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杼拍拍手回到了学堂，朝着秦夫子行礼。
“嗯，回去坐好。”
“诺。”
经过三堂哥崔恒的时候，崔杼突然停下，转头道，“楚公子说身体抱恙，想必今后也会不舒服。刚才他走的匆忙，还要麻烦三堂哥安排人将他的东西送回，随便看望一二。”
崔恒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点头。
“好的，堂妹。”
崔杼乖乖回到位子上，专心致志的看着棋谱上的内容，刚才的事像是没有发生的一般。
等棋艺课下课，原本应该有说有笑的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坐在最后的崔家大姑娘。
“六弟~六弟~”
崔泽拉着不情愿的崔毓走了过来，趴在崔杼的桌案上。
“长姐~”八岁的孩子就那样甜甜的看着崔杼，脸上带着傻笑。
“小阿泽怎么呢？”崔杼揉了揉崔泽的脑袋，又捏了一下旁边崔毓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抬头望向日上中天的太阳。
“你们两个可是饿呢？”崔杼笑着将放置在桌案便的食盒打开，推给了两人。
乌木漆金的食盒里放着的是屏画亲手做的蜜饯和糕点。
“云锦糕和蜜饯，先吃点撑着，等下长姐带你们俩去吃好吃的。”
崔泽拉着崔毓，手里挽着食盒笑嘻嘻的退下。
待到午食，崔杼看着前面两个小家伙。
一个风卷残云般的收拾，一个不徐不慢丝毫不着急。
“主子，要不我去帮帮两位小公子吧。”屏栏笑着，实在看不下去便跟主子请命道。
崔杼抬手阻止，“多耗费些功夫罢了。学堂不准任何人的侍从进入，本就是想让他们自己动手。咱们在等等。”
“诺。”
——
崔泽看着远处的大门，有些犹豫。
“长姐，要不咱们还是在府里吃吧？”
崔杼很是奇怪，刚才这孩子不还是很开心，怎的不愿出门？
转眼看向崔毓，想询问一二，又见崔毓眼底的担心便知晓为何。
“长姐又不能永远不出门，一门亲事罢了，何必介怀。明日沐休，下午都是空闲时分，咱们吃完再出去逛逛如何？”
崔毓很是为难，他知道长姐一直很想出去，可是父亲母亲嘱咐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可能会让长姐伤心，可是……
“长姐我想吃一品阁的酱鸭！”崔泽开心地摇着崔杼的手，撒娇道。
崔杼点头，转而看向崔毓，“那你呢阿毓？”
“都可。”
马车在一品阁停下，屏音屏画先下了马车。
崔杼走在最后，看着两个小家伙先下了马车。
“原来是崔家的两位小少爷，里面请，快里面请！”
看到的马车上崔府的标志，店门前的伙计赶紧招呼。
“这位是？”可是旁边那位英气逼人的小姐，小二就不太认识了。心里暗自纳闷，只道是崔府哪位姑娘，打死也不敢往废太子妃身上猜。
进了厢房，好动的崔泽与寡言沉静的崔毓越发鲜明。
这边崔杼点了菜，小二便赶紧退下。
“长姐，冬日里当属城郊的雪梅长得最好，等下咱们去赏梅如何？”
崔杼没曾想，排行行伍的崔泽也不过是八岁的小毛孩，怎的玩得如此诗意。
崔毓见自家长姐那迷惑的眼神，便知道是想错了。
“长姐别误会，五哥多半是想去放风筝。”
“知我者莫六弟也。”崔毓跑过去，捧着崔毓的脸蛋就香了一口，“六弟是不是也想去？”
猝不及防被人偷袭成功的崔毓黑了脸，“不想。”
“六弟就是口是心非，长姐我们去吧！”见崔毓板着脸不搭理，崔泽也不生气，反而更是嘘寒问暖，俨然一宠弟狂魔。
崔杼淡然一笑，看着窗外的冬日暖阳，“自然可以。”
没过多久，小二便陆陆续续上菜。
屏音皆一一检查，这才上桌。
“诶？是天然兄。”
崔杼朝着门外看去，是几位年轻的小公子，为首的，长得白净素雅，眼眸清澈，看着呆呆萌萌的。
“那是谁？”
“那就是天然兄呀，长姐。”崔泽俨然很是兴奋，看样子对那位叫“天然”的印象不错。
“陆天然，庆王府嫡次子。”崔毓瞟了一眼，“他右边那位，褚子昂，右都御史之子。因为平阳县主与褚家姑娘交好，所以陆天然也同褚子昂走得很近。其余几个不大面熟，应该也是官宦子弟。”
崔杼转头看向崔毓，“姓陆？同清河郡王陆臻什么关系？”
崔毓和崔泽都停下筷子，齐刷刷地看向崔杼。
“长姐居然不知道？”崔泽很是惊讶，按理说，长安城畏惧陆臻的贵重女眷不必恋慕李家十六郎的少。
“我应该很清楚吗？”崔杼看向满脸奇怪的崔泽，依她的了解，原身好像对外面这些芳华绝代的世家公子并不是很感兴趣，书房内更没有双殿的诗集书画。
崔泽想起今日在学堂长姐的壮举，赶紧摇头，“不需要，不需要。”长姐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和其他的大家闺秀一样，不能以常人来理解。“清河郡王是庆王长子。”
“这般说来，陆臻便是陆天然和那什么平阳县主的兄长？”
崔泽点头，“三人虽是兄妹，关系却是不大好。平阳县主与天然兄乃是庆王侧妃所出，在郡王生母也就是庆王妃死后第二日，如今的庆王妃才被扶正。”
“第二日便被扶正？未免也太凉薄了吧。”崔杼想起陆臻那冷漠不讲情面的性子，还有那分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这家伙原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
“那可不，当时可是轰动一时呀，听闻那时候郡王才七岁。先王妃娘家季府担心当时还小的郡王，便接了回去，直到如今，郡王好像也甚少踏入庆王府。”见长姐听得仔细，补充了句，“长姐，这些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也是听人谈起过。”
崔杼叹了一口气，暗探，幸好父王不是那般多情之人，母妃性子更是要强，眼里揉不得沙子，要不然，整出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兄来，自己的日子也怕是难过。
转头发现崔杼一直都未曾说话，崔杼突然想到自己和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