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了一份虾球到崔毓碗中,“怎的不说话,等下咱们先去哪里买风筝为好呢?我想要个很大很大的。”
“长姐~”
八岁的崔泽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都说了什么话,以前小堂弟和长姐之间也是形同水火,只是如今……
“十里胡同那边有一家铺子,里面的东西都十分机巧,特别是那里的风筝,放眼整个长安都是一绝。只不过这价钱倒是让人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崔泽也给崔毓夹了一份自己酱鸭肉,“六弟想要什么风筝,等下五哥给你买。”
二房张氏虽然为人刻薄,但是几个孩子到还算长得周正。
就算是,最为厌恶的二堂妹崔莹,也是个直来直去喜欢武斗的直肠子。
若不是崔瑾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崔莹也不至于做下如此恶事。
崔杼轻轻敲了一下崔泽的脑袋,“哪需要你们出钱,今儿长姐请了。”
“天然,天然,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如此标致,竟从未见过。”褚子昂依靠在窗外,刚好看到上马车的崔杼姐弟。
“这好像是永安伯崔府的马车。”说是有漂亮姑娘,其他人蜂拥而至,靠在窗外往下看,言语越发恣意不得体。
陆天然举着酒杯走了过去,“既是永安伯府便消停着些,前太子妃被刺之事才过去多久,这时候要是闹出什么不好听的,恐怕很难收场。”
“天然,别那么扫兴嘛。”褚子昂把上陆天然的肩膀,“当真是个美人儿~兄弟们瞧上一眼赏心悦目罢了,也没什么非分之想。”
“难道,你还敢有不成?”陆天然将酒杯塞了过去,径直回到位置上,“要是娇娇姐知道,恐怕有你受的。”
“你们不说,我那妹妹便不会知道。”褚子昂走了过去,靠近陆天然坐下,“我刚才派了人下去打听,听那位姑娘身边的小丫鬟安排,好像是要去郊外的温泉庄子赏梅。”
陆天然瞥了一眼,“你莫是想让我帮忙?”陆天然转过身去,根本不想理褚子昂。
“天然,这郊外赏雪最好的庄子便是季府的听雪山庄,早些年季家老太爷就把那处庄子过到了你家长兄名下。咱们进去,可就靠你了。”
陆天然看向褚子昂,手还搭在他的额头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兄长虽然不介意我去哪里,倒也没允许带人去。”
褚子昂把上陆天然的肩膀,“可是也没说不准不是?”褚子昂又是给陆天然捶肩,又是斟茶,“天然~”
“是呀,天然就带兄弟几个去吧。这些年只听闻,听雪山庄里风景绮丽,步步成景,可惜无缘见过。这回,天然你就带我们去长长见识吧。”
陆天然耐不住一群好友这般央求,只好答应。
“不过说好了,要是兄长在的话,咱们可得快退出来。”
“行行行,咱们现在就走吧!”
“嘿~~菜还没上了!!!”
褚子昂合着几个公子哥架着陆天然就离开了一品阁二楼厢房,直奔郊外。
屏音沿路问了几个庄户,都没什么结果,“主子,这城外的赏雪佳地基本上都是有主的别庄,咱们如今贸然前往恐怕不妥。”
“都是我不好长姐,忘了先打好招呼,让长姐白跑一趟。”临时起意,崔泽也没想到这点。若是递上帖子,长姐外出的消息肯定不胫而走。
崔杼揉揉他的脑袋,“也不是什么大事,搭着脑袋干嘛。”掀开车帘,看向远处的微微有些积雪的小山头,“帮长姐看看那个地方可以去吗?”
崔泽挤出一个小脑袋搁在窗户上,“那个倒是可以,就是马车上不去。”
“那没问题。”
到了山脚下,崔杼让车夫留下休息,自己带着两个小孩子上山。
屏栏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两个风筝,深怕被路上的梅林枝刮伤了羽翼。
“屏音,这东西未免也太金贵了,居然要了主子近百两的银子。”屏画忍不住摇头,她实在想不通,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纸糊的风筝,真的要了这么多银两。这都是她好几年的月钱了。
跟在后面的屏音提着食盒,上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两只风筝,“这风筝所用的纸不是普通的纸,乃是徽州之地盛产的澄心堂纸,细薄光润,坚洁如玉,小小一尺便价值不菲。这风筝的骨架看样子也是大师所铸,费了不少心思,看着薄薄一片,却能在强风之下不被折断……”
“小小的风筝竟然有如此门道,可也用不着贵成这样,我都替主子心疼银子。”屏栏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
屏音微微蹙眉,她也见识过主子花钱的手段,就算是金山银山怕是也耗不住主子如今的大手笔。
“我瞅着屏画姐,最近脸是越来越黑,咱们院子的账本一直是她管着,过几日圣旨赐下食邑的账目便会送过来,屏画姐怕是有得忙了。”屏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快跟上,等下迷路了,我可不来找你们。”崔杼右手牵着崔毓,转头看见自己两个小丫鬟嘀嘀咕咕,远远地落在后面。
崔泽倒是一马当先,远远地将崔杼等人甩在身后,一点也不似其他富贵公子那边的娇弱病态。
“长姐,六弟,快点~”
崔杼牵着崔毓,跟了上去。
到了山顶,崔杼直接瘫软在梅花薄雪覆盖的草坪之上。
“长姐,不一起吗?”崔泽期盼地看着崔杼,想拉着长姐一起放风筝。
崔杼喘着粗气,往日还好说,这半月一直躺在病床上,这几日才好些。虽然轻功只是稍受影响,但是这体力真的是荒废殆尽。
“你们俩玩吧,我先歇会~”
崔毓一看便知道长姐这是大病初愈,体力不支,便拉住崔泽的手,“五哥,这风筝怎么放?”
崔泽一下子被吸引过去,非常有耐心地拉着崔毓,手把手一点一点的教。
“主子怎的坐在地上?寒气袭人,若是伤了身子怎办?”屏栏一边说着一边褪下自己的外褂。