的。”秦宙重新用新棉签从紫药水里蘸了点药,语气微微地有些不耐,“把右手伸过来。”
“……哦。”白高兴一场。
某人扫兴地垂下头,默默地盯住紫呼呼的手掌,消毒药水在碰到伤口时最疼了,跟有虫子在生咬撕拽着你的皮肤,有人拿着细针在扎你一样。
不过从小她就不会喊疼。
前面的那几个人被张元合叫了出去,说了一节多课,他们才好不容易和好。
赵霜霜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表明一会会去向刘逸轩道歉,房高也诚恳地道歉,说会在班上再给大家女生公开道歉一次。
还好高中后的大家脾气好了很多,也没过多的为难房高。
看着自己的白馒头变成了紫薯馒头,邬清祀想起一件事。
她从包里拿出自己放了很久很久的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某人。
不过想了下,他刚刚算是又帮了自己一次,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还是拿了出来。
“喏。”邬清祀红着脸,忍不住结巴,“给,给你的。”
秦宙怪异地看着她手心的水,抿了抿嘴角,穿过她的手掌,稳稳接过。
指尖拂过手背的触感太过真实,她敏感地轻轻颤抖。
他的表情有点类似微醺的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小四没有错!!(怒吼
另外,gulio你偷笑了是吧?你偷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