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焕稳稳停好车，看了一眼越承胤手里的手表：“儿童手表？”

“它可以随意变化的，喏，你看。”越承胤捏了捏，儿童手表变成了一串男士手串，“给你吧。”

严焕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下一个问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越承胤开口：“我离开书中世界后，发现我拥有了能够随意变化的身形面貌的能力，我怕他们来追，我就变成了小一点的样子。”

“下车吧。”严焕推开车门，越承胤也跟了下来，严焕看了一眼他，问道，“你是想让我叫你越承胤还是季学洺？”

“随便吧，哪个喊得习惯就哪个吧。”

“那还是越承胤吧。”

“可以。”

严焕按下电梯按键，接着问道：“我今天要是没找到你怎么办？”

“没想过。”越承胤想了想又开口道，“没找到就没找到，大不了我去找你。”

严焕颇为无语：“……那我还应该庆幸我找到你了？”

越承胤小声道：“是我庆幸你找到我了。”

严焕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道：“这里是我的住所，一会我把我备用手机给你，你在这里的等着，我去处理一点事情，你不要乱跑，有人来了你也不要随便开门，给我打电话。”

越承胤立刻猜到：“你要去穿书局？”

严焕点头：“你的事情总要处理明白，你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逃逸的。”

越承胤开口：“未必吧，我传送的时候，可是看到好多A级世界已经灰掉了。”

严焕皱眉：“什么意思？”

越承胤挑眉：“你不知道吗？灰色代表无法传送，你现在看看A10637和D98278是什么情况不就知道了？”

严焕把手串递出：“怎么弄？”

越承胤捏了两下，电子光屏弹出：“喏，这两个都灰了。”

严焕开口：“我在这里工作这么久，还不如你知道的多。”

越承胤惊讶：“你不知道？那你怎么进入我们的世界的？”

“我们是定向传送，不用自己选择，连世界编号也是今天因为你逃逸了才知道的。”

电梯抵达，严焕率先进入电梯，越承胤跟着他身后一边进入一边开口：“我以为你只是不知道你在做的事情是什么样的，没想到你连这些最基础的都不知道。”

严焕想了想，颇为挫败地道：“确实，白干了。”

说完严焕接过手串自己操作，看到A10937世界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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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焕再次进入穿书局的时候，大部分员工都已经离开了，整栋大楼空旷安静又充满了紧张感。

这时一堆脚步声出现，打头的是闻局，身边跟了一群严焕从未见过的人。

“小严？我还想着你到哪了呢，再晚一点我们会议就要开始了。”闻局看到严焕后开口。

严焕正要开口说话，闻局抬手打断了他，开口道：“你的资料在我办公室，你跟我过来拿一下，你们先去会议室。”

闻局身旁的男人约莫四五十的样子，打量了严焕一眼，语气颇为不善：“就是他惹的祸？”

闻局笑着说：“好了，别吓到孩子，这也不算他的错，何况我们不也做好了预案？”

男人冷哼一声没说话。

闻局看着严焕开口：“跟我来吧。”

严焕默默跟在闻局身后。

进入办公室后，闻局直接开口：“你找到他了。”

严焕抿嘴。

闻局笑笑：“别紧张，我见到你的时候就猜到了，看样子，他应该不是坏的了，不然你现在就该把他扭送过来了。”

严焕开口道：“嗯，我问了他，他确实是发现了周围人都想杀他，才反杀了那些人，然后离开了那个世界。”

闻局叹气：“唉，这样可有些难办了。刚刚说话那人你可以叫他聂局，以他为首的一派就是主张杀掉这些意识体的一派。我身旁另一个，身材发福那位，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他是徐局，徐徐图之那个徐，主张给意识体一些机会。西装革履那位，是许总，许诺的许，他负责我们这些传送机器的制造，若是算起来，勉强算作中间派吧。至于身后那些，你看他们的座位，就能看出来了。”

“我在会上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要做，看他们争论就好了。”闻局开口，“我们虽然在找A10937，但是徐局的意思是想留他一命，正好看看他会不会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好好生活，监视起来就好。聂局的意思则是必须要把这个隐患处理掉，以绝后患。现在我们内部还没有达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那您的意思呢？”严焕看着闻局。

“我？我只是代替我们做决定的人，我没什么想法。”

“那您为什么要帮我遮掩？”

“在我们内部达成统一的想法之前，找到他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闻局笑着说，“而且我也信你，你能管住他。”

严焕没说话。

闻局把桌上的资料递到严焕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严焕沉默着跟着闻局进入了会议室。

大多数人已经坐好了，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严焕默默跟在闻局旁边，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闻局站起身来，开口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开始开会吧。这个A10937到底要怎么处理。”

聂局先是冷哼一声：“我看这会也没什么开的必要，来了除掉就是了，那么多废话。”

徐局接着聂局的话开口：“咱们好像没什么法律可以直接杀人吧？”

“他算什么人？难道还真要等他杀了人，犯了事在处理？”聂局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既然他来到现实世界了，那就得按照现实世界的法律来，你这算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穿书局的成立又算什么？”聂局针锋相对。

现场气氛一时间降至冰点。

“不如让当事人说说，A10937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许总抿了一口茶，忽然开口。

闻局开口：“当局者迷，严焕虽然和A10937朝夕相处，但是如果对方伪装，他也未必能看透。”

“不要紧，先说说看吧。”徐局开口。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严焕身上。

严焕看了一眼闻局，闻局的样子大概是想要他糊弄一句就算了。

严焕收回目光，开口道：“越承胤本性不坏。”

“坏人？那有什么算是坏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算是不坏？”聂局那边有人站起来呛声。

徐局这边的人也“噌”一下站了起来：“是你们不给它自己发展的机会，都是你们设定好的样子，反倒怪它杀人放火了？”

“当初设定的时候可都是说好了的，为了把它们困在里面只能如此，结果呢，现在没困住，让这个世界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这是谁的责任？难道不是你们放任的结果吗？早点杀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怪我们？是谁让它们变成这种嗜杀如命的性子的？还不是因为你们非要困住他们，给他们安排的东西？”

眼看两面就要掰扯不清，闻局咳嗽两声：“好了，都坐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要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抓到人后，要怎么处理，其他事情都先放一放。”

“既然严焕都说了，它不是坏的，监视起来就好了。”

“监视？你说得轻巧，你告诉我，一个可以在二维三维中随意切换的人，你怎么监视？”

“……”

眼看两面又一次陷入僵持，看样子是没法达成共识了，严焕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现在问题并不应该在于越承胤身上，而是给了越承胤升维工具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在坐的每一个都有可能，这么要紧的事情，他却没办法和任何一个人说。

“好了，你们都回去再想想吧，散会吧。”闻局揉着眉心开口道。

“哼。”聂局站起身来，大步迈出会议室，显然不欢而散。

严焕默默跟在闻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